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一定要再次见到她,问清楚。”
闫一澄背靠着椅子,疲惫的望着天花板。
好巧不巧,正当闫一澄想要眯一会的时候,微信响了。
“一澄,明天下班后回家来吃饭吧,妈妈买了你爱吃的虾,给你做油爆虾吃。”
闫一澄看着手机屏幕,似乎有所思考。
“好。”
随后便打开了自己的日程表。
“……好吧,光顾着别人,自己的行程都忘了。”
闫一澄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明天早上得给滨城医大的学生讲课,下午又得出门诊。”
看着自己满满的行程表,闫一澄只是默默拿出了课本和电脑。
“今晚是没那么早休息了,先备课吧,明天还得给学生讲一般评估中的皮肤评估这一块呢。”
“嗯……蜘蛛痣、肝掌……”闫一澄看着电脑思索着。
夜晚路灯在雾气中晕开昏黄的光圈,将树的影子拉得很长。
路边偶尔有汽车驶过,车灯短暂地刺破黑暗,又迅速归于平静,只剩下路灯孤零零地坚守着这片被夜色吞噬的寂静。
她看着电脑专注于自己的事业,而另一位的她又在哪里?
又处于怎样的状态呢?
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好,同学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滨城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皮肤科的医生,我姓闫,大家可以叫我闫医生、闫老师都可以,接下来的这章的内容由我为大家授课。”
学生们听完介绍,不约而同地鼓掌欢迎闫一澄。
等掌声平息,闫一澄随即抛出一个问题。
“哪位同学知道皮下出血的分类?”
看着无人应答的教室,闫一澄只好缓缓开口。
“皮下出血由首径大小分为,瘀点,小于2mm、瘀斑,大于5mm……”讲完这一问题后,闫一澄打开书本。
“接下来就是你们最喜欢听到的词语了,我们要讲“重点”了。”
一听到重点,同学们瞬间来了兴致,玩手机的同学拿起了笔,睡觉的同学睁开了双眼,看小说的同学合上了小说。
“评估蜘蛛痣的时候,压迫其的中心,辐射状小血管网立即消失,去除压力后复现,以及肝掌,常见于急、慢性肝炎、肝硬化……”随着闫一澄语速的加快,学生们的笔在书上快速滑动。
下了课,闫一澄刚准备离开学校,就接到了门诊的电话。
“闫医生,主任把你今天门诊取消了,你今天先去住院部吧,我们新收了一位压疮的患者,需要你去看看。”
“好。”
闫一澄冷淡、疲惫的挂了电话。
随后去往了医院的住院部。
“小陈护士,病人还几号床?”
“3号床。”
闫一澄一边穿白大褂一边往病区走。
“呀!
妈妈,医生来了。”
病人家属看到闫一澄的到来,迅速拥入病床旁。
闫一澄不管周围环境如何,只是简而言之开口:“阿姨,翻身。”
病人也配合着闫一澄的动作。
闫一澄仔细看了几眼,随后开口。
“压疮正处于浅度溃疡期,此期的重点是清洁创面,要是创面无感染时可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及周围皮肤,去除残留在伤口上的表皮破损组织;可你这创面有感染,需用0.02%呋喃西林溶液清理创口。
一会我会开下医嘱,护士会给你过来护理的。”
“啊,好的好的,谢谢闫医生。”
病人家属连连道谢。
闫一澄点了点头,随后便走在电脑面前继续工作。
“小陈护士,3号床医嘱己经开好了,你核对一下,没问题就执行吧。”
“啊,好的。”
说完,闫一澄继续投入到工作中,眼睛在电脑屏幕上一目三行,但也丝毫不敢懈怠,毕竟她的工作事关生命安全……“一澄啊,下班没?”
妈妈的消息转移了闫一澄的注意力。
“快了,妈。”
“诶,好好好,我在家里等你。”
“嗯。”
关闭了手机,闫一澄开始收尾工作。
一刻钟、两刻钟……“妈,我回来了。”
闫一澄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屋。
“呀,快!
