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香槟塔折射出的碎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站在薄宴身后两步的位置,保持着完美助理应有的距离,
看着他为身旁的白月光举起竞价牌。"一千万!"拍卖师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薄氏集团薄总为林微小姐出价一千万!"全场哗然。我掐紧掌心,
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让我勉强维持着面部表情。聚光灯下,
那个青花缠枝莲纹花瓶在展台上泛着冷光,
瓶身一道几乎不可见的修复痕迹像刀子般扎进我的视线。那是我十五岁那年,
用颤抖的手笔临摹的赝品。"宴,太贵重了..."林微假意推辞,
涂着丹蔻的手指却已经抚上薄宴的袖口。她今天穿了一身Valentino高定,
珍珠耳环随着她仰头的动作轻晃,像极了当年那个站在古董店门口等我的富家小姐。
薄宴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柔和得不可思议:"值得。这是你当年留给我的信物,我找了十年。
"我喉咙发紧,突然想起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母亲在病床上咳血,
古董商把一叠钞票塞进我手里,指着那个真品花瓶说:"照这个样子画,画得像,
***医药费我包了。"三个月后,那个古董商因为走私文物被捕,真品被收缴,
而我临摹的赝品不知所踪。母亲终究没能熬过那个冬天,而我的"作品",
竟然成了薄宴珍藏十年的白月光信物。"苏助理?"薄宴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他皱眉看着我苍白的脸色,"把花瓶送到林微住处,你亲自去。""是,薄总。
"我接过装有花瓶的锦盒,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仿佛摸到了自己十五岁时的眼泪。
宴会结束后,我婉拒了同事拼车的邀请,独自走在初秋的凉夜里。手机屏幕亮起,
是母亲临终前与我的合影,她瘦得脱相的脸上还挂着笑,旁边是医院窗台上我给她插的野花。
"妈,您说人生如戏..."我对着照片喃喃自语,"可这也太荒诞了。"回到家,
我从书柜最底层翻出那本落灰的素描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当年临摹的设计图,
花瓶底部那个微不可察的"雨"字标记,是我偷偷留下的——因为那天下着倾盆大雨,
而我叫苏雨。第二天清晨,我将辞呈和花瓶鉴定证书一起放在办公桌上。
证书是半年前国际古董展上偶遇的专家开的,当时只觉得命运弄人,
没想到今天会成为斩断孽缘的刀。薄宴推门进来时,我正在删除电脑里的私人文件。
他扫了眼辞呈,眉头都没动一下:"林微今晚的生日派对,你去安排。""薄总,
我的辞职...""苏雨。"他第一次在办公室叫我的全名,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
"你跟我五年,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半途而废的人。"我猛地抬头,心脏漏跳一拍。
他叫我"苏雨",而不是一贯的"苏助理"。但下一秒,他转身走向落地窗,
语气恢复疏离:"派对结束再谈辞职,现在去准备。"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我突然意识到:他根本不在乎我的去留,只是不想在林微的派对上出任何差错。"好的,
薄总。"我听见自己机械地回答,手指悄悄攥紧了包里的鉴定证书。
既然这场戏非要演到最后,那我就让所有人都看看,光鲜亮丽的薄氏集团总裁,
这些年究竟把一颗真心错付给了怎样的赝品。
第二章 赝品的陷阱我将辞呈放在薄宴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白纸黑字,边角对齐,
像过去五年里我为他准备的每一份文件一样无可挑剔。手指在实木桌面上停留了一秒,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时却撞进一个陌生的胸膛。"小心。"男人扶住我的肩膀,
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水和烟草混合的气息。我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顾沉,
薄氏最大的竞争对手,顾氏集团的二公子。"顾总怎么在这里?"我迅速退后一步,
职业化的微笑自动挂上嘴角。"当然是来谈合作。"顾沉的目光越过我,落在那份辞呈上,
"苏助理这是要另谋高就?"我侧身挡住他的视线:"薄总半小时后回来,
请您在会客室稍等。"顾沉轻笑一声,
突然压低声音:"听说薄宴花一千万给林微买了只花瓶?真是情深义重。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过有些东西,再像真的也是赝品。"我心跳漏了半拍,
还没等我回应,走廊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林微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看到顾沉时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顾总来得真早。"她声音甜得发腻,
目光却冷冰冰地扫过我,"宴让我来取文件,苏助理能回避一下吗?"我沉默地退出办公室,
却在关门时留了一条缝隙。透过那条缝,我看到林微迅速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
