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顾言洲养的金丝雀,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整个圈子都知道,我爱他爱到尘埃里,
而他娶我,只是为了让他病重的爷爷安心。我爸妈六十大寿,他不仅姗姗来迟,
身后还跟着他那个风一吹就倒的白月光,苏清清。他当着所有亲朋的面,
指着我的鼻子:林晚,你但凡有清清一半孝顺,叔叔阿姨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辛苦。
我笑了,将一本账本摔在他脸上。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他给苏清清治病的每一笔钱,
都是从我爸妈的养老金里划走的。1.我爸六十岁生日宴,
地点选在城里一家还算体面的酒店。亲戚朋友来了不少,觥筹交错间,人人脸上都挂着笑。
只有我,笑不出来。因为主位旁边,我丈夫顾言洲的座位,一直空着。我妈第N次凑过来,
压低声音问我:晚晚,言洲还没到吗?是不是公司有急事?我扯了扯嘴角,
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妈,他那么忙,您又不是不知道。估计在路上了,咱们先吃。
心里却在冷笑。公司有急事?怕是他的白月光苏清清,又有什么急事吧。果不其然,
说曹操曹操到。宴会厅的门被推开,顾言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引得我那些未婚的表妹们一阵小声惊呼。
可他身旁,却跟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脸色苍白,看起来弱柳扶风的女人。苏清清。
我看着她挽着顾言洲的手臂,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那姿态,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心里那点残存的期待,瞬间碎成了渣。顾言洲,你可真是我的好丈夫。在我爸的寿宴上,
你不仅迟到,还给我搞买一送一,把你的白月光也带来了。我真的,会谢。全场的喧闹,
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有了短暂的停滞。亲戚们的目光在我、顾言洲和苏清清之间来回逡巡,
带着探究和八卦。我爸妈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挂上得体的微笑,
站起身,准备履行一个妻子该有的风度。言洲,你来了。这位是?我假装不认识她。
顾言洲却皱了皱眉,将苏清清往自己身边又拉了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林晚,
你什么意思?清清你不是见过的吗?他护着她的姿态,像一根针,轻轻扎在我心上。
苏清清怯怯地从顾言洲身后探出头,声音细若蚊蚋:林晚姐,对不起……是我身体不舒服,
耽误了言洲哥的时间。我听言洲哥说今天是叔叔的生日,
就想着一定要过来跟叔叔说声生日快乐。她说着,还咳了两声,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
我看着她这副绿茶教科书般的表演,差点没忍住翻白眼。哟,这话说得,多懂事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不懂事,在无理取闹呢。我还没开口,顾言洲已经心疼得不行,
轻轻拍着苏清清的背,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责备。好了,清清身体不好,你别吓着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爸妈略显局促的脸,又看了看这算不上奢华的宴席,眉头皱得更深了。
林晚,这就是你给爸妈办的寿宴?你怎么当女儿的?就让他们在这种地方过六十大寿?
2.顾言洲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几桌的亲戚听得清清楚楚。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不是羞愧,是气的。
我爸妈一辈子节俭,是我劝了好久,他们才同意来酒店办。他们说,
亲戚朋友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就好,不想铺张浪费。这家酒店,已经是他们能接受的极限了。
到了顾言洲嘴里,就成了我不孝的证据。我妈连忙打圆场:言洲啊,不怪晚晚,
是我们老两口的意思,不想花太多钱,这里就挺好的,挺好的。阿姨,
您就是太心疼林晚了。顾言洲扶着苏清清,让她在自己的空位上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
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几张照片,递到我爸妈面前。叔叔阿姨,
你们看看清清是怎么对她父母的。照片上,是苏清清陪着她父母在国外旅游的场景,
背景是豪华邮轮和漂亮的城堡。清清自己身体不好,还坚持每年带父母出国体检、旅游。
前阵子,她刚给她爸妈在市中心全款买了套大平层,方便他们养老。
顾言洲的声音里充满了赞许,他看着苏清清,那神态,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苏清清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说:言洲哥,你别这么说,这都是我该做的。
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的呀。好一个天经地义。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顾言洲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我。林晚,你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语气里满是失望。我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钱,你是怎么照顾爸妈的?
