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我在垃圾场捡到顶级富豪的意识匣。植入记忆后,
我体验了他奢靡的生活、惊心动魄的商战。也感受到他对某个女人的刻骨恨意。直到某天,
我在他记忆中目睹了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目标清除完成。
”保镖的声音在记忆里冰冷响起。此刻我的现实世界突然被探照灯笼罩。“找到你了,
索恩先生。”无人机群嗡嗡作响。可他们追捕的,究竟是死去的富豪,还是承载他记忆的我?
---1雨,在黄昏时分终于憋不住了,把铅灰色的天幕撕开一道口子,
狠狠砸向堆积如山的金属坟场。冰冷的雨点敲打着扭曲的铝合金残骸、碎裂的强化玻璃,
还有那些早已失去光彩的电路板残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像是这座巨大垃圾山在痛苦地呻吟。我,凯,
几乎把自己埋进了一堆散发着刺鼻酸味和臭氧焦糊味的电子垃圾里。
雨水顺着我油腻打绺的头发流进脖颈,冰凉刺骨,又和身上闷出的汗混在一起,黏腻得难受。
但这不算什么。我的手指,包裹着厚厚一层污垢和几处新添的划伤,
正以一种近乎本能的敏捷,在一堆纠缠不清的线缆和破碎的塑料外壳中扒拉着。
指尖在冰冷的金属表面划过,寻找着那点微弱的、可能改变命运的金属反光。黄金触点,
稀有合金散热片,哪怕是一小块还算完整的硅晶圆……什么都行。这就是下城区的生活,
在人类文明排泄物的残渣里,像蛆虫一样翻找,只为活下去。
雨水顺着一个倾斜的聚碳酸酯面板流下,汇成一股浑浊的细流,
冲刷着下方一堆被压扁的服务器外壳。就在那水流边缘,一个东西露出了模糊的一角。
不是常见的垃圾形态。它被泥水半掩着,材质异常致密,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透着一股冷硬的光泽,与周围扭曲的废铁截然不同。心猛地一跳。
我几乎是扑了过去,双手粗暴地扒开覆盖的污泥和缠绕的电线。
那东西的形状渐渐清晰——一个长方体匣子,比手掌略大,通体是某种哑光的深灰色合金,
线条冷峻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接缝或标识,只在其中一个角上,
蚀刻着两个极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花体字母:“SS”。指尖触碰到它的瞬间,
一股寒意透过皮肤渗了进来,仿佛它本身就是一个冰冷的黑洞,
贪婪地吸收着周围所有微不足道的热量。顶级货色!我脑子里瞬间炸开。
只有那些云端之上的顶层人物,才配得上这种材料、这种工艺的私人存储器。
垃圾佬们管这种玩意儿叫“意识匣”——传说中那些富豪用来备份自己最核心记忆的保险箱。
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这里面装的,会不会是某个云端大佬的记忆碎片?价值连城?
