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肝癌晚期那天,婆婆抢走儿子的救命钱:“别治了,钱留给小宇上学。
”我抱着骨灰盒跳下28楼时,婆婆正笑着给小宇介绍新妈妈。重生回确诊当天,
我冷笑着推开病房门。婆婆还在哭诉:“治癌是无底洞啊!
”我反手掀翻她带来的鱼汤:“这钱您拿去补身子吧。”当医生宣布只有我能救陆沉时。
他红着眼抓住我:“你到底是谁?”病房外,儿子的小手突然紧紧攥住我的衣角。
---冰冷的空气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我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失重的眩晕感猛烈地撞击着太阳穴,耳朵里灌满了自己血液奔流的、沉闷而巨大的轰鸣。
二十八层楼的高度,把地面上的一切都扭曲成了模糊而遥远的色块。可有一个声音,
却穿透了呼啸的风声,刀子般精准地捅进我的耳膜,清晰得令人作呕。“乖孙,看清楚咯,
这才是你亲妈!”那是婆婆张美娟的声音,裹着一种令人齿冷的、近乎欢快的腔调,
在凛冽的寒风里淬了毒。“那个病秧子晦气鬼?死了才干净!以后啊,奶奶给你买大房子,
上好学校……”后面的话被猛烈的气流撕碎,但那毒蛇吐信般的恶意,
已足够将我残存的意识彻底冻结。怀里,那个小小的、冰冷的骨灰盒,
是我仅有的、也是最后的重量。陆沉的重量。我的丈夫。肝癌晚期,活活耗尽了最后一滴血,
也耗干了我所有的眼泪和力气。钱?呵,张美娟嘴里“留给小宇上学”的钱,
那本该是陆沉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却被她和她那个好儿子陆明,像秃鹫分食腐肉一样,
在陆沉咽气前就迫不及待地瓜分殆尽。
他们甚至……连让我抱着他骨灰安安静静离开的机会都不给。最后的视野里,
似乎捕捉到了楼下某个窗口,一个穿着崭新红裙子、笑容刺眼的女人,
正亲昵地搂着小宇的肩膀。我的儿子……我的小宇……世界在眼前骤然翻转、压缩,
最后定格成一片吞噬一切的血红。剧痛。不是粉身碎骨的炸裂,
而是一种从骨髓深处钻出来的、尖锐的、带着强烈真实感的钝痛,
猛地将我拽离那片猩红的混沌。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冲破水面。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刺眼的白光强行挤开沉重的眼皮。
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让人窒息,霸道地钻进鼻腔,
取代了记忆中那令人作呕的寒风和血腥气。视线艰难地聚焦,最先闯入的,
是头顶惨白得没有一丝人气的天花板,还有那根悬挂着输液袋、冰冷无情的金属杆。
我……没死?不,不可能!二十八层楼坠落的冲击,
身体瞬间四分五裂的剧痛……那感觉真实得刻进了灵魂!混乱的思绪如同被惊扰的蜂巢,
嗡嗡作响。我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指尖却触碰到一张被揉捏得不成样子的纸。
它皱巴巴地躺在我汗湿的掌心边缘,带着不祥的冰冷触感。几乎是机械地,我低下头,
目光落在纸上。“肝癌晚期”四个加粗的黑字,像四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我的瞳孔!
嗡——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无数前世的碎片,裹挟着滔天的恨意和绝望,
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陆沉枯槁蜡黄的脸,张美娟贪婪刻薄的嘴脸,
陆明得意阴鸷的笑,小宇被强行拖走时那惊恐茫然的眼神……还有最后那刺骨的寒风,
怀里冰冷的骨灰盒……这张纸!这张确诊单!
我死死盯着右下角那个打印出来的日期——清清楚楚,就是陆沉被确诊肝癌晚期的那一天!
是我人生彻底坠入地狱的起点!重生了?!这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毁灭性力量的念头,
像一道狂暴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混沌的脑海。
巨大的冲击让我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指尖死死掐进掌心,指甲陷进皮肉里,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痛感如此清晰,像一盆冰水,浇醒了被恨意烧得滚烫的神经。
老天……真的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此刻被一股冰冷到极致、又滚烫到极致的东西填满。是狂喜?不,那太浅薄了。
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不,那太软弱了。
那是一种从地狱深渊爬回来、带着焚尽一切烈焰的……杀意!
“张美娟……陆明……” 我无声地翕动着嘴唇,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冰的刀刃,
在齿间研磨。前世你们加诸在我和陆沉、小宇身上的每一分痛苦,每一滴绝望,这一次,
我要你们百倍、千倍地……偿还回来!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一个熟悉到让我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哭腔,清晰地传了进来。
“……阿沉啊,妈的心都要碎了!” 是张美娟!那声音里虚假的悲切,
前世曾蒙蔽了我多久?此刻听来,却像毒蛇吐信般令人作呕。“可……可医生也说了,
这病……是绝症啊!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填进去都是打水漂,听不见个响儿啊!”她来了!
她果然来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术!那副伪善的面孔下,
藏着的是迫不及待要吸干陆沉最后一点骨髓的贪婪!“妈知道你对小宇的心……可孩子还小,
往后花钱的地方海了去了!读书、娶媳妇、买房子……哪一样不要金山银山堆着?
