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斌拖着那条几乎废掉的左臂，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肌肉撕裂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冻伤寒意交织啃噬，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作战服。可眼前的景象，让生理上的痛苦都显得苍白。
暗紫色的粘液如同从地狱倒灌上来的脓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气密门的破口、从地面的裂隙中疯狂涌出。它们不是单纯的液体，更像某种活着的、饥渴的史莱姆，带着刺鼻的化学恶臭和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尸腐气息，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
货架的铁质底座被粘液包裹，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坚硬的合金像热蜡一样软化和消融。更恐怖的是那些被冻结的丧尸冰雕，粘液漫过它们，坚冰如同被投入强酸，迅速溶解崩塌。冰封的残肢断臂暴露出来，立刻被粘稠的暗紫色包裹、拉扯、吞噬，如同投入熔炉的柴薪，朝着仓库中央那尊巨大的冰雕——“腐烂聚合者”奔流而去！
冰雕内部，那团被冻结的、由无数尸体强行糅合而成的暗红肉块，正透出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急促的不祥光芒。冰层表面，蛛网般的裂纹正以可怕的速度蔓延、加深，发出细密而清脆的爆裂声。一股沉闷、压抑、如同巨型野兽在胸腔深处酝酿咆哮的震动感，透过冰冷的地面，一波波冲击着王斌的神经。
滴！警告！目标“腐烂聚合者”冰封瓦解度：78%！生物活性反应突破临界点！
滴！警告！目标“零”已被病毒聚合液包围（距离：1.5米）！粘液腐蚀性正侵蚀其体表防御！未知血清效果受剧烈干扰！目标能量波动出现不稳定回升！吞噬融合风险：极高！
系统的警报在王斌脑海中疯狂闪烁，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他猛地扭头，视线穿过粘液蒸腾起的淡紫色腥雾。地上，“零”那苍白纤细的身体边缘，暗紫色的粘液已经如同贪婪的舌头，舔舐上她***的脚踝和小腿！她皮肤上原本隐没的淡蓝色冰晶纹路，在粘液的侵蚀下，极其微弱地、断断续续地闪烁起来，像是在垂死挣扎。更让王斌心惊的是，几缕粘液正试图沿着她纤细的腰肢向上蔓延，如同寻找着突破口！
“操！”王斌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不能让她被这东西吞了！这冰美人是他用命换来的“顶级流量”，更是他目前唯一可能对抗地下那未知恐怖的底牌！他强忍左臂撕心裂肺的痛楚，身体猛地前扑，完好的右手五指张开，如同鹰爪，狠狠抓向“零”的肩膀！
指尖触碰到“零”冰冷滑腻肌肤的瞬间，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寒意顺着指尖直刺骨髓，让王斌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顾不上感受这非人的触感，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拽！
“零”的身体异常轻盈，被他这一拽，如同没有重量的冰雕人偶，轻易地脱离了那片正在侵蚀她的粘液。王斌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自己踉跄了一下，伤臂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
几乎是同时，他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冰块彻底崩碎的巨响！
轰——哗啦啦！！！
王斌猛地回头，心脏几乎停跳。
“腐烂聚合者”的冰封，彻底炸裂了！
无数巨大的、边缘锋利的冰块如同炮弹碎片般四散飞溅！冰雾弥漫中，一个庞大得几乎顶到仓库天花板的恐怖身影，伴随着一声混合了无数痛苦嘶吼与野兽咆哮的、非人的怒吼，猛地站了起来！
它比冰封前更加扭曲、更加庞大！
构成它躯体的，不再是单纯的丧尸尸体。那些被暗紫色粘液裹挟、输送而来的新鲜残肢断臂——扭曲的手臂、挂着烂肉的腿骨、兀自开合的下颚、甚至还在蠕动的内脏——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焊接”在它原本的躯体上！粘液如同最恶毒的胶水和催化剂，让这些污秽的“材料”与原有的腐肉疯狂融合、增生、膨胀！
