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胎记迷杀 烈阳的羊 2025-07-04 15: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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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子夜凶铃手机第三次震动时,陈凛终于从混沌的浅眠中惊醒。黑暗中他伸手乱摸,

冰凉的机身贴着掌心滑过,屏幕骤然亮起的血红色冷光刺得他眯起眼——凌晨三点零七分。

来电显示赫然跳出两个字:陈凛。“操...”他咕哝着甩了甩昏沉的头,

拇指悬在绿色接听键上迟疑了一瞬。这个时间点,恶作剧都嫌太晚。可那名字像淬毒的钩子,

钩着他按了下去。“滋啦...”电流杂音骤然涌入耳膜,

紧接着是某种极度粘稠的湿冷喘息,每一次吸气都拉得极长,仿佛破风箱在泥淖里艰难抽动。

陈凛甚至能想象出对方喉咙里淤积的粘液随着气流缓慢移动的恶心触感。

就在这时——“七……三……四……”极其微弱的气音混在喘息中断续溢出,

像被掐住脖子的垂死者最后一次报数。陈凛浑身汗毛倒竖,正要喝问,

一声震耳欲聋的玻璃粉碎巨响猛地撞进耳鼓!尖锐、猛烈、如同近在咫尺!

他甚至感到颅骨随之嗡鸣震颤!本能驱使着他狠狠按断通话,手机脱手砸在枕头上。

光线消失了。冷汗顺着额角滑落,陈凛在绝对的黑暗中大口喘气,心脏擂鼓般撞击着肋骨。

他摸索着重新抓回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映亮他惨白的脸。

他颤抖着点开通话记录——血红色的“陈凛”二字,此刻竟化作一团蠕动扩散的乱码墨块!

那墨色浓得化不开,还在屏幕深处缓缓翻滚、旋转,像一潭活过来的污浊泥沼,

贪婪地吞噬着所有显示区域。他甚至觉得那墨块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他猛地抬头望向墙上的老式挂钟。

钟摆有气无力地晃动着,银色的秒针,正死死粘在“12”的位置上,凝固不动。

分明断了几秒,它才像是挣脱了某种黏稠的束缚,极其艰涩地向前挪动一格,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紧接着又死死粘滞在下一点位,如同在浓稠的胶水中挣扎。死寂。

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和那断断续续几乎不存在的秒针挪动声。

整间公寓仿佛被浸泡在凝固的时间胶水里,沉滞、窒息。他赤脚下床,地板冰凉刺骨。

视线扫过书桌边缘的半杯水——水面,正荡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死寂无声。一圈,

又叠加一圈。纹路清晰、细密,无声无息地扩散、碰撞、消散。

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指刚刚轻轻点了上去。

第二章 影蚀牢笼清晨灰白的光线挤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冰冷的条状光斑。

陈凛是被自己喉咙里干涸的火灼感弄醒的。昨夜那场噩梦般的***几乎榨干了他的精神,

头痛欲裂。他习惯性地走向洗手间,冷水能让人清醒。

手指按在光滑的瓷砖墙壁上寻找开关——“啪嗒”。灯光惨白。陈凛的动作僵在原地。

镜子里空无一物。本该映出人影的位置,只有一片惨白的、毫无生气的磨砂平面,

粗糙得如同劣质水泥墙。他瞳孔骤然收缩,猛地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死死瞪着那块区域。

那后面根本不是什么水泥,而是一片空洞,仿佛镜子本身的灵魂被抽空,

只留下一个无光的壳。他猛地转身冲向洗手台。台面上嵌着的半身镜,同样如此。磨砂,

空洞,无法映物。只有镜框边缘残留的一圈模糊水渍和淡淡的尘埃轮廓,

无声地证明着它曾作为一面镜子存在过。

手、光滑的陶瓷面盆……甚至他匆忙翻出的剃须刀包装上的反光塑料……所有能反光的表面,

全部变成了这种诡异的磨砂空洞。一种被粗暴剥夺了视觉延伸权的惊悸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跌跌撞撞冲出洗手间,如同被困的野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索。客厅的电视屏幕,

