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亲手为沈修做了一桌“龙门宴”。
那是我们温家菜的最高规格宴席,轻易不示于人。冷盘是“孔雀开屏”,
热菜有“游龙戏凤”,汤品是看似清澈如水,实则鲜美到极致的“开水白菜”,
甜点是我熬了十二个小时才做出的“冰糖燕窝”。每一道菜,都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和爱意。
我以为,这是我们三周年最好的纪念。可沈修,我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
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满桌的珍馐,眉宇间是我从未见过的厌烦和疏离。
他刚拿下一个重要电影的男主角,星途璀璨,未来可期。而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
温家菜的继承人。“温安,”他开口,声音比窗外的雨还要冷,“我们分手吧。
”我端着汤碗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汤汁溅在手背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发颤。他看着我,那双我曾以为盛满了星辰的眼眸里,
此刻只剩下冰冷的野心和决绝。“我未来的妻子,是要站在顶峰,与我并肩而立的女明星,
而不是一个整天围着灶台打转的厨子。”他顿了顿,
目光落在那道被我精心雕刻成凤凰形状的鸡茸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收起你这套吧,廉价,又掉份。”轰隆——窗外一道惊雷炸响,也彻底炸碎了我的世界。
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又低头看了看这一桌,
为他而做的菜。它们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香气,却像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嘲讽。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进那碗滚烫的“开水白菜”里,悄无声息。廉价?
掉份?好,真好。从那天起,我封了刀,藏了勺。温家菜那个天赋异禀的传人温一死了。
娱乐圈,多了一个叫温安的废物。1 废物人设永不倒全网都知道,我是个废物。
尤其是在厨艺方面,我,温安,简直是宗师级别的废物。当我作为补位嘉宾,
空降到当红求生综艺《荒岛心跳》时,全网弹幕整齐划一。温安?
那个演戏面瘫、走路平地摔、连花瓶都算不上的资源咖?节目组是没钱请人了吗?
前面的,自信点,她不是算不上,她就是个铁废物。哈哈哈,我赌一包辣条,
这姐们活不过三天,肯定哭着喊着要回家。心疼我家哥哥,要跟这种人一起录节目,
简直是渡劫。他们口中的“哥哥”,就是这档节目的顶流C位,影帝沈修。
也是我的……前男友。摄像机怼到我脸上时,我正努力地对着一堆刚捡来的柴火吹气,
吹得满脸漆黑,头晕眼花。旁边的当红小花宋瑶一脸担忧地递过一张湿巾,
声音甜得发腻:“安安姐,你别吹了,小心缺氧。这种粗活还是让男士们来吧。”她一边说,
一边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我的镜头,自己则露出了一个完美无瑕的侧脸,
对着不远处的沈修喊道:“沈哥,你快来看看呀,安安姐好像不太舒服。”沈修闻声走来,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冲锋衣,身形挺拔,眉眼深邃。哪怕是在这荒岛之上,
也依然带着那种遥不可及的矜贵和疏离。他的目光在我狼狈的脸上停留了一秒,
随即皱起了眉,语气里满是不耐:“温安,你到底能不能行?生火都不会,
你来参加求生节目干什么?”我低下头,攥紧了手里的树枝,没说话。弹幕瞬间炸了。
沈影帝怼得好!这种人就该被骂醒!笑死,废物本废,连沈修都看不下去了。
宋瑶瑶人美心善,还知道关心温安,不像某些人,只会拖后腿。
只有我注意到沈修看温安的眼神好冰冷吗?他们以前不是传过绯闻?看来是假的。
绯闻?我和沈修之间,何止是绯闻。我们识于微时,相恋三年。
在我以为我们会走到最后的时候,他为了他的星途,毫不犹豫地跟我提了分手。分手那天,
我亲手为他做了一桌饯行宴,每一道菜都是我爷爷——国宴首席大师温鸿山亲传的绝学。
而沈修,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薄唇轻启,吐出最伤人的话:“温安,我未来的妻子,
是要站在顶峰的女明星,而不是一个围着灶台打转的厨子。收起你这套吧,廉价又掉份。
”从那天起,我封了刀,藏了勺。我进了娱乐圈,拼了命地想证明,我温安,不止会做饭。
可笑的是,我兜兜转转,在他眼里,还是那个“到底能不能行”的废物。
而我当初引以为傲的厨艺,成了我最深的耻辱。所以,在这档节目里,
我必须把“废物”这个人设贯彻到底。我不仅不会生火,
我还会在处理节目组提供的唯一一条鱼时,手一滑,让它成功回归大海。
我会在大家尝试用海水煮野菜时,错把一大包盐当成糖放进去,
成功收获一锅齁死人的“黑暗料理”。我的“战绩”很快让我稳坐全网黑的C位。
#温安 滚出娱乐圈# 的词条在热搜上挂了三天。我的微博评论区彻底沦陷。“求求你了,
