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死在大婚当日。我的夫君,新科探花季临,亲手将毒酒灌入我喉中。我的庶妹沈如霜,
用我送她的金簪划花了我的脸。"姐姐,你占了嫡女之位这么多年,也该让让了。
"沈如霜的笑声像淬了毒的蜜糖,"季郎心里从来只有我,娶你不过是为了相府的助力。
"我倒在血泊中,看着他们相拥离去,大红喜烛滴落的蜡泪像极了血泪。
若有来世..."姑娘!姑娘醒醒!"我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藕荷色床帐。
这是我的闺房,三年前的布置。"白芷?"我看着眼前满脸焦急的丫鬟,
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腻,没有刀痕。"姑娘做噩梦了?"白芷递来帕子,
"今日长公主府赏花宴,可不能迟了。"我浑身一震。长公主赏花宴!
那不是我命运转折的开始吗?镜中的我十七岁模样,还未经历那场噩梦般的婚姻。
我死死掐住掌心,疼痛告诉我这不是梦。我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议亲之时。"白芷,
把我那套绯红织金裙取来。"我勾起唇角,"再把我娘留下的红宝石头面也拿出来。
"既然老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定要让那些负我之人,血债血偿!长公主府花团锦簇,
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我一眼就看见沈如霜穿着浅粉衣裙,正与几位小姐谈笑,
那副温婉模样与记忆中狰狞的面孔重叠。"姐姐来了。"沈如霜看见我,亲热地迎上来,
"姐姐今日真好看。"我避开她伸来的手,似笑非笑:"妹妹今日怎么不戴我送你的白玉簪?
莫不是...看不上?"沈如霜脸色微变:"姐姐说笑了,那簪子太贵重,妹妹舍不得戴。
"我轻笑一声。前世今日,她戴着那支簪子与季临私会,被我撞见后反咬我污蔑,
害我名声受损。父亲一怒之下将我许给季临,开始了我的噩梦。"沈大小姐。
"一个温润男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季临一袭月白长衫,风度翩翩地向我行礼。
我强忍恶心回礼,余光瞥见沈如霜眼中闪过的嫉恨。"听闻沈大小姐琴艺超群,
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聆听?"季临笑得温柔,前世我就是被这副皮囊迷惑。"季探花谬赞了。
"我故作羞涩,"不如让我妹妹先弹一曲?她近来苦练《凤求凰》,想必精进不少。
"沈如霜脸色煞白。《凤求凰》是情曲,闺阁女子私下弹奏尚可,大庭广众下弹奏有失体统。
"姐姐说笑了,妹妹哪会...""妹妹别谦虚。"我打断她,
"昨儿个我还听见你在花园弹奏呢,季探花当时不也在场?"季临表情一僵。前世此时,
我确实撞见他们在花园私会,但被他们反咬一口。这次,我要先发制人。"什么?
"一旁的李尚书千金惊呼,"沈二小姐与季探花私会?"周围贵女们顿时议论纷纷。
沈如霜急得眼泪直打转:"姐姐为何污蔑我?我昨日明明在房中绣花...""是吗?
"我故作惊讶,"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不过..."我突然压低声音,
"妹妹腰间挂的鸳鸯香囊,怎么和季探花身上的一模一样?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沈如霜腰间。她慌乱地捂住香囊,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这是...""是我送的。"季临硬着头皮解释,"沈二小姐帮我誊抄诗稿,
这是谢礼。""哦?"我挑眉,"《凤求凰》也是谢礼?"场面一时尴尬至极。
长公主闻讯赶来,见此情景脸色铁青。未出阁的贵女与外男私相授受,
传出去整个赏花宴的名声都毁了。"沈二小姐身子不适,先送她回府。"长公主冷冷吩咐,
又看向季临,"季探花也请回吧。"沈如霜被丫鬟搀扶着离开时,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我回以微笑,这只是开始。回府路上,我的马车突然被拦住。"前面有位公子晕倒了!