一条由七八条人类大腿胡乱拧成的、覆盖着粘液的巨柱猛地踏在地面上，震得整个仓库簌簌发抖。它躯干上，无数新融合的丧尸头颅猛地睁开空洞或猩红的眼睛，嘴巴无意识地开合，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一条格外粗壮、由至少十几条手臂虬结而成的巨大触手，从它背后猛地扬起，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扫向周围！
轰隆！
一排沉重的金属货架如同纸糊的玩具，被这恐怖的力量瞬间拍扁、扫飞！金属扭曲断裂的刺耳噪音压过了无数丧尸头颅的哀鸣。
滴！目标“腐烂聚合者（融合进化态）”确认！威胁等级：S！行动模式：吞噬/融合/毁灭！优先目标锁定：宿主及目标“零”！
那怪物庞大身躯上密密麻麻的头颅，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动，死死锁定了王斌和他拖拽着的“零”！那目光中只有最原始、最贪婪的吞噬欲望！
“吼——！！！”
融合怪物的巨口（由十几个丧尸胸腔强行撕裂拼合而成）张开，发出一声震得人灵魂都在颤栗的咆哮！腥臭的狂风裹挟着腐烂的碎肉和粘液滴沫扑面而来！它那条由手臂构成的巨大触手高高扬起，带着碾碎一切的毁灭气势，撕裂空气，朝着王斌和他身边的“零”当头砸下！阴影瞬间笼罩了他们！
死亡的腥风已经扑到脸上！王斌瞳孔缩成了针尖！抱着“零”翻滚躲避？来不及！这条废掉的左臂严重拖累了他的速度！
千钧一发！一股近乎本能的狠戾从王斌心底炸开！他不仅没退，反而拖着“零”的身体，朝着侧面那片相对“浅薄”、刚刚蔓延过来的暗紫色粘液边缘，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扑！
噗嗤！
两人重重摔进粘稠冰冷的液体里。那触手巨柱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轰——！！！
混凝土地面如同被炮弹击中，瞬间炸开一个直径数米的深坑！碎石混合着粘液如同暴雨般四溅飞射！恐怖的冲击波将周围冻结的丧尸残骸和货架碎片狠狠掀飞！
王斌只觉得后背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粘液冰冷滑腻的触感瞬间包裹了他的下半身，刺鼻的腐蚀性气味直冲鼻腔，作战服发出“滋滋”的哀鸣。更要命的是，怀里“零”的身体猛地一颤！
“呃啊……”
一声微弱、却带着尖锐冰棱摩擦般痛楚的***，从“零”毫无血色的唇间溢出！她紧闭的眼睑剧烈地颤抖着，覆盖身体的冰蓝纹路骤然亮起，又瞬间黯淡，如同接触不良的电灯！粘液的侵蚀和刚才剧烈的冲击，显然干扰了血清的效果，让她在剧痛中有了苏醒的征兆！
滴！警告！目标“零”意识恢复临界点！能量波动剧烈震荡！极度危险！
滴！警告！宿主防护服下肢部位遭受中度腐蚀！接触部位皮肤出现灼痛！
“别醒！祖宗！现在别醒！”王斌在心中狂吼，头皮发麻！一个融合怪物就够要命了，这冰美人再半醒半迷糊地来一发无差别AOE，他可以直接去见阎王直播了！
他右手死死箍住“零”冰冷滑腻的身体，防止她在粘液中滑脱，同时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粘液灼烧的刺痛，手脚并用，在粘稠的“沼泽”里拼命朝着远离融合怪物的方向挣扎爬行！每一次动作都牵动左臂的伤口，鲜血混着粘液，在他身后拖出一条暗红发紫的污浊痕迹。
融合怪物一击落空，发出更加狂怒的咆哮。它庞大的身躯在粘液中移动，速度竟丝毫不慢！那条手臂触手再次扬起，如同攻城锤般横扫，将路径上的一切阻碍——货架、冰雕、甚至几头被粘液困住嘶吼的丧尸——统统碾成齑粉！它身上无数新融合的肢体疯狂舞动，无数头颅发出饥渴的嘶嚎，死死追着在粘液中艰难蠕动的王斌和“零”。
“跑…跑不动了…”粘液巨大的粘滞力消耗着王斌最后一丝体力，肺部***辣地疼。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系统面板上那疯狂跳动的数字——情绪值总量：28,500,000…持续暴涨中！。恐惧、绝望、还有一丝绝境中的疯狂，如同岩浆在他胸中冲撞。
不能死！至少不能这么窝囊地死在粘液里被怪物当点心！他还有牌！那几块冰冷的菱形能量核心！那个没电的EMP发生器！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成型！
“妈的…赌了！要炸就炸个大的！”王斌嘶吼着，在粘液中猛地一个翻滚，用后背挡住可能飞溅的粘液，同时完好的右手闪电般探入战术背心最内侧的口袋，一把抓住了那几块散发着微弱蓝光的菱形能量核心！还有那个沉重的、外壳冰冷的EMP发生器！
他根本来不及细看，也顾不上什么原理，只是凭着直觉，将其中一块能量核心的尖锐棱角，狠狠对准EMP发生器尾部那个***的、原本连接电源线的金属接口！
