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一家极度迷信,他们让我狂吃增肥,说能为他『挡灾养运』。四年后,
他嫌我胖得倒胃口,当众向校花求婚,和我划清界限。但大师说过,这转运之法一旦中断,
他就会遭到反噬。看着电视里他家蒸发百亿的新闻,我笑了。陆时屿,没我的气运加持,
你连呼吸的资格都没有。1苏晚,我们分手。在我爸妈为我举办的大学毕业庆功宴上,
我的未婚夫陆时屿,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一句话把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香槟塔的灯光流光溢彩,映着他那张俊美却冰冷的脸。他身后,他爸,
陆氏集团董事长陆振国,铁青着脸,低声怒吼:陆时屿,你他妈疯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马上给晚晚道歉!周围的宾客瞬间噤声,空气死一样寂静。
有人上前打圆场,劝他别冲动,说我苏晚虽然现在……外形不佳,但毕竟是正牌未婚妻,
他喜欢的那个女孩,以后也不是不能想办法。陆时屿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一把甩开身边人的手,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我陆时屿此生,只娶姜月灵。至于苏晚,
我对她,只有恶心。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肥厚的掌心肉里,猩红着眼问他:所以,
四年前你捧着花在我宿舍楼下求爱,都是假的?我们是全校公认的模范情侣。如今,
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只吐出一个字:是。一瞬间,天旋地转。我苏晚,为了他,
放弃了京大的录取通知书,陪他读了一所二流大学。为了他,听从他家“大师”的指点,
每日三餐吞咽那些催肥的“养运”餐,硬生生从九十斤的瘦子,变成现在一百六十斤的胖子。
为了他,我剪掉长发,收起所有亮色的衣服,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灰扑扑的影子。到头来,
只换来一句恶心。看着他梗着脖子,一脸为爱牺牲的悲壮模样,
我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却笑了。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我扭头,
环视那些或同情、或看戏的目光,强撑着身体,一字一句,
声音清晰得像刀子:各位叔叔阿姨,今天,也请你们做个见证。从现在起,我苏晚,
与陆家陆时屿,婚约作废。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陆时屿愣住了,
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他大概以为我会哭,会闹,会像以前一样卑微地乞求他不要离开。
我走到他面前,在他惊愕的目光中,从他西装口袋里掏出那个他准备送给姜月灵的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硕大的粉钻。陆时屿,往后的路,你自己,走稳了。说完,
我手一扬,那枚代表着他们“纯洁爱情”的钻戒,在空中划出一道亮晶晶的弧线,
“噗通”一声,精准地掉进了五层香槟塔最顶端的那杯酒里。香槟四溅。他完了。
2宴会不欢而散。陆振国押着陆时屿离开的时候,
我还能听到陆时屿的咆哮声:你们凭什么逼我!苏晚那个死胖子,一身肥肉看着就倒胃口,
她凭什么配得上我!我就是要娶月灵!陆振国临走前,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像在看一件即将报废的珍贵工具。他语气倒是温和:晚晚,别往心里去,
时屿就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叔叔改天让他给你负荆请罪。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负荆请罪?只怕是想把我这条链子,重新拴回他儿子脖子上吧。回到房间,我反锁上门,
整个人虚脱般滑坐在地。镜子里,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怪物。浮肿的脸,暗淡的皮肤,
庞大的身躯把一件名牌连衣裙撑得像个布口袋。可我,却对着镜子,笑得比哭还难看。
没人知道,陆家为什么四年来对我这个“丑八怪”不离不弃。因为我不是未婚妻。
我是一个人偶,一个为陆家独子陆时屿挡灾转运的活祭品。陆时屿生下来就体弱,
三天两头进医院。陆振国不知从哪找了个所谓的玄学大师,说陆时屿命格太轻,
镇不住陆家的泼天富贵,必须找一个命格极重、八字全阳的女孩做“人鼎”,
将她的气运源源不断地渡给陆时屿。这个女孩,不能太漂亮,不能太张扬,
要压制自身的光芒,心甘情愿地成为陆时屿的“影子”,才能把好运毫无保留地过渡过去。
而我苏晚,就是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的那个倒霉蛋。更妙的是,我家道中落,
爸妈只是普通工薪阶层,一旦我嫁入陆家,就是他们砧板上的肉,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就算最后我被“吸”干了,意外死了,也翻不起任何浪花。我就是个完美的“绝户”人选。
若不是一个月前,我带去陆家的一个录音笔,忘在了书房的沙发缝里。若不是我回去取时,
恰好录下了陆振国和那位“大师”的对话。我可能到死,都会感激涕零地以为,
陆家对我的所有“好”,都是因为爱。他们让我放弃京大,是怕我光芒太盛,
