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归的老板与停滞的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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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廊的每日运行,像一只被不断上发条的怀表,滴答前行,从不漏掉任何一环。

可如今,这只藏于展柜深处的怀表,正好凝固着所有疑问和不安。

七天前老板离开,怀表也在那天悄然失灵。

时间静止于铜镜的表面,就像某段关系被忽然切断,画廊的一切在表面有序下其实悄悄变色。

我曾经以为,画廊老板只是偶尔出差,或许是在巴黎小憩,或许去罗马考查新货。

平日他总会在周末回来,带点奇怪的故事、几本稀有目录,有时还会开玩笑说人国外生活真无聊。

但这一次不同。

离开的前夜,他只发了一个简短语音,让我无须担心,所有事都按部就班。

“万一发生什么,你再按老规矩处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心虚,像是提前把责任推给我。

刚开始,我还会在手机上等他的回音,试着打几个电话。

每次发完信息都要来回翻查几遍,怕有遗漏漏掉对方回来的蛛丝马迹。

可日子久了,逐渐也就不再追问。

老板消失的这件事,在我和画廊之间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像窗外反复压抑的阴天。

唯一的“迹象”,只有那只怀表。

以前老板习惯每天上一次弦,把怀表放在办公桌最中央,仿佛这是提醒自己时间也是财富。

每当新客户来,他会故作神秘地拿起怀表,点明现在几点,然后说一切都刚刚好。

“一切都正好在时间线上。”

这句口头禅,现在显得讽刺无比。

因为怀表停了,但画廊还是照常前进,甚至比老板掌控时更安静、更精确。

顾客开始习惯不再问起他,快递员送完货打个招呼就走。

隔壁的老工匠有时也进来借个工具,忙完一切又消失无踪。

我的存在,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无声的搬运者、登记人、签收单的接头点。

偶尔会有老顾客闲聊几句,问问什么时候有展销会,顺口问老板是不是又去旅了。

但没人真正关心,不会追问,好像这个世界只要秩序在,就可以“丢失一个主角”而无损全局。

每当天气变阴时,我会感到一种更强烈的孤独。

没有老板的指点,没有新单,无须应和任何人的节奏。

我并非不喜欢这样的清冷,反而觉得所有人的疏离反倒托出了自己那份难得的安静。

可很快也会产生自问:“如果一切都失去了主心骨,这份稳定还能维持多久?”

文件柜里,老板的信件堆着几封未拆的信。

每次翻到落款是妻子的字迹时,我的手总会轻轻一颤。

她的信件,永远规矩、字字紧凑,内容寥寥,却带着不可忽略的锋芒。

她从不说废话,也不会有闲谈与嘱咐。

只是列着要关注的账目、下周要核查的制作单、某一份需要校准的新合同。

老板的消失,对于妻子来说似乎并不少见。

从她的口气和书信判断,这种“消失”只是风险与日常的一部分而己。

可我心里知道,这一次有些什么不一样。

不光是怀表停了,更重要的是老板再也没有亲自联系我,连个说明、报平安都没有。

连妻子的语气,电话里的节奏,也比以往变得更加克制与微妙。

夜幕降临时,我总会在角落收拾一切,把钥匙反复确认好——哪怕其实知道不会有人在我之后进来。

手机偶尔响了十几下,绝大部分都是广告或快递,但每一次听见***却还是止不住心跳微颤。

我幻想某一刻屏幕上突然跳出老板的名字,他用略显敷衍的声音说一切都好,还笑话我不用瞎担心。

但这样的幻想,每多坚持一天就越薄弱。

法国的夜总是这样淡,路灯把橱窗里的银器照得像霜一样硬冷。

我曾经认为,无人监督会让我如释重负。

如今才知,没有回声与共振的空间,比被看管还更让人迷失。

失去了主心骨的日常,不像一场灾难,更像潮水退去后的***沙滩——一切都在,但每一粒沙子都显得无所依靠。

夜深时,最后一眼望向停滞的怀表。

我在内心默念了一遍:希望明早一切还在原位,希望那个一首自信、永远拥有掌控感的老板,能够早晚归来——或者,不归来也罢。

因为突然明白,真正的日常,并不是具体的人或事,而是“不断叠加的缺席”。

我只是负责点亮那些灯,关掉那道门,确认每样东西都安全。

别无其他。

画廊沉静,夜色将巴黎悄然吞没。

我的影子,也在怀表微光下拉长,分裂,安静而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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