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暴雨夜，我被兄弟陈耀东一枪崩进海里。他踩着我的血上位，成了帮派最年轻的堂主。

三年后我出狱，隐姓埋名在他夜总会当清洁工。每天跪着擦他皮鞋踩过的地板，

看他左拥右抱。 直到那晚他清理门户，血溅满墙。 我默默拖地时，

他突然踹翻水桶：“瘸子，把血舔干净！”我抬头微笑：“东哥，还认得这把‘血刀’吗？

”工具箱底，拖把杆中段寒光乍现。---雨，像是天上有人捅漏了黑沉沉的水缸，

冰冷、暴烈，没头没脑地倾泻下来，砸在废弃码头的铁皮棚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

几乎要盖过海浪撕咬礁石的咆哮。咸腥的海风里，混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是血。

黄浩楠背靠着冰冷的集装箱壁，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碎玻璃渣子，肺叶火烧火燎地疼。

右腿膝盖以下完全没了知觉，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被碾碎的钝痛。血，温热的、粘稠的，

正从他腹部那个可怕的豁口里一股股涌出来，浸透了廉价的黑色T恤，又顺着裤管往下淌，

在脚下肮脏的积水里，晕开一小团一小团不祥的暗红。他勉强睁着眼，

视线被雨水和额头上流下的血糊得一片模糊，只能死死盯住几步开外那个模糊的身影。

陈耀东。他最好的兄弟。一起光***在九龙城寨泥地里打滚，一起挨老大棍子的兄弟。

一起在街头砍人砍到刀刃卷口，背靠背喘粗气的兄弟。说好要一起打下尖沙咀的兄弟。此刻，

陈耀东就站在那里，离他不过五步远。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

在瓢泼大雨里竟然没沾上多少狼狈的水渍，像一尊冰冷的塑像。

他手里握着一把沉重的黑星手枪，枪口还缭绕着一缕极淡的青烟。

雨水顺着他精心打理过的发梢滴落，

滑过那张曾经熟悉无比、此刻却陌生得令人心胆俱裂的脸。“阿楠，别怪我。

”陈耀东的声音穿透雨幕，异常清晰，也异常平静，听不出丝毫兄弟情谊该有的波澜，

只有一种生意人谈价码时的精准算计，“你太挡路了。大佬的位置，只能坐一个人。

”他微微侧头，对着身后两个持枪的马仔扬了扬下巴。那两个马仔立刻上前，

粗暴地架起黄浩楠早已脱力的身体，像拖一袋沉重的垃圾，一步步走向码头边缘。

咸腥冰冷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死亡的气息。黄浩楠没有挣扎，也无力挣扎。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陈耀东，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要把这张脸，连同这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一起钉死在灵魂深处。腹部伤口的剧痛似乎都麻木了，

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的、灭顶的寒冷。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刀子的寒冷。

就在身体被猛地推出去、悬空的那一刹那，黄浩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吼出三个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肺腑里硬抠出来的血块：“陈！耀！东！

”声音被狂暴的雨声和海浪声瞬间吞没。紧接着，是冰冷刺骨的海水。

巨大的冲击力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胸腹的伤口上，眼前彻底黑了下去。

咸涩的海水疯狂地灌进口鼻，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意识，像断线的风筝，

向着无尽的黑暗深渊急速坠落……***三年。时间像是被关进了不见天日的铁盒，

在狭窄、阴暗、弥漫着劣质消毒水、汗臭和绝望味道的牢房里缓慢地发酵、霉变。

一千多个日夜，每一寸光阴都带着铁栅栏冰冷的触感，刻在骨头缝里。

黄浩楠靠着冰冷的墙壁，坐在狭窄的硬板床上。右腿从膝盖往下，

装着一截简陋冰冷的金属支架和关节，

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和深入骨髓的酸胀疼痛。

三年前那颗子弹打碎了他的膝盖骨，也打碎了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矫健。

海水里的浸泡和拖延的救治，让那条腿彻底废了，

只留下这根冰冷的金属支撑和一个“瘸楠”的外号。他面无表情，眼神沉静得像死水潭。

三年的牢狱，磨掉了所有外露的棱角和火气，只剩下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的坚硬。

他摊开粗糙的手掌，掌心里安静地躺着一张被反复摩挲、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烧焦的木炭写的，只有两个触目惊心的字：“血刀”。

