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甩来离婚协议时眼里全是鄙夷:“穷鬼,这房子归我,债你全扛!”我默默签字,
转身被赶出住了五年的家。深夜,身无分文蜷在公园长椅的我被一通电话唤醒:“陈大师!
首富女儿突发急症!”......1钢笔冰冷的笔尖重重戳在纸面上,
几乎要把那薄薄的离婚协议戳穿。“签!”林薇的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每一个字都刮着我的耳膜,“陈默,看看你那窝囊样!这房子,一砖一瓦都跟你没关系!
全是我的!还有外面那些债,”她涂着艳丽口红的嘴唇勾起刻薄的弧度,“你欠的,
你一分不少,都得给我扛干净!”她居高临下地甩过那份文件,眼神里的鄙夷浓得能滴出来。
我沉默地坐着,手指因为压抑的僵硬而有些发白。这间我们住了五年的屋子,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晚她新拆的廉价香水味,陌生又刺鼻。林薇不耐烦地跺了跺脚,
那双细高跟敲在地板上的声音异常尖锐。“装什么深沉?签字!别耽误我时间!
跟你耗了五年,已经够给你脸了,穷鬼!”我垂着眼,目光掠过那刺眼的不平等条款。
债务清零的“清”,写得格外粗黑狰狞。指尖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墨水洇开一个沉重的名字,陈默。没有辩解,没有争吵,像一个被掏空了魂的木偶。
2签完最后一个字,林薇几乎是扑过来一把抢走了协议。她脸上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
绽开一种如释重负又带着点残忍的笑容。“呵,算你识相!赶紧收拾你那堆破烂滚蛋!
我看着就烦!”我的东西其实不多,一个褪了色的旧旅行袋就能塞满。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
一双刷了又刷的旧运动鞋,还有那个装着爷爷泛黄医书和几根旧银针、用了几十年的木盒。
林薇环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看着我把它们塞进去,眼神像是在清理一堆碍眼的垃圾。
她尖酸刻薄的声音追着我:“那些破纸片子还没烧?当传家宝呢?穷酸病根儿改不了!
”旅行袋拉链拉上的声音是这五年最后的一声响。我拎起它,肩膀被分量压得一沉。
走出那扇熟悉的防盗门时,身后传来林薇极其不耐烦的催促:“磨蹭什么!赶紧滚!”“砰!
”门板在我身后狠狠关上,震得墙壁嗡嗡作响,隔绝了里面最后一丝光线和气息。
3城东那个废弃的小公园成了我唯一的去处。初冬的夜风很硬,刮在身上,像冰针扎进衣领。
路灯光线昏黄微弱,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拉扯出我孤单摇晃的影子,又长又扭曲。
身下的长椅铁栏杆硌得人骨头生疼,寒气丝丝缕缕往单薄的衣服里钻。
口袋里只剩下两个冰冷的硬币,手机也早就欠费停机了。我蜷紧身体,
把冻得发麻的手缩进袖口,试图汲取一丝可怜的暖意。看着远处高楼上温暖的万家灯火,
胃里绞着空荡的疼。整整两天了,只在公园水管灌了点凉水。“陈默……”我对自己低语,
声音干涩沙哑,“你这一手烂牌,还真是……打到了地狱模式。
”口袋里的老旧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这嗡嗡声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屏幕亮起,
一个陌生号码执着地闪烁着。谁?催债的?我手指冻得有些僵,勉强滑开接听。“陈大师!
是陈默陈大师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哭腔和极度的恐惧,背景一片混乱,
“求您!求您救命!苏晚晴!我女儿……晚晴她不行了!医生……医生说没救了!您在哪?
求您……”苏晚晴?城东苏家的独女?
那个被无数媒体追逐的、拥有天文数字财富的顶级名媛?苏炳坤的女儿?心脏猛地一缩,
我握紧手机,冰冷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却意外地沉稳:“苏先生,地址给我。
”4救护车刺耳的鸣笛撕破夜空,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入城中最顶级的私立医院“仁心苑”。
车子还没完全停稳,后车门就被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猛力拉开。“陈大师!这边请!
”为首的中年男人头发凌乱,正是电视财经新闻里的常客苏炳坤。他脸色惨白如金纸,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抓住我,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走廊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
还有一种濒死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急救室门前,一片压抑的死寂。
几个白大褂神情凝滞地立在一边,脸上全是无能为力的灰败。
有人低声叹息:“苏小姐……可惜了。”“让开!”我没有丝毫停留,
分开呆立的人群冲进急救室。病床上,苏晚晴精致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此刻脸上却笼罩着一层可怕的青灰色,鼻端的气若游丝。
旁边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微弱地起伏着,发出令人心悸的长音警报。打开那旧木盒,
取出几枚闪亮的银针。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针尾,
一股久违的、仿佛来自血脉深处的沉稳热流瞬间灌注指尖。我凝神,落针精准刺入要穴,
行针手法快得几乎化为残影。真气化作暖流,丝丝缕缕探入她枯涸的经脉深处。
“咳——呃——”几分钟后,苏晚晴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艰难的、仿佛破开顽石的呛咳,
紧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青灰色肉眼可见地褪去,涌上一点微弱的血色。
几乎拉直的监护仪线条,猛地弹跳起来,重新开始有力地上下波动!“成了!成了啊!晚晴!