变成了厚重的磨砂板;窗户玻璃,成了雾霭一片的毛玻璃,

模糊得只能看见窗外楼宇扭曲的色块轮廓;玄关那面巨大的落地穿衣镜……镜痕尚在。

镜框还在墙上。但镜面同样彻底化作磨砂,如同被厚厚的尘封了千百年,

呈现出一种令人绝望的积灰色泽——那根本不是灰尘,

而是镜子“死亡”后残留的某种“余烬”,透着一种朽木棺椁内壁才会有的阴森质感。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漫过脚踝。喉咙里又干又涩,他踉跄着走向厨房。拧开水龙头,

透明的水流哗哗注入水槽。他需要水,需要清醒。他俯下身,准备掬起水泼在脸上。

低头看向水流表面倒影的瞬间——陈凛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

水中那张倒映出的、应该是属于他自己的脸,轮廓在涟漪中扭曲晃动,

但那双眼睛……那双倒影中的眼睛,瞳孔瞬间拉长、变形,如同野兽的竖瞳!

细密的、蛛网般的血丝疯狂地在眼白中迸裂蔓延,几乎覆盖了整个巩膜,

将那只倒映出的“眼珠”死死扭曲!那竖着的血丝结构如同某种冰冷的爬虫肢体,

散发着非人的恶意,正直勾勾地通过水流的反光,死死盯住俯视它的陈凛!“啊!

”他触电般猛地直起身,水花溅了一身。心跳快得要冲破喉咙。幻觉?还是昨晚惊吓过度?

他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再次低头,几乎是屏住呼吸看向水流——水恢复了平静。

水底的瓷壁上只有清晰的水流旋涡。刚才那恐怖的竖眼扭曲,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冲撞的残留余响,以及手臂上久久不退的鸡皮疙瘩,

证明那不是臆想。他几乎是逃离了厨房,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客厅的旧沙发里,脸埋进掌心,

试图理清这疯狂的二十四小时。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带着灰尘和……某种沉重的朽木气味?

还有股淡淡的、像是生铁埋在潮湿泥土里散发出的……铁腥?他抬起头,

目光下意识地在凌乱的客厅里扫过。然后,他的视线凝固了。

在靠近卧室门的那面空白的墙壁上,多了一样东西。一面镜子。

那绝不是公寓里原有的任何物品。巨大,沉郁,

如同一扇通往异世界的门户被随意丢弃在了这里。镜框是乌沉沉、布满深壑般纹理的沉木,

颜色深得接近墨色,透着一股饱吸了地下阴气的朽败感。边缘粗糙,

仿佛整根巨木未经雕琢直接掏空而成。而镜面……镜面本身呈现出一种粘稠的浑黄光泽,

像是一层凝固了的、浑浊不堪的尸油,厚厚地涂抹在那里,拒绝清晰的映照,

只能模糊地吞噬掉它面前的一切光影轮廓。那浑浊的镜面深处,似乎有种黏腻的质感,

看久了让人生出一种被拖拽进去的眩晕感。昨夜还没有这东西。它是怎么出现的?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那种混合着朽木与铁锈的沉重铁腥味,正是从这面镜子上散发出来的,

源头似乎在靠近地板的位置,一丝丝一缕缕,冰冷地盘旋在空气里。陈凛的目光,

最终落在镜框顶端挂着的那个小小的、廉价的塑料电子钟上。昨晚它还在书桌上。

显示时间:凌晨三点三十三分。分针和秒针,纹丝不动。凝固的死寂,再次如同巨大的棺盖,

缓缓合拢。第三章 镜渊吐纳那凝固的“三点三十三”如同锈死的铆钉,

将陈凛死死钉在沉滞的时间里。客厅的空气仿佛沉水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起粘稠的阻力。

逃?门早已是妄想。他的目光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

最终死死锁在古镜那浑黄如尸油的镜面上。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拽着脖子,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脚步在死寂中踏出令人心悸的回响。一步。两步。三米。两米。

距离缩短至一步之遥。那股朽木铁腥味浓得几乎令人窒息,隐隐夹杂着肉类深层***的甜腻。

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视线被镜面深处的浑浊牢牢攫住——就在这一瞬!