这是入狱后不久，一个枯瘦如鬼、从不与人交谈的老囚犯，在放风时经过他身边，

像丢垃圾一样丢进他囚服口袋里的。没有任何解释。黄浩楠死死攥着这张纸条，

在无数个不眠的夜里，用指腹一遍遍描摹那炭黑的笔迹，

如同描摹着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图腾。血刀。一个传说，一个影子，

一个只存在于江湖最底层、最黑暗角落里的名字。有人说他是鬼，有人说他是疯狗，

有人说他是一把只会在最肮脏的血污里出鞘的刀。没人知道“血刀”是谁，

也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但每一个听到这个名字的人，都会本能地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张纸条，是黑暗里唯一的光，也是唯一的诅咒。***“辉煌岁月”夜总会的后巷，

永远是光鲜亮丽的反面。巨大的绿色铁皮垃圾箱塞得爆满，

散发出食物***、呕吐物和廉价酒精混合的刺鼻气味。

油腻腻的污水在坑洼的水泥地上积成一个个小水潭，倒映着昏黄肮脏的路灯光。

黄浩楠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沾满不明污渍的蓝色清洁工制服，佝偻着背，

推着一辆哐当作响、装满脏水桶和清洁工具的小推车，艰难地挪动着。

右腿的金属支架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规律而刺耳的“咔嗒…咔嗒…”声，每一次迈步，

都牵扯着膝盖深处传来一阵钻心的酸疼，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低着头，

油腻打绺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巴。

偶尔有穿着暴露、醉醺醺的陪酒女郎或者同样醉得不轻的客人从后门踉跄出来，看到他，

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远远绕开，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厌恶和鄙夷。“死瘸子，滚远点！别挡道！

”一个满身酒气的胖子粗鲁地推开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黄浩楠的身体晃了一下，

手紧紧抓住小推车的边缘稳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吭声，

只是更加用力地低下头，推着车，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向那个堆满垃圾的角落，

开始他日复一日的清理工作。

“咔嗒…咔嗒…”金属支架的声音在污浊的空气里单调地重复着，像一只跛行的幽灵。

夜总会巨大的霓虹招牌闪烁着廉价而俗艳的光晕，将“辉煌岁月”四个大字映照得无比张扬。

一辆光可鉴人的黑色宾利慕尚无声地滑到夜总会气派的正门前停下。车门打开，

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踏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陈耀东。一身银灰色顶级西装，

剪裁完美地包裹着他颀长健硕的身材，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带着成功人士特有的、恰到好处的微笑，自信而从容。

他随意地将车钥匙抛给躬身迎上来的泊车小弟，

在几个同样衣着光鲜、气势彪悍的马仔簇拥下，

目不斜视地走进那扇旋转的、金光闪闪的大门。

夜总会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和暧昧的光影瞬间将他吞没。他是这里的王。

尖沙咀最年轻、风头最劲的堂主，“东哥”。三年前那场暴雨码头的“意外”，

成了他上位路上最完美的垫脚石。黄浩楠正佝偻着腰，

在夜总会一楼走廊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用力擦拭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他用的力气很大，

粗糙的双手握着湿漉漉的拖把，指节突出，手背上青筋虬结。拖把头摩擦地面，

发出沉闷的“沙…沙…”声。他低着头，额前油腻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一阵带着昂贵古龙水味道的风掠过。锃亮的皮鞋，

踩在他刚刚擦拭过、还带着水痕的光洁地面上，留下清晰的鞋印。陈耀东在一群人的簇拥下，

正从走廊那头谈笑风生地走来。他搂着一个身材***、妆容妖娆的女人，

女人的身体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发出吃吃的媚笑。

陈耀东的目光随意地扫过走廊，

掠过角落里那个穿着肮脏清洁工制服、卑微地弯着腰拖地的身影，

如同掠过一件毫无价值的家具，或者一团碍眼的垃圾。他的视线没有丝毫停顿，

更没有任何波澜，径直走了过去。黄浩楠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仿佛没有看到那踩过他劳动成果的皮鞋，也没有感受到那彻底的无视。他依旧低着头，

