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舟舟,张嘴,啊……”我的女友苏晚,用她纤细白皙的手指,
捏着一只刚刚剥好的、沾满了酱汁的基围虾,笑意盈盈地往一个男人嘴里送。
那个男人叫陈舟,此刻他正一脸理所当然地微微张开嘴,准备接受投喂。而我,
苏晚的正牌男友叶良辰,就坐在这场盛宴的对面,像个付费观看他们表演的傻子。
苏晚似乎这才意识到我的存在,她将虾塞进陈舟嘴里后,
转头对我露出了一个甜美而无辜的笑容:“良辰,忘了跟你说了,这是我的男闺蜜陈舟,
我们好久不见了,你……别介意啊!”她笑起来眼眸弯弯,像月牙儿,配上两个浅浅的梨涡,
甜得能腻死人。我们在一起两年,我曾无数次沉醉在这个笑容里。但今天,
这个笑容在我眼里,却充满了刺眼的讽刺。我看着对面那个叫陈舟的男人,
他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苏晚喂给他的虾,甚至没拿正眼瞧我,
只是用一种带着审视和轻蔑的目光,懒洋洋地在我身上扫过。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潮牌,
手腕上那块理查德米勒的腕表,在餐厅璀璨的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是一家我为了庆祝我们恋爱两周年,提前半个月才预定到的高档法式餐厅。
人均四位数的价格,对于我这个尚在创业初期的程序员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本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她给了我一个惊吓。来的时候,
她说她有一个“惊喜”要介绍给我,我以为是她哪个远道而来的亲戚,结果,
惊喜就是一位男闺蜜。一位能让她在正牌男友面前,亲手喂虾的男闺蜜。我的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闷又疼。但我没有当场发作。我深吸一口气,
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她说:“没关系,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我朝着陈舟伸出手:“你好,我叫叶良辰,苏晚的男朋友。”陈舟慢悠悠地擦了擦嘴,
这才懒散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便立刻缩了回去。那姿态,
仿佛和我握手是什么会玷污他尊贵身份的事情。“陈舟。”他吐出两个字,身体后仰,
靠在椅背上,用一种主人的姿态打量着我,“听小晚提起过你,好像……是个程序员?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优越感,仿佛“程序员”三个字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职业。
苏晚连忙打圆场:“舟舟,你别这样,良辰他很厉害的!他自己开了公司,
做的项目很有前景的!”“哦?是吗?”陈舟挑了挑眉,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
“创业啊,现在这年头,随便攒个PPT就敢说创业的人可不少。叶先生,
你的公司拉到A轮融资了吗?”我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我的公司刚起步,
只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兄弟,资金全靠我们自己凑的启动金和一些小项目的外包,
连天使轮都还没拿到,更别提A轮。他这是在明晃晃地羞辱我。
苏晚似乎也觉得陈舟的话有些过分,娇嗔地推了他一下:“哎呀,舟舟,你刚回国,
问这些干嘛!”她的语气,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更像是在撒娇。陈舟被她这么一推,
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他顺势抓住苏晚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我这不是关心小晚嘛,
怕她被人骗了。毕竟我们小晚这么单纯善良,万一碰上个画大饼的,可怎么办?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摩挲着苏晚的手背,眼神暧昧地在她脸上流转。而苏晚,
只是象征性地抽了两下,没抽动,便任由他握着,脸上甚至还泛起一丝红晕。这一幕,
像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刺进了我的眼睛里。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两年的感情,
无数个日夜的陪伴和付出,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笑话。我掏出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既然你们不把我当外人,那我也没必要跟你们客气。苏晚,
是你先不遵守游戏规则的。我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发出一条微信。发完后,
我将手机倒扣在桌上,重新抬起头,脸上挂着和煦如风的笑容。“说到朋友,我也有个朋友,
恰好就在附近,不知道介不介意我喊她过来一起?多个人,也热闹点。”苏晚愣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和陈舟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舟无所谓地耸耸肩:“人多热闹,我没意见。就是不知道叶先生的朋友,
能不能适应这里的消费水平?”这话里的轻蔑,已经毫不掩饰。苏晚也有些犹豫:“良辰,
这里……会不会不太方便?”我笑了,笑得愈发灿烂:“放心,我朋友不差钱。而且,
她性格很好,很会聊天,绝对不会让场面冷下来的。”见我如此坚持,苏晚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能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她大概以为,我只是自尊心受挫,
想叫个朋友来给自己撑场面,找回点面子。她猜对了一半。我是要撑场面,
但可不仅仅是为了面子。大约十五分钟后,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踩着十厘米的银色高跟鞋,
一头栗色的***浪卷发随意地披在肩后,妆容精致,红唇似火。她一出现,
就立刻吸引了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自信、从容,
带着一丝生人勿近的冷艳。“阿辰,这边!”我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来人正是我的“女铁子”——秦岚。秦岚看到我,脸上那层冰冷瞬间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艳动人的笑容。她踩着高跟鞋,步步生风地朝我们走来。所过之处,
空气中都仿佛留下了一阵香风。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陈舟,眼神瞬间就直了。
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脸上露出了自以为最迷人的笑容。
苏晚的脸色则变得有些微妙。女人的直觉是敏锐的。秦岚无论是从外貌、身材还是气质,
都对她形成了全方位的碾压。“给你介绍一下,”秦岚走到我身边,
很自然地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我则体贴地为她拉开椅子。“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苏晚。
”我指着苏晚说。秦岚礼貌地点点头,冲苏晚笑了笑:“你好,我叫秦岚,阿辰的朋友。
”她的笑容客气而疏离。接着,我指了指对面的陈舟:“这位是苏晚的男闺蜜,陈舟。
”秦岚的目光落在陈舟身上,只停留了半秒,便移开了。那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你好。”她淡淡地说。陈舟脸上精心准备的笑容僵住了。
他显然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魅力,在这个女人面前竟然毫无作用。他清了清嗓子,
主动伸出手:“秦小姐你好,久仰大名。我叫陈舟,刚从华尔街回来。
”他特意强调了“华尔街”三个字,仿佛那是他的金字招牌。秦岚这才重新看向他,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却并没有伸手,只是端起我为她倒好的柠檬水,轻轻抿了一口。“哦?