脖颈侧面毫无征兆地传来一股冰滑吸力!

像是一条刚爬出冷库的、裹满黏液的舌头猝然贴上皮肤!

那力道诡异地带着一吸一呼般的律动,带着阴寒的湿气,直刺骨髓!“嘶!”陈凛汗毛倒竖,

猛地捂住脖子向侧躲闪。冰滑感瞬间消失,但那粘腻的触感仿佛仍残留肌肤。惊魂未定,

他下意识抬眼看那镜面深处自己扭曲的倒影——镜中那模糊人影的喉结位置,

赫然鼓起一团深色的阴影!那蠕动黑斑如同活物,正在皮下滑行凸起!

凸起的形态时而像扭曲指节,时而又似凝结的血痂!“什么鬼东西!

”陈凛从牙缝里挤出低吼,恶寒顺着脊椎攀爬。理智疯狂警告远离,

可一种混杂着崩溃边缘的诡异探究欲却让他做出了更疯狂的举动——他猛地冲回卧室,

一把抓起梳妆台上仅剩的一面圆形手持镜边缘镀铬处竟也变成了磨砂质地。冲回客厅,

他喘息着,举起手中的小镜,试图捕捉古镜中自己喉部的异状。

“嗡……”手中手机屏幕骤然一黑,彻底熄灭!无论怎么按键都毫无反应,

如同一块冰冷的黑色墓碑。“妈的!”他狠狠将手机甩进沙发。光线昏暗,

他眼角余光扫过客厅那扇因雾化而模糊的窗户——窗玻璃的倒影扭曲晃动。但清晰可见的是,

属于他的影子轮廓右侧,紧贴着一个更高大的人形轮廓!那东西并非实体,

而是由不断蠕动的灰雾构成,边缘模糊不定,像个徘徊在雾霾中的巨大幽魂,

正无声地俯视着他的倒影!“谁?!”陈凛如遭电击,厉喝出声!他猛地转身向后!

抡起手中的小圆镜当作武器——身后。空空如也。

老旧沙发、凌乱的杂志、惨白的墙壁……除了那面死寂矗立的古镜,再无他物。

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死寂中擂鼓。

“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腐朽门轴扭动般的阴嗤,毫无征兆地紧贴着他右耳炸响!

冰冷的空气甚至带着某种令人作呕的腥气喷在他的耳廓上!“啊!”陈凛魂飞魄散,

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手中那面小圆镜“哐当”脱手,滚落在地板角落。

他背靠着墙剧烈喘息,目光惊恐地扫视空无一人的客厅,

最终落在自己因为惊吓而无意间甩到墙角的、一支细长的老式水银温度计金属汞柱上。

那根温度计躺在角落的地板上,小小的红色水银柱顶端,诡异地停在了27.8摄氏度。

而客厅空调面板上的数字,明明闪烁着27.3℃。室内温度,无声无息间被提升了半度。

源头,正是那具沉默的古镜。第四章 框生孽迹左耳深处似乎还残留着那声阴嗤的回音,

带着粘腻的余韵。陈凛喘息着,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

汲取着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坚固感”。手机彻底成了一块废铁,打不出去,也无人打来。

绝对的孤立感如同冰冷的海水,从脚踝一寸寸向上漫过胸口。“不能等了…”他牙齿打着颤,

“总得…留点什么…证据。”一个疯狂而绝望的念头在滋生:拍下来!拍下那该死的镜子!