让他们住在几十年的老破小里,六十大寿就在这种地方打发了?他越说越气,
音量也拔高了。你但凡有清清一半孝顺,叔叔阿姨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辛苦!啪
的一声,我爸气得把筷子拍在了桌上。顾言洲!我妈也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都红了。
亲戚们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鄙夷。我那些表妹们,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顾言洲的话,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反复切割。辛苦?他知道我爸去年突发脑梗,
是我守在医院三天三夜吗?他知道我妈有关节炎,一到阴雨天就腿疼,
是我每个月带她去理疗,给她买进口药吗?他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
他正陪着他的白月光苏清清,在国外治病。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又无比陌生的脸,
突然就笑了。绝望到极致,原来是会笑的。顾言洲,我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
你说完了吗?他大概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说完了,我拉开椅子,
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然后,重重地摔在了他面前的餐桌上,就看看这个吧。
3.那是一本蓝色的账本。是我这几年的心血。顾言洲皱眉,似乎不明白我这是什么意思。
苏清清也好奇地探过头来。我没理会他们,只是走到我爸妈身边,轻轻拍了拍他们的手背,
示意他们安心。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翻开了账本的第一页。顾言洲,
你不是说我没给爸妈花钱吗?我们一笔一笔地来算。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回荡在寂静的宴会厅里。三年前,我爸换心脏瓣膜,手术费、进口支架、后期康复费用,
合计五十八万。你当时在陪苏清清小姐在瑞士『疗养』,电话都打不通。这笔钱,是我付的。
我翻到下一页,上面贴着医院的缴费单据。两年前,我妈查出乳腺癌早期,
手术、化疗、靶向药,每个月光药费就要两万多。你当时正忙着给苏清清小姐的公司投资,
焦头烂额。这两年下来,一共花了一百一十万。这笔钱,也是我付的。我每说一句,
顾言洲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苏清清的脸上,也血色尽失。亲戚们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去年,我爸突发脑梗,半夜送急诊,ICU住了一个月。你当时在干什么?哦,
我想起来了,你在朋友圈晒苏清清小姐画的画,说她是你见过最有才华的女人。
ICU的费用,加上后期的康复理疗,八十多万,还是我付的。我冷笑着,看着顾言洲。
还有,你所谓的『老破小』,我去年刚找人重新装修过,换了全屋的智能家居,
装了地暖和新风系统,花了三十多万。你所谓的『在这种地方打发』,
这家酒店的招牌菜佛跳墙,是我提前一个月预定的,一盅就要三千八。你以为,
这些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我把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给他看,上面每一笔支出,
都附着发票和单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顾言洲,你每个月是给我不少钱,但那些钱,
我一分没动,全在这里。我从包里拿出另一张银行卡,拍在账本上。你自己看看,
这张卡的流水,是不是只进不出?顾言洲的身体开始摇晃,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又看看那本账本,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一直以为,我爸妈身体健康,
生活无忧。他一直以为,我花着他的钱,心安理得,却对父母不闻不问。原来,
这一切都只是他以为。我没有停下,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我翻到账本的最后一页,
指着上面的一行字,一字一句地念出来。现在,我们再来算算,
你给苏清清小姐花了多少钱。三年前,瑞士疗养,两百万。两年前,投资她的画廊,
五百万。去年,给她父母在市中心买大平层,一千五百万。还有每个月,
你以『生活费』的名义,打给她的二十万。三年下来,是七百二十万。我抬起头,
直视着他已经毫无血色的脸。顾言洲,总计两千九百二十万。你告诉我,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刚接手公司那几年,资金链紧张,你忘了?
你忘了你为了一个项目,是怎么低声下气去求人的?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当然不记得了。因为这些钱,根本就不是你的。我拿起桌上那张银行卡,
在他眼前晃了晃。这张卡,是我爸妈的养老金账户。当年他们信任你,把钱交给你打理,
让你做投资。你就是这么『打理』的?你拿着我爸妈的救命钱,
去给你白月光买房、买画廊、治你那永远治不好的『病』!顾言洲,你现在告诉我,
到底是谁,不孝?4.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宴会厅里,落针可闻。顾言洲的脸,
白得像一张纸。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看着我,
嘴唇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苏清清更是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我爸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妈捂着嘴,无声地哭泣,我爸则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顾言洲,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周围的亲戚们,看顾言洲的眼神,已经从看好戏,
变成了***裸的鄙夷和愤怒。畜生啊!拿着岳父岳母的钱去养外面的女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晚晚怎么嫁了这么个东西!这些声音,像一把把锤子,
敲在顾言洲的身上。他终于承受不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跪在了我爸妈的面前。爸,妈……对不起……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悔恨和痛苦。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你们的钱……我以为……我以为那是我们公司的流动资金……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对不起,是我***!是我不是人!他跪在地上,像个迷路的孩子,语无伦次地道歉。
我冷冷地看着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今天,我没有拿出这本账本,
他是不是还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我的不孝?是不是还要用我父母的血汗钱,
去滋养他那朵娇弱的白莲花?我妈心软,看他这样,有些不忍,想去扶他。
我按住了我妈的手。妈,别管他。我走到顾言洲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顾言洲,
道歉有用吗?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抹去你对我爸妈造成的伤害吗?