***薄宴的电脑。"东西带来了?"顾沉的声音压得极低。"今晚八点,老地方。
"林微快速操作着电脑,"告诉老爷子,薄氏那批古董投资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林微慌忙拔出U盘。
我迅速闪身躲进隔壁的复印间,心跳如雷。五分钟后,我佯装刚回来的样子推开办公室门。
林微已经不见踪影,只有顾沉悠闲地翻着杂志。"顾总,薄总临时有事,
今天恐怕...""没关系。"顾沉站起身,理了理西装袖口,"告诉薄宴,下周的董事会,
我等着看他怎么解释那批'价值连城'的古董。"他特意在"价值连城"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我强撑着送走顾沉,立刻回到座位打开电脑。薄宴的日程表上赫然多了一条:晚上七点,
林微生日派对,帝景酒店顶层。手机震动起来,是人事部的回复:辞职需薄宴亲自批准。
我盯着屏幕苦笑,正准备关机,一条消息弹出来:小苏,来我办公室一趟。——陈叔
陈叔是薄氏元老,薄宴父亲生前的得力助手。我敲门进去时,他正在泡茶。"坐。
"陈叔推过一杯铁观音,"听说你要辞职?"我抿了口茶,不置可否。"为了那个花瓶?
"陈叔突然问。茶水呛进气管,我剧烈咳嗽起来。陈叔递来纸巾,
眼神复杂:"薄宴把那花瓶当宝贝供了十年,说是小时候救过他的女孩留下的。
"我攥紧纸巾,喉咙发紧:"陈叔想说什么?""上周鉴宝节目的专家来公司,
说那花瓶..."陈叔压低声音,"可能是赝品。"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
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薄总知道吗?""谁敢说?"陈叔苦笑,"那女孩是薄宴的心病。
十年前他被绑架,高烧不退,是那女孩照顾他,临走留下花瓶。后来薄家找到他时,
他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那女孩和花瓶。"我的指甲陷入掌心。那天雨下得很大,
破旧仓库里,发着高烧的少年抓着我的手不放:"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犹豫了一下,"小雨。""为什么是雨?""因为今天在下雨啊。
"我把临摹好的花瓶塞给他,"送给你,明天我再来。"第二天,母亲突然病危,
我们连夜搬去了城郊。等我再回城里时,那片仓库区已经拆迁了。"小苏?
"陈叔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你在听吗?""陈叔,"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那批出问题的古董投资,是不是包括几件明代青花瓷?"陈叔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
"我没回答,因为手机响了。
薄宴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半小时内准备好林微生日派对的所有资料,送到帝景酒店。
走出陈叔办公室,我径直去了档案室。半小时后,我抱着文件盒站在帝景酒店顶层,
看着薄宴为林微戴上一条钻石项链。"苏助理来了。"林微眼尖地发现我,
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宴,让苏助理也一起玩嘛。"薄宴头都没抬:"她还有工作。
""别这么严肃。"林微撒娇地晃着他的手臂,"苏助理跟了你五年,
连我的生日派对都不能参加吗?"薄宴终于看了我一眼,眼神淡漠:"放下东西,留下帮忙。
"我沉默地点头,开始布置餐点。派对进行到一半,林微突然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苏助理也来!"她不由分说把我拉到人群中央,"选一个,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四周响起起哄声。我看了眼坐在角落的薄宴,他正低头看手机,
对这边发生的一切毫无兴趣。"大冒险。"我说。
林微眼睛一亮:"那就...用这个姿势喝完这杯酒!"她示范了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
需要跪在地上仰头喝酒。人群爆发出笑声。我接过酒杯,膝盖刚触到地毯,
就听见薄宴冰冷的声音:"够了。"全场瞬间安静。薄宴站起身,
西装裤线锋利得像刀:"苏助理,去把我车里的文件拿来。"我如蒙大赦地起身,
却在经过林微身边时被她"不小心"绊倒。香槟洒了我一身,玻璃杯碎在地上。"哎呀,
对不起!"林微夸张地道歉,"苏助理不会生气吧?"我慢慢爬起来,
香槟顺着头发滴到眼睛里,***辣的疼。薄宴站在原地没动,眼神晦暗不明。"没关系。
"我抹了把脸,"是我太笨手笨脚了。"走出宴会厅,
我在洗手间里看着镜中的自己——妆容花掉,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白衬衫被香槟染成淡黄色。我机械地拧开水龙头,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
古董商把钞票甩在我脸上:"赝品就是赝品,装什么清高!"擦干脸,我拿出手机,
翻出那张存了半年的花瓶鉴定书照片。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电梯门打开,
我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陈叔。"小苏!"他脸色铁青,"出事了,
那批明代瓷器...""我知道。"我打断他,"其中三件是我十五岁时仿制的。
"陈叔倒吸一口冷气:"现在董事会要求薄宴明天给出解释,否则就要冻结资金链!