”苏炳坤巨大的身影扑到床边,泣不成声。急救室厚重的大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隙。
走廊灯光泻入一束,恰好照在一个僵直站在门外的女人身上——林薇!
她像是被那束光钉在了原地。脸上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极度的震惊和茫然,眼睛瞪得溜圆,
死死盯着病床上复苏的女儿和那个背对她、正在收针的熟悉身影。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一晃,额头重重磕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5苏晚晴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我从急救室出来,身上仿佛还萦绕着冰冷的消毒水味。
苏炳坤在一群助手簇拥下急切追上来:“陈大师!神医!您是我苏家天大的恩人!
谢……”我微微抬手止住他几乎要躬下的身体,声音有些疲惫:“苏先生,医者本分而已。
后续按方调养即可,不会有碍。”余光扫过走廊拐角,林薇像一道失了魂的幽影,
慌慌张张地消失在电梯门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凌乱异常。
口袋里的备用旧手机平时几乎不用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那个熟悉到刺痛的名字——林薇。心脏像被一只冷手攥紧,旋即松开。
我盯着那执着的闪烁,嘴角无声地向上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指尖没有丝毫犹豫,
点下那鲜红色的拒接标识。关机。咔哒一声轻响,世界瞬间清净。
6第二天清晨的光线刺破薄雾。我正靠在一间临时租住的廉价小单间硬板床边,
喝着一杯寡淡的白开水。墙壁上的小电视开着,
早间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传出来:“……最新消息!昨晚,
我市顶级富豪苏炳坤先生千金苏晚晴小姐突患重症,生命垂危之际,
幸得一位神秘‘陈姓神医’出手施救,奇迹生还!苏家深感恩情,公开表示愿付千万酬劳,
并动用一切资源寻找这位救命恩人……”新闻画面下方,赫然打着“千万悬赏!
寻找妙手回春的陈神医!”的巨大滚动字幕。就在此时,“砰!哐当!
”隔壁那堵薄薄的劣质板壁后面传来巨大而沉闷的撞击声和某种玻璃器皿碎裂的尖锐声响。
紧接着是林薇歇斯底里、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叫,模糊地穿透墙壁:“假的!都是骗子!
放屁!肯定是……肯定是那死穷鬼买通的!就他?!他也配?!
啊——”伴随着又一阵叮铃咣啷的巨大破坏音浪。7我租的那间小单间,门板薄得像个摆设。
门外走廊里几乎没安静过,那些平常只能在财经杂志封面和电视屏幕上见到的大佬面孔,
一个接一个焦灼地挤在狭窄油腻的过道里。“陈大师!我是刘氏集团刘东升啊!
家父缠痪多年,西医都没辙了,您千万给看看!
”一个头发半秃、气场强大的中年富豪在门外近乎弓着身,急吼吼地喊道,
汗水浸湿了名贵衬衫的后背。“陈大师!救命!您开个价!只要能救家母,
倾家荡产我也愿意!”后面又有人带着哭腔嘶喊。我透过门缝瞥了一眼,
平静地回答:“刘总,今日心力耗尽,暂不行医,请回吧。”门关上没多久,
又被小心翼翼地叩响。苏家的管家穿着笔挺制服,恭敬得无懈可击地站在门外,
手里托着两个无比精致的丝绒小盒。一个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张墨玉般润泽的黑卡,
低调而厚重。另一个盒里,则是一枚小巧却分量十足的铂金智能钥匙。“陈先生,
这是老爷的一点心意。薄礼不成敬意,万望您笑纳。另外,
西麓山风景最好的别墅已经过户到您名下,清扫完毕,随时可以入住。
”管家的声音平稳低沉,每个字都精准无比,不容置疑。黑卡冰凉的触感,钥匙坚硬的棱角,
无声地压在我掌心。8单间里那张掉漆的小破桌子,彻底变了样子。
几张不同的顶级会馆钻石卡、各种低调奢华的豪车钥匙,
随意地散落在油腻的旧报纸和泡面碗旁边,形成一种极其刺眼荒诞的对比。
桌上唯一还能下脚的地方,都被那些象征巨额财富的物件霸占。手机屏幕又亮了,
是个陌生本地号码。我划开接听。“喂?陈默你个天杀的!你还躲?!
