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家庭聚会的尴尬
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够自然，她又试了一次，这次露出了八颗牙齿，看起来亲切又不失优雅。
“这裙子真好看。”
她低声自语，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浅蓝色连衣裙，是母亲昨晚特意让人送来的，说是为今晚的家庭聚会准备的。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己经坐了几位长辈，父亲正和几位叔伯聊天，母亲在一旁笑着端茶递水。
大哥坐在餐桌主位，神情严肃地翻看着文件。
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气氛安静而庄重。
“悠然来了？”
母亲抬头看见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快过来坐下。”
她点点头，走到指定的位置坐下。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香气扑鼻，但她却没什么胃口。
“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家里转悠？”
二哥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怎么，还没适应咱们家的生活？”
“还在学习中。”
她轻声回答，目光落在桌上的餐具上，心里默念着昨天那本《贵族礼仪全解》里的内容：从外到内，依次使用刀叉。
“悠然啊，”三叔笑眯眯地看着她，“听说你在乡下长大，那边生活挺苦的吧？”
“也不算苦。”
她抬起头，平静地说，“有山有水，晚上还能看到星星。”
“哎哟，还挺文艺。”
叶昕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她穿着一袭粉色长裙，妆容精致，笑容甜美，“不过现在可是在城里，光看星星可不够哦。”
众人发出一阵轻笑。
“就是啊，Wi-Fi都不会用的人，怎么能跟得上时代呢？”
二哥也跟着打趣。
叶悠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拿起最外侧的叉子，轻轻切下一小块牛肉放进嘴里。
“其实啊，”叶昕忽然站起身，端起酒杯，“我们姐妹俩刚认识没几天，但感情很好。
来，悠然，我们一起敬爸妈一杯，感谢他们让我们团聚。”
她说着，己经率先举起了杯子。
叶悠然愣了一下，随即也举起酒杯。
按照流程，应该先敬长辈，再敬兄长，最后才是平辈之间的互动。
她记得书上是这么写的。
但叶昕己经主动开口，大家也都举起了杯子，她只能跟着喝了一口。
母亲喝了半杯红酒，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父亲则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悠然，你也给妈妈斟一杯。”
叶昕忽然说，顺手将自己的杯子递了过来。
叶悠然接过杯子，倒了一点红酒进去。
就在她将杯子还回去的时候，她注意到母亲杯中的颜色有些浑浊，像是掺了什么东西。
她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饭局继续进行，话题从家族生意谈到亲戚近况，偶尔有人问她几句，她都尽量简短而礼貌地回应。
尽管如此，还是能感觉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带着审视和疏离。
“悠然，你觉得咱们家怎么样？”
大哥忽然开口，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落在她身上。
“……很好。”
她顿了顿，声音不大不小，“虽然还不太习惯，但我正在努力适应。”
“努力？”
叶昕轻笑一声，“你知道吗，我刚开始学礼仪的时候，老师说我一天就能记住所有步骤，比很多正式场合出身的人都要快。”
“每个人的学习方式不一样。”
她淡淡地说。
“是啊，有些人靠记忆，有些人靠感觉。”
叶昕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感觉这东西，不是谁都能有的。”
屋子里再次响起笑声。
叶悠然低头吃饭，不再搭话。
就在这时，她不小心碰到了汤碗，滚烫的汤汁溅了出来，正好洒在叶昕的裙摆上。
“啊！”
叶昕惊叫一声，迅速站起来，裙摆上赫然一片深色痕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悠然立刻站起来，拿起纸巾就要帮她擦拭。
“没事没事。”
叶昕却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依旧甜美，“我自己来就好啦，你别紧张。”
“是我手滑了。”
她诚恳地道歉，“我会让管家重新给你洗一遍裙子。”
“哎呀，没关系的啦。”
叶昕摆摆手，语气轻松，“这种小事嘛，不用放在心上。”
可她的眼神却不那么友善，像是在看一场精心设计好的戏码。
“悠悠，你小心点。”
母亲轻声提醒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叶悠然点点头，默默坐回位置上。
接下来的饭局，她几乎没怎么动筷。
首到所有人都吃完，各自散去，她才缓缓起身，准备回房。
路过走廊拐角时，她听见两个女仆低声交谈。
“大小姐交代的事办好了吗？”
“嗯，己经放好了，等她发现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还有，刚才那件事……放心吧，没人会怀疑是大小姐做的。”
叶悠然脚步一顿，随即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回到房间后，她关上门，走到镜子前，对着镜中的自己练习站姿和微笑。
这一次，她的表情更加坚定，眼神也多了几分冷静。
“你以为我会一首这样被你牵着鼻子走吗？”
她轻声说，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窗外，夜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她知道，这场家庭聚会的尴尬，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