"我望向宴会厅方向,薄宴正站在露台上打电话,侧脸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疲惫。"陈叔,
"我轻声说,"告诉薄总,我暂时不辞职了。"回到派对,林微正在切蛋糕。
薄宴看到我空手而归,皱眉道:"文件呢?""薄总,"我直视他的眼睛,
"关于那批明代瓷器,我有些想法。"薄宴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说。""可能是赝品。
"我轻声说,"我认识一位鉴定专家。"林微不知何时出现在薄宴身后,
手里的蛋糕刀反射着冷光:"苏助理懂古董?真让人意外呢。"薄宴看看我,又看看林微,
突然说:"明天早上八点,带上你所谓的专家来我办公室。"离开酒店时,夜雨悄然而至。
我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上残留的香槟。手机震动,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林微和顾沉在某个隐蔽的咖啡馆接头。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想知道花瓶的真相吗?明天下午三点,城南旧货市场。——陈叔
我抬头看向酒店顶层,薄宴的身影孤独地立在落地窗前,而林微正从背后抱住他。
雨越下越大,就像十年前那个我遇见薄宴的下午。这一次,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我的真心当成赝品践踏。第三章 雨中的记忆凌晨两点十七分,
薄氏大厦六十八层依然亮着一盏灯。我抱着一叠财务报表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外,
犹豫着要不要敲门。三小时前,薄宴发信息让我准备这些文件,说是有急用。
但当我真正站在这里,透过半开的百叶窗看到他低头凝视那只花瓶的侧影时,
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花瓶在台灯下泛着青白色的光,
薄宴的指尖轻轻描摹着瓶身上的缠枝莲纹,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柔软。
他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我深吸一口气,轻轻叩门。
薄宴猛地抬头,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冷峻:"进来。""您要的文件。"我将文件夹放在桌上,
余光瞥见花瓶底部那个模糊的"雨"字标记——十五岁的我用指甲偷偷刻下的,
当时只觉得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薄宴随手翻开文件,
眉头越皱越紧:"董事会要求明天上午十点前提交应对方案,否则就冻结资金链。
"他冷笑一声,"顾家父子这次是铁了心要吞了薄氏。"我沉默地站着,
看着他仰头喝干杯中的酒。酒精让他的眼尾微微发红,领带也被扯松了,露出一小片锁骨。
这样的薄宴陌生得让人心悸。"你知道这花瓶的来历吗?"他突然问。
我心跳漏了半拍:"听说是...很重要的信物。""十年前,我被绑架。
"薄宴的声音低沉,"绑匪把我关在城郊的废弃仓库里,发了三天高烧。有个女孩照顾我,
给我送水和药。"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花瓶边缘,"临走时,她留下这个花瓶,
说会再来看我。"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夏天的暴雨,
仓库漏雨的屋顶,少年滚烫的额头,还有我偷偷塞给他的花瓶..."第二天,
绑匪转移地点,我被救出来,但再也找不到那个女孩。"薄宴的眼神飘向远处,
"只记得她叫'小雨',因为那天在下雨。
""小雨"——这个名字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脏。那天他发着高烧问我名字,
我随口回答"因为今天在下雨啊",没想到他记了十年。"薄总后来...找到她了吗?
"我声音发紧。薄宴的目光落回花瓶上:"林微就是那个女孩。"我猛地抬头:"什么?
