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轩推开办公室的门，准备取回忘在桌上的文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苏晚宁。
他的合约妻子，公司财务部的普通员工。
她正拿着他的私人手机，神情专注地翻看着什么。听到开门声，她迅速将手机放回原位，转身面对他。
"你在做什么？"沈凌轩的声音很冷。
苏晚宁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平静："我来给你送报表，看到有电话打进来，担心是紧急事务。"
"是吗？"沈凌轩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查看通话记录。最近一通电话是三个小时前的，根本不存在刚才有来电。
苏晚宁咬着下唇，没有再解释。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结婚一年了，沈凌轩对这个女人的了解仍然少得可怜。当初因为家里的催婚压力，加上她主动提出的合约条件很合适，他们才走到一起。
合约很简单：结婚一年，各取所需，到期自动离婚。
她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来逃避什么，他需要一段婚姻来应付家里的压力。
一年期限还有三个月就到了。
"报表呢？"沈凌轩伸出手。
苏晚宁愣了愣，然后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报表递给他。
沈凌轩扫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这份报表的制作水准远超普通财务员工的能力，无论是数据分析的深度还是图表设计的专业程度，都像是出自资深财务总监之手。
"这是你做的？"
"嗯。"苏晚宁的回答很简短。
"以前没发现你有这种能力。"
"可能是最近学了一些新的制表方法。"她的解释听起来有些勉强。
沈凌轩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苏晚宁的五官很精致，皮肤白皙，即使穿着最普通的职业装，也遮不住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优雅气质。
这种气质不是一般家庭能培养出来的。
"晚宁，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他突然问道。
苏晚宁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普通生意，没什么特别的。"
又是一个模糊的回答。
结婚一年来，他问过几次关于她家庭背景的问题，得到的都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当时他以为她只是不愿意谈论私事，现在看来，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沈总监，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工作了。"苏晚宁主动结束对话。
"等等。"沈凌轩叫住她，"今晚一起吃饭吧，我们需要谈谈。"
苏晚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谈什么？"
"关于我们的未来。"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后点了点头："好。"
等苏晚宁离开后，沈凌轩坐回椅子上，开始回想这一年来的种种细节。
苏晚宁很少谈论自己的过去，除了知道她叫苏晚宁，26岁，财务专业毕业，其他的一概不知。她没有社交媒体账号，很少有朋友来往，生活简单得像是刻意隐瞒什么。
最奇怪的是，她从来不缺钱。
虽然她在公司的工资不高，但从来没有为经济问题发愁过。她用的包、穿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朴素，但沈凌轩有过奢侈品销售的经历，他能看出那些都是顶级品牌的低调款式。
一个普通的财务员工，怎么可能消费得起那些东西？
沈凌轩拿起手机，翻到林昊的号码。
林昊是他的大学同学，现在是一家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也是少数几个知道他合约结婚真相的朋友。
"林昊，帮我查个人。"
"又要查谁？"林昊的声音里带着调侃，"不会是要查你那位合约妻子吧？"
"就是她。苏晚宁，26岁，详细信息我待会发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凌轩，你们不是说好一年期满就分开吗？现在查她做什么？"
"我怀疑她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什么样的事情？"
沈凌轩想了想："可能跟她的真实身份有关。"
"真实身份？"林昊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她可能不是普通的财务员工？"
"很有可能。"沈凌轩看向办公室门口，"她刚才偷看我的手机，而且表现出的专业能力远超她应有的水平。"
"好，我明天就开始查。不过凌轩，如果她真的隐瞒了什么，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沈凌轩陷入沉思。
说不在意是假的。这一年来，虽然他们维持着合约关系，但苏晚宁的存在已经成为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做饭很好吃，性格温和，从不无理取闹，是理想的生活伴侣。
如果她真的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需要知道真相。
"先查清楚再说。"
挂断电话后，沈凌轩继续处理工作，但心思已经不在文件上了。
下午六点，他准时下班，开车前往和苏晚宁约定的餐厅。
那是一家中档的川菜馆，位置不算很好，但菜品口味不错。苏晚宁已经在包间里等他了，点了几道他平时喜欢的菜。
"工作忙完了？"苏晚宁为他倒茶。
"嗯。"沈凌轩坐下，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苏晚宁的举止很优雅，倒茶的手法很专业，明显接受过专门的训练。这种细节再次印证了他的怀疑。
"你说要谈我们的未来。"苏晚宁主动开口，"是关于合约到期的事情吗？"
"是的。"沈凌轩直视着她的眼睛，"还有三个月，你有什么打算？"
苏晚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按照约定，我们会离婚，然后各自回到原来的生活。"
"你就没有其他想法？"
这个问题让苏晚宁愣住了。她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沈凌轩："你的意思是？"
沈凌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晚宁，这一年来，我觉得我们相处得不错。"
"是的，你是个很好的合约伙伴。"苏晚宁的用词很谨慎。
"仅仅是合约伙伴吗？"
苏晚宁的脸颊微微泛红，显然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
"沈凌轩，我们当初的约定很清楚，一年期满后各自分开，不要有任何情感纠葛。"
"但是约定是可以改变的。"沈凌轩靠前身子，"如果双方都愿意的话。"
苏晚宁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也许我们可以考虑真正的婚姻关系。"
这句话说出口后，包间里陷入了长时间的安静。
苏晚宁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茶杯的边缘。良久，她抬起头，眼中有种复杂的情绪。
"沈凌轩，你了解我吗？"
"我想了解。"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你还会这么说吗？"
沈凌轩心中一动，这句话等于承认了她确实隐瞒了什么。
"什么意思？"
苏晚宁摇摇头："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说了，可能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沈凌轩伸手握住她的手："晚宁，不管你隐瞒了什么，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坦诚相对。"
苏晚宁看着被握住的手，眼中涌起一丝水雾："如果我说，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