退圈吧,别再折磨观众的眼睛了。”“我奶奶用脚都比你做得好。”“真是绝了,
怎么会有人干啥啥不行,废物第一名?”面对这一切,我只是沉默。
宋瑶靠着她“十项全能”的甜美人设,吸粉无数。她会编好看的草帽,
会识别几种常见的野菜,甚至还会用最简陋的工具搭一个小小的遮雨棚。每次她展示新技能,
都会收获一片赞叹,然后意有所指地看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优越。而沈修,
对她也是赞赏有加。“瑶瑶,你很能干。”他会这样对她说,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和。
然后,他会转向我,目光冷得像冰:“温安,学着点。”我心脏的位置,
像被针尖密密麻麻地扎着,泛起一阵钝痛。我来这个节目,是为了一个电影角色。
大导演王珂的新片《求生》,女主角是一个在绝境中爆发出惊人能量的植物学家。
我的经纪人拼了命才给我争取到这个试镜机会,而参加《荒岛心跳》并拿到一个好名次,
是王导开出的附加条件。他说,他要看演员身上那股“韧劲儿”。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现,
在他眼里算不算有“韧劲儿”。我只知道,我快撑不下去了。不是因为网友的谩骂,
也不是因为恶劣的环境。而是因为每一次,沈修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我时,
我都会想起那个雨夜,他决绝的背影,和他那句“廉价又掉份”。那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一碰就痛,血流不止。夜里,大家围着篝火当然是别人生的,
分食着少得可怜的压缩饼干。宋瑶把她掰下来的一小块递给沈修:“沈哥,
你今天找了一天的水源,肯定累坏了,多吃点。”沈修接过来,自然地说了声“谢谢”。
气氛温馨又和谐。除了我。我缩在最角落里,啃着手里又干又硬的饼干,
仿佛和他们隔着一个世界。一个肌肉男嘉宾,叫李悍,大大咧咧地开玩笑:“安姐,
明天找食物的任务可就交给你了啊,你今天放跑了鱼,明天得赔我们一条更大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宋瑶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悍哥,你这不是为难安安姐嘛,
她能分清蘑菇和石头就不错啦。”善意的玩笑,和恶意的嘲讽,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我没抬头,只是低声说:“我会努力的。”沈修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
却格外清晰。那声冷哼,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我的心脏。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温安,忍住。你不是来证明你会什么的,你是来证明,没有他,
你也能站上顶峰的。至于厨艺……就让它永远埋葬在那个雨夜吧。2 风暴来袭,
弹尽粮绝节目进行到第五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热带风暴,将我们所有人推向了真正的绝境。
狂风卷着暴雨,瞬间摧毁了我们好不容易搭起来的简陋营地。宋瑶精心编织的那些漂亮草帽,
被吹得无影无踪。我们赖以生存的帐篷被撕裂,节目组空投的少量物资,
包括那些珍贵的压缩饼干和饮用水,全都被卷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一夜之间,
我们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荒岛余生”。风暴过后,一片狼藉。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脸上写满了恐慌和茫然。节目组的跟拍摄像师也显得很狼狈,他们的设备有部分损坏,
与外界的联系也变得断断续续。导演通过唯一一部还能工作的对讲机告诉我们,
救援船因为天气原因,至少要三天后才能抵达。这意味着,这三天,我们必须完全依靠自己。
“三天?没有食物没有水,怎么活三天?”一个年轻的爱豆嘉宾,吴越,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哭什么哭?是男人就去想办法!”李悍虽然也脸色发白,
但还是强撑着打气。宋瑶的脸色也不好看,她精心维持的优雅从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她试探着问沈修:“沈哥,现在……我们怎么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修身上。
他是这里最大牌的明星,也是大家潜意识里的主心骨。沈修的眉头紧锁,他环顾四周,
沉声道:“分头行动。李悍,你跟我去找水源。宋瑶,你和吴越在附近搜寻能吃的东西,
注意安全。温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的嫌弃几乎不加掩饰:“你就待在原地,别乱跑,别添乱。”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命令式的,把我当成一个累赘的语气。我心里那根刺,又被狠狠地拨动了一下。