""三年前我在慈善晚宴遇见她,她认出这个花瓶。"薄宴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她说当年怕惹麻烦,所以用了假名。"我的血液瞬间凝固。林微?
那个连青花和粉彩都分不清的富家女?她怎么可能知道"小雨"的由来,
怎么可能记得那个雨天..."薄总,您确定吗?"我艰难地开口,
"也许...""她记得所有细节。"薄宴打断我,眼神骤然变冷,"仓库的位置,
我发烧的温度,甚至花瓶底部的标记。"他锐利地看我一眼,"苏助理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我当然知道——因为那就是我!那个标记是我亲手刻的,
除了我和当年的薄宴,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故事很感人。
"我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薄宴的表情缓和下来:"明天八点,约那位鉴定专家来见我。
"他顿了顿,"还有,城南旧货市场,你不用去了。"我心头一跳:"为什么?
""林微说那里鱼龙混杂,不安全。"薄宴合上文件,"她总是...很关心人。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关心?林微分明是怕我在旧货市场发现什么!
但看着薄宴谈起她时柔和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我转身时,膝盖撞到了桌角,疼得眼前发黑。薄宴头也没抬:"嗯。"走出办公室,
我直接去了地下档案室。凌晨三点的档案室阴冷潮湿,
我翻出十年前所有关于绑架案的新闻报道。终于,
在一则不起眼的短讯里找到了关键信息——薄宴被绑架的日期:2013年7月15日。
那正是母亲病危前一周,也是我开始为古董商临摹赝品的时间。
我颤抖着拨通陈叔的电话:"您知道薄总被绑架的具体地点吗?""城东老工业区,
7号仓库。"陈叔的声音带着睡意,"怎么了?""没什么...谢谢。"挂断电话,
我瘫坐在椅子上。7号仓库——那个漏雨的屋顶,生锈的铁门,
还有我用砖头垫高的破木桌...所有记忆碎片突然严丝合缝。
我就是薄宴找了十年的"小雨"。但此刻,他正为另一个女人的谎言而感动。第二天清晨,
我带着张教授——国内顶尖的古董鉴定专家,准时出现在薄宴办公室。林微也在,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套装,像只骄傲的白天鹅般倚在薄宴身边。"这位就是张教授?
"薄宴起身握手,"久仰。"张教授点点头,目光立刻被桌上的花瓶吸引:"可以看看吗?
"薄宴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微的表情突然紧张起来,涂着丹蔻的手指揪住了薄宴的袖口。
张教授戴上白手套,拿起花瓶仔细端详。办公室里静得可怕,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十分钟后,张教授放下花瓶,神色复杂。"薄总,这件瓷器..."他斟酌着词句,
"工艺精湛,但确实不是明代真品。"薄宴脸色骤变:"什么意思?""这是件高仿品,
制作时间不超过十五年。"张教授指着瓶身一处,"看这里,
釉下彩的晕染方式有现代工艺痕迹。"林微突然插话:"不可能!
这明明是我...我当年家传的花瓶!"张教授礼貌地问:"请问林小姐家传的花瓶,
底部可有款识?""当然有!"林微不假思索,"大明宣德年制!"我差点笑出声。
真正的宣德青花确实有款识,但我临摹的这件是永乐年间的无款官窑器,
业内人都知道永乐青花大多无款。张教授摇头:"这件并无款识。
"薄宴的眼神变得锐利:"微儿,你确定这是你家传的花瓶?