“给老子——充能！！！”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能量核心朝着接口猛力一捅！
嗡——！
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EMP发生器那冰冷的金属外壳猛地一震，发出一阵低沉、高频、令人牙酸的嗡鸣！外壳上那些原本黯淡无光的复杂纹路，瞬间如同血管般亮起了刺目的幽蓝色光芒！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带着强烈的电磁干扰，以发生器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王斌头盔里瞬间爆出一片刺眼的雪花和噪音！连他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剧烈波动！
滴！警告！EMP发生器…能量核心…强行接入…能量过载…不可控…干扰…
滴！检测到超高强度紊乱电磁脉冲爆发！范围：急速扩张中！
那疯狂追击的融合怪物，动作猛地一滞！它庞大身躯上，那些由电子元件、金属碎片和生物组织强行融合的部位，瞬间爆出一连串细密的电火花！几颗镶嵌在腐肉里的摄像头眼球“噗噗”炸裂！怪物的动作明显变得僵硬、不协调，发出一声夹杂着痛苦和电子噪音的怪异嘶吼！
有效！但不够！王斌心中一喜，随即又被更大的恐惧淹没。EMP发生器外壳的蓝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不稳定，发出尖锐的蜂鸣，仿佛随时会炸开！更要命的是，发生器散发出的强烈电磁能量，似乎与地面上流淌的、蕴含高浓度未知病毒的暗紫色粘液产生了某种恐怖的共鸣！
滋滋滋——！
粘液表面突然跳跃起无数细小的、诡异的幽紫色电弧！空气中弥漫的化学恶臭瞬间变得焦糊！整个仓库地面上，如同覆盖了一层跳跃着紫色电光的、粘稠的死亡地毯！
滴！警告！检测到超高能级病毒能量与紊乱电磁脉冲发生剧烈链式反应！危险！极度危险！请立即脱离！！！
“操！！！”王斌魂飞魄散！他想扔掉手里这个烫手山芋，可已经来不及了！
轰——！！！！
不是爆炸，而是一场无声的能量湮灭风暴！
以王斌手中的EMP发生器为核心，一个扭曲的、蓝紫交织的能量光球瞬间膨胀！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种空间被强行撕裂、物质被强行分解的恐怖嗡鸣！
王斌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纯粹由毁灭性能量构成的冲击波狠狠撞在他的后背！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粘液、空气、甚至光线都被那蓝紫光芒吞噬、扭曲！他死死抱住怀里冰冷颤抖的“零”，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这股恐怖的力量狠狠抛飞出去！
视野在剧烈的翻滚中彻底混乱！天旋地转！他最后的意识，是感觉身下一空！仿佛撞破了什么脆弱的结构！
噗通！噗通！
两声沉重的落水声，伴随着粘液特有的粘腻声响。
预想中坚硬地面的撞击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陷入某种粘稠温热血肉的包裹感！刺鼻到极致的血腥味、腐烂内脏的恶臭、还有浓烈得化不开的病毒气息，瞬间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强行灌入王斌的口鼻！
他猛地呛咳起来，挣扎着睁开被血水和粘液糊住的眼睛。
地狱！
这是映入他眼帘的唯一词汇。
他们坠入了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空间。这根本不是人类建造的“研究所核心区”，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由无数蠕动血肉构成的巨大熔炉！暗红色的肉壁如同有生命般在缓缓搏动、收缩，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散发着恶臭的粘液。肉壁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或者说是生长着、融合着数不清的丧尸残骸！
那些丧尸，大部分只剩下半截身体，或是只剩下头颅和手臂。它们如同陷入琥珀的昆虫，被强行“种植”在蠕动的肉壁上。干枯或腐烂的手臂、只剩下白骨的手指、扭曲变形的头颅，在粘稠的肉膜下徒劳地抓挠、扭动，无声地开合着嘴巴，空洞的眼窝望向熔炉中央，仿佛在进行一场永恒的献祭。整个空间充斥着一种低沉、绝望、由无数细微摩擦和嘶哑气流构成的“背景音”，如同地狱的哀歌。