还是……致命的麻烦?心脏在肋骨后面擂鼓一样狂跳,几乎盖过了雨声。
巨大的诱惑和本能的恐惧在脑子里疯狂撕扯。最终,
求生的本能和对“上面”世界病态的好奇,压倒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警惕。我一把抓起匣子,
冰冷的触感像毒蛇的信子舔过掌心。顾不上其他,
我胡乱将几块刚挖出来的、沾满污泥的电路板塞进破旧工具包的夹层,
用它们盖住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匣子。然后,我像一只受惊的老鼠,
在越来越密集的雨幕中,手脚并用地逃离这片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金属坟场,
一头扎进下城区那永远潮湿、昏暗、迷宫般的钢铁丛林里。
2“庇护所”——我们这些蜷缩在管道夹缝里的老鼠,
给自己巢穴取了个带着点黑色幽默的名字。
它其实只是巨型城市排污主管道上方一个废弃的维修竖井,
被几块锈迹斑斑、勉强还能挡点风的金属板隔成了上下两层。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一股铁锈、霉菌、劣质合成营养膏和汗液混合的、令人作呕的复杂气味。
我蜷缩在“上层”——一块用破烂隔热毯和废弃电路板勉强拼凑出的平台上。
雨水从头顶管道接口的缝隙里不断滴落,
在下方一个积满污水的塑料桶里发出单调的“滴答”声。唯一的稳定光源,
是我面前工作台上那盏用废弃医疗扫描仪灯管改造的、发出惨白冷光的台灯。
那个深灰色的意识匣就放在灯下,像一块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墓碑。
SS两个字母在冷光下幽幽反光。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口那股混合着兴奋和恐惧的恶心感。工具包里翻找出的几根自制数据线,
接口处闪烁着不稳定的、随时可能熄灭的微弱蓝光。我的手指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微微发抖,
小心翼翼地连接上匣子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接口。没有反应。“该死!”我低声咒骂。
顶级货的加密不是开玩笑的。
的便携式解码器——那是我用半条命从一个报废的安保机器人身上拆下来的核心部件拼凑的。
屏幕上疯狂滚动着瀑布般的乱码和错误提示。汗水顺着我的太阳穴滑下,
滴在油腻的工作台面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外面管道深处传来某种啮齿动物窸窸窣窣的爬行声,更添烦躁。突然,
解码器屏幕上的乱码停滞了一瞬,一个极其复杂的、不断变形的动态密钥模型闪了一下,
随即被破解程序模拟出的动态密钥流覆盖。
SS-001 意识档案片段化/不稳定 - 访问权限:临时覆盖低权限成了!
我几乎要欢呼出来。但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眩晕毫无预兆地袭来,
像有人用铁锤狠狠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眼前白光爆闪,
里工作台的轮廓、惨白的灯光、滴水的管道……所有属于“凯”的现实景象瞬间被撕得粉碎,
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彻底淹没。冰冷坚硬的合金触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极致柔软和温暖,仿佛整个身体陷进了一朵巨大而温热的云里。
皮肤感受到的是细腻到无法想象的光滑织物——天鹅绒?某种顶级合成材料?
轻柔地包裹着每一寸肌肤。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极其复杂、令人沉醉的芬芳,
绝非下城区垃圾堆或合成空气清新剂能产生的味道。像雨后的森林深处,
混合着昂贵的雪松木、某种难以名状的稀有花卉,
还有一丝丝……金钱和权力堆砌出的、令人窒息的奢靡气息。视觉恢复得更慢一些。
光线是柔和的暖金色,透过一层质地极薄、仿佛流动的液态黄金般的窗帘滤进来。
巨大的空间在眼前展开。地面是温润如玉的深色石材,光可鉴人,
倒映着上方垂落下来的、由无数细小水晶组成的枝形吊灯,
每一颗水晶都在静谧地折射着光芒。视线所及之处,是简洁却充满力量感的流线型家具,
每一件都像是从一整块稀有金属或特殊晶体中生长出来,浑然天成,
散发着冷冽而昂贵的光泽。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悬浮在云海之上的摩天楼群顶端,
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白光,渺小如微尘。这是……云端!索恩集团的顶层公寓!
那个字母“SS”代表的身份——塞拉斯·索恩Silas Thorne!
云端世界真正的掌控者之一!巨大的身份落差带来的冲击让我或者说,
此刻占据我意识的索恩几乎晕厥。这不再是垃圾堆里的窥视,这是灵魂的强行夺舍!