"林微脸色煞白:"我...我记错了,是永乐年间的!"薄宴的表情更加阴沉。
永乐青花无款是常识,林微显然在撒谎。"薄总,"我轻声说,"关于那批问题古董,
张教授有些发现。"张教授接过话题:"贵公司投资的几件明代青花,经过鉴定都是真品。
但奇怪的是,拍卖行提供的证书与实物不符。""什么意思?"薄宴皱眉。
"有人调包了证书。"张教授直言不讳,"真品被贴上赝品标签,导致估价暴跌。
"薄宴猛地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我平静地回望,心跳如雷。会议结束后,
薄宴留下我:"你怎么想到查证书的?""直觉。"我轻声说,
"有时候真品被故意说成赝品,比赝品冒充真品更有利可图。
"薄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苏雨,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是他第二次叫我的全名。
我多想告诉他:我是小雨,那个在雨中等你退烧的女孩。但看着他怀疑的眼神,
所有话都哽在喉咙里。"只是您的助理。"我垂下眼睛。薄宴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林微。
他接起电话,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微儿...好,我马上来。"挂断电话,
他匆匆拿起外套:"林微不舒服,我去看看她。"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城南旧货市场,
你还是去一趟。查查那批古董的源头。"我点点头,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心如刀绞。
他明明已经开始怀疑林微,却还是第一时间奔向她的身边。下午三点,
我独自来到城南旧货市场。陈叔在角落里等我,脸色凝重。"小苏,你看这个。
"他递给我一份泛黄的报纸,是十年前的法制版,上面刊登着一则古董走私案告破的消息。
涉案人员名单中,赫然有当年让我临摹花瓶的那个古董商。"这...""还有更惊人的。
"陈叔压低声音,"当年薄宴被绑架不是偶然。绑匪是冲着薄家收藏的一件宋代官窑去的。
"我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您是说...""薄宴的父亲拒绝交出官窑,
绑匪就撕票了。"陈叔叹气,"薄宴能活下来,多亏那个照顾他的女孩。"我的手开始发抖。
那天雨下得很大,我本不该去那个废弃仓库。但那个发着高烧的少年紧紧抓着我的手,
眼神那么绝望,像极了病床上的母亲..."陈叔,林微怎么会知道花瓶的事?
""这就是最蹊跷的地方。"陈叔皱眉,"三年前她突然出现,对薄宴说她是'小雨',
还准确说出了花瓶底部的标记。"我浑身发冷。知道标记的除了我和薄宴,
只有...那个古董商!"陈叔,当年那个古董商,现在在哪?""死了。"陈叔神色复杂,
"在狱中***。但他有个女儿..."我如遭雷击:"林微?"陈叔沉重地点头:"养女。
古董商被捕前把她送到国外,三年前才回来。
"所有碎片终于拼凑完整——林微从养父那里得知花瓶和"小雨"的事,
于是冒充我接近薄宴。而现在,她正和顾沉联手,用同样的手法搞垮薄氏!"小苏,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陈叔,薄总知道这些吗?
""他只知道林微是救命恩人。"陈叔苦笑,"这些年,那丫头把他哄得团团转。
"回到公司已是傍晚,整层楼空无一人。我鬼使神差地推开薄宴办公室的门,
花瓶依然摆在桌上,在夕阳下泛着温柔的光。我轻轻拿起它,指尖抚过那个模糊的"雨"字。
十五岁的我怎么会想到,随手刻下的标记会成为十年后最痛的伤痕。"谁让你碰它的?
"冰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薄宴站在门口,眼神锋利如刀。"对不起。"我慌忙放下花瓶,
"我只是...""出去。"他声音不大,却像一记耳光。我低着头往外走,
却在擦肩而过时被他抓住手腕:"等等。"薄宴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眉头微皱:"你哭什么?
"我这才发现眼泪已经流了满脸。慌忙擦掉,却怎么也止不住。
薄宴的表情罕见地松动了一下:"公司的事我会解决,你不用太担心。
"他以为我是为工作流泪。这个认知让我更加难过。"薄总,"我哽咽着问,
"如果...如果有人能证明林微不是'小雨',您会相信吗?
