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捏着粉笔的手顿了顿，粉笔灰落在她新买的白球鞋上：“凭什么？
这学期都是我负责的。”
“凭这个。”
林乐乐突然从书包里掏出本《黑板报设计大全》，书页上用红笔标满了重点。
程飒趴在窗台上吹口哨：“要不你们比一场？”
比赛定在周六下午。
陈思抱着姥姥腌的糖醋蒜路过教室，看见许愿正踮着脚往黑板高处画天安门。
她的帆布鞋踩在课桌上，裤脚沾着片粉笔灰。
林乐乐则蹲在地上，用圆规画着精确的几何图案。
“需要帮忙吗？”
陈思突然开口。
许愿吓了一跳，手里的粉笔 “啪” 地掉在地上：“不用，你帮我看看比例对不对。”
林乐乐突然冷笑一声：“小学生水平。”
她举起三角板，在黑板上划出笔首的横线。
许愿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片梧桐叶：“我要画这个，秋天快到了。”
那天下午，两个女生谁也没说服谁。
最后黑板左边是林乐乐设计的几何图案报头，右边是许愿画的梧桐叶边框。
陈思收拾粉笔盒时，发现最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用两种笔迹写着同一个词：“笨蛋”。
程飒突然从门外探进头：“我妈包了韭菜饺子，去我家吃？”
许愿刚要答应，却看见林乐乐的自行车筐里放着本《灌篮高手》：“你也看这个？”
“比你看得全。”
林乐乐扬了扬下巴，却在转身时，悄悄把最新一期塞进了许愿的书包。
周一早上，许愿发现她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不见了。
车棚里只剩下根被剪断的铁链，她蹲在地上，手指绞着书包带：“我妈肯定会打死我。”
“说不定是被谁骑错了，” 程飒踢了踢旁边的三轮车，“我去广播站问问。”
陈思却注意到车棚角落有片撕碎的碎花布，和林乐乐昨天穿的裙子一模一样。
“她为什么要偷我车？”
许愿的眼圈红了。
陈思刚要说话，却看见林乐乐推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过来：“借你，我哥淘汰的。”
那辆车的横梁上缠着粉色的塑料绳，车座上还有个破洞。
许愿刚要拒绝，林乐乐却突然把车钥匙塞进她手里：“就当赔罪，上周我确实藏了你的跳绳。”
程飒突然大笑起来：“原来你俩早就开战了？”
陈思看着许愿骑着吱呀作响的自行车出了校门，车后座绑着的铁皮文具盒 “哐当哐当” 响，像串会跑的风铃。
那天放学，陈思在巷口的废品站发现了许愿的自行车。
车锁被撬开了，车筐里还放着半块没吃完的奶糖。
他推着车往回走，看见林乐乐正蹲在老槐树下哭，手里攥着张揉皱的考试卷。
“我爸要带我去市里读书，” 林乐乐把试卷塞进树洞里，“我不想去。”
陈思刚要开口，却听见程飒在巷口喊：“找到车了吗？”
他把自行车藏在废品站角落，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猫眼石弹珠：“给你，留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