”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深明大义”,
试图彻底掐灭陆沉心里那点微弱的求生火苗。“咱们不能只顾眼前,得为孩子将来打算啊!
那点钱……得留着,给小宇铺路!”“铺路”两个字,她说得斩钉截铁,
仿佛是天底下最不容置疑的真理。就是这句话!前世,
就是这句看似“为孙子着想”的诛心之言,像一把钝刀子,
反复切割着躺在病床上、被病痛和绝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陆沉,
也彻底击垮了我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一股冰冷的火焰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烧得我双眼赤红。所有的血液都在疯狂地奔涌、咆哮!前世跳楼时灌满耳膜的寒风,
此刻仿佛化作了地狱深处最凄厉的嘶吼!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那点刺痛几乎被滔天的恨意彻底淹没。没有丝毫犹豫,
我掀开身上那床散发着消毒水味的薄被,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那冰冷的触感,
反而像汽油,浇在了心头的烈焰上。“吱呀——”我用力推开了病房的门,
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病房里的景象瞬间撞入眼帘。陆沉半靠在雪白的病床上,
脸色是那种失血般的灰败,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的精气神,
只剩下一个疲惫不堪的空壳。那双曾经深邃锐利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一种濒死般的认命。他身上盖着的蓝白条纹被子,
此刻看起来像一块沉重的裹尸布。张美娟就坐在床边,精心保养的脸上堆满了愁苦,
正拿着一方素净的手帕,装模作样地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她旁边的小桌上,
放着一个保温桶,盖子掀开着,袅袅地冒着热气,一股鱼汤的腥甜气味弥漫在消毒水味里,
显得格外突兀和虚伪。我的闯入,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张美娟的“哭诉”戛然而止。
她惊愕地转过头,当看清门口站着的、脸色苍白如鬼却眼神冰冷刺骨的我时,
她脸上那点虚假的哀戚瞬间凝固,继而扭曲成一种毫不掩饰的嫌恶和被打断好事的不耐烦。
“林晚?” 她尖利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质问,
“你杵在那儿装神弄鬼干什么?没看见我和阿沉在说正事吗?
还不快……” 她习惯性地想指使我做点什么,大概是去倒水或者收拾东西。
她的话没能说完。我的目光,像两道淬了万年寒冰的利箭,越过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直直钉在病床上那个形容枯槁的男人身上。陆沉也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动了视线。
那双空洞的眼睛对上我的目光。里面死气沉沉的绝望似乎波动了一下,
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困惑。或许是此刻我的样子太过异常——赤着脚,头发凌乱,
脸色白得像纸,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原上永不融化的冰层,
燃烧着一种他从未在我眼中见过的、近乎毁灭的光芒。张美娟被我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她猛地站起身,保养得宜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
声音尖利得如同砂纸摩擦玻璃:“林晚!你是聋了还是傻了?没听见……”就是现在!
积压了两世的滔天恨意,被那句虚伪至极的“为孩子打算”彻底点燃!
前世她抢钱时那副贪婪的嘴脸,她给小宇介绍“新妈妈”时那刺耳的笑声,
还有陆沉骨灰盒冰冷的触感……所有画面在我脑中轰然炸开!“闭嘴!”我厉声打断她,
那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沸腾、咆哮!在张美娟错愕瞪大的眼睛注视下,
在陆沉骤然聚焦、写满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我猛地伸出手,没有半分迟疑,
带着一股要将所有虚伪和算计彻底掀翻的狠戾,狠狠扫向那个还冒着热气的保温桶!
“哗啦——!!!”一声刺耳的碎裂巨响!保温桶被我整个掀飞,
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砸在对面雪白的墙壁上!
滚烫的乳白色鱼汤如同愤怒的瀑布,泼溅而出,兜头盖脸地浇了猝不及防的张美娟一身!
“啊——!!!”张美娟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变了调的尖叫,整个人触电般弹跳起来。
昂贵的丝绒旗袍前襟瞬间被油渍浸透,湿哒哒、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精心盘起的发髻也散乱下来,几缕头发狼狈地贴在溅满汤渍的脸颊上。
几块炖得软烂的鱼肉和葱花,滑稽地挂在她价值不菲的貂皮翻领上,
正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汤汁。浓重的鱼腥味混合着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
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她像是被滚油烫到的青蛙,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上的污秽,
昂贵的珍珠项链在激烈的动作下甩来甩去,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油腻的汤水糊成一团,
惊怒交加的表情扭曲得如同恶鬼,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那副“慈母心肠”的模样?“林晚!
你疯了?!你这个贱人!泼妇!你竟敢……” 她气急败坏,指着我的手指抖得像风中落叶,
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狰狞,破口大骂。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张美娟歇斯底里的尖叫和鱼汤滴落在地板上的“嗒、嗒”声。空气仿佛凝固了,
弥漫着鱼汤的腥气和一种剑拔弩张的、令人窒息的危险张力。我站在原地,
赤着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眼神锐利如刀锋,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丑态百出的女人。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王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