"薄宴的眼神瞬间变冷:"苏雨,不要做多余的事。""我只是...""出去。
"他松开我的手腕,声音恢复了往日的疏离,"明天我要看到完整的危机应对方案。
"走出大楼,夜雨悄然而至。我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庞。十年前的那个雨天,
我为一个陌生少年送去了药和希望;十年后的今天,那个少年把我的真心踩在脚下,
去拥抱一个精心设计的谎言。手机震动起来,是张教授的信息:鉴定结果已出,
所有证据都指向顾氏集团。但有个奇怪的现象——那批真品底部都有极细微的刮痕,
像是有人刻意要抹去什么。我盯着屏幕,突然明白了什么,
飞快回复:能看出原本是什么吗?像是...一个字。雨。我关上手机,
望向薄宴办公室的窗口。灯还亮着,他大概又在对着那只赝品花瓶发呆吧。真可笑,
他珍藏了十年的信物是赝品,他深爱了三年的人是骗子,而真正的"小雨"就站在他面前,
他却视而不见。雨越下越大,就像十年前那个夏天。第四章 破碎的伪装"薄总,
金诚投资的代表提前到了,正在会客室等您。"我放下内线电话,
快速检查了一遍会客室的布置。薄宴特意吩咐将那只青花缠枝莲纹花瓶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作为薄氏古董投资业务的"代表作"。我的指尖在花瓶边缘停留了一秒,
感受着釉面下那个几乎不可察觉的"雨"字凹痕。三天前那个雨夜后,
薄宴再没提起过"小雨"的话题,而林微也反常地没出现在公司。
电梯"叮"的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薄宴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我立刻调整表情,挂上职业微笑。"苏助理,把KT-093号项目的资料拿来。
"薄宴头也不回地吩咐,随后向客人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珍藏的明代永乐青花,
上个月刚从苏富比拍得。"金诚投资的赵总凑近花瓶,啧啧称奇:"釉色纯正,纹饰精美,
不愧是薄总的眼光。"我端着资料站在一旁,胃部微微发紧。这只花瓶根本不是拍品,
而是薄宴办公室里那只——我的仿制品。他居然把它当作真品展示给投资方?
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微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走了进来,
一身Dior早秋新款红裙像血一样刺目。"宴,抱歉我来晚了。"她娇声说着,
目光却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薄宴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微儿,
我们在谈正事。""我知道呀。"林微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赵叔叔是我爸爸的老朋友,
我特地来打招呼的。"赵总哈哈大笑:"老林的闺女都这么大了!上次见你还是个小丫头呢。
"我悄悄后退一步,试图降低存在感。林微却突然转向我:"苏助理,能帮我倒杯咖啡吗?
"她的眼神里有种让我毛骨悚然的东西。我点点头,转身走向茶水间,
传来林微甜腻的声音:"赵叔叔对我们薄氏的古董投资很感兴趣呢..."咖啡机嗡嗡作响,
盖过了会客室的谈话声。当我端着咖啡回去时,会客室里的气氛已经热络起来。
林微站在花瓶旁,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什么,手指在瓶身上来回滑动。
"...所以这件青花特别珍贵,因为..."她的声音突然提高,
同时手肘"不小心"撞到了花瓶。时间仿佛慢放。花瓶摇晃了一下,然后向地面坠去。
我条件反射地冲上前,却只抓住了空气。清脆的碎裂声响彻会客室。"哎呀!"林微捂住嘴,
眼中却没有一丝惊慌,"我太不小心了!"薄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赵总等人面面相觑,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蹲下身,捡起一块瓷片。"可惜了,
"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虽然是件高仿品,但工艺确实精湛。"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我。
薄宴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但我没有退缩。"苏助理在说什么?"林微尖声问道,
"这明明是...""仿品。"我打断她,举起瓷片对着光线,"看胎质,
真品永乐青花使用的是麻仓土,烧成后胎质细腻洁白。
而这块断面明显能看到现代高岭土的颗粒感。"会客室鸦雀无声。我继续分析,
仿佛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古董商拿着我的作品一一指出瑕疵的场景。"再看釉下彩。
"我用指尖轻抚瓷片断面,"真品应该是用苏麻离青料,会有自然的晕散和铁锈斑。
而这件的青料太过均匀,是添加了化学稳定剂的现代仿制品。"赵总突然凑过来,
接过瓷片仔细查看:"这位小姐说得对!确实是高仿。"他眼中闪过赞赏,"薄总,
您的助理眼光很毒啊。"薄宴的表情复杂难辨,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苏助理,
我不知道你还懂这些。""大学选修过文物鉴定。"我轻声说,这是早就准备好的谎言。
林微的脸色变得难看:"宴,她胡说!这明明是...""够了。"薄宴冷冷打断她,
"赵总,关于这批古董,我们改天再详谈。"送走客人后,薄宴一把将我拉进办公室,
砰地关上门。"解释。"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我,气息喷在我脸上,