“克”了陆时屿。他们让我吃那些油腻的食物,是说我太瘦,“福薄”。
他们控制我的穿着打扮,是说我命格里的火太旺,需要用水德的“灰黑”色来压制。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长达四年的慢性谋杀。一阵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
我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好在,梦醒了。游戏,也该结束了。
3和陆家断绝关系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陆家送来的“补品”、衣服,
全部打包扔进了垃圾站。随着毕业宴上那场决裂,我感觉身上某种无形的枷锁,
“咔嚓”一声,断了。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陆家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陆振国连着几天派人送来重礼,姿态放得极低,仿佛那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我一概拒之门外。我苏晚,不是垃圾回收站。为了彻底摆脱纠缠,我订了去南方的机票,
准备先去那边调养身体。我名下还有我外公生前留给我的几家铺子和一些投资,
足够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出事前,我爸也曾是商场上的人物,这点后路,还是为我留了的。
去商场采购必需品时,我冤家路窄,遇上了陆时屿的“纯洁白莲”,姜月灵。她正挽着闺蜜,
在一排高档连衣裙前挑挑拣拣。看到我,她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随即又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苏晚姐,她柔柔弱弱地开口,你也来买衣服啊?
时屿哥哥说你最不喜欢这些花哨的东西了。我懒得理她,拿起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裙。
她却一把按住我的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都听见:哎呀,苏晚姐,
你别生气嘛。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这件衣服是今年的新款,
很挑身材的,你……可能穿不上。别白费钱了。我看着她,忽然笑了。我猛地松开手。
她猝不及防,加上穿着高跟鞋,整个人“哎哟”一声,狼狈地摔在地上。
那件被她抓着的裙子,也被她自己的指甲划出了一道口子。我还没来得及说声“活该”。
陆时屿和他那帮狐朋狗友,就跟算好时间似的,从商场另一头走了过来。姜月灵眼圈一红,
泫然欲泣地躲到他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陆时屿看了一眼地上的姜月灵,又看了看我,想都没想就给我定了罪。
他满眼失望与厌恶:苏晚,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恶毒到这种地步!嫉妒让你面目全非!
我气得发笑。想当初,我在学校被别的女生排挤刁难,他只会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说那是女生间的小打小闹。现在换成了他的心尖宠,他就急着跳出来主持公道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我上前一步,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
声音大得像洪钟:哎呀,陆少爷你可误会了!我这不是看姜小姐喜欢这裙子嘛,想让给她。
谁知道我力气太大了,一松手劲儿没收住,就把姜小姐给『冲』倒了。都怪我,
都怪我太胖了!我这番话说完,陆时屿的表情瞬间僵住。就连他身后还在抽泣的姜月灵,
都忘了哭,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通,
那个过去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蠢笨不堪的苏晚,今天怎么说话这么有条理,三言两语,
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还顺带,恶心了他们一把。4陆时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苏晚,你别在这跟我玩欲擒故纵!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特别没意思。陆时屿,我懒洋洋地开口,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建议你去医院挂个号,查查视力,再查查脑子。他被我怼得一噎,
随即嗤笑:你以为你用这种方式就能引起我的注意?我告诉你,没用!我已经有月灵了,
她善良、单纯,不像你,又胖又毒!哦。我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
你们俩挺配的,一个眼瞎,一个心瞎。我低下头,把玩着手腕上的一串沉香珠,
那是外公留给我的。陆时屿,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给你“挡灾”,四年前的京大状元,
是我。如果不是为了给你“养运”,现在的我,怎么会比姜月灵差?我抬起头,
眼神冷了下来:所以,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对你这坨东西,已经没兴趣了?