“先生,您的晨间简报。”一个平静、毫无情绪起伏的合成女声响起。不是来自耳朵,
而是直接回荡在意识深处。紧接着,眼前凭空展开一个半透明的全息界面,悬浮在视野中央。
闻标题、复杂的全息市场走势图、几个关键下属的加密通讯请求……信息流庞大得令人窒息。
诺亚方舟股价突破历史高位,做空计划准备就绪。一个念头,冰冷而笃定,
带着掌控一切的傲慢,直接在我索恩的意识里浮现。这不是我在思考,
而是索恩的记忆片段在回放!画面猛地切换。不再是宁静奢华的云端公寓,
而是冰冷、高效、充满无形杀机的战场。巨大的全息会议室内,一张巨大的环形光桌旁,
坐着的全是云端世界的巨头,他们的虚拟投影清晰得如同真人。我索恩坐在主位,
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冰冷的、俯视棋盘般的掌控感。对面,
一个头发花白、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投影开口,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塞拉斯,关于‘普罗米修斯’核心能源的分配方案,
理事会认为你的提案过于激进。”我索恩端起面前水晶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晃了晃。
一股辛辣醇厚的酒香仿佛直接冲入我的鼻腔。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笑意。
“激进,康奈利?”索恩的意识带着一种睥睨的嘲讽,“或者,只是你们这些旧时代的遗老,
无法适应新世界的规则?‘普罗米修斯’的钥匙在我手里,分配权,自然由我说了算。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清晰地切割开会议室的沉默。
每一个字都带着绝对的自信和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他本身就是规则的制定者。全息桌上,
代表不同集团利益的能量柱瞬间剧烈波动起来。我能感受到索恩意识深处那种冰冷的兴奋,
如同猎豹锁定了猎物。他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与会者投影中细微的表情变化和能量波动,
像在欣赏一场由他主导的戏剧。这不仅仅是财富的博弈,这是权力的角斗场,
每一个决策背后,
源的倾斜、无数企业的生死、甚至……无数像“凯”这样的底层蝼蚁的命运轨迹被彻底改写。
巨大的精神撕裂感再次袭来。
奢华云端公寓的温暖触感与下城区“庇护所”的冰冷坚硬在我意识中疯狂地交替闪现。
属于索恩的冰冷算计和属于凯的愤怒绝望在我脑子里尖叫、撕扯。我是谁?
是云端俯视众生的神祇,还是垃圾堆里刨食的老鼠?这混乱的叠加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生理性的恶心感汹涌而上。“呃……”一声压抑的干呕从我的喉咙里挤出。我猛地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庇护所”那惨白冰冷的灯光,照射着油腻破败的工作台。
那个深灰色的意识匣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颗沉默的心脏。我的身体还蜷缩在破旧的毯子上,
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下硬板的硌痛,还有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下城区特有的霉味和酸腐气。
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后背破烂的合成纤维衣物,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但刚才的一切……云端公寓的奢华触感,顶级威士忌的醇香,
全息会议室里冰冷的权力交锋……那些感觉真实得可怕,如同烙印般刻在我的感官记忆里,
甚至盖过了此刻真实的、属于凯的贫瘠环境。我的指尖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
仿佛还在回味天鹅绒的细腻。喉咙里残留着顶级烈酒的灼烧感,可现实是,
我只喝过劣质的合成酒精。“操!”我低声咒骂,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金属隔板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指关节传来剧痛,这真实的疼痛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混乱的眩晕感依旧在脑子里盘旋。我用力甩了甩头,
试图把那些不属于我的、高高在上的感觉驱逐出去。就在这时,意识匣连接的数据线端口,
那点微弱的蓝光再次急促地闪烁了一下。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毫无征兆地、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扎进了我的意识深处。
比之前在垃圾场的雨水中感受到的寒冷要彻骨百倍,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纯粹的恨意和……毁灭欲。
眼前的景象瞬间被染上了一层粘稠的、令人窒息的血红色滤镜。不再是云端公寓或会议室,
而是一个光线极其昏暗、装饰风格异常诡异扭曲的房间。墙壁是深沉的暗紫色,
上面似乎绘制着某种巨大、扭曲、难以名状的抽象图案,在摇曳的、仿佛烛火般的光线下,
那些图案像活物般微微蠕动。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浓香,
像是腐烂的玫瑰混合了某种工业香料,熏得人头晕。
我的视线索恩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房间中央。那里站着一个女人。
只能看到一个穿着猩红色长裙的背影。那红色如此刺眼、如此纯粹,在昏暗扭曲的光线下,
像一道流血的伤口。她的身段极好,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下来,
发梢随着她某种极轻微的、神经质的晃动而微微摇曳。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