熔炉空间的中央，悬垂着一颗巨大无比、正在强力搏动的暗紫色“心脏”！它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表面布满了粗大扭曲、如同树根般的紫黑色血管，深深扎入四周的肉壁之中。每一次搏动，都如同沉闷的巨鼓在深渊中敲响，整个血肉熔炉随之震颤！随着它的搏动，强大的吸力从心脏处传来，那些被镶嵌在肉壁上的丧尸肢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干瘪，构成肉壁的活性组织也微微萎缩，仿佛精华正被源源不断地抽向中央！
而更让王斌血液冻结的是，他们刚才坠落的地方，上方那个破口边缘，暗紫色的病毒粘液如同瀑布般，裹挟着仓库里的残骸、甚至包括几头倒霉的丧尸，正源源不断地倾泻而下！如同给这巨大的血肉熔炉输送着新鲜的“养料”！
那颗巨大的暗紫色心脏，搏动得更加有力了！它显然也“品尝”到了这新鲜的能量和物质！
滴！警告！进入未知高维生物“血肉熔炉（核心胃囊）”内部！环境威胁：SSS级！
滴！警告！中央能量核心（暗紫心脏）检测到超高活性及吞噬特性！正在吸收坠落物质能量！宿主及目标“零”已被锁定为高价值“营养源”！
滴！警告！目标“零”体表防御被熔炉环境严重削弱！未知血清效果急速衰减！意识恢复度：45%…持续上升中！极度危险！！！
系统的警报如同死亡的倒计时，在王斌几乎麻木的脑海中疯狂刷屏。他低头看向怀中。
“零”的身体在他臂弯里剧烈地颤抖着！粘稠的、带着腐蚀性的血肉熔液沾满了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她紧蹙着眉头，长长的睫毛如同受伤的蝴蝶翅膀般剧烈颤动。覆盖全身的冰蓝纹路正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闪烁、明灭，每一次亮起都伴随着她身体细微的痉挛和痛苦的低吟。那纹路似乎在竭力对抗熔炉环境的侵蚀和血清的消退，冰蓝与熔炉的暗红紫光在她身上激烈交锋。
“呃…痛…混乱…”之前那种冰冷刺骨的意念碎片，比之前清晰得多，带着强烈的痛苦和迷茫，再次狠狠刺入王斌的意识！她快要醒了！在这个最要命的时候！
而头顶上方，粘液瀑布中，一个庞大扭曲的阴影正伴随着粘液和残骸轰然坠落！
是那头融合怪物！它也掉下来了！
轰隆！
怪物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下方蠕动粘稠的“肉毯”上，溅起大片的血肉泥浆。它似乎也受到了熔炉环境的压制，动作更加僵硬，身上无数头颅发出痛苦的嘶鸣，但它那双由无数猩红眼球汇聚成的“视线”，瞬间就穿透弥漫的血雾，再次死死锁定了王斌和“零”的位置！它挣扎着，用那条手臂构成的巨柱撑起身体，发出充满贪婪的咆哮，开始笨拙而执着地朝他们爬来！
前有苏醒的“人形天灾”，后有融合的吞噬怪物，身处能融化血肉的熔炉核心，头顶还有源源不断的“养料”和粘液倾泻…真正的绝境！十死无生！
王斌靠在身后滑腻蠕动、还嵌着半截丧尸手臂的肉壁上，大口喘息着。左臂的伤口浸泡在温热的血肉熔液中，传来钻心的灼痛和麻木。粘稠的液体糊住了他半边脸。他看着怀中光芒明灭不定、痛苦颤抖的“零”，看着远处步步逼近的融合怪物，再仰头望向那颗搏动不息、仿佛在嘲笑着渺小生命的巨大暗紫心脏…
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头顶，却在沉底的瞬间，被一种更加狂暴、更加炽烈的火焰点燃！
那是赌徒输光所有筹码后，看到最后一丝翻盘可能时，从骨髓里迸发出的、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咧开嘴，粘液和血水顺着嘴角流下，露出一个狰狞到极致的笑容。完好的右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摸索到战术背心侧面，狠狠按下了那个微型拾音器的开关！头盔摄像机虽然损坏了，但声音，还能传出去！
“嗬…嗬嗬…”他先是发出几声破风箱般的喘息，像是在积攒最后的力量，又像是在享受这彻底坠入深渊的极致体验。
然后，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嘶哑却穿透力极强的狂吼，声音在巨大血肉熔炉的哀鸣背景中，如同受伤孤狼最后的嗥叫：
“观众们——！！！都他妈看好了吗？！欢迎来到…老子的‘地狱直播间’！！！”
吼声回荡，带着血腥味的狂热，在搏动的巨大心脏下炸开。
与此同时，他臂弯里的“零”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冰蓝色的、没有眼白的、如同极地深渊般的瞳孔，在熔炉暗红紫光的映照下，清晰地倒映出王斌那张沾染血污、扭曲疯狂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