我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到一棵相对粗壮的大树下坐着。哈哈哈,关键时刻,
废物的作用就是当个吉祥物。沈修的安排很合理啊,让温安去只会帮倒忙。
我怎么觉得温安有点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但凡有点用,
沈修也不会这么对她。他们出发了。我坐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丛林深处的背影,
心里五味杂陈。我真的什么都不能做吗?不。我爷爷从小就教我,一个真正的厨师,
要懂食材,更要懂自然。那些年,他带着我走南闯北,尝遍百草,识尽百味。什么能吃,
什么有毒,什么能入药,什么能救命,这些知识早就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我闭上眼睛,
风暴后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各种植物和泥土的味道。有一种淡淡的,带着一丝腥甜的气味,
飘进了我的鼻腔。我猛地睁开眼,朝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在一片被风刮倒的灌木丛后面,露出了一片湿润的黑色礁石。礁石的缝隙里,
长着一种不起眼的,叶片肥厚的绿色植物。是海蓬菜。一种可以食用的海边野菜,
富含水分和微量元素。而在它旁边,还有几株匍匐生长的,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
那是马齿苋。清热解毒,既能当菜吃,也能当药用。我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那是属于厨师的本能,是对食材的渴望和尊重。我站起身,犹豫了片刻,
还是朝着那片礁石走了过去。我没有走远,就在营地边缘,
沈修他们一回来就能看到我的地方。我蹲下身,仔细地辨认着,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采摘。
我的动作很慢,很生疏,像一个完全不懂行的人。这是我给自己最后的伪装。温安在干嘛?
玩泥巴吗?她不会是想吃草吧?疯了?求求了,别乱吃东西,
中毒了还得浪费救援资源。我没有理会无人机镜头后那些嘲讽的目光,
只是默默地采了一小捧海蓬菜和马齿苋,用一片宽大的树叶包好,放回了原地。一个小时后,
沈修他们回来了,一个个垂头丧气。“怎么样?”宋瑶急切地问。李悍一***坐在地上,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别提了,水源是找到了一个山泉,但吃的屁都没找到。
这岛上跟被刮过一层皮似的,连个鸟蛋都看不见。”吴越更是快哭了:“瑶瑶姐,你这边呢?
你不是认识很多植物吗?”宋瑶的表情有些尴尬,她手里只拿着几颗青涩的野果,
一看就又酸又涩,难以下咽。“风太大了,很多东西都被毁了。我……我只找到了这些。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绝望的气氛再次蔓延开来。所有人都又饿又渴,
体力在迅速流失。就在这时,沈修的目光,落在了我脚边那个用树叶包着的东西上。
“这是什么?”他走过来,语气不善。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宋瑶就抢先一步,
惊呼道:“天啊,安安姐,你不会是乱采了什么野菜吧?荒岛上的东西不能乱吃的,
会死人的!”她的话像一颗炸弹,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李悍更是直接跳了起来:“我靠,温安你疯了?想毒死我们啊!”“我没有。”我终于开口,
声音有些沙哑,“这些……可以吃。”“你怎么知道可以吃?”沈修逼近一步,
眼神锐利如刀,“你一个连火都生不好的大小姐,还懂植物学?”他的话里,
充满了讽刺和不信任。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断在肉里。我该怎么解释?
说我爷爷是国宴大师,我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学习?
说我能闭着眼睛就分辨出上百种食材的味道?不,我不能。那不仅会打破我所有的计划,
更会把我最不堪的伤疤,血淋淋地揭开,放在这个我最不想让他看到的地方。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你看,她自己都心虚了!
”宋瑶立刻抓住了机会,“沈哥,我们还是赶紧把这些东西扔了吧,太危险了。”说着,
她就要伸手去拿我脚边的叶子包。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护住了它。那一刻,
我护住的不仅仅是几颗野菜。是我作为一名厨师,最后的尊严。“别碰。”我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沈修都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在我脸上看到除了麻木和懦弱之外的表情。“温安,你别胡闹了!