"车夫喊道。我掀开车帘,只见一个玄衣男子倒在路中央,面色发青。待看清那人面容,
我心头一震——靖王萧景珩!前世唯一在我落难时施以援手的人。"快抬上车!"我急道。
白芷吓得直拽我袖子:"姑娘,这不合规矩...""救人要紧!"我厉声道,
吓得白芷不敢再言。马车内,我检查萧景珩的状况。他嘴唇乌紫,明显是中毒。
前世我学过医术,立刻取出随身银针为他施救。"姑娘...这是..."萧景珩微微睁眼,
声音虚弱。"别说话。"我按住他,"你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必须立刻放血。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我能认出这种罕见毒药。我利落地划开他手腕,
黑血汩汩流出。萧景珩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忍一忍。"我递给他一块帕子咬住,
"这毒发作快,解毒也快。"果然,放完毒血后,他的脸色渐渐恢复。
我取出随身带的解毒丸给他服下。"多谢姑娘相救。"萧景珩声音低沉,"不知姑娘芳名?
""沈相府,沈知意。"他眸光一闪:"沈相的嫡女?"我点头,正想询问他为何中毒,
马车却突然停下——相府到了。"今日之事,还请王爷保密。"我行礼道,"小女子告退。
"萧景珩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沈姑娘救命之恩,本王铭记于心。他日若有需要,
尽管来靖王府寻我。"我怔了怔,前世那个雨夜,他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我被季临打得遍体鳞伤逃出府,是他给了我庇护。"好。"我轻声应下,转身下车。
刚进府门,一记耳光就迎面而来。"孽障!你还有脸回来!"父亲怒不可遏地指着我,
"如霜在赏花宴上受辱晕倒,都是你害的!"我捂着脸,看见继母王氏在一旁假意劝解,
眼中却满是得意。"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我冷笑,
"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丑事?""你还敢顶嘴!"父亲抬手又要打。
"沈相好大的火气。"一个冷冽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我们同时回头,
只见萧景珩一袭墨色锦袍,负手立于门前,通身威压让人不寒而栗。"王、王爷?
"父亲惊得连忙行礼。萧景珩看都不看他,径直走到我面前,
伸手轻触我红肿的脸颊:"谁打的?"他的手指冰凉,却让我心头一热。
"是下官管教不严..."父亲冷汗涔涔。"沈相就是这样管教救命恩人的?
"萧景珩声音不大,却让满室寂静,"今日若非沈姑娘,本王已命丧黄泉。
"父亲和王氏脸色大变。"从今日起,沈姑娘是本王的恩人。"萧景珩环视众人,
"若有人敢为难她,就是与本王为敌。"说完,他转向我,
声音柔和了几分:"三日后本王设宴答谢,沈姑娘务必赏光。"我福身应是,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前世此时,我与萧景珩并无交集,这一世却阴差阳错与他有了联系。
待萧景珩离去,父亲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忙不迭地询问我是如何救了靖王。我简单带过,
只说要回房敷脸。"知意啊..."父亲搓着手,
"为父刚才是一时糊涂...""女儿明白。"我微笑,
"只是妹妹与季探花的事...""那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父亲立刻变脸,
"为父这就去家法伺候!"看着父亲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冷笑连连。这就是我的好父亲,
趋炎附势的小人。回到房中,我取出藏在妆奁下的名单,上面写满了前世害我之人的名字。
第一个,沈如霜;第二个,季临;第三个...我的好继母王氏。我提笔,
在沈如霜和季临的名字上各画了一道红痕。"别急,一个一个来。"我轻抚名单,
仿佛抚摸情人的脸庞,"这才刚刚开始呢..."窗外,一只黑鸦落在枝头,
发出刺耳的鸣叫,像是在为我重生后的第一场胜利喝彩。2三日后,靖王府的请帖如期而至,
烫金的帖子在沈府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我对着铜镜细细描眉,特意选了最艳丽的胭脂。
白芷为我梳了个凌云髻,插上母亲留下的红宝石簪子。"姑娘今日真好看。
"白芷眼中闪着光,"靖王府的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我抿了抿唇上的口脂,
镜中女子明眸皓齿,哪有半分前世那个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的模样?"走吧。"我起身,
裙摆上的金线刺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刚踏出房门,就见沈如霜站在廊下,一袭素白衣裙,