拍下自己喉结的异状!让任何人都能看到这非人的景象!这念头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勇气。

他猛地俯身捡起沙发缝里的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入手,屏幕依旧是死寂的漆黑。

他深吸一口气,用汗湿的手指长按开机键。一秒…两秒…十秒…屏幕毫无反应。“***的!

给老子亮啊!”他低吼着,几乎是砸般地再次狠命按下按键!屏幕,蓦地亮了!

白底黑字的启动画面僵硬地出现。

电量的显示图标——一个刺目的红色电池符号——旁边是小小的数字:75%!

一丝狂喜刚浮上心头,又立刻被更深的恐惧吞没。

他不知道这玩意儿下一秒会不会再次彻底死去。他颤抖着手指,点开相机APP。

熟悉的取景界面跳出,手机像垂死挣扎的病体,发出低沉的嗡鸣,镜头微微发热。他将镜头,

缓缓对准客厅中央——那面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沉木古镜。

“咔哒…”就在镜头完全捕捉到那片浑黄镜面的瞬间——手机猛地一震!

掌心传来的震动剧烈得如同捏着一块癫痫发作的冰块!

屏幕上的景象剧烈扭曲、撕裂、泛出大片马赛克般的噪点!

更恐怖的电量显示:右上角那红色电池符号旁的数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暴跌!

%... 51%... 40%... 32%...像是被无形巨兽疯狂吸吮着生命力!

陈凛头皮发麻,想撒手又不敢,手指死死捏着滚烫的手机。短短三秒不到,

电量竟从七成五狂泻到仅剩10%!他猛地收回手机,惊魂未定地喘息,

屏幕因为低电量警告而疯狂闪烁刺眼的血红色!不能半途而废!他强行逼迫自己镇定,

再次举起手机,但这次,不再敢拍摄整面镜身。

他将镜头颤抖着聚焦到巨大的、布满藤蔓般虬结木纹的镜框上。取景框拉近。屏幕噪点稍弱。

沉木的纹理在镜头里清晰得如同显微镜下的朽尸皮肤——深壑纵横,

布满细密的裂痕和菌斑状的暗褐色污点。然而,

当焦点推进到木纹最深处、光照难以企及的缝隙时——陈凛的手指瞬间僵硬!

那每一道深邃的缝隙里,竟然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嵌着无数石雕的微小面孔!

那些脸不过指甲盖大小,五官扭曲挤压,呈现出极端痛苦绝望的千百苦相!

它们无声地哀嚎着,嘴巴咧到耳根,眼窝深陷如坑!数量之多,几乎填满了所有木纹缝隙!

一股极其浓烈的恶寒直冲天灵盖!镜头本能地再次下移,

扫向镜框最底部、紧贴着地板的厚重边框边缘——一大滩深褐污块死死吸附在那里!

它像是凝固多年的、混杂了铁锈油污和陈年老血的肮脏油脂,黏腻厚重。

而更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就在这污块的中央,

一条透明粘稠的液体正违反重力地、极其缓慢地向上“爬”行着!

如同粘稠的油脂被无形的力量向上牵引,拉出一条晶莹细长却令人极度恶心的涎线!

“呕——”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如同实质的铁锤,狠狠砸在陈凛的鼻腔上!

那气味混合着腐烂内脏焚烧的腥甜、排泄物的恶毒酸败、以及陈年墓穴砖缝渗出的湿冷霉腥,

浓烈到令他喉头痉挛翻涌,几欲晕厥!几乎在臭气爆开的同一秒,

靠近镜框半米远的一盆原本还算健壮的发财树盆栽,翠绿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黄蜷缩!

叶脉由绿转黑,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噗嗤”一声轻响,

一只挂在枝头的嫩芽径直掉落在地板,枯萎成一团黑泥!恐惧和恶心彻底冲垮了陈凛的神经。

“滚开!”他嘶吼着,下意识想将取景框移开这噩梦之源——就在画面移动的瞬闪之际!

