第1章

饕餮谣 一片飝叶 2025-06-30 08:4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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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饕餮,嘴大如筐。山外霞光,一口吃光!铁链啷当,响彻山梁,鲜嫩“两脚羊”,

送到它身旁!莫问羊儿何处降,山神自会送犒赏!吃饱饕餮石榻躺,保佑咱沟梁满仓!

1、冰冷的土腥气和霉味是唤醒我的第一样东西。我猛地睁开眼。我在哪?我试着回想,

晕倒前最后的一幕。我上了一辆顺风车,接过了那个一脸憨厚司机递来的水。

然后……就到了这里。后脑勺一跳一跳的钝痛。我的双手被人绑在了身后,试着动了动脚。

铁链声哗啦作响。我又用力挣 扎了几下。“省省力气吧,新来的。

”一个沙哑的女声从角落的阴影里传来,吓得我一哆嗦。我这才发现,

这狭小、散发着尿骚味的房间里,不止我一个人。借着门缝的光,

我勉强看清有两个人蜷缩在对面的干草堆上。一个看着40几岁,一个很年轻,

或许比我还小一点。与我搭话的是个40几岁的大姐。她的脸上布满了淤青。

而一旁的小姑娘则眼神空洞,直勾勾望着前方。她们的脚踝上也栓着一条磨得发亮的铁链。

“这……这是哪里?”“饕餮沟。”大姐说了三个字。饕餮沟?饕餮,

我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说,贪食无度的凶兽。“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

”我追问到。可是没有人回答我。对面的两人将头埋进了膝盖。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孩童的嬉闹声。她们似乎聚集在房子不远的地方,拍着手,

用一种天真又诡异的调子齐声唱着什么。我屏住呼吸,静静听着。“饕餮饕餮,嘴大如筐,

山外霞光,一口吃光!铁链啷当,响彻山梁,鲜嫩两脚羊,送到它身旁!

”儿歌清晰无比地钻了进来。“两脚羊?”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我,

和对面的两个女人,我们就是两脚羊。“救命啊!救命!”我再也忍受不住,尖叫起来。

“闭嘴!”柴房的门被粗暴地拉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堵在了门口。“嚎什么丧!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带着一股酒气和汗臭。他走近一脚踢翻了旁边的一个破木桶,

我闪避不及,污水溅了我一身。他一巴掌抽到了大姐脸上。“是不是你又多嘴了?

皮又痒了是不是?要不把你和阿沅一样,都弄哑了?”我转头看着瘦小的女孩,

难怪她一声不吭。原来她叫阿沅。可是很奇怪,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男人转向我,

从上到下打量我,像打量一件货物一样。“新来的。”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手伸过来想来摸我的脸,我猛的一甩头。“性子挺烈啊,好,老子就喜欢驯烈马。

”他笑容狰狞,指了指我。“告诉你,进了我们饕餮沟,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你,

还有她。”他指了指阿沅。“你们这些两脚羊,就乖乖等着冬至,

给咱沟里的饕餮爷献上饱饭吧。到时候,嘿嘿……”他猥 琐地笑着,

目光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着。“爷们儿也能跟着沾光,吃顿饱的!”饱饭?

男人眼中的淫邪毫不掩饰。我瞬间明白了饱饭意味着什么——那绝不是字面上的食物!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快放我走,你们这是拐卖,是犯法的!救命啊!”我大声叫着,

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妈的,找死!”男人勃然大怒,一手朝我脸上扇来。“石虎,住手!

”柴房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2、男人的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族长。

”他悻悻地收回手,转头对着门口恭敬地喊了一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

旧式对襟褂子的老头站在门口。他身形佝偻,拄着一根拐杖。脸上布满皱纹,

但那双眼睛浑浊却十分锐利,此时正冷冷地审视着我,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阿沅。

“跟个新来的羊置什么气?”老头声音不高,却说的那个叫石虎的男人头又低了低。

“冬至就快到了,留着点力气,别把鲜肉打坏了,扫了饕餮爷的兴。”他顿了顿,

目光再次落在我的身上,那眼神不像看人,更像在看一块待价而沽的肉。“新羊成色不错,

好好驯,别耽误正事。到时候,大家都有饱饭吃。”“是,族长。听您的!”石虎忙着点头。

族长临出门又看了一眼阿沅,阿沅在他目光扫过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老头似乎满意了,拄着拐杖,慢悠悠地离开,还不忘叮嘱道。“把梁子家的女人处理了。

其他两人铁链锁好,别让羊跑了。冬至夜,祠堂的石榻,还等着鲜肉去暖呢。

”“好咧”石虎答应着一把拖走大姐,大门被重新关上。很快门外传来了大姐凄惨的叫声,

然后渐渐地没了声响。我瘫软在地上,浑身发着抖。族长的话,石虎不怀好意地眼神,

阿沅的麻木,门外的惨叫,还有那首儿歌……冬至……那个所谓的“饱饭”之夜。

等待我的是什么?不难想象被拐卖的女人到了山沟里会遇到什么情况。更可怕的是,

我会死吗?不,我不能死!我不能真的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我要逃出去!