华尔街?”秦岚放下水杯,语气慵懒地问道,“哪个公司的?高盛?摩根?还是黑石?
”陈舟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呵呵,秦小姐对金融圈很熟啊。
我在一家对冲基金公司工作,说出来你可能没听过,比较小众。”“是吗?”秦岚笑了,
那笑容意味深长,“这几年从华尔街回来的‘精英’可不少,
有些人可能就是在纽交所门口拍了张照片,就敢说自己是纵横华尔街的金融巨鳄了。
”陈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色。他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苏晚见状,
立刻不高兴了,她皱着眉对我说:“良辰,你这朋友怎么说话的?”我还没开口,
秦岚就先笑了。她将一缕卷发拨到耳后,侧过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阿辰,
你看,我说我不会聊天吧。一开口就把你的小女朋友给得罪了。”她的语气是在道歉,
但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我看着她,心里觉得无比痛快。“没事,”我拿起公筷,
夹了一块烤好的鹅肝放进秦岚的盘子里,“她说的是事实,不算得罪。
”我们的互动自然而默契,仿佛演练了千百遍。苏晚的脸色更难看了。她看着我给秦岚夹菜,
又看看自己面前那盘几乎没怎么动的食物,眼里的委屈和嫉妒几乎要溢出来。“叶良辰,
你什么意思?”她终于忍不住了,声音拔高了几分。我放下筷子,
平静地看着她:“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朋友之间,互相夹菜,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
”我说的,是她刚才亲手喂陈舟吃虾。苏晚的脸,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那……那能一样吗?我和舟舟是闺蜜!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她强行辩解道。“哦?
”秦岚在一旁慢悠悠地开了口,“认识十几年就可以这么没有分寸感了?苏小姐,
你男朋友还坐在这儿呢,你就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亲手投喂,不知道的,
还以为对面那位才是你的正牌男友呢。”秦岚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精准地戳破了那层虚伪的“闺蜜情”窗户纸。“你!”苏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岚,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跟叶良辰又是什么关系?你们才像一对吧!”“我们?
”秦岚轻笑一声,伸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身体微微向我倾斜,姿态亲昵,
“我们当然是好朋友了。不过我们的友情,建立在尊重和界限之上。不像某些人,
打着‘闺蜜’的旗号,干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陈舟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他冷哼一声:“秦小姐,说话注意点分寸。我跟小晚清清白白,不像某些人,思想龌龊,
看什么都脏。”“清白?”秦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个大男人,
任由自己‘闺蜜’的男朋友请客,吃着别人买单的大餐,还心安理得地接受‘闺蜜’的投喂,
甚至对她的正牌男友指指点点,出言羞辱。陈先生,你不觉得你的行为,
很像一只既要吃软饭,又想宣示***的孔雀吗?”“噗——”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秦岚的嘴,是真的毒。陈舟的脸,已经不能用猪肝色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调色盘。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秦岚:“你……你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餐厅里其他客人的目光,纷纷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苏晚又羞又气,眼圈都红了。
她拉着陈舟的胳膊,急切地说:“舟舟,你别生气,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然后,她转头,
用一种极其失望和怨恨的眼神看着我:“叶良辰,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为了一个外人,
这么羞辱我和我的朋友!我们分手吧!”听到“分手”两个字,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放在以前,
我肯定会心疼不已,立刻道歉求和。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讽刺。她在我面前,
跟别的男人上演“闺蜜情深”,羞辱我的尊严和事业时,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现在,
我只是叫来了一个朋友,说了几句实话,她就受不了了,还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头上。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分,那我成全你。“好。”我只说了一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苏晚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你……你说什么?”“我说,好。分手。”我一字一顿地重复道。然后,我站起身,
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对秦岚说:“我们走。”秦岚也站了起来,挽住我的胳膊,临走前,
她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苏晚和陈舟,红唇一勾,留下一句:“哦,对了,这顿饭AA。
账单等下会送到二位的桌上。毕竟,我可没有请吃软饭的男人吃饭的习惯。”说完,
她挽着我,在整个餐厅的注目礼中,扬长而去。留下石化在原地的苏晚和陈舟,
面对着那张昂贵的账单,和一地狼藉的局面。走出餐厅,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却让我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谢了,岚姐。”我真心实意地对秦岚说。
秦岚松开我的胳膊,双手抱胸,斜睨着我:“这就叫我岚姐了?