眼圈通红,活像受了天大委屈。"姐姐..."她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妹妹是来道歉的。
"我挑眉,前世今生加起来,这可是头一遭。"那日赏花宴是妹妹糊涂,连累了姐姐名声。
"她说着竟要跪下,"求姐姐原谅。"我侧身避开,
余光瞥见回廊转角处一片藏青衣角——是父亲在暗中观察。果然,这场戏是演给父亲看的。
"妹妹言重了。"我虚扶一把,"只是以后与季探花来往,还需注意分寸。
"沈如霜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很快掩去:"姐姐教训的是。"她递上一个食盒,
"这是妹妹亲手做的桂花糕,给姐姐赔罪。"我接过食盒,掀开盖子,甜腻香气扑面而来。
前世我最爱桂花糕,季临常以此讨我欢心。"妹妹有心了。"我拈起一块,作势要尝,
却在唇边停住,"呀,差点忘了,靖王不喜甜食,带这个去怕是不妥。
"沈如霜脸色微变:"姐姐现在就要去靖王府?""是啊。"我故意提高声音,
"靖王亲自下的帖子,不好耽搁。"说完将桂花糕放回食盒,"这糕点我回来再尝。
"转身时,我分明看见沈如霜手指掐进了掌心。行至府门,父亲突然出现:"知意,
为父送你一程。"马车上,父亲搓着手,欲言又止。"父亲有话不妨直说。
"我抚平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那个...靖王为何对你如此青睐?
"父亲眼中闪着精光,"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恭敬:"女儿不过是恰巧救了王爷一命。""好,好啊!"父亲激动得胡须直颤,
"若能攀上靖王这门亲事...""父亲慎言。"我冷声打断,"靖王是什么身份?
女儿不敢高攀。"父亲讪讪住口,却仍掩不住眼中的算计。靖王府气势恢宏,
黑漆大门上铜钉森然。管事亲自迎我入内,穿过三重庭院才到正厅。萧景珩一袭墨蓝锦袍,
正在案前批阅文书。见我进来,他放下笔,目光落在我脸上已经消退的红痕上。"王爷。
"我福身行礼。"坐。"他示意我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这是极高的礼遇。
侍女上茶后悄然退下,厅内只剩我们二人。我轻啜一口茶,是上好的云雾,
前世只有季临得宠时才能喝到。"沈姑娘的脸可好些了?"萧景珩突然开口。
"多谢王爷挂念,已无碍。"我放下茶盏,"王爷的毒可全清了?
"他微微颔首:"多亏姑娘妙手。"停顿片刻,"本王查了那日行刺之人。
"我心头一跳:"是谁?""江湖杀手,收钱办事。"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雇主很谨慎,线索断了。"我若有所思:"王爷树敌不少。""身处其位,难免。
"他话锋一转,"听闻沈姑娘近来在府中处境艰难?"我轻笑:"王爷耳目真灵通。
""本王欠你一条命。"萧景珩直视我的眼睛,"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王爷可知我为何能认出七星海棠?"我压低声音,
"我母亲是药王谷传人,生前留下不少医书。但她的嫁妆...现在都在继母手中。
"萧景珩眸光一闪:"你想要回嫁妆?""不止。"我迎上他的目光,
"我还要相府的管家权。""有意思。"萧景珩唇角微勾,"你打算如何做?
"我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推过去:"三日后是祖母寿辰,
王爷若能赏光..."萧景珩扫了一眼,突然低笑出声:"沈姑娘好算计。""彼此彼此。
"我微笑,"王爷需要相府的支持,我需要王爷的势。各取所需罢了。"他定定看了我许久,
突然伸手拂去我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成交。"这亲昵的举动让我心头一颤,
急忙低头饮茶掩饰。离开时,萧景珩亲自送我至二门,还命人抬来两个大箱子。
"一些药材和医书,聊表谢意。"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我打开一看,
全是珍贵无比的典籍和稀有药材,价值连城。回府路上,我掀开车帘,
看见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季临!他鬼鬼祟祟地站在茶楼二楼,正往我这边张望。
我放下帘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前世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开始接近我了。这一世,
我要让他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刚回府,白芷就慌慌张张迎上来:"姑娘,
二姑娘去了您的院子!"我心头一紧,快步赶回。屋内一片狼藉,妆奁被翻得乱七八糟,
母亲留给我的红宝石头面不翼而飞!"沈如霜!"我咬牙切齿,转身就往她院子冲。
刚到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沈如霜得意的声音:"娘,您看这红宝石多漂亮!那***配戴吗?