就在那深褐污块旁边,镜框木质边缘的一处深邃阴影里,

一只青灰、毫无血色、枯瘦干瘪的人手掌轮廓,猛地浮现了一帧!

那只手死死按在沉木边框上,五指微张,指甲缝里嵌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深褐污垢!

就在画面消失前的千分之一秒,

一点浑浊粘稠的、带着细小气泡的污粘液从那只手小指的缝隙里滴落——“啪嗒!

”手机因电量耗尽彻底黑屏之前,陈凛眼睁睁地看着那滴液体在手机的闪光灯余辉下,

清晰地坠落在他身前的地板瓷砖上!油亮圆痕无声地晕开一小片诡异的湿迹。

第五章 绝户之困地上那滴油亮粘液的圆痕,像一只冰冷窥伺的眼。

陈凛的鞋跟碾过那片湿痕,喉咙里堵着翻涌的胆汁与尖叫。逃!必须逃!这念头烧灼神经,

压倒了对古镜的惊惧。他猛地撞开洗手间门,冰凉的自来水狠狠泼在脸上,

试图洗掉鼻腔里盘踞的恶臭和脑中那只枯掌的残影。水流顺着下颌滴落,

水中倒影眼珠黑白分明——暂无血丝竖目,却更觉森然,

仿佛自己正被某种东西“允许”短暂清醒。“呼…呼…” 他撑住洗手台边缘喘息,

视线扫过洗手台下方的铁皮垃圾桶内侧——一道模糊反光闪过。金属?

他神经质地伸手去摸——触手一片粗糙磨砂!最后一丝侥幸崩断。他猛地直起身,

跌跌撞撞冲向玄关。那扇包着劣质人造革的铁门,此刻是唯一通向“正常世界”的绳索!

距离门把手不到两米,裤兜深处骤然连震!不是单次,

而是持续不断、催命般渐次加剧的十次高频短震!每一下都像敲在他尾椎骨上,

震得大腿筋肉抽搐!“操!闭嘴!闭嘴!” 他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扑向门把手!

汗湿的手指死死攥住冰冷的金属拉杆——“咔嚓!” 锁簧弹开的清脆机械声响起!

在这一刻如同天籁!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外猛推——铁门纹丝不动。不,

更像是…焊死在一块看不见的巨大铁砧上!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虎口发麻!

他把脸贴在冰冷的人造革上,用身体疯狂撞击。“砰砰砰!

” 闷响回荡在死寂的走廊幻觉?只有他自己听见?。

绝望从门板冰冷的触感渗透进骨髓。他后退一步,瞳孔骤然收缩——门扉表面的人造革,

竟如活物般蠕动,颜色迅速褪成一种吸尽所有光线的糙黑,粗糙得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淤泥,

又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墨洞!伸手触之,掌心传来砂纸般的质感和冻伤的刺痛!

“不…放我出去!” 绝望的呐喊在喉头翻滚,他踉跄后退,

目光无意识地扫向客厅中央——那面如同墓碑般矗立的沉木古镜。镜框底边,

紧贴地板的最底部位置。一只青灰、覆盖死皮、形如枯骨的手掌轮廓,

正死死按压在沉木边框之上!五根干瘦嶙峋的手指箕张,仿佛要将腐朽的木屑抠进指骨!

在镜面浑浊的尸油黄光下,那只手的小指根部,

一个清晰的、弯曲如初生月牙的暗色疤痕狰狞可见!陈凛的呼吸彻底停滞。他浑身冰凉,

如同坠入万载冰窟。他下意识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将小指暴露在惨淡的光线下——小指根部,

一个大小、形状、位置都分毫不差的新月形淡褐色胎记,静静蛰伏在皮肤上。

镜中的枯骨青灰掌,尾指上,那弯新月痕如同刻印的罪证!