刚才不还一口一个秦岚叫得挺顺口的嘛。”我苦笑一声:“今天这事,要不是你,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收场?为什么要收场?”秦岚挑了挑眉,“那样的女朋友,
不分手,留着过年吗?”我沉默了。是啊,为什么之前一直没下定决心?
或许是舍不得两年的感情,或许是还对她抱有幻想,总觉得她只是一时糊涂,
被所谓的“男闺蜜”蒙蔽了。但今天这场面,让我彻底看清了。她不是糊涂,她就是拎不清。
甚至,在她心里,那个男闺蜜的地位,远比我这个正牌男友要高。“想开点,
”秦岚拍了拍我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点了点头,
发动了车子。“送你回家?”我问。“不了,去你公司吧。”秦岚说,
“正好看看你那个宝贝项目进展得怎么样了。之前听你说,
最近在冲刺一个很重要的行业大赛,对吧?”提到项目,我的精神为之一振,
心里的那点阴霾也消散了不少。“嗯,最终版本已经提交上去了。下周就是路演和决赛。
要是能拿奖,我们就有机会拿到第一笔正式的投资了。”“有信心吗?”“当然!
”我握着方向盘,眼神坚定,“这是我们团队熬了半年多的心血,
无论是技术架构还是商业模式,我敢说,在所有参赛项目里,都是顶尖的。
”看到我重新燃起斗志,秦岚欣慰地笑了。秦岚比我大三岁,是我们大学的学姐。
我们是在一个创业者社群里认识的,她是一家知名律所的合伙人,专攻商业法和知识产权。
因为聊得投机,她对我这个一心搞技术的愣头青颇为欣赏,给了我很多创业上的指导和帮助。
我们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纯粹得不能再纯粹。但苏晚一直对她心存芥蒂,总是旁敲侧击,
说我们走得太近。为了不让苏晚多想,我后来便刻意和秦岚保持了距离,
很多时候都是线上沟通。现在想来,真是可笑。我为了照顾她的情绪,
疏远了真心帮助我的朋友。而她,却打着“闺蜜”的旗号,和别的男人在我面前肆无忌惮。
回到公司,几个兄弟都还在加班,看到我带着秦岚过来,纷纷热情地打招呼。“岚姐来了!
”“岚姐,快来指导工作!”秦岚笑着和他们打过招呼,
然后便一头扎进了我们的项目讨论中。她虽然不懂技术,
但她的商业逻辑和法律嗅觉异常敏锐,
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我们商业计划书里的漏洞和潜在风险。在她的指导下,
我们又连夜对路演的PPT和演讲稿进行了最后的优化。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大家叫了外卖,围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气氛热烈而融洽。
我看着身边这些并肩作战的兄弟,还有身旁正认真地帮我修改文案的秦岚,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这,才是我应该珍惜的人。分手带来的那点伤感,
早已被这种奋斗的***和温暖的友情所取代。然而,我以为的分手,在苏晚看来,
似乎只是一场小孩子过家家的吵闹。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她的电话。电话里,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委屈极了。“良辰,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错了,
我不该说分手的,我那只是气话。”“昨天你那个朋友说话太过分了,我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我和舟舟真的只是闺蜜,你不要误会好不好?”“你今天还来不来接我上班了?
我在楼下等你。”我听着她这一连串理所当然的话,只觉得荒谬。“苏晚,”我打断了她,
“我们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分手了。不是气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一滞,
随即变得尖锐起来:“叶良辰,你什么意思?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跟我分手?
你是不是早就想分了?是不是因为那个秦岚?”又来了。又是这种倒打一耙的逻辑。
我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冷冷地说,
“你好好想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你觉得那只是一件‘小事’,那我们之间,
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还有事,挂了。”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并把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我以为这样,事情就能告一段落。
但我显然低估了苏晚的“毅力”。接下来的一周,苏晚开始了对我的连环轰炸。电话打不通,
她就换不同的号码打。微信被我拉黑,她就用她朋友的账号给我发信息。信息的内容,
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一开始是道歉求饶,说她知道错了,她会和陈舟保持距离,
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见我无动于衷,她就开始打感情牌,回忆我们过去两年的点点滴滴,
说她有多爱我,没有我她活不下去。再后来,就是指责和谩骂,说我冷血无情,
说我小肚鸡肠,说我肯定早就和秦岚勾搭在一起了,不然怎么会分得这么干脆。我一概不理。
因为我知道,跟一个逻辑混乱,永远只会从别人身上找问题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而且,
我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即将到来的创业大赛上。这个大赛,对我和我的团队来说,
至关重要。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就在决赛路演的前一天,出事了。
我们项目的核心代码和完整的商业计划书,被人泄露了。
挂在一个国外的开源代码托管平台上,任何人都可以免费下载。消息传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