你一句『对不起』,就能还给我爸健康的身体,还给我妈那几年的担惊受怕吗?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满是泪水。晚晚……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机会?
我笑了,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你彻夜不归,我给你机会,以为你真的是工作忙。
你和苏清清的绯闻满天飞,我给你机会,相信你说的你们只是朋友。
你把苏清清带回家,说她无家可归,我给你机会,忍着恶心让她住下。甚至,
你动用我们共同账户的钱,我都没有怀疑过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的忍让,
当成理所当然。把我的信任,踩在脚下。顾言洲,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们离婚吧。说完这句,
我感觉心里那块压了多年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放手的感觉,是这么轻松。
5.离婚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顾言洲的头顶。他猛地抬起头,
脸上是全然的恐慌和不可置信。不……晚晚,不……我不同意!他想爬过来抓我的手,
被我后退一步躲开。我不要离婚!晚晚,你听我解释!我和清***的没什么!
我只是……我只是看她可怜……可怜?我打断他,她哪里可怜?
她有你这个冤大头给她买房买车,有你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她比谁都过得好。
真正可怜的,是我爸妈!我指着我身后满脸泪痕的父母,他们把一辈子的积蓄交给你,
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背叛和羞辱!顾言洲的辩解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转头,看向苏清清,眼神里带着一丝求救。苏清清接收到他的信号,立刻戏精上身,
捂着胸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言洲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哭着站起来,
走到我面前。林晚姐,你不要怪言洲哥,他都是为了我……那些钱,我会还的,
我马上就还……她说着,就要给我下跪。我真是被她这套操作给气笑了。还?
你拿什么还?卖了你的大平层,还是卖了你的画廊?我上前一步,逼近她。苏清清,
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故意在言洲面前装可怜,
让他觉得亏欠你,让他把所有的好都给你。
你享受着他用我爸妈的钱为你铺就的康庄大道,回头还要在我面前装无辜。
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该围着你转,所有的女人都该嫉妒你?我的每一句话,
都像一把刀,剥开她伪善的面具。苏清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她求助地看向顾言洲。而顾言洲,这个我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此刻,竟然下意识地,
将苏清清护在了身后。这个动作,彻底击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原来,到了这个地步,
他潜意识里要保护的人,依然是她。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了。
我突然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的顾言洲,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会记得我的生理期,提前给我准备好红糖水和暖宝宝。他会在我加班晚归的时候,
不管多晚都开着车在公司楼下等我。他会在我被客户刁难委屈得想哭的时候,笨拙地抱着我,
说:别干了,我养你。那时的他,眼里只有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大概就是苏清清回国之后吧。6.苏清清是顾言洲的青梅竹马,
是他口中那个从小身体就不好的妹妹。他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后来苏家移民,
两人才断了联系。三年前,她突然回国,说是得了什么罕见的血液病,
国外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只能回来寻求中医治疗。她回来的第一天,
顾言洲就抛下和我正在进行的结婚纪念日晚餐,赶去了机场。我记得那天,
我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他最喜欢的那条红色吊带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裙摆开叉到大腿,随着步伐若隐若现。我还特意喷了他送我的那款无人区玫瑰,
清冷又诱人。我订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准备给他一个惊喜。结果,我等来的,
是他一条冰冷的短信。清清回来了,病得很重,我得去看看她。你先吃,别等我。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看着窗外万家灯火,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那条漂亮的红裙子,后来我再也没穿过。从那天起,
苏清清就成了我们之间一个绕不开的名字。今天,苏清清头疼。明天,苏清清发烧。后天,
苏清清情绪不稳定,需要人陪。顾言洲的时间,被无限分割。分给工作的,分给苏清清的,
最后剩下的那点残羹冷炙,才轮到我。我不是没有闹过。可每次,换来的都是他的不耐烦。
林晚,你能不能懂事一点?清清她是个病人!我跟她只是朋友,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你再这样,我们真的没法沟通。渐渐地,我累了,也倦了。
我开始学着自己消化所有的情绪。他晚归,我不再等他。他失约,我不再失落。
他提起苏清清,我面无表情地听着,不再发表任何意见。我以为,只要我忍,只要我等,
他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好,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现在想来,真是天真得可笑。
一个男人变了心,是拉不回来的。就像今天,在真相大白之后,在他跪地求饶之后,
他下意识维护的人,依然是苏清清。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也伤我最深的人,心中一片荒芜。我收回目光,
不再看他们。我走到我爸妈身边,挽住他们的胳膊。爸,妈,我们回家。晚晚……
我妈担忧地看着我。我冲她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妈,我没事。我们走。
