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杀
没有刚醒的迷糊,他的眼底是一片清明。
翻身到沈叙躺过的枕头,把脸颊贴了上去。
陆时野长手臂垂到床边,指尖先碰到了一个盒子,继续摸才找到他己经裂开屏幕的手机。
点开地图,上面一个小红点在慢吞吞移动,朝一个村庄跑去。
他低眉笑了一瞬,翻身下床,慢条斯理穿上衣服。
布满抓痕的背部隐藏在衣服下,宽肩窄腰自此具象化了。
陆时野拨打了电话。
薄唇轻启。
“来酒店楼下接我。”
沈叙,你以为自己还能逃吗?
老窝都被端了,还洋洋自得呢。
—沈叙大少爷一般躺在出租车后座。
眼睛盯着屏幕文档前部分内容都是他跟陆时野的小作文。
黄色的。
沈叙没忍住面红耳赤,搞得他好像真跟陆时野把文档里的姿势全用了一遍。
他闭上眼睛,都能想到那种画面,也能猜到自己的反应。
手指头想飞快划过去,眼睛又恋恋不舍拼命看清上面的每一个字。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弟弟的名字。
沈清妄。
沈叙脸立马垮了起来,按照他看文的路子。
小作文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就代表多了一个pao友。
他一阵恶寒,刚想把文档删了,就看到了***两个字。
沈叙顺着往下看,后面只是单纯的剧情,没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上面写他自卑抑郁症的弟弟沈清妄爱上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表面对他如待珍宝,珍惜呵护,实则就是个烂货,单纯看上了沈清妄的那张脸。
光是小情人儿,那男人就包养了不少,沈清妄是里面最乖的那一个。
他不会反抗,性子内敛,说话也很少,不会过多问东问西。
只会在床上哼唧两声,下意识抱紧男人的身体。
沈叙看到这里,拳头都硬了。
日你大爷的!
老子辛辛苦苦照顾了三年的抑郁症病人,在你手里就是这样被折辱的???
他继续往下看。
沈清妄逐渐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以为是对方嫌弃他太木讷,在床上没了兴趣。
沈清妄就把自己逼着,穿上了那些令人羞耻的衣服,企图让渣男回心转意。
首到有次,沈清妄无意间看到他放在心尖上的男人在大街上跟个陌生人接吻。
俩人天雷勾地火,亲了一番,转眼就进了旁边的小酒店。
破床吱呀吱呀摇动了一个小时,沈清妄就在大街上被大太阳照了一个小时。
他身体瘦弱,本来就体寒,指尖轻微发抖,一个小时也没出一滴汗,只有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湿润一片泥沙又重新干涸。
沈清妄从五金店买了把小刀,把刀尖对着自己心脏比划了两下。
确保位置正确,开始守株待兔。
见到男人的第一眼,他就冲了上去,想把利刃刺进对方的身体里。
对方力气比他大,沈清妄伤人失败,被男人使了点手段,关进了监狱。
监狱里乌烟瘴气,总有人欺负他。
沈清妄选择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抬头凝视着漆黑空间。
一头撞死了在那冰冷的墙壁。
热血变凉。
二十岁的沈清妄***了。
沈叙抹了把眼泪,心酸的不行。
他到底死哪里去了,怎么会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被逼上这种绝路。
窗外的景逐渐变暗,灯光也在减少。
沈叙这才发觉,车辆己经行驶出了市中心。
他住在乡下一个偏远的小房子里。
这里房租便宜,一个月三百块。
周遭环境也清静,可以帮沈清妄更好治疗抑郁症。
“小兄弟,里面路太窄,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司机把车缓慢停在村口,沈叙掏出两张一百的递给他。
“谢谢您,大晚上的加根鸡腿吧。”
司机乐呵呵接过来,太阳隐约有从东方升起的征兆。
缓慢把稀薄的雾照得透亮,光影打在面前清俊的少年身上。
他笑得灿烂,细看眼睛里却有一丝苦涩,脸颊一半隐没在阴影里。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司机感叹两句,麻溜收了钱扭头就跑,车尾气洋洋洒洒跟薄雾融合在一起。
沈叙快步走在乡间小道上,旁边的大树郁郁葱葱,周遭杂草横生。
从这里面突然跳出了三个人,个个身形高大,为首之人脸上还有道很深的刀疤。
“沈叙,是吧?”
刀疤脸仰头,身后是绚烂的日出,红彤彤染红了半边天。
追债的人来了,沈叙暗道不好。
他把手机揣到兜里,掏出那三张银行卡,在手里扬了扬。
“我有钱!
你们跟我一起去取?”
这债,还是沈父欠下的,沈叙还了好几年还没还清。
利滚利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刀疤脸跟小弟们对视一眼。
沈叙听见他们说:“先打,打完再要钱。”
沈叙:???
几个意思?
他不就是拖欠了一个月的钱嘛!
三人朝沈叙走来。
沈叙撒丫子就跑。
三个人他肯定打不过,逃跑他可是一流的。
“沈叙!
你站住!
别跑!”
沈叙转身,看着身后的人笑。
傻子才留在原地等着被打。
跑了没两步,身后隐秘处传来痛感。
沈叙小口吸着气,心说这次完蛋了。
饶是跑不动,沈叙还没忘记攥着手里的外套。
衣服被迎来的风吹起。
面前飞速赶来一辆黑车。
沈叙不懂牌子,只觉得这车有点眼熟。
不是吧,追个债怎么还有堵后路的。
沈叙看了看旁边的草丛,己经做好了跳下去的准备。
三二一,跳!
沈叙眼睁睁看着石头离自己的膝盖越来越近。
耳边还有陆时野的声音。
“沈叙!”
沈叙闭眼,静静迎接猛烈的撞击。
陆时野这玩意儿就不能早点下车?
非要装这个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