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句话在周敏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这是她始终奉行的理念与信仰，
也是她刻苦学习、付出远超同龄人百倍努力的动力。周敏每日睡眠不足六小时，
凭借这般勤奋，上学期间收获了一摞摞奖状。大学时，她更是斩获一本本证书、多项奖学金，
还荣获国家金奖。周敏出生在明湖市下辖的县城，是家中独女。父母皆为普通职工，
家庭十分平凡。父亲周孝坤，母李秀兰从小便教导她：“知识能改变命运。
”姑姑刘梅就是现实中的例子，姑姑毕业于明湖大学，如今是国家干部，
姑父同样身为国家干部。每次去姨奶家见到姑姑刘梅和姑父张胜利，他们都十分平易近人，
对周敏更是疼爱有加。姑姑常问父亲有无困难，尽管生活难免遇到难处，
父亲周孝坤却总是笑着婉拒，从未向姑姑开口求助。
这些经历让周敏将姑姑视为榜样与人生学习的目标。通过自身不懈努力，
她顺利考入明湖大学。2明湖市市府直属企业“科创公司”，位于市中心的市立大厦。
整栋楼辉煌气派，在这寸土寸金之地拥有专属办公大厦，足见其不凡。该公司有市府支持，
薪资高、待遇优，听说部分优秀员工还能被提拔至体制内，
是众多大学毕业生梦寐以求的求职首选，大家都挤破头想进去。不过，其初审要求严苛，
仅限985、211高校毕业生才有资格参与。但每年有三个特招名额，
专为明湖大学的品学兼优者敞开大门，且这三个名额需公司老总林健军批复。
明湖大学坐落于市中心东侧，是本市唯一的大学。虽排名不及985、211名校，
却在周边几个城市颇具名气，每年都有向本市各企业单位推荐学生的名额。
临近毕业找工作时，系主任建议她考虑科创公司，她采纳了这一建议，
并向该公司投递了简历。她在校期间品学兼优、勤奋刻苦，
斩获“国家级创新创业大赛金奖”，绩点高达3.8，还收获了厚厚一沓获奖证书，
也因此赢得了学校向科创公司的推荐资格。3校领导告知周敏这一消息时，
关切地问：“你投简历快一个月了，有收到回复吗？”周敏摇摇头：“还没有。
”校领导神情凝重，意味深长地说道：“周敏同学，你得明白，推荐和录取是两码事。
你最好让父母私下找找关系……你看张玥，成绩不如你，也没通过学校推荐，
人家都拿到科创的录用通知了。”周敏想起同宿舍的张玥拿到科创offer后，
每次视频都念叨：“简历关卡对学校要求太严，想被录取，得找人活动活动……”当时，
看着自己3.8的绩点和厚厚的一沓获奖证书，她没把张玥的话放在心上。校领导顿了顿，
接着说：“周敏，你毕业了，我跟你说句不该说的。学校和社会不一样，学校教的道理，
在社会上未必行得通。”下午，周敏回到邻县家中，把这事告诉了父母。
爸爸周孝坤和妈妈李秀兰犯了难，他俩只是普通职工，哪有门路找人帮忙呢？
妈妈提议：“实在不行，去找找表姐？她不是市委组织部一把手吗？
”爸爸连忙摇头：“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和表姐一起长大，她待我如亲弟弟，为这事找她，
不是让她为难嘛。”妈妈无奈地说：“就怕她为难，这些年咱们都没找过她。
可这次为了闺女，自己又能有啥办法？咱也不认识大企业的领导啊！
”爸爸突然眼前一亮：“我同事老李的表哥王启明，是政府某单位的办公室主任，
要不找他试试？”妈妈有些犹豫：“能行吗？”爸爸说：“行不行，试试再说。”第二天，
周孝坤和老李带着礼物来到王主任家。王主任听明来意后，说：“我给他打个电话，
你让孩子明天去公司找他吧。不过我不敢保证一定行。”周孝坤连声道谢，
这才离开王主任家。4市立大厦22层的走廊，弥漫着复印机油墨与速溶咖啡交织的味道。
林建军办公室的百叶窗未完全拉严，阳光斜斜透入，
在他面前的文件上投射出一道窄窄的光带。他紧捏着红笔，手悬在纸页上方，眉头拧成疙瘩。
第三次敲门声响起，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进。”“吱呀”一声，门开了，
正是一早从县城赶来科创公司的周敏。她的运动鞋在地毯上蹭出半寸痕迹，