他大概是被我激怒了,想也没想就说:除非你滚出京城!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这正合我意。可我知道,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我走。这出戏,不过是陆家演给我看的,
他们笃定我爱惨了陆时屿,就算被羞辱,也会为了他留下来,
继续当那个心甘情愿的“养料库”。我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好。周围一片吸气声。
所有人都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确认我是不是疯了。我坦然地回望过去,
转身就走。姜月灵却在背后娇怯怯地补了一句:苏晚姐,你……真的舍得时屿哥哥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舍不得啊。这不是没办法嘛。要不,
我留下来,嫁给你时屿哥哥?陆时屿瞬间炸毛,一把将姜月灵护在身后,
对我怒目而视:苏晚!你还敢做这种白日梦!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娶你!
我看着他那副保护者的姿态,只觉得无比讽刺。陆时屿,你搞清楚,四年前,
是你爸陆振国亲自登门,求着我爸妈,才定下的这门亲事。现在做出这副被我强迫的样子,
你不觉得恶心,我都替你脸红。这话一出,陆时屿像是被雷劈中,愣在了原地。
他可能瞬间想起了四年前。那个时候的他,还是个三天两头请病假的药罐子,而我,
是唯一愿意去他家陪他解闷的女孩。那时的我,还没开始“挡灾”,俏生生的,
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可这些记忆,早就被他自己亲手埋葬了。姜月灵见势不妙,
立刻开始摇晃他的胳膊,软语相求:时屿哥哥,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惹苏晚姐不高兴的……陆时屿立刻回神,满脸心疼地安慰她:不关你的事,月灵。
我跟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自由,轮不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好一个“外人”。
我再也懒得跟这对狗男女废话,带着我的东西,转身离开。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陆家的无耻。
离京那天,在去机场的高速上,几辆黑色的奔驰不由分说地别停了我的车。车门打开,
陆振国那张阴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苏小姐,比我想的要聪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今天,你哪也去不了。来人,把苏小姐『请』回府上,
好生『招待』。我终究,还是没能逃出这个牢笼。5我被关进了陆家别墅的地下酒窖里。
这里阴冷、潮湿,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微光。我没反抗,因为我知道,
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门外,传来陆时屿和陆振国激烈的争吵声。爸!
你怎么能把她关起来!这是犯法的!你快把她放了!
陆时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陆振国痛心疾首:混账!你懂什么!大师说了,
这转运之法一旦开始,中途强行断掉,你就会遭到反噬!
你忘了你小时候是怎么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吗?你爸我中年丧妻,就你这么一根独苗,
我不能看着你出事!至于苏晚,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他以为的,我们陆家养了她四年,
好吃好喝供着,这是她的命!这事没得商量!我靠在冰冷的墙上,冷笑出声。
好一个“这是她的命”。真是一对情深义重的父子,可惜,他们的情深,
是建立在啃食我的血肉之上。很快,门外安静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们把我抓回来,绝不仅仅是关着我。更狠的还在后头。不过,这次,
恐怕不能如你们所愿了。我来之前,就已经将那支录音笔里的内容,
连同陆氏集团近年来的财务漏洞证据,打包发给了另一个人。陆振国的死对头,
也是京城新贵,秦氏集团的掌舵人——秦峥。我和秦峥素未谋面,但我赌,
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能一举扳倒陆家的机会。现在被关在这里,不过是将计就计。整整两天,
我滴水未进。第三天,酒窖的门开了。陆时屿端着一杯水和一片面包走了进来,
脸色苍白得像鬼,眼下一片乌青。他看到我,神色复杂。我抬起头,打量着他,
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皱眉:你笑什么?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自己可能没发觉,短短两天,他印堂发黑,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反噬,
已经开始了。而我,虽然狼狈,但精神却好了很多,甚至感觉臃肿的身体都轻盈了一些,
腰带都松了一圈。这对比太过鲜明,陆时屿的眼神开始慌乱。他走到我面前,
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蹲下身,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晚晚,
以前是我的错。只要你……只要你同意嫁给我,我马上就和姜月灵断了。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