镜框上按压的手掌似乎感知到他的注视,指缝间微微一颤,

一滴比地上油痕更深、更浊、近乎黑褐的粘液,缓缓渗出、拉长——“啪嗒。

”精准地落在那片早已存在的、由上一滴液体晕开的圆痕中心。两种污浊瞬间交融,

不分彼此。第六章 窃魂魔呓那滴交融的污液,像落入油锅的冰水,

炸开了陈凛脑中的一切屏障。纯粹原始的恐惧攫住心脏,几乎要将他捏爆。

他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糙硬的墨洞铁门,仿佛那是唯一能隔绝镜中邪物的壁垒,

尽管他知道这徒劳。客厅的顶灯滋滋闪烁着,光线明灭不定,将古镜投下扭曲的巨大黑影,

如同不断开合的巨口。玄关地面,那块电量耗尽的黑色手机,猛地剧颤了一下!不是震动,

是跳动!它像被电击的黝黑蟑螂,外壳在瓷砖上疯狂旋扭跳动,发出“嗡唧-嗡唧唧!

”的刺耳摩擦声,一路打着旋地、违抗物理规律地直朝客厅中央的古镜窜去!最终,

“咔哒”一声脆响,

身严丝合缝地停在了距离镜框底座仅仅一掌的位置——正对着镜框底沿那只枯掌压按的地方!

“别动!!” 陈凛的嘶喊变调。但身体如同被无形绳索捆缚,动弹不得。手机屏幕,

在黑暗中倏然爆出一片刺眼的血红死光!屏幕中央,一个巨大的绿色电话接听图标疯狂闪烁!

***大作!那根本不是任何手机自带***,

而是无数生锈铁片在骨头上刮擦、搅拌脓血的混合物被强行塞入扬声器的尖啸!

“滋啦嘎——!!!” 声音直接钻透鼓膜,刺入脑髓深处!鬼使神差。

这个词不足以形容陈凛此刻的状态。更像是有一千只冰手攥住了他的意识,

狠狠掰弯了他的脖子,强迫他的视线聚焦在那跳跃的红绿图标上。

他看见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在冰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

最终无比精准地、重重地按在了手机屏幕那跳跃的绿色接听图标之上!听筒紧贴耳廓。死寂。

半秒。一股混杂着低温锈蚀铁屑和腐烂骨髓的腥气,通过听筒的孔洞喷射出来,

扑在他的耳膜上、脸颊上。“咔…哧啦……”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

像一把冰封千年的钝锯子在缓慢刮割自己的颅骨!

“呵…” 一声黏腻的、仿佛从半风干的肺叶里挤出来的枯涸气流紧接而至,

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如同毒蛇冰冷的信子舔舐鼓膜。

沙哑、破碎、像是无数砂砾在玻璃管里摩擦的裂嗓骤然爆发,

炸裂的咒文如同熔岩灌入耳道:“第七百三十四…”那数字带着绝对的恶意强调,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铁锤砸下,“…肉壳填骨窍!填骨窍!填骨窍!!”“砰!

” 一股无形的巨大灵力自听筒轰然冲击!手机如同被重锤击中,脱手飞砸在墙壁上,

瞬间黑屏碎裂!陈凛整个人被这力量掀得向后踉跄,后脑“咚”一声撞在墨洞铁门上!

剧痛和眩晕中,一股无法抑制的、腥气刺鼻的、夹杂着浑浊血丝的咸黄涎液,

无法遏制地从他耳孔深处狂涌而出!顺着脖颈流下,烫得皮肤生疼!耳内深处,

如同塞进了一个被放大万倍的恶毒喇叭,翻来覆去、层层叠加的诅咒轰鸣:“填窍!填窍!

填窍!!”他捂着剧痛的耳朵,粘稠的污血黄涎不断从指缝渗出。视野晃动模糊,视线所及,

那片浑黄的镜面深处,浓稠的浊色如同煮沸的毒汤,剧烈翻涌、凸起!