我扶着我爸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受尽屈辱的宴会厅。身后,
传来顾言洲撕心裂肺的喊声。晚晚!林晚!你别走!我没有回头。一步也没有。
7.回到家,我爸妈一直唉声叹气。我妈拉着我的手,眼泪就没停过。都怪我们,
都怪我们当初瞎了眼,把你嫁给这么个东西!妈,不怪你们。我给她递了张纸巾,
是我自己选的路,跟你们没关系。我爸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整个客厅都烟雾缭绕。我知道,他们是在心疼我,也是在为自己的养老钱感到后怕。
我把他们拉到身边坐下,从包里拿出那张顾言洲给我的,我一分没动的银行卡。爸,妈,
这是顾言洲给我的,里面大概有一千多万。密码是您的生日。我又拿出另一张卡。
这是我这几年自己做理财赚的钱,还有一些项目分红,也有几百万。这张卡的钱,
加上顾言洲那张,足够把苏清清花掉的钱补回来了。剩下的,也够你们安度晚年,
以后想去哪旅游就去哪,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爸妈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晚晚,
你哪来这么多钱?我笑了笑:忘了你女儿是学金融的?当年要不是为了顾言洲,
我可能已经是华尔街的金融精英了。这话半真半假。结婚后,为了照顾家庭,
我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成了一个全职太太。但我的专业知识没丢。
我用我爸妈给我的嫁妆,还有顾言洲偶尔给的零花钱,在股市里翻江倒海,赚了不少。
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顾言洲。我总觉得,夫妻之间,应该留有一些自己的空间和秘密。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明智。至少,在离开他之后,我不是一无所有。
我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给我爸妈最好的生活。看着我爸妈震惊又欣慰的表情,
我心里最后一点阴霾也散去了。钱,果然是女人最大的底气。安抚好父母,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把顾言洲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手机、微信、支付宝,
一个不留。做完这一切,我感觉浑身轻松。我打开衣柜,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衣服。
这些衣服,大多是顾言洲给我买的。风格都是他喜欢的,温柔、娴静、大家闺秀。
我以前为了迎合他,把自己活成了他想要的样子。现在,不了。我从衣柜最深处,
翻出了那条被我压箱底的红色吊带裙。裙子是真丝的,触感冰凉丝滑。我换上它,
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女人,身姿曼妙,皮肤白皙。红色的裙子衬得她明艳动人,锁骨精致,
一双长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这才是真正的我。热烈、张扬,带着一点攻击性。
而不是那个穿着棉布裙子,洗手作羹汤的林晚。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勾起一抹红唇。
林晚,欢迎回来。手机在桌上疯狂震动,是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不用想也知道是顾言洲。我任由它响着,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窗外,夜色正浓,
城市的霓虹闪烁,像打翻了的调色盘。而我,终于从一场长达五年的噩梦中,醒了过来。
8.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宿醉后的头疼没有影响我的好心情。我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挑了一件裁剪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踩上八厘米的高跟鞋,整个人气场全开。
我爸妈看到我这副模样,都惊呆了。晚晚,你这是……?去搞事业啊。
我拿起一片吐司,咬了一口,总不能坐吃山空吧。我爸妈对视一眼,
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我女儿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吃完早饭,
我开着我那辆很久没动过的骚红色保时捷,直奔市中心最大的律师事务所。我要离婚。而且,
要用最快、最狠的方式,让他净身出户。接待我的是律所的金牌律师,张律师。
我把我的诉求,以及那本账本的复印件,都交给了他。
张律师看着账本上那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数字,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顾太太,您放心。
这个案子,您占尽了情理和法理。婚内财产转移,还是挪用岳父母的养老金,顾先生这次,
麻烦大了。我不要他的钱。我看着张律师,语气平静,我只要我们婚后共同持有的,
顾氏集团的股份。顾言洲能有今天,离不开我林家的支持。当初他公司差点破产,
是我爸动用自己的人脉,拉来了投资,才让他起死回生。作为回报,
我爸要了他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写在了我的名下。这些年,顾氏集团发展壮大,
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这也是顾言洲一直想从我手里拿回去的东西。
以前,我爱他,觉得我的就是他的。现在,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张律师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准备好所有材料,向法院提***讼。从律所出来,
我感觉阳光都明媚了几分。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路过一家画廊时,
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车。画廊的名字,叫清言。清清的清,言洲的言。还真是,
情深义重啊。我冷笑一声,推门走了进去。画廊里很安静,装修得很有格调。
墙上挂着一些山水画,笔触稚嫩,意境平平。一看就是苏清清的手笔。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孩迎了上来: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我随便看看。
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这家画廊。不得不说,顾言洲为了捧他的白月光,真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