死死盯着地面，握着拖把杆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手背上的青筋如同濒临断裂的绳索，狰狞地凸起。他拖地的动作变得更加用力，更加专注，

仿佛要把那清晰的鞋印，连同某种刻入骨髓的东西，彻底地从这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抹去。

“沙…沙…沙…”拖把头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喧嚣的背景音乐和人声中，固执地响着。

每一次拖动，都像是在刮擦自己的骨头。***凌晨三点，

“辉煌岁月”顶楼的VIP包厢区。震耳欲聋的音乐终于停歇，留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寂静，

只有劣质香水、烈酒和烟草混合的浓重气味还在空气中黏腻地漂浮。走廊深处，

一扇厚重的隔音门紧闭着。门内，死一般的沉寂。门外，黄浩楠靠墙站着，

手里拄着一根拖把，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泥塑。他低垂着头，油腻的头发遮住了脸，

只有那条冰冷的金属右腿支架，在走廊昏暗的顶灯照射下，偶尔反射出一线微弱而诡异的光。

他在这里站了快半小时，如同一块等待被清理的污渍。终于，“咔哒”一声轻响，

那扇厚重的门从里面被拉开一条缝。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实质的潮水，

猛地冲了出来，瞬间淹没了黄浩楠。那味道新鲜、滚烫，带着生命急速流逝的余温。

两个穿着黑西装、面无表情的马仔侧身出来，一左一右架着一个软绵绵的人。

那人穿着花哨的丝绸衬衫，此刻已被血染透了大半，深红发黑。他的头无力地耷拉着，

看不清脸，只有凌乱的头发和下巴上不断滴落的粘稠血珠。两条腿拖在地上，

在光洁昂贵的大理石地面，划出两道刺目、粘腻的血痕。是花柳权。

陈耀东手下管着几条街“粉档”生意的头目。听说最近手脚不太干净，出货的账对不上，

还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两个马仔像拖死狗一样，将花柳权拖向走廊尽头的货梯。

沉重的脚步声和身体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粘稠的血痕一路延伸，

如同地狱绘图的引线。门缝里，隐隐约约传来陈耀东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

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处理干净点，后巷的野狗也该开开荤了。

”门被重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声音，但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却顽固地弥漫在走廊里，

钻入鼻腔，渗进肺腑。黄浩楠这才动了。他推着那辆装满清洁工具的小推车，

动作依旧带着那种瘸腿特有的迟缓和笨拙，金属支架发出“咔嗒…咔嗒…”的单调声响。

他推开那扇沉重的隔音门。包厢里的景象，足以让普通人精神崩溃。水晶吊灯惨白的光线下，

昂贵的真皮沙发、波斯地毯、镶金边的茶几，

几乎全被喷溅状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液覆盖。墙壁上，

一道道甩上去的血痕如同抽象而狰狞的壁画，有些地方还在极其缓慢地往下淌着粘稠的液滴。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硝烟味和一种内脏破裂后特有的腥甜。

陈耀东坐在正对门的一张单人沙发里，整个人陷在柔软的皮革中。

他那身价值不菲的银灰色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里面的白衬衫溅上了不少细密的血点，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他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洋酒，

冰块轻轻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微响。他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眉头微蹙，

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额角靠近太阳穴的位置，一道不算深但清晰的新鲜擦伤，

正缓缓渗出血丝，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那是花柳权临死前最后挣扎留下的纪念。

他身后站着阿鬼，一个瘦高阴沉、眼神像秃鹫一样的男人，

也是陈耀东最信任的保镖和刽子手。阿鬼手里还拎着一把带血的短柄消防斧，

斧刃上粘着几缕毛发和可疑的碎屑，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血水。他面无表情，

仿佛刚才只是劈开了一截木头。包厢角落里还瑟缩着几个穿着暴露的陪酒女郎，

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黄浩楠推着小车进来，金属支架的声音在死寂的包厢里异常清晰。

他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那片最触目惊心的血泊边缘，放下推车，拿起水桶、拖把和抹布。