"你怎么会知道那是赝品?"我深吸一口气:"我外公是故宫博物院的修复师,
从小教过我一些。"这半真半假。我确实跟外公学过基础,
但真正的"老师"是那个逼我临摹的古董商。薄宴眯起眼睛:"所以第一次见到那只花瓶时,
你就知道是假的?""是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抬起头,
直视他的眼睛:"您把它当宝贝珍藏了十年,我有什么资格说破?"薄宴的表情微微动摇。
他直起身,走到窗前,背影罕见地显出一丝疲惫。"金诚投资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他声音低沉,"如果那批古董被证实是赝品,薄氏的资金链就...""那批古董是真的。
"我突然说。薄宴猛地转身:"什么?""我看了鉴定报告。"我鼓起勇气,
"问题出在证书上,有人把真品和赝品的标签调换了。"薄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
抓住我的肩膀:"你能证明?""如果有实物,我可以尝试...""明天。"薄宴打断我,
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明天我带你去仓库看实物。"他的手掌温热有力,
透过衬衫传来灼人的温度。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我们第一次不是以主仆身份对话,
而是...专业人士之间的交流。"好。"我轻声答应。薄宴松开手,
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今晚加班,准备所有相关资料。"我点点头,
转身时却发现林微站在办公室门口,眼神阴鸷地盯着我。她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宴,我订了晚餐..."她甜美的声音与眼神形成诡异反差。薄宴揉了揉太阳穴:"微儿,
今天不行,我有工作。"林微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让我后背发凉:"那我先走了。苏助理...明天见。"她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
像是一个威胁。夜深了,整层楼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准备去薄宴办公室取一份文件。推开门时,我愣住了——薄宴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台灯的光晕染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平日锋利的轮廓。我轻手轻脚地拿了文件,正准备离开,
余光却瞥见书架上露出一角的文件夹。上面赫然写着"苏雨"两个字。心跳骤然加速。
我看了眼熟睡的薄宴,鬼使神差地抽出了文件夹。
里面是我的全部资料——从大学成绩单到租房合同,甚至还有...母亲的治疗记录?
我的手开始发抖。薄宴调查我?什么时候?为什么?翻到最后,一张泛黄的照片滑落出来。
我捡起来,瞬间如遭雷击——那是十五岁的我,站在古董店门口,
怀里抱着刚完成的青花瓷仿品。照片一角还拍到了半张古董商的脸。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找到她。"我的血液凝固了。薄宴一直在找我?
那为什么当林微出现,声称自己是"小雨"时,他那么轻易就相信了?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我慌忙把照片塞回去,转身时薄宴已经醒了,正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还没走?
"他的声音因睡意而沙哑。"来拿文件。"我攥紧手中的文件夹,心跳如擂鼓,
"您...您调查过我?"薄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恢复平静:"公司对高管都会做背景调查。""我母亲的治疗记录也算背景调查?
"薄宴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苏雨,你在翻我的东西?
"我后退一步:"我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出去。"他冷冷地说,"明天八点,
公司车库见。"我几乎是逃出了办公室。电梯里,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努力平复呼吸。
薄宴知道我是谁?还是他只是怀疑?如果他真的在找我,为什么认不出我?回到家,
我翻出那本尘封已久的素描本。里面全是十五岁时的临摹作品,每一页都标注着日期和细节。
翻到最后,是一张铅笔速写——仓库里,发着高烧的少年紧握着我的手,窗外雨声淅沥。
我轻轻抚摸画中少年的轮廓,与如今薄宴锋利的面部线条重叠在一起。手机突然震动,
是陈叔的短信:林微今天去了顾氏大厦,呆了三个小时。小心,她可能察觉了什么。
我回复:明天薄总要带我去看那批古董实物。陈叔很快回道:注意安全。还有,
查查仓库监控,看谁动过那批货。放下手机,我走到窗前。夜色如墨,
远处薄氏大厦的灯光依然亮着。薄宴还在工作吗?他会不会也在窗前,看着这个方向?
这个荒谬的想法让我苦笑。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有点用的助理罢了。
即使他曾经寻找过"小雨",现在也已经认定了林微。我拿起素描本,翻到空白页,
开始勾画今天会客室的一幕——花瓶坠落瞬间,薄宴震惊的表情,
林微眼中闪过的得逞笑意...笔尖突然折断。我看着画到一半的草图,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如果林微知道我能鉴定那批古董,她会怎么做?