”他皱着眉,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把东西扔了,待在原地,别再给我惹麻烦。
”“如果我说,这些东西不仅能吃,还能救人呢?”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的目光,
和他冰冷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看到了一丝恍惚。就像……很多年前,我在厨房里忙碌,他倚在门边看我时,
偶尔会露出的那种眼神。但那情绪转瞬即逝,快得像我的错觉。他冷笑一声,
恢复了惯有的嘲讽:“救人?温安,你演戏演上瘾了?你先救救你自己吧。”我的心,
彻底沉了下去。好。沈修,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废物,那我就让你们看看,
一个真正的废物,在绝境里,是什么样子的。我松开了手,任由宋瑶将那个叶子包夺过去,
狠狠地扔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好了,安安姐,别闹脾气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宋瑶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圣母模样,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没再说话,重新坐回树下,
闭上了眼睛。把所有的不甘、愤怒、委屈,全都压回了心底。你们不信我,可以。
那就饿着吧。饿到你们低下那高贵的头颅,饿到你们为自己的无知和傲慢,付出代价。
3 饥饿是最好的老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饥饿感像一只无形的手,
紧紧地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第一天下午,大家还能靠着毅力强撑。到了晚上,
所有人的肚子都开始不争气地叫唤。空气里弥漫着焦躁和不安。李悍饿得两眼发绿,
开始在营地附近疯狂地翻找,试图找到一点风暴中幸存的食物残渣,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吴越已经彻底没了偶像包袱,抱着膝盖,小声地抽泣着。宋瑶试图再次展现她的“全能”,
她带着吴越去海边,想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用削尖的树枝叉鱼。结果忙活了半天,别说鱼了,
连个虾米都没看到,两个人还被礁石划伤了脚。沈修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一直在丛林里穿梭,试图找到能果腹的根茎或者野果,但风暴后的丛林危险重重,
他除了带回一身泥水和几道划痕,一无所获。而我,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我没有动,
也没有说话。我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到最平缓的状态,最大限度地减少能量消耗。
这是我爷爷教我的,在极端环境下保存体力的法门。我的平静,和周围人的焦躁,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温安是睡着了吗?心真大。她不会是饿晕过去了吧?
节目组快去看看啊!我怎么觉得她有点高深莫测的意思……是我的错觉吗?
前面的别想太多,她就是在单纯地摆烂而已。到了第二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所有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脱水和虚弱症状。李悍因为喝了太多没有处理过的山泉水,
开始上吐下泻,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宋瑶急得团团转,
她所谓的“草药知识”在真正的病症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她只能一遍遍地用湿毛巾给李悍擦脸,嘴里说着些苍白无力的安慰话语。“都怪我,
”李悍虚弱地说,
“要是我昨天没把温安采的那些东西扔了就好了……说不定……”他的话没说完,
但所有人都听懂了。宋瑶的脸色一白,有些心虚地辩解道:“悍哥,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万一那东西有毒,你现在可能就……”“有毒也比现在这样强!”李悍烦躁地打断了她,
“饿死和毒死,有什么区别!”营地里的气氛,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大家看我的眼神,
也从单纯的鄙夷,多了一丝复杂和探究。沈修一直沉默着,他坐在李悍身边,
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眉头锁得更紧了。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
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昨天采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睁开眼,平静地看着他。“海蓬菜,和马齿苋。”“有什么用?
”“海蓬菜可以补充盐分和水分,马齿苋,清热解毒,止泻。”我一字一顿,说得清晰无比。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宋瑶的嘴巴张成了“O”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沈修的身体,
也僵硬了一瞬。“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他死死地盯着我,
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撒谎的痕迹。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我猜的,
不行吗?”又是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沈修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但很快又被现实的窘迫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再去采一些回来。”他的语气,依旧是命令式的。我没动。“温安!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警告。我慢慢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迎着他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说道:“沈修,我不是你的助理,也不是你的佣人。想让我去,可以。求我。
”“你!”沈修的脸色瞬间铁青。他大概从来没想过,那个曾经对他百依百顺,
把他当成全世界的温安,有一天会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弹幕也疯了。我靠!我靠!我靠!
温安刚才说什么?她让沈修求她?!疯了吧她!她以为她是谁啊?不知天高地厚!
沈修别理她,让她自己饿死算了!不是……我怎么觉得有点爽呢?是我的错觉吗?