他佝偻着背，动作熟练而机械，仿佛眼前这片修罗场只是寻常的污垢。

他将拖把浸入兑了强力清洁剂的水桶里，再用力拧干。浑浊的红色污水顺着拖把头滴落。

他弯下腰，开始拖地。湿漉漉的拖把头在粘稠的血泊上艰难地移动，

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湿腻的“咕叽”声。每一次拖动，都带起一片浑浊的血水混合物。

他拖得很慢，很专注，像是在进行某种庄严而诡异的仪式。额前的碎发垂下来，

挡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

和那截随着动作不断发出轻微“咔嗒”声的金属支架。

包厢里只剩下拖把摩擦地面的“咕叽”声，水滴落入桶里的“滴答”声，

还有陈耀东手中冰块偶尔碰撞杯壁的脆响。压抑，死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黄浩楠已经清理完大部分地面，血污被冲淡，露出大理石原本的冷硬光泽。

他挪到陈耀东坐的沙发前。那里有一小滩尚未完全凝结的血泊，正对着陈耀东锃亮的皮鞋尖。

黄浩楠蹲下身，换上一块干净的抹布，浸湿，拧干。他低着头，

开始仔细地擦拭陈耀东皮鞋尖前那一小片血迹。动作一丝不苟，

仿佛在擦拭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他的后背因为蹲姿而显得更加佝偻，

脖颈弯成一个卑微的弧度。陈耀东缓缓睁开了眼睛。或许是额角伤口的抽痛让他烦躁，

或许是那单调的“咕叽”声和眼前这卑微佝偻的身影***了他本就紧绷的神经，又或许，

仅仅是因为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让他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画面。他垂着眼皮，

目光落在几乎要趴在他鞋尖上的那颗卑微的头颅上。看着那油腻的头发，那佝偻的背脊，

那条碍眼的、闪着冷光的金属腿。

一股混杂着暴戾、厌恶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被冒犯的邪火猛地窜了上来。毫无征兆地，

陈耀东猛地抬起脚！“哐当——哗啦！”那只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

狠狠地踹在黄浩楠面前那只装着半桶血水的塑料桶上！水桶像被炮弹击中，猛地翻滚出去，

里面腥臭刺鼻的血水如同炸开的红色浪花，劈头盖脸，狠狠地泼了黄浩楠一身！

血水瞬间浸透了他廉价的蓝色工装，顺着他油腻的头发、脸颊往下淌，模糊了他的视线，

浓烈的腥味直冲鼻腔。“操！”陈耀东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在死寂的包厢里炸开，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残忍的戏谑，“拖个地都他妈拖不干净！废物！”他身体前倾，

那张曾经英俊、此刻却因暴戾和额角血迹而显得格外阴鸷的脸凑近了些，

几乎要贴上黄浩楠滴着血水的头发。他的声音压低了，却带着更刺骨的寒意和命令：“瘸子，

给老子舔干净！”他伸出一根手指，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轻佻，

点了点自己皮鞋尖前那小块刚刚被黄浩楠擦拭过、又被溅上几滴血污的地面。“就这儿！

用你的舌头，舔！”包厢角落里的女郎们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短促的抽气，

随即死死捂住嘴，抖得更厉害了。阿鬼握着消防斧的手，指关节微微动了一下，

眼神依旧像秃鹫一样，冰冷地锁定在黄浩楠身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沉重得如同水银。黄浩楠保持着被血水泼了一身的姿势，一动不动。

血水顺着他低垂的脸颊，汇聚到下巴，然后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滴答…滴答…”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这声音清晰得如同丧钟。几秒钟后，黄浩楠动了。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额前湿透的、油腻的头发向两边滑开，露出了他的脸。

血水在他脸上纵横流淌，像是覆盖了一层猩红的面具，但那面具之下，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如同两点烧红的炭，穿透了血污，

笔直地、毫无温度地钉在陈耀东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没有卑微。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冻结了千年的平静，平静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熔岩。他的嘴角，

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道裂开的地缝，

露出了里面森然的黑暗。“东哥……”黄浩楠开口了，声音嘶哑、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