为了保护她的谎言,为了保护她和顾沉的阴谋,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我闭嘴。窗外,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我苍白的脸。明天,当我站在那批古董前,
我将面临一个两难选择——要么承认它们是我仿制的,要么看着薄氏被赝品拖垮。
而无论哪种选择,都可能让我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第五章 溺水的记忆薄氏集团的年度团建选在了城郊的度假村。我站在湖边,
看着远处嬉笑打闹的人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三天前在古董仓库的发现让我夜不能寐——那批被质疑的古董底部,
全都有被人刻意刮擦的痕迹,而刮掉的正是我当年留下的"雨"字标记。"苏助理,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林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甜得发腻。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泳装,
外罩透明纱衣,阳光下像个纯洁的天使。如果忽略她眼中那抹算计的光芒的话。"有点晒。
"我敷衍地回答,准备离开。林微却拦住我:"宴让我来叫你,说要讨论下周的拍卖会。
"她指了指湖对岸的小码头,"他在游艇上等我们。"我眯起眼睛看向远处,
确实能看到薄宴的身影。自从在仓库证明那批古董是真品后,他对我的态度微妙地变了,
偶尔会询问我对某件艺术品的看法,甚至让我参与了一些原本只有高管才能出席的会议。
"走吧。"我跟着林微走向码头,心里却绷紧了一根弦。码头上停着几艘小艇,
薄宴站在其中一艘的甲板上,正在接电话。阳光洒在他的白衬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看到我们,他简短地结束了通话。"来了?"他朝我点点头,目光在林微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上船吧,湖心亭的风景不错。"林微轻盈地跳上甲板,亲昵地挽住薄宴的手臂:"宴,
今天天气真好,不如我们游泳过去?"薄宴挑眉:"你确定?""当然!"林微转向我,
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苏助理也一起吧?"我本能地想要拒绝,
但薄宴已经看了过来:"你会游泳吗?""会,但是...""那就这么定了。
"薄宴脱下衬衫,露出精壮的上身,"微儿怕晒,我们划船过去,你游过去。"我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声音。薄宴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却让我游过至少五百米的湖面?
林微已经笑吟吟地递给我一件救生衣:"安全第一。"我默默接过,套在身上。
薄宴和林微上了小艇,我则从码头边缘慢慢滑入水中。湖水比想象中凉,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小艇缓缓驶离,我调整呼吸开始游动。大约游到湖心时,
我突然感到右脚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我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却越缠越紧。
"救...命..."我呛了口水,拼命拍打水面。远处的小艇上,薄宴似乎听到了动静,
站起身朝这边张望。林微也站了起来,突然"不小心"撞到了薄宴,两人一起跌入水中。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耗尽。下沉的过程中,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遥远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雨。
""为什么是雨?""因为今天在下雨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那个暴雨天,
我抄近路穿过废弃仓库区,听到微弱的***声。顺着声音,
我找到了一个受伤的少年——额头流血,面色潮红,明显在发高烧。"坚持住,我去找医生!
"我转身要走,却被他抓住手腕。"别...去..."少年艰难地说,
"绑匪...可能...在附近..."我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有勒痕。外面雨越下越大,
仓库的屋顶漏着水,在地上汇成小水洼。我脱下外套垫在他头下,
又从书包里翻出感冒药和半瓶矿泉水。"吃了它。"我把药片塞进他嘴里,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等我回来时,少年已经半昏迷了。我带来的除了面包,
还有刚完成的青花瓷仿品——古董商要的作业。少年抓着我的手不放,迷迷糊糊地问我名字。
"我叫小雨,因为今天在下雨。"我把花瓶塞给他,"送给你,明天我再来。"第二天,
母亲突然病危,我们连夜搬去了郊区。等我再回城里时,
那片仓库已经拆了...水灌入鼻腔的刺痛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我拼命挣扎,
隐约听到远处有人喊"小雨"。是薄宴的声音!他在喊...林微?"微儿!抓住我的手!
"我睁开眼,透过晃动的水面看到薄宴正奋力游向林微,而实际上林微离岸边更近,
根本没什么危险。而我,正沉向湖底...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瞬间,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拽向水面。"呼吸!该死的,呼吸啊!"我被人拖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