手紧紧攥着帆布包带，指节泛白，包里装着推荐信、简历和获奖证书。
看到办公桌后那身着深色西装、背对着门口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
声音竟比预想中沉稳：“林总，您好。”林建军没有回头，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弧线，
淡淡应了声：“嗯。”周敏原地未动，走廊里中央空调的嗡嗡声，将她的心跳声完全掩盖。
数到第七秒，她终于开口：“这是我学校的推荐信，王启明主任让我来找您，
想问问我求职的事，您看能不能……”红笔停住，林建军缓缓转过身，
转椅的金属轴发出细微摩擦声。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重新戴上后，
目光在周敏身上上下打量——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整洁的衬衫，
帆布包上明湖大学的logo已然褪色。“王主任？”他低头继续翻文件，“哪个王主任？
”“王启明，”周敏赶忙回应，指尖把包带勒得更深，“就爱穿灰色衬衫，头发有点稀疏，
总端着个保温杯的那位。”“哦——”林建军拉长语调，似在回忆中搜寻，
“是某单位办公室的那个王启明？”他带着不确定问道。“对对，就是他！
”周敏声音高了些，“他说跟您打过招呼了。”林建军翻过一页文件，
笔尖在纸上停顿片刻：“没印象，他没跟我提过。”55周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尴尬地攥紧包带，往前挪了半步，脚下的厚地毯软得如同踩在棉花上。
“王主任说您这儿能查到初审结果……我上个月就投了简历，系统一直显示‘已接收’，
之后就没了动静。同宿舍的同学都拿到offer了，我……”“招聘归人事部管。
”林建军打断她，声音平淡得如同一张纸，“流程都在系统里进行，我这儿查不了。
”“可王主任说您能帮忙……”周敏的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我们讲规矩。
”林建军终于抬眼，目光冷冷地看了她一下，“所有环节公开透明，谁都不能搞特殊。
要是随便托个关系就能进来，这单位不就乱套了？还怎么正常运转？
”周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校领导说“现在找工作都得有点门路”，
又想起父母给王主任送礼物时的窘迫模样。“我不是想搞特殊，”她声音发颤，
“只是想知道初审没过的原因……我绩点3.8，
还拿过国家奖学金……”“我们的门槛摆在这儿。”林建军往后靠在椅背上，
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985、211是硬性指标，达不到这个标准，系统直接筛除，
人工无法干预。至于特招名额，那更是要优中选优。
”“可我有学校的推荐……”周敏的声音低得如同蚊子哼哼，
“还有不少获奖证书……”她仍在努力争取。“规定就是规定。”林建军拿起桌上的瓷杯，
杯壁上“为人民服务”五个字已有些模糊。杯底轻磕桌面，发出一声脆响。“这样吧，
我叫人事部李经理下来一趟，你有疑问直接问她。小张，送这位同学去会客室。
”秘书领着周敏往外走，她回头看了一眼，林建军已重新埋头于文件堆，
手中红笔在纸上划出的弧线又快又急，似乎在赶着完成什么任务。会客室里，
沙发套泛着洗不掉的灰暗色泽。周敏坐在沙发边缘，帆布包搁在腿上，
仿佛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墙上电子钟的秒针飞速跳动，每跳一下，她心中的希望就黯淡一分。
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她险些将包甩落在地，是妈妈打来的询问电话。就在这时，
李经理推门走进会客厅。她三十岁上下，戴着眼镜，面容白皙漂亮，
一身职业装显得洒脱干练，更添几分魅力。6“你就是周敏同学吧？我是人事部的李经理。
