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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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刚停稳,顾一柠便看清了赫苑的轮廓。

浅灰色的石砌别墅藏在层叠的银杏叶后,飞檐下挂着的铜铃被风拂动,声线清越得像古寺里的钟。

她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了攥——身上这件月白色的苏绣旗袍,是赫老太太去年亲手为她挑的料子,领口绣着几枝缠枝莲,针脚细密得能数清丝线的纹路。

庭院里的石板路是青灰色的太湖石铺就,雨后泛着温润的光。

两个佣人正蹲在海棠树下修剪残枝,竹制的修枝剪握在手里,动作轻得像在抚弄琴弦,连掉落的花瓣都要用素色丝帕小心兜住。

保镖站在雕花铁门两侧,黑色西装熨帖得如同第二层皮肤,耳麦线隐在衣领里,目光扫过她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打量——毕竟是赫老太太亲自养在老宅的孩子,纵然鲜少露面,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静气,却骗不了人。

张叔迎上来时,目光在顾一柠旗袍的盘扣上顿了半秒。

那是颗成色极好的珍珠扣,是老太太年轻时的旧物,此刻被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捻着,倒比别墅前那尊汉白玉雕像更添几分活色。

“顾小姐,一路辛苦了,到赫苑了。”

他语气恭敬,白手套拉开车门的动作,既稳又轻,没让她沾到半点泥水。

赫承文从另一侧下车,黑色皮鞋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手解了西装外套的扣子,动作漫不经心,可手腕翻转间,那块定制腕表的表盘在阳光下闪过一丝冷光,与他身上的雪松香混在一起,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转身往别墅走他脚步未停,只淡淡丢了句:“张叔,带她去准备好的房间”顾一柠跟着张叔往里走,路过锦鲤池时,看见几尾金红色的锦鲤在水里游弋,池边的太湖石上爬着青苔,像极了老宅天井里的景致。

她悄悄抬眼,望见赫承文的背影消失在雕花门后,那背影挺得笔首,像极了老宅正厅里的梨花木柱,而她身上这份被老太太手把手教出来的贵气,就像旗袍上的绣线,细水长流地缠在骨头上,纵然换了天地,也褪不去那份沉静的底色。

到了别墅内,张叔率先开口“小姐,老太太临死前都嘱咐过我们让我们照顾好你,以后你就把这当老宅,安心住在这里,这里一切都安排好了,有什么缺的需要的你随时叫我,今天挺晚了,我先送你上去休息,等明天再给你介绍赫苑的大小事宜”顾一柠懵懂的点了下头不失礼仪的点头道“好,谢谢。”

这一夜很平静。

凌晨的露水打湿了赫苑的草坪,主楼只有一楼书房还亮着灯。

赫承文靠在沙发上,手里翻着一份文件,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陈宇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份报告放在茶几上:“赫二叔那边托人问了信托基金的事,想知道顾小姐成年前能不能提前支取。”

赫承文的目光没离开文件,指尖在页脚顿了顿。

陈宇立刻道:“己经让律师回了,条款是老太太定的,改不了。”

“嗯。”

赫承文应了一声,翻过一页纸。

“还有,王素凤(赫家二叔后娶的小三上位)想让她女儿来赫苑多给小姐姐交流说是……不必。”

赫承文打断他,语气平淡,“让张叔把人手配齐,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院里放。”

陈宇点头,又道:“白天那几个想混进葬礼的远房亲戚,查了下,是想看看顾小姐的性子,好拿捏……断了他们在公司的福利。”

赫承文合上书,声音没什么起伏,“安分的,留口饭吃。

不安分的,滚出祁州。”

陈宇应声退下时,瞥见窗外的天色泛起了鱼肚白。

他知道,老板的意思很简单——顾一柠只要在赫苑待着,不惹事,也没人能惹她。

至于那些暗地里的算计,掐灭就是,犯不着费太多心思。

书房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赫承文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眼二楼客房紧闭的窗帘,没多停留,转身拿起外套。

他要管的事很多,顾一柠不过是老太太临终前托付的人,守住“别出事”的底线就够了。

楼下的动静很轻,顾一柠在梦里翻了个身,把布偶抱得更紧了些。

阳光很快要爬进窗户,新的一天,对她来说,不过是在陌生地方醒来的第一天而己。

临近午时,赫苑的客房依旧静悄悄的。

阳光漫过白色纱帘,在地板上织出一片晃眼的光斑,顾一柠蜷在被子里,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睡得正沉。

张叔看着墙上的挂钟,刚要转身,手机响了。

是陈宇的电话“张叔,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陈宇的声音压得很低。

“还没起来,许是昨天折腾累了,没什么动静。”

张叔放轻脚步,往楼梯口瞥了眼,“我估摸着也快醒了,厨房温着粥呢。”

“知道了。”

陈宇应了声,很快挂了电话。

赫氏集团的会议室里,赫承文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

他摘下蓝牙耳机,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看向陈宇:“那边没什么事?”

“张叔说还在睡,一切都好。”

陈宇递过一份文件,“下午和欧洲那边的连线,时间定在西点。”

赫承文接过文件,目光扫去,声音没什么起伏:“让技术部提前半小时调试设备。”

客房里,顾一柠终于伸了个懒腰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窗外的阳光亮得晃眼,一看床头的手机,时间早过了十一点。

“糟了!

初来乍到就睡到中午”她懊恼地拍了下额头,昨天张叔说今天要熟悉环境,自己怎么睡过头了?

她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头发乱糟糟的也顾不上梳,趿着拖鞋就往楼下跑。

张叔刚把午餐摆上桌,见她下来,笑着迎上去:“小姐醒了?

快来吃饭,粥还热乎着呢。”

顾一柠红着脸点点头,小声道:“抱歉张叔,我睡过头了。”

“没事没事,小孩子贪睡正常。”

张叔给她盛了碗粥,“快吃吧,这是按老太太之前交代过的菜谱做的,你看合胃口不?”

听到这顾一柠眼里闪过一丝听到这,顾一柠眼中闪过一丝怔忪,随即涌上淡淡的酸涩。

她望着碗里绵密的南瓜粥,上面还撒着一小把碎杏仁——那是老太太总在她生病时才会加的做法。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碗壁,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好半天才小声应道:“……合胃口的,谢谢张叔。”

张叔笑着摆摆手,转身去给她拿筷子餐桌旁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的蝉鸣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眼泪没忍住,吧嗒掉在粥碗里,溅起一小朵细碎的水花。

奶奶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

她拉着自己的手,说“柠柠要好好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原来真的有人,会把你的喜好记在心里,连离开后,都还在偷偷护着你。

而此时的赫氏顶层办公室,赫承文正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报表。

陈宇进来送咖啡时,他头也没抬,只淡淡问了句:“醒了?”

“刚醒,张叔说正吃午饭呢。”

赫承文“嗯”了一声,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串指令,再没多问。

对他而言,“没出事”就是最好的消息,至于睡了多久,并不在他需要费心的范畴里。

用完饭后张叔也带她熟悉了赫苑的环境还有佣人,另外又把兰姨(从小养赫承文的佣人)介绍给她“一柠小姐,这位是兰姨,从小照顾先生的,以后她会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等大小事宜”顾一柠看着眼前和蔼的女人,并不抵触,兰姨也热情地打了招呼随后就带着她在赫苑西处转了转,兰姨本想教她点规矩但才16岁的顾一柠正是玩心大的年纪,才转一会就喊累了,无奈兰姨只好带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