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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全村人凑钱送我上大学,我却被假学长骗走五万网贷。催收电话打到我爸病床前,

父亲气得当场咽气。姐姐从山里赶来,听完后摔碎我的手机:“凭啥还?姐带你回家。

”回村后她召集全村开会:“城里人管这叫诈骗,咱山里人叫抢粮!

”八十岁老村长拍桌:“河娃子的债,就是全村的债!”催收队进山那天,

全村人拿出对付野猪的辣椒面。姐姐笑着递给我新手机:“城里人薅羊毛,咱薅老虎须。

”直到催收主管跪在村口哭诉:“求你们收手吧,我们快破产了!”姐姐手机突然响起,

陌生号码传来冷笑:“玩得开心吗?下一个就是你。

------------------1 催命电话我死死攥着那台屏幕碎裂的二手手机,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冰冷黏腻地钻进我的耳朵眼:“林河是吧?你那点破事,

我们一清二楚。你爹……林大山,对吧?在县医院肿瘤科三床?啧啧,晚期了?钱还不上,

我们不介意帮你在医院‘扬扬名’!让那些医生护士、还有隔壁床的,

都听听他这‘争气’的大学生儿子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电话录音可都备着呢,

要不要现在就放一段给你爹听听?”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楔进我的太阳穴。

“别!别打给我爸!”我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哀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带着我自己都厌恶的哭腔,“求你们了!钱……钱我一定想办法!我爸他……他受不了***!

求求你们……” 雨水顺着破旧走廊窗户的缝隙泼进来,冰凉地打在我的脸上,

和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求?林同学,五万块,

连本带利,白纸黑字,求值几个钱?给你最后三天!三天后,还不上钱,后果自负!

我们会好好‘问候’你那位快咽气的老爹!”嘟…嘟…嘟…忙音冷酷地响起,像敲响的丧钟。

我背靠着冰冷的、渗着水汽的墙壁,身体一点点滑下去,瘫坐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

手机从我无力的手里滑落,屏幕朝下,摔在积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

五万块……这个天文数字像一座黑沉沉的大山,轰然压在我的胸口,碾碎了我所有的空气。

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刚才那毒蛇般的诅咒。

他们真的会打给爸爸……他们会的……爸爸那个样子……我猛地打了个寒颤,

一股冰冷的恐惧从尾椎骨炸开,瞬间流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冻僵了。不能!

绝不能让爸爸知道!那会要了他的命!“爸……” 我像被烫到一样从地上弹起来,

抓起水里的破手机,顾不上擦干,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屏幕被水汽糊住,一片模糊。

我胡乱地用袖子抹着,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的巨响。快!

快打给妈!让她把爸爸的手机藏起来!关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接到那些催命鬼的电话!

我跌跌撞撞地冲出空无一人的走廊,冲向自己位于走廊尽头的宿舍。雨水被风卷着,

狠狠抽打在我脸上,冰冷刺骨。宿舍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

手指刚碰到冰凉的门把手,里面却清晰地传出了我父亲那熟悉、虚弱,

死野兽般绝望和暴怒的嘶吼:“……我林大山的脸……