就在我们剑拔弩张的时候,一旁的李悍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沈哥……我……我不行了……”这个硬汉,此刻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沈修紧紧地攥着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和李悍痛苦的表情之间来回扫视。理智和自尊,在他的脑海里激烈地交战。
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一切。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的怒意已经褪去,
只剩下一种屈辱和无奈。他看着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算我……求你。
”这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宋瑶的表情像是见了鬼。吴越忘了哭泣。
连病得迷迷糊糊的李悍,都挣扎着睁大了眼睛。而我,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
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只有无尽的悲凉。沈修,原来你也会低头。可你低头,
不是因为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是因为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只是因为,你饿了。因为,
你需要我了。真是……可笑啊。我没有再为难他,转身就朝那片礁石走去。这一次,
我没有再伪装。我的动作迅速而精准,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农,
很快就采回了一大捧新鲜的野菜。回到营地,我把马齿苋分出来,对宋瑶说:“把它捣碎,
敷在李悍的肚子上,剩下的,让他嚼碎了咽下去。”宋瑶愣愣地看着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想让他死吗?”我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宋瑶被我吓得一个激灵,
连忙接过野菜,手忙脚乱地开始照做。然后,我拿着剩下的海蓬菜,走到了篝火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他们看到,我熟练地用两块石头搭起一个简易的灶台,
又用干燥的树枝和随身携带的,早已被他们遗忘的打火石,轻松地点燃了火。
火光映在我脸上,我能感觉到沈修那道灼热的,充满了探究和震惊的视线,几乎要将我洞穿。
我没有理会他。我找到一个被风暴冲上岸的,相对完整的巨大贝壳,清洗干净后,
倒上山泉水,架在火上。水很快沸腾了。我将洗净的海蓬菜放进滚水里,焯烫片刻,捞出。
没有油,没有盐,甚至没有一粒米。但这都不是问题。我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棵树。
那是……一棵野生的花椒树。风暴刮断了许多枝桠,上面还挂着一些半青半红的花椒。
我走过去,摘下一小串。又在另一边的岩石缝里,找到了一种叶片细长,
散发着特殊香气的植物。野姜。我将野姜的根茎用石头砸碎,和花椒一起,
扔进了贝壳的汤里,又加入了一些干净的海水。一股奇异的,混合着麻、辣、鲜、咸的香气,
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是一种纯粹的,源自于大自然,
却又被巧妙地激发和融合了的味道。刚刚还死气沉沉的营地,
所有人都被这股味道勾得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吴越的眼睛都直了,
喃喃自语:“好香啊……”宋瑶也忘了去照顾李悍,呆呆地看着我。而沈修,
他站在我身后不远处,身体站得笔直,像一尊雕塑。他没有说话,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他一定……是想起什么了吧。想起很多年前,
那个同样在厨房里,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女孩。想起他曾经,最不屑一顾的,
我身上的那份烟火气。我没有回头看他。我只是将焯好的海蓬菜放进另一个干净的贝壳里,
然后将熬好的,带着天然香料风味的盐汤,缓缓地浇了上去。“嗤啦”一声。一道最简单的,
连盘子都没有的“白灼海蓬菜”,完成了。我把它放到营地中间,淡淡地说:“吃吧。
”没有人动。他们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傻傻地看着那盘绿油油的,
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野菜。他们不敢相信,这个前几天连米饭都煮不熟的“废物”,
能做出这样的东西。“看***什么?”我挑了挑眉,“不吃,就继续饿着。”我的话音刚落,
吴越第一个忍不住了,他抓起一筷子用树枝削的海蓬菜就塞进了嘴里。下一秒,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唔!唔唔!”他嘴里塞满了东西,说不出话,
只能拼命地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了近乎狂喜的表情。有了他带头,
其他人也纷纷伸出了“筷子”。“天啊!太好吃了!”“这……这是野菜?
怎么比我吃过的任何蔬菜都好吃!”“又脆又嫩,又咸又鲜,还有一点点麻麻的感觉,
太开胃了!”就连一直看我不顺眼的宋瑶,也顾不上形象,吃得两眼放光。很快,
那一贝壳的海蓬菜就被一扫而空。大家意犹未尽地舔着“筷子”,然后,用一种全新的,
带着敬畏和讨好的眼神,看着我。“安安姐……还有吗?”吴越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沈修。他没有吃。他就那么站着,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疑惑,有探究,还有一丝……我不敢去深想的,
隐藏在最深处的悔意。“沈影帝,你怎么不吃?”我故意问他,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是嫌弃我做的东西,廉价,又掉份吗?”我把当年他送我的那句话,几乎是原封不动地,
还给了他。4 雕龙刻凤,身份初显我的话,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沈修的脸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要害。
周围的空气,因为我这句话,再次凝固。其他嘉宾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他们面面相觑,
不敢出声。只有无人机还在敬业地盘旋着,将这堪称年度大戏的一幕,实时直播了出去。
弹幕在沉寂了三秒钟后,彻底疯了。***!!!!我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廉价又掉份”?这话听着好耳熟啊!温安和沈修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所以之前传的绯闻是真的?他们真的在一起过?而且是沈修甩了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