”林薇那熟悉的、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的声音炸裂般冲击着我的耳膜,“你这骗子!
你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攀上的苏家?!是不是卖了你的祖宗传下来的那点破铜烂铁?啊?!
别以为你骗过苏家就飞上天了!你个垃圾!赶紧滚来市一院妇产科走廊!我妈不行了!
等着你做检查付钱呢!听到没有?!听见没有!
”尖利的、带着歇斯底里恐慌的叫骂几乎穿透了劣质手机的外放喇叭。我握着手机,
指尖感受到机壳传来的那细微而持续的震动,以及林薇那穿透电波的、声嘶力竭的惊恐。
“哦。”我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得像滴落在石头上的水珠,“是吗?那你,”顿了一顿,
清晰的、带着冰碴的两个字出口,“求我?”9市一院妇产科走廊。
空气里飘浮着新生婴儿的奶香和隐约的血腥味,消毒水的气味反而被压下去不少。
林薇穿着那身皱巴巴的名牌连衣裙,人明显憔悴了一圈,浓妆也掩盖不住眼底的乌青。
她靠在一个诊室门口的墙上,姿态显得刻意僵硬。看见我走近,她猛地挺直了身体,
尖着嗓子喊,生怕别人听不到:“陈默!你总算来了!快!把钱给我垫上!给我妈做检查费!
拿钱!你聋了吗?”旁边零星几个路过的人,眼神若有若无地飘过来。我脚步没停,
径直越过她,走向另一个安静少人的僻静拐角。林薇一愣,踩着高跟鞋咄咄咄地追过来。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她压低声音,手一把扯住我的袖子。“放开。”我停下来,
目光扫过她那保养得极好、此刻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我跟那些让你随意支使、替你扛债的‘钱袋’不同了。”我的视线最终落回她脸上,
平淡无波,“再碰我,后果自负。”林薇像是被那眼神里的冰冷烫到,猛地甩开手,
往后踉跄了一步。她的嘴唇神经质地抖动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眼神第一次掠过一丝被看穿伪装的、真实的惶恐。
10拐角尽头那个小空间里弥漫着消毒水残留的气味。林薇的脸煞白一片,身体微微发抖,
那股被强撑起来的盛气凌人彻底垮塌了。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布满了濒临崩溃的红血丝。
“……陈默,”她的声音又低又哑,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颤抖,
“我们……夫妻一场……你……”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眼泪说来就来,
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瞬间冲花了眼线,在脸颊上冲出两道狼狈的黑痕。“求你了!
”她猛地向前一步,双手胡乱地绞着提包的带子,“我妈她不行了!
只有你能……我知道你能!求你救救她!我给你磕头!我给你道歉!是我不对!是我眼瞎!
我给你磕头!求你了!”她的双膝骤然一软,整个人带着哭腔,
就要往冰冷污迹的地砖上跪去。我没有动。
眼神落在她那微微下坠的身体和那张被眼泪、恐慌、祈求搅得扭曲的脸上。
当她的膝盖即将触及地面那瞬间,我不着痕迹地侧移了半步。她那虚软的身体失了平衡,
“噗通”一声沉重地跪倒在地上,额头甚至磕碰到了旁边的金属消防柜角,发出一声闷响。
空旷的拐角死寂。只有她粗重的、带着哭腔的喘息和金属的回音。“你的眼泪,
”我低头看着她跌坐在地的狼狈身影,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窗外天气,“沾着算计和势利,
又脏又廉价。”抬步,绕过她瘫软的身体。鞋跟踏在冰冷地砖上的声音,清脆、冰冷、笃定,
一步步远离那片难堪的死寂。
11仁心苑顶层特护病房区静得能听到点滴管里液体下坠的声音。苏晚晴倚在摇起的病床上,
脸色依然苍白,但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神采。
苏炳坤亲自端着一个精致的水果盘站在一旁,姿态温和得像在伺候公主。“感觉怎么样?
”我手指搭在苏晚晴纤细的手腕上。“好多了,陈大哥!呼吸都顺畅了!真的谢谢你!
”苏晚晴声音清脆,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诊脉完毕,我收回手。
苏炳坤立刻递上削好的苹果块。“陈大师,大恩不言谢!
您看晚晴这后续……”他斟酌着开口。我看着苏晚晴脸上轻松的笑容,
还有苏炳坤眼底真诚的关切。“没什么大事了。”我语气放得缓和了些,“按时吃药,
静养一周,能跑能跳。”病房里气氛和暖温馨。这时,我口袋里的旧手机再次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疯狂跳跃着同一个陌生号码。震动能传到我垂着的手掌。
我面无表情地将手抽出白大褂口袋,任由那噪音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空回荡,一下,又一下,
直到它自己耗尽力气归于沉寂。12市一院妇产科病房外混乱不堪。病床被匆匆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