一张张惨白僵硬、毫无生气的巨大面孔,如同浮尸般猛地顶破污浊镜面,瞬间占满整个镜框!

数百上千张!它们层层叠叠,挤满前排,更多的面孔在后方无尽的黏稠浊渊中沉浮隐现!

前排正中,那张最大的、几乎占据镜面核心位置的面孔——刻骨的七百三十四号!

皮是死透的石膏灰,裂开的嘴角像被暴力撕开,一直延伸到耳垂下方,

露出黑黢黢的空洞和参差断裂的腐齿!墨洞般的眼窝吞噬着光线,唯有右眼的位置,

一个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抽搐在那僵硬的眼皮下挣扎了一下!

这张巨型鬼脸缓缓咧开巨口,一个无声的、充满极致恶意的狞笑凝固在死白的皮肤褶皱里!

它似乎刚刚完成了一次宣告。第七章 百相坟海那占据镜面核心的七百三十四号巨面,

无声的狞笑如同烙铁烫在陈凛的视网膜上。耳孔溢出的腥咸黄涎顺着脖颈滑落,

滴在胸口的衣料上,留下粘稠冰冷的湿痕。耳鸣里的“填窍!填窍!”咒文震耳欲聋,

却压不住此刻镜中翻涌出的、更加令人窒息的地狱图景——整个浑黄的镜面空间,

彻底化作血肉蒸腾的万尸狱!前排,紧贴“镜膜”的,

是数十张与七百三十四号同规格的巨大脸孔!每一张都如浸透死蜡的石灰,僵死灰败!

它们的眼窝并非空洞,而是深不见底、连光线都能吞没的墨洞!

裂开的嘴角撕裂了整个下半张脸,齐刷刷裂至耳根,暴露出牙龈和断裂的牙床!

暗红粘稠如劣质火锅牛油般厚重、翻涌着絮状凝固物的秽浆,

从这些撕裂的龈缘不断溢出、流淌,覆盖腐烂的牙床,无声地滴落,

在下方更密集的脸孔上汇成污浊的溪流!这些巨脸排布严丝合缝,

如同僵尸军团组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尸墙。它们的面部肌肉甚至细微的腐皮褶皱,

都保持着绝对同步的颤抖律动!每一次微不可察的皮肉抽搐,

每一次龈肉间暗红秽浆的翻涌涌出,都完全一致!像同一具腐烂尸骸上的无限复制体!

令人窒息!唯有七百三十四号。那张中央巨脸的裂口,似乎比其他脸孔要向下延伸多出半分。

这半分差距在绝对同步的律动中如同惊雷,撕裂出唯一的“异常”裂痕!当陈凛目光扫过,

一个源自久远记忆深处的、模糊的画面碎片猛地闪过——一张画在破黄裱纸上的星点连线图,

在旧货市场地摊上,

被一个肮脏布包里探出的、指甲缝塞满黑泥的枯手按住过一角…是孙茂源!

这尸脸的排布暗合孙茂源那残旧星符的某种变体!后排,

则是无穷无尽的、更加拥挤扭曲的脸孔洪流。它们失去了前排巨面的清晰轮廓,

五官像高温灼烤下的蜡像般融化、粘黏、彼此堆叠!眼珠滚落嵌进鼻孔,

下巴裂开包裹住上方脸孔的额头,无数条溃烂的手臂从黏合的面皮缝隙中刺出、抓挠!

它们形成一个蠕动、无休止融流的混沌肉毯,层层叠叠,

向下堆叠成一个深不可测的、散发出刺鼻腥腐恶臭的无底渊!每一次后排肉毯的翻涌挤压,

前排尸墙的裂口便集体痉挛,喷涌出更多的暗红秽浆!整面镜子,

成了一个不断增殖的、活着的血肉祭坛!而祭坛核心的七百三十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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