我看向角落里的阿沅。她依旧蜷缩着,不声不响。“阿沅……”我压低了声音叫她。

“你想不想逃出去?”黑暗中,阿沅的身体,似乎及其轻微地……动了一下。3、“哐当!

”柴房破门被踹开,看着门外的天光,已经是第二天了。“起来!装什么死!

”石虎粗暴地拽起阿沅脚踝的铁链,拖死狗似的往外扯。阿沅毫无反应,低着头,任由摆布。

接着,他又朝我走来。在他伸手抓向我之前,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线。“……我自己走。

”我顺从地爬起来,往外走去。石虎一愣,狐疑地上下打量我一眼。“哼!算你识相。

”“把这洗干净,别污了饕餮爷的地!”走到院子中间,石虎松开了我和阿沅的铁链。

所谓“地”是院子角落一个漂浮着烂叶子的破石槽。我和阿沅拖着铁链缓慢地往那走去。

石虎忽然拎起一个瓢,舀起混着冰渣的脏水,劈头盖脸朝我们泼来!

“嘶……”刺骨的冰冷瞬间穿透了我的衣服,冻得我牙齿打颤。阿沅则仍木然的站着。

“快点的,没吃饭吗!快去洗干净。”石虎不耐烦地催促着。我咬着牙,

用冻得通红的手胡乱冲洗着石槽。眼角瞥见院门口,几个同样拖着铁链的女人,

被各自的男人推搡着走向村外。哗啦哗啦……铁链的拖地声让人绝望。“看什么看!

”石虎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腰。“弄完就去后坡苞谷地!再磨蹭,饿死你!”后坡苞谷地。

“快点的!磨磨唧唧,欠抽是不是?”石虎扛着锄头跟在我的背后,骂声不断。

阿沅在我不远处,动作机械地掰着苞谷棒子,然后把它们扔进背后的筐子。这时,

坡下另一个劳作的壮汉和石虎打了个招呼。“族长发话了,冬至前货得备齐,别TA妈误事!

”石虎朝着那人喊道。“知道!”坡下回应着。“山外的老主顾该来看牙口了吧?

听说这次要挑新牙口?”“新牙口的头道鲜!”石虎舔舔嘴唇。“按老规矩,

之后就咱自己人尝了,嘿嘿嘿……”他们讨论的异常兴奋,机会!

我弯腰捡起一个掉落的苞谷,借机靠近阿沅。“听见了吗?

冬至夜……我们就是那个鲜肉……”我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

阿沅掰苞谷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的心慢慢往下沉。

昨晚试探后的反应,果然是错觉吗?突然,阿沅的指关节,在掰下苞谷的瞬间,

及其迅速地划了一下!什么意思?是警告我闭嘴?还是……有别的含义?“又在磨蹭什么!

”石虎的吼声由后方传来。我赶紧低头,胡乱抓起苞谷塞进自己的筐中。中午,

只有两个又冷又硬的窝窝头,一碗能见底的稀粥。吃完后,依旧是重复的苦役。

石虎似乎对我上午的“老实”略有满意,骂声也少了些。但那双贪 婪的眼睛如探照灯般,

时刻黏在我的身上。傍晚结束返回时,我们路过了一户低矮破败的土屋。

紧闭的门内突然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紧接着是男人的吼骂和碗碟摔碎的声响。

“嚎你 妈的丧!老 不死的!”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踹门而出。看到石虎,

那人勉强挤出点笑。“虎哥,回了?”“你家那老货又嚎什么呢!”“前年买的这个,

生了个赔钱货就瘫了!死也死不掉,整天鬼哭狼嚎的,晦气!”男人狠狠啐了一口。

“族长发话了,这种废羊,病羊留不得!等山外的人来看牙口,一并处理掉!也好省了粮食。

”说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我瞬间胃里翻江倒海,就想干呕。

生了孩子……瘫了……现在成了废羊就要被处理掉?这些女人被榨 干最后一点价值,

然后就要像垃圾一样被清除?我下意识看向阿沅。她低着头,麻木地拖着铁链往前走,

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但她的手死死地攥着衣角,微微发抖。傍晚,石虎被族长叫走了。

我和阿沅又被锁回了那间阴暗的柴房。“阿沅……”我压着嗓子。“你知道怎么逃出去吗?

有路能通到山外吗?”阿沅垂着头,一动不动。就在我以为又是徒劳时,

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我呼吸一窒。“那怎么能跑出去?我们一起逃走好不好?