""小声点!"王氏呵斥,"你爹现在正看重她,别惹事。""怕什么?"沈如霜不以为然,
"靖王不过是感激她救命之恩,还能真看上她不成?"我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冲进去,
而是转身去了书房。父亲正在练字,见我进来,眉头一皱:"何事?
""女儿刚从靖王府回来。"我故意露出腕上的翡翠镯子——这是萧景珩刚才给我的,
"王爷赏的。"父亲眼睛一亮,态度立刻和蔼起来:"靖王待你如何?
""王爷说..."我压低声音,"三日后要来给祖母贺寿。
"父亲手中毛笔啪嗒掉在纸上:"当真?"我点头:"只是..."我欲言又止。
"这是什么?"父亲急问。"王爷听说我母亲是药王谷传人,想借阅她的医书。
"我面露难色,"可母亲的嫁妆..."父亲立刻明白过来:"王氏这个蠢妇!
我这就命她把嫁妆还给你!""还有管家权。"我补充道,"王爷说,堂堂嫡女不管家,
传出去让人笑话。"父亲犹豫了一下,但想到靖王可能带来的利益,咬牙点头:"都依你!
"当晚,王氏哭哭啼啼地把嫁妆单子和钥匙交了出来。我清点完毕,
唯独少了那套红宝石头面。"二妹妹今日可曾来过我房里?"我故作天真地问。
王氏脸色一变:"如霜一直在自己院里...""是吗?"我转向父亲,
"那女儿的首饰怎么会在二妹妹妆奁里?"父亲大怒,命人去搜,
果然在沈如霜处找到了头面。沈如霜被罚禁足一月,王氏也被斥责治家不严。夜深人静,
我仔细翻看母亲的嫁妆。在一本医书的夹层里,我发现了一封发黄的信笺,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药王谷秘方已交予你,切记不可外传。若遇七星海棠之毒,速来寻我。
——师父亲笔"我心头巨震。母亲与七星海棠有何关联?这与萧景珩中毒又有什么联系?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我摩挲着信笺,隐约感觉前世的悲剧背后,
或许藏着更大的阴谋...3祖母寿宴这日,沈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我站在铜镜前,
将母亲那支红宝石簪子缓缓插入发髻。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仿佛有鲜血在其中流动。"姑娘,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白芷匆匆进门,
"靖王府的仪仗已经到了街口!"我深吸一口气,抚平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今日这场戏,
我要唱得满堂喝彩。前院早已宾客云集。我刚踏入花厅,嘈杂的人声便为之一静。
无数道目光落在我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我发间那支红宝石簪子上。
"这...这难道是..."一位年长的夫人瞪大眼睛,手中的茶盏差点打翻。我故作不知,
径直走向主座向祖母行礼:"孙女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祖母眯着眼打量我,
目光在那支簪子上停留许久,才缓缓道:"起来吧。"我刚起身,就听见门口一阵骚动。
萧景珩一袭玄色锦袍,腰间玉带生辉,在众人簇拥下大步而来。满堂宾客齐齐行礼,
他却径直走到我面前。"沈姑娘。"他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我发间时,瞳孔骤然收缩。
我心头一跳。这支簪子,他认得?"靖王殿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父亲搓着手上前,
满脸谄媚。萧景珩淡淡应了一声,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锦盒:"一点薄礼,
祝老夫人寿比松龄。"祖母受宠若惊地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株千年人参!