”她开门见山地说道，“关于你应聘的事，我们正在落实。虽然最终批复由林总决定，
但前期是我们人事部层层筛选，选出几位优秀的应聘人员再上报给林总。你也清楚，
特招只有三个名额，优秀的人很多。至于你的推荐信、简历以及获奖情况，我们会充分考虑。
不过，这些毕竟只是你在学校的表现，只能作为参考。你放心，同等情况下，
我们会优先考虑你。”李经理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好了，周敏同学，
你回家安心等消息吧。我还有事，再见。”说完这些场面上的客套话，李经理匆匆而来，
又匆匆离去。周敏无奈，只好离开科创公司所在的大厦，朝着回县城的车站走去。
回到县城家中，爸爸和妈妈眼巴巴地望着她，眼神中满是希望。
妈妈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敏敏，咋样？王主任的话管用不？
”周敏把今天的事跟父母说了一遍。爸爸和妈妈听完，既焦急又无奈。“怎么会这样呢？
王主任不是说他俩很熟吗？”妈妈失魂落魄地说道。周敏见状，眼眶泛红，
安慰道：“爸、妈，没事的，你们别为这事着急了。要是科创这边不行，
我还能去别的公司应聘。你们就放心吧，别再为这事儿操心了。你们不是常说，
条条大路通罗马嘛。我……我只是心里有点不甘心罢了！”周孝坤见女儿如此懂事，
心里一阵酸涩，为了女儿，他暗暗做了个决定。7“好了，秀兰，咱今天不说了。
明天礼拜六，该去大姨家了。”李秀兰一听，
满脸不可思议道：“你不是说……” 话还未说完，周孝坤便接着对周敏说：“敏敏，
别多想了，好好休息。 带着你的东西，明日去你姨奶家。 这阵子忙，
算起来足有半月没去了吧！”周敏心不在焉地答应道：“嗯。”周孝坤拿起电话，
接着说：“我先给你姨奶打个电话。”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是孝坤吗？”周孝坤一听，是表姐刘梅的声音，赶紧应道：“姐，您在家呢？”“嗯，
今天周五，明后天休息，你来不来呀？ 我听你姨妈说你有半月没来了，最近是不是很忙？
”周孝坤道：“也没忙啥！ 算算也确实有半月了。 这不打电话，
就是告诉姨妈我明天去看她。”刘梅接着说道：“好的，我告诉你姨妈。 这次巧得很，
你姐夫明天休息也在家，你俩喝两杯，也省得你姐夫总念叨和你喝酒都没机会。
”周孝坤应道：“姐夫也在家呀！ 好，我今天去山沟的小溪里抓点小虾、田螺，
明天下酒用。”“就这么定了，必须让秀兰、敏敏娘儿俩一块来，老太太想她们了。
”刘梅回话说道。周孝坤应道：“好的姐，明天见。”挂断电话后，李秀兰问道：“咋样？
”“姐明天休息，姐夫也在家。” 说完，周孝坤就收拾东西去抓田螺、小虾。
8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周孝坤一家三口来到了姨妈家。周孝坤按响门铃，不一会儿，
门开了，正是姨妈。“姨妈！”周孝坤和李秀兰齐声唤道。“姨奶！”周敏也甜甜地叫着。
“哎哟，看看我们家敏敏，这大孙女真是越长越漂亮啦！”老太太满脸笑意，
高兴地把他们迎进屋里，“敏敏，快来挨着姨奶坐。”众人坐定后，周孝坤问道：“姨妈，
我姐呢？还没起床吗？”“去买菜啦，知道你们要来，一大早就和你姐夫出门了。
”老太太拉过周敏的手，目光在她脸上仔细打量，关切地问，“孩子，你咋看着没精打采的，
是不是最近太累着自己了？”周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姨奶，没有啦，就是昨晚没睡好。
”话刚说完，刘梅拎着刚买的肉和菜走进屋。“姐！”周孝坤和李秀兰同时起身，
迎上去接过刘梅手中的东西。“嗯，孝坤、秀兰，你们来得挺早呀？”刘梅笑着回应。
“姑姑。”周敏乖巧地叫了一声。“哎，敏敏真是越来越漂亮，随你妈。”刘梅笑着夸赞道。
“姐，我们刚到，姐夫呢？”周孝坤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四周。“你姐夫去买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