”阿沅身体猛地一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鸣。她是不是也试图逃跑过,

然后遭遇了非人的待遇。“别……别怕。”我的安慰苍白无力。阿沅看向我,

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等。”等什么?等逃跑的机会?4、接下来的几天,

阿沅又恢复了沉默。无论我问什么,她都不给我任何反应。这天,天还没亮,

柴房破门被猛地拉开。族长站在门口,石虎拎着油灯,一脸凶相地跟在后面。

“昨天”族长的声音不高,环视着我和阿沅。“地里少了一把镰刀。”我心脏狂跳,

我没有动过任何东西,难道是阿沅?“虽然只是把镰刀”族长的目光钉在了我的脸上。

又缓缓移向蜷缩在角落一直在沉睡的阿沅。“我们这穷山沟,看着不大,但想逃出去也难。

如果某些人妄想评一把镰刀就能逃出去……哼!到时候可别后悔!给我搜!

”石虎像得了令的恶犬,朝我扑来。“贱骨头,还敢偷村里的东西!还想往外逃?嗯?

”他粗暴地抓起我的头发,硬生生把我从地上拖起来。先翻查我待过的角落草堆,

而后又在我身上乱摸。动作粗鲁又带着猥亵的意图。“藏哪儿了?快交出来!

”“啊……呜……”一声嘶哑破碎的呜咽从角落传出来。是阿沅!她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另一只手指着柴房深处堆满杂物的角落。石虎停下了动作。“妈的!

这哑巴又发什么疯!”族长的目光在我凌乱的衣服上扫过,最终落向阿沅指着的杂物堆。

“石虎,去看看。”石虎啐了一口,把我扔在一边,骂骂咧咧走向杂物堆,

一脚踢开破筐烂草。“艹!”他骂了一声。

弯腰拎出个东西——半只被啃得血肉模糊的死老鼠!“晦气!这疯婆子!又藏这恶心玩意儿!

”石虎一把把死老鼠甩出门外。阿沅她在帮我。族长看了看“疯癫”的阿沅和惊魂未定的我。

“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他冷冷道。“石虎,把人带出去干活!盯紧点。尤其是新羊!

过两天可就是冬至了,别出半点岔子!山外的贵客晌午就到,记住!”他声音突然拔高。

“这是要上供的鲜羊,管好沟里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谁敢提前玷污了,坏了头道鲜,

老子扒了他的皮喂饕餮爷!”“是!族长!”石虎连忙应声,拽起我和阿沅的铁链往外拖。

这一次,石虎没带我们去后坡,而是去了村中 央打水。

我这才有机会第一次看清饕餮沟的全貌。破败,死寂。土屋低矮歪斜,像随时会倒塌的坟墓。

路上村民稀少,难得的几个女人都是面黄肌瘦。而那些男人,看到我和阿沅,

则投来毫不掩饰的贪 婪目光。几个蹲在墙角晒太阳的光棍汉,更是朝我们吹着口哨。

“大学生……嘿嘿,皮肉就是嫩。”“石虎哥,啥时候让兄弟们也尝尝鲜啊?头道鲜轮不上,

二道汤也行啊”“就是,关起门来,谁知道,族长还能天天盯着啊。

”石虎一边驱赶他们一边骂道。“滚蛋!都他 妈给老子滚远点!没听见族长的话?

这是鲜羊”他手指着我。“冬至前谁敢动歪心思,老子第一个剁了他!

”5、好不容易来到了打水的地方。石虎人有三急,临走前嘱咐我俩动作迅速点,

他马上就回来。我吃力的摇动辘轳,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凑了过来。“妹子,劲儿小是吧。

哥帮你!”他粗糙的手直接覆上我的手背,身体也贴了过来。“滚开!”我惊怒交加,

猛地抽手!“装什么清高!”男人脸色一变,反手就抓住我的胳膊往怀里拽。

“让我摸 摸大学生是啥滋味……”“砰”一声闷响。是阿沅!

她不知何时用身体撞翻了旁边一个盛满水的木桶。井水哗啦一下都泼在了男人的脚上。“啊!

艹!死哑巴!”男人被冷水一激,下意识松手跳开,破口大骂。“柱子!你 他 妈找死!

”石虎这时也回来了,一脚踹在了男人腰上。“这也是你能碰的!滚!”柱子捂着腰,

怨毒地瞪了我和阿沅一眼,悻悻地走了。石虎看了眼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的阿沅,

她衣服下摆也被溅湿了。“给我老实点,再惹事,扒了你们的皮!”阿沅她,又一次帮了我。

打水回来路过村西头,那户传出哭嚎的土屋门开着。

一个形如枯槁的老妇人瘫在脏污的草席上,发出微弱的呻 吟。之前的那麻子脸——柱子,

正不耐烦地把一个破碗摔在她面前,稀粥泼了一地。“吃!吃完了好上路。晦气东西!

”显然他把刚才的气撒在了这里。石虎嗤笑一声。“柱子,你这废羊还没处理?

钱老板可最烦看到这些,影响心情。”“快了!等贵客进了祠堂,立马弄走!族长说了,

后山老坑……”“我的孩子……”那垂死老妇人突然抬头喊道。“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一直麻木前行的阿沅,也呜咽了一声,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