累坏了吧,洗手,准备吃饭吧。”
“嗯。”
闫一澄暗暗地回答。
洗好手的闫一澄,来到餐桌,扫视了一遍食物。
“妈,看起来不错啊。”
“来,一澄,我们吃饭吧。”
一澄妈妈往闫一澄碗里夹了一个虾。
“一澄,你最爱吃的。”
“嗯……”看着今晚的油爆虾,闫一澄若有所思。
“油爆虾,她也爱吃,今天忙了一天,都忘记了她的事情了……唉……一澄,咋啦?
不好吃吗?”
一澄妈妈疑惑。
“没,没有,妈。”
“那你愣着干嘛呢?”
“我……”看着自己孩子沉思的样子,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一澄妈妈笑了笑,随后开口。
“是她?
你找到她了?”
闫一澄一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看来是她。”
“嗯……”餐桌上顿时陷入寂静之中……每个人似乎心里都在思考着什么。
寂静的晚餐结束后,一澄妈妈准备收拾碗筷,闫一澄站起身来,抓住妈妈的手:妈,我来洗吧。
“孩子,你觉得现在这件事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吗?”
一澄妈妈笑了笑,随后语重心长的说:“去找她,把她找回来。
妈妈只希望你幸福。”
“妈……”闫一澄没想到妈妈会说这些,一下子愣在原地。
“去吧,现在说不定,面馆还没关门。”
“嗯……”闫一澄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去找她,找到她……车灯刺破浓稠的夜幕,像一柄利刃划开黑暗。
引擎低沉的轰鸣在寂静中回荡,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路边的树木飞速后退,月光透过枝叶在车身投下斑驳暗影。
仪表盘蓝光闪烁,导航指引着方向,闫一澄握紧方向盘,朝着心中的她疾驰而去。
来到面馆,闫一澄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没关门。”
闫一澄紧张地走进面馆。
她看着她瘦小的身躯穿着那天的衣服打扫着面馆。
闫一澄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紧。
随后深吸一口气,上前找她。
“于星眠……”似乎是下意识的,于星眠回过头。
“……你,你认错人……”于星眠迅速低头,背过身去。
“不,没有,她我不可能认错……回过头来,看看我好不好?
我己经好久没见过你了。”
闫一澄想上手抱紧她,但还是握紧了拳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于星眠紧握手中的扫把。
“于星眠,过来好吗?
让我看看你……”闫一澄克制着自己情绪,但眼泪依旧不争气的流下,不知是因为她不敢见她的难过还是她再一次见到她的喜悦……听到闫一澄的乞求的哭腔……于星眠心中一软……但还是背对着她。
“你走吧,这位顾客,我们己经打烊了……”于星眠颤抖着说道。
“……”闫一澄没有说话。
过了2分钟,于星眠本以为自己就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可是她却听到她靠近的脚步声。
于星眠顿时紧张起来。
“她在向我靠近……她想干什么?
不会想把我强行拉走吧……”于星眠紧张的闭上眼睛,等待着闫一澄的宣判。
可等来的却是塞在手中的揉皱的纸条。
随后闫一澄便离开了面馆。
于星眠转过身来,看着空落落的背后,心里五味杂陈,她看了看手中的纸条。
“她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才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和理智……”于星眠想着,手却不自觉的打开纸条。
在这张揉皱的纸面上写着:于星眠,明天傍晚6点,在滨城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门口见面。
抖动的文字述说着书写人的心情,描绘着书写者的内心世界,传递着书写者的情感,她想让她感受到,想要让她见到她,想要找到她……看着文字的于星眠也渐渐握紧了手中的纸条。
原本皱巴巴的纸条似乎更皱了,她的字与她的力融合,汇聚到纸条上,皱的是纸条,也是她的内心,是她的期望……泪水在于星眠眼中打转。
于星眠站在原地,轻微抽泣着。
“闫一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