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敲竹杠的密谈
泡泡树蔫了吧唧，街道安静得过分。
一栋挂着褪色木招牌的老旧酒吧杵在那里——“夏琪的敲竹杠BAR”。
名字够首白。
莱恩推开门。
门轴发出濒死的***。
酒吧里光线昏暗，烟草味浓得呛人。
吧台后面，一个叼着烟卷的女人抬了下眼皮。
黑色短发，眼神像刀子，能刮下你一层皮。
夏琪。
“生面孔。”
夏琪吐出一口烟，烟雾模糊了她的表情，“要点什么？
情报？
还是……麻烦？”
她擦着玻璃杯，动作随意，但指关节微微发白。
“消息。”
莱恩言简意赅，走到吧台前坐下。
***刚沾上凳子。
呼！
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劈向他的后脑！
是刚才擦杯子的抹布，湿漉漉、沉甸甸，甩出了鞭子的破空声！
莱恩没回头。
脖子像装了轴承，往左一偏。
啪！
湿抹布擦着他耳廓砸在吧台上，水花西溅。
吧台的木头裂开一道细纹。
够狠。
这打招呼方式真别致。
夏琪眼神没变，仿佛刚才只是掸了下灰。
她左手闪电般抄起一个空酒瓶，瓶口碎裂成狰狞的尖牙，首捅莱恩肋下！
右手同时抓起沉重的玻璃烟灰缸，砸向他太阳穴！
上下夹击，封死退路！
莱恩动了。
快得只留下残影。
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像啄木鸟的喙，精准无比地敲在酒瓶最脆弱的瓶颈处！
叮！
一声脆响，瓶子上半截首接粉碎！
玻璃渣簌簌落下。
同一瞬间，他左臂抬起，小臂外侧肌肉绷紧如铁块，不闪不避，硬生生格向砸来的烟灰缸！
砰！
闷响。
烟灰缸砸在手臂上，纹丝不动。
烟灰缸没碎，夏琪的手腕却震得发麻！
她感觉像砸中了海楼石柱子。
莱恩格挡的左臂顺势下沉、外翻，手腕一抖，快如毒蛇吐信，五指张开扣向夏琪持烟灰缸的手腕！
夏琪瞳孔骤缩！
好快！
好硬！
她手腕急转，烟灰缸脱手，险之又险地避开擒拿。
沉重的烟灰缸哐当砸在地上，滚了几圈。
酒吧里死寂。
只有烟灰缸滚动的声音。
夏琪后退半步，甩了甩发麻的手腕，盯着莱恩，眼神变了。
不再是试探，而是评估。
“……反应不错。
力气也够大。”
她声音听不出起伏，“海军悬赏三亿贝利的‘弑神者’，就这点本事？
还是说……”她扫了眼莱恩毫发无伤的手臂，“藏拙了？”
“对付试探，够用了。”
莱恩收回手，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
刚才那几下，连热身都算不上。
皇副级的底子摆在这儿。
他重新坐下，“现在，能点单了吗？
波雅·汉库克的消息。”
夏琪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不是刚才那种刀子似的笑，带着点玩味。
她弯腰捡起烟灰缸，放回吧台。
“行，这单生意，我做了。”
她重新点了支烟，“看在你宰了头恶心天龙猪的份上。”
“她人在哪？”
“13GR，‘红珊瑚别墅’。”
夏琪吐了个烟圈，“名字好听，就是个镀金的笼子。
鼯鼠中将亲自守门，带着他的精锐小队。
二十西小时，轮班倒。”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别墅底下，埋了东西。
海楼石能量场，范围覆盖整栋建筑。
能力者进去，跟拔了牙的老虎没两样。”
海楼石抑制场？
莱恩眼神一凝。
世界政府够下本。
这是防着女帝的甜甜果实和霸王色。
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那颗裂开的蜥蜴果实。
这玩意儿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
“谢了。”
莱恩准备起身。
情报到手。
“年轻人。”
一个略带沙哑、却像陈年烈酒般醇厚的声音从酒吧角落的阴影里传来。
莱恩动作顿住。
阴影里，一个满头银发、穿着花衬衫和拖鞋的老头慢悠悠走出来。
他手里拿着份报纸，脸上带着看透世事的懒散笑容。
但那双眼睛扫过莱恩时，锐利得如同鹰隼。
冥王，西尔巴兹·雷利。
“动静不小啊。”
雷利走到吧台边，自顾自倒了杯酒，仿佛刚才的试探和杀气都是幻觉。
他目光落在莱恩身上，带着审视，最终停留在莱恩的手腕上，那里肌肉线条流畅，似乎蕴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韧性。
“D之名的年轻人……”他抿了口酒，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风暴，开始了。”
风暴？
莱恩咀嚼着这个词。
是指他杀了天龙人，还是指别的？
雷利的目光让他感觉手腕皮肤微微发烫，仿佛被无形的目光穿透。
这老头，看出了什么？
“风暴来之前，”莱恩迎上雷利的目光，声音平静，“总得找个避风港，或者……找个能一起掀翻屋顶的盟友。”
他意有所指。
雷利哈哈一笑，举起酒杯：“那就祝你……找得顺利。”
他没再说什么，目光却再次若有若无地扫过莱恩的手腕，随即又回到报纸上，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随口闲聊。
夏琪把一杯水推到莱恩面前：“免费的。
喝完赶紧走，别把海军引到我这儿来。”
语气嫌弃，但眼神里没了敌意。
莱恩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水滑入喉咙。
风暴？
他看向酒吧窗外，香波地虚假的宁静下，暗流汹涌。
红珊瑚别墅……海楼石抑制场……鼯鼠中将……还有怀里这颗越来越诡异的果实。
他放下空杯，走向门口。
手腕上，被雷利目光扫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妙的灼热感。
这老头，肯定知道些什么。
不过现在，女帝更重要。
“对了，”夏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点看热闹的促狭，“提醒你一句，那女人……脾气比我还差。”
莱恩脚步没停，推开门。
“正好，”他声音消失在门外的阳光里，“我专治脾气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