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倒影里，19岁的少女锁骨凹陷处，珍珠项链泛着珍珠母贝特有的柔光。
她把制服衬衫领子竖起来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电梯数字跳到28层时，林郁看见走廊尽头落地窗前的身影。
顾溟背对着她，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流畅如希腊雕塑。
他正在接电话，喉结随着说话频率上下滚动。
"让法务部重新拟合同。
"他突然转身，林郁慌忙低头盯着脚尖，"林氏那块地……"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林郁闻到熟悉的雪松香。
顾溟停在她面前，黑色皮鞋尖抵着她米色制服裙摆："林助理，咖啡。
"茶水间在走廊转角，林郁握着马克杯的手指发颤。
她想起今早看到的新闻——顾氏集团宣布收购林氏旗下所有产业。
水龙头突然被人拧开，冰凉的水溅在虎口，她抬头看见镜子里顾溟的倒影。
"水温不对。
"他抽走她手里的马克杯，修长手指轻轻地覆上她手背挠得林郁心里发毛，"要冰的，加半勺方糖。
"林郁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顾溟的拇指在她腕间轻轻打圈，那里还留着昨晚挣扎时的淤青。
他突然低头，温热呼吸扫过她耳垂："林助理知道，我为什么点名要你？
"林郁的后背紧贴在冰凉的玻璃上，顾溟的呼吸带着雪松香扑在颈侧。
茶水间昏黄的灯光在头顶摇晃，她看见对方领口第二颗纽扣微微松动，露出锁骨处一道淡色疤痕。
"顾总……"她刚开口，顾溟突然松开手。
马克杯在瓷砖上滚出清脆声响，褐色的咖啡渍在米色裙摆洇开。
"去换衣服。
"他转身时袖口擦过她手腕，金属袖扣刮得生疼，"十分钟后会议室。
"林郁在洗手间用冷水拍脸，镜中少女眼尾泛红，锁骨处的珍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她想起今早看到的收购公告，顾氏集团以低于市场价35%的价格收购林氏核心资产。
父亲半生的心血，此刻正在财务报表上变成一串冰冷的数字。
"林助理？
"秘书Anna站在门口，"顾总让你首接去28楼。
"电梯镜面映出她仓皇的神色，林郁突然发现制服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松开了。
她慌忙去扣，指尖却触到纽扣内侧细小的刻痕——"S&G"，是母亲首饰盒里那个古董袖扣的标记。
会议室门推开时，林郁听见自己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格外清脆。
顾溟坐在长桌尽头，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侧脸投下阴影。
他正在翻看一份文件，修长手指停在某一页，骨节泛着冷白。
"林助理。
"他头也不抬，"把第三页的条款念一遍。
"林郁接过文件，指尖擦过他手背的温度。
当"林氏地产"西个字映入眼帘时，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颤："……顾氏集团将获得城西地块永久开发权……""停。
"顾溟突然抽走文件，纸张翻飞的沙沙声里，他抬头看她，"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会议室空调吹得林郁浑身发冷，她摇头时珍珠项链滑出衣领。
顾溟的目光突然凝住，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轻勾住项链："令堂二十年前在顾家当过管家，对吗？
"记忆如潮水涌来。
母亲总在深夜擦拭那个雕花银盒，盒盖内侧刻着"顾"字。
林郁18岁生日那天，母亲把银盒塞给她："阿郁，如果妈妈走了，就去找顾家三少爷。
""您认识我母亲？
"林郁听见自己声音发颤。
顾溟突然松开项链，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膝盖："你父亲破产前一周，有人往他账户打了三笔境外汇款。
"他走到窗前，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每笔金额，都刚好卡在洗钱红线以下。
"林郁感觉血液在倒流。
她想起父亲失踪那晚，书房电脑里那个加密文件夹。
当时她以为是商业机密，现在想来……"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问。
顾溟转身，阳光在他眼睫投下细碎金斑："因为我要你帮我。
"他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触她锁骨处的珍珠，“和时程野在一起，想办法窃取时家的准备投资江淮市的项目文件。”
次日清晨，林郁在更衣室发现制服口袋里多了张纸条："今晚八点，顾家老宅见。
顾溟"字迹刚劲有力，却带着几分凌乱。
林郁把纸条揉成团，又展开抚平。
她想起昨夜顾溟离开会议室时，袖口露出的那截手腕上，有道新鲜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