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蜷缩在屋内一角,鬓发凌乱,玉簪不知何时己失落,唯有颈间残留的淡淡香气,还在诉说着她往昔的风华绝代。
与此同时,屋外彻夜回荡着将士们请求圣上诛杀红颜祸水的叫喊声。
唐玄宗在屋内的廊下,早己独自徘徊了许久,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痛苦,双手时而紧握成拳,时而无力地松开,他感觉自己的心无法呼吸,一阵胃难受得翻江倒海般,吐了出来。
他朝着杨贵妃的屋子看了一会,对高力士往下挥了挥手,高力士立马明白了。
力士缓缓打开杨贵妃的房门,静静地伫立在门口,手中那条白绫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清冷的光泽。
他微微垂下头,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娘娘,该上路了。”
她没有动,只是缓缓抬头,目光穿过他,望向门外隐约可见的一角龙袍。
那一瞬,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只余下一声轻叹。
“圣上……”她终于开口,声音微弱如风中残烛。
门外的人影未动,只有一只手从帘后伸出,颤抖着,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高力士上前一步,语气多了几分哀求:“娘娘,如今兵变将起,若不处置您,陛下也难保自身。”
她忽然笑了,笑得凄凉,眼角一滴泪滑落,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我从未想过害他。”
话音刚落,几个宦官便拥了进来,动作虽不敢粗暴,却也不容抗拒。
她挣扎了一下,身子却被按在床上,冰凉的白绫贴上脖颈,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她听见一声孩童的嬉笑,清脆而遥远,仿佛从记忆深处传来。
那是她小时候,在洛阳家中,邻家的小男孩追着她跑过院墙,两人在花丛中追逐打闹。
小男孩笑着喊她的名字,笑声洒满整个庭院。
她的心猛地一颤,那笑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耳边急促的呼吸声和布帛撕裂的声音。
她努力睁眼,视线一片模糊,却仍强撑着转动头部,朝那道熟悉的身影望去。
就在这时,高力士调整了勒的方向,她终于看清——唐玄宗的手正紧紧攥着一块绣着枯萎花朵的手帕,指节泛白,像是要把那朵花揉进血肉之中。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嘴角却依旧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是在对他说:我不怪你。
最后一丝气息随着白绫收紧而消散,床头的玉佩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鸟。
屋外,安禄山的军队正在逼近,火把映红了半边天空。
士兵的脚步声、战马的嘶鸣混杂在一起,像是催命的鼓点。
杨国忠早己不见踪影,据说在混乱中逃往了蜀地。
唐玄宗站在原地,手中的手帕己被汗水浸透。
他没有看倒下的身躯,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
高力士轻轻放下白绫,低声唤了一声:“陛下。”
唐玄宗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转身,脚步沉重地走向黑暗深处。
高力士将贵妃身上那枚精致的玉佩和贵妃遗体一起轻轻的放在一起。
这时屋内的空气凝滞,烛火摇曳,映照出贵妃身上似乎有一团火,火苗越来越大,吓得大家赶紧退出屋外,只见整个房间火势冲天。
屋内传来贵妃的尖叫声,不一会一只无比巨大金色的火凤凰,从屋内展翅飞出,在夜空中盘旋了一会就飞走了......“皇上您看。”
高力士轻声跟唐玄宗说道,唐玄宗面露微笑神色“好啊,飞走了就好。”
其他军士看后均窃窃私语。
唐玄宗清清嗓子说道“一切都是天意,贵妃一去不复返,大家安心吧!”
清晨,马嵬坡的雾还未散尽,昨夜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远处,传来了开拔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