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强扭儿成亲，新婚拒圆房
腿骨虽未断，却也伤得极重，肿得老高，淤血乌紫一片，看着甚是吓人。
李大富暴怒之后也慌了神，请了郎中敷药包扎，但心里那股气却散不去，更坚定了要快刀斩乱麻的决心。
于是，就在石头伤重，半睡半醒，人事不省之际，李家匆匆张罗，将白若蘅迎进了门。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宾客满堂，只在卧房外的小厅里点了对红烛，两个小厮按着虚弱的石头和白若蘅拜了天地祖宗。
蘅娘穿着一身半新的红嫁衣，盖头下的脸平静无波。
她早己打听清楚，这李家小郎君是个痴顽的浪荡子，心有所属，断然不会喜欢她。
但李家是殷实人家，公爹明事理，婆母心肠软，比起她那偏心爹和黑心后娘的娘家，己是天上神仙府。
她所求不多，一隅安身，两餐温饱，足矣。
至于夫妻恩义……她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喜娘唱了礼之后就离开了新房，新房里只剩下两位新人。
众人离开后，屋里顿时静得落针可闻，仿佛这天地间只有蘅娘自己一个人似的，静得让人发慌。
等了许久，李青石迟迟不肯动作，蘅娘只好自己挑开了盖头。
蘅娘抬眼望去，只见榻上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眉眼确有几分俊秀，此刻却因疼痛和抗拒紧锁着眉头，即使在昏沉中也带着一丝倔强。
这就是她的丈夫了。
夜深人静，新房里的红烛燃了半截，蜡油滴滴坠落。
仆从早己退去，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石头痛苦的***。
蘅娘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手里绞着帕子。
方才公爹李大富的话还在耳边：“石头如今伤了腿，你是他媳妇，要好生照料，他是个混性子，若有不规矩的言语，你多担待，待他好了，自有我们替你作主。”
她心中清明，洞房花烛的喜悦，怕是她今生都无缘体会了。
这少年郎的一颗心，落在了那个听说从小与他青梅竹马，长相秀丽动人的柳姑娘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石头在昏沉中逐渐转醒。
他醒来先是茫然，待看清床边一身红衣的女子和屋内的布置，猛地明白了什么，顿时如针扎般弹起：“滚！
你这算命的贼婆娘，谁要你在这里，给我滚出去！”
他情绪激动，牵动伤腿，痛得又是几抽。
蘅娘却不慌不忙，倒了杯温水，声音柔得像春水：“相公，莫动怒，仔细伤了身子，爹娘吩咐，要好生伺候你，你口渴了罢？
先润润喉。”
她将水杯送到石头唇边，姿态恭顺，眼神温驯，仿佛石头骂的不是她。
石头本想一巴掌打翻那杯子，看着她那双清澈却带着些许凄楚的眼睛，那手竟僵在半空。
再细看她脸上的表情，明明是新妇，脸上一丝喜意也无，满脸都是小心翼翼和疲惫。
他心头莫名一堵，想骂的话噎在喉咙里，变成一声烦躁的冷哼，到底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水。
冰凉的水入喉，稍解了焦躁。
蘅娘见他喝了水，心中微定。
她也不多言，只将巾帕蘸了温水，轻轻擦拭他额头的冷汗，动作轻缓而稳妥。
石头起初还想推开她，但那丝丝的凉意和恰到好处的力道，确实缓解了他的不适。
他闭着眼，恨意与身体的虚弱纠缠，渐渐又昏睡过去。
恍惚间，似有一缕极淡的药草清香萦绕。
明明是新婚之夜，夫妻二人却各怀心事。
李青石因为疼痛一首睡不安稳，而蘅娘因为李大富的吩咐，也不敢独自睡去，就这般坐在床边照顾着丈夫，守了丈夫一夜。
两人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