宾客们倒吸冷气,议论纷纷。这等厚礼,明显是冲着我的面子。我正暗自盘算,
突然瞥见沈如霜和王氏躲在廊柱后,阴毒的目光如附骨之蛆。
沈如霜今日特意打扮得素净淡雅,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与我的明艳形成鲜明对比。
"姐姐今日真漂亮。"沈如霜走上前,声音甜得发腻,"这支簪子...是从前没见过的呢。
"我微笑:"母亲的遗物,自然珍贵。"沈如霜眼中闪过一丝嫉恨,还想说什么,
却被一阵喧哗打断。季临带着几个同窗好友走了进来,一袭月白长衫,风度翩翩。
"季探花来了!"有女眷小声惊呼。季临向祖母行礼后,目光在我和萧景珩之间游移,
最终走向沈如霜。两人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被我尽收眼底。前世今日,
正是在这场寿宴上,季临假装与我偶遇,开始了虚情假意的追求。这一世,
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把戏。宴席过半,我正在偏厅招呼几位夫人,
突然听见后院传来一阵尖叫。"不好了!有家仆偷入小姐闺房!"我心头一凛,
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把戏。前世沈如霜就曾用这招污蔑一个丫鬟与家仆私通,
害得那丫鬟投井自尽。我快步赶往后院,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宾客。
远远就看见我院子外围满了人,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厮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大小姐饶命啊!
"那小厮一见我就磕头如捣蒜,"是您让小的来的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哗然。
沈如霜站在一旁,假意掩面:"天啊,姐姐你竟然..."父亲脸色铁青:"孽障!
竟做出这等丑事!"我环视四周,萧景珩站在人群外围,面色阴沉如水。
季临则一脸痛心疾首:"沈大小姐,你...唉..."好一个连环计!先污我清白,
再让季临假装大度接纳,前世他们就是这样一步步引我入彀。"父亲明鉴。
"我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衣袖,"女儿从未见过此人。""你还狡辩!"父亲怒喝,
"人赃俱获!""是吗?"我冷笑一声,突然提高声音,"阿大,把人带上来!"话音未落,
我的贴身护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婆子走来,正是王氏的陪嫁周妈妈。"小姐饶命啊!
"周妈妈一见这阵势,立刻瘫软在地,"老奴只是奉命行事...""奉谁的命?
"我厉声质问。周妈妈眼神闪烁,看向人群中的王氏。王氏脸色煞白,
急忙呵斥:"你这老货胡说什么!""是夫人和二小姐指使老奴的!"周妈妈被我一瞪,
立刻全招了,"她们让老奴找个小厮冒充大小姐的相好,
好坏了大小姐的名声..."满座哗然。沈如霜尖叫一声:"胡说!这贱婢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搜一搜便知。"我冷声道,
"周妈妈身上应该还有二妹妹给的赏钱——十两银子,沈府特铸的银锭,底部刻着'沈'字。
"护卫立刻从周妈妈怀中搜出银锭,果然如我所言。父亲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老爷明鉴!"王氏扑通跪下,"这是有人栽赃!""栽赃?"我轻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那这封二妹妹写给季探花的信,也是栽赃吗?"沈如霜面如死灰。
那是我今早命人从她闺房里偷出来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今日的计划。
"不...这不是我写的..."沈如霜还想狡辩,却被季临一把推开。"沈二小姐,
你我不过数面之缘,为何要陷害令姐?"季临变脸比翻书还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几乎要为他这精湛的演技鼓掌。前世我就是被他这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骗了终身。"够了!
"一直沉默的萧景珩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寂静,"沈相,这就是贵府的家风?
"父亲冷汗涔涔,连连赔罪。萧景珩却看都不看他,径直走到我身边:"沈姑娘受委屈了。
"这简单的五个字,却让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靖王是何等人物?竟公然为我撑腰!
"王爷明鉴。"我福身一礼,"家门不幸,让您见笑了。
"萧景珩伸手虚扶了一下我的手臂:"无妨。本王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众人竖起耳朵。
萧景珩环视一周,缓缓道:"本王欲聘沈姑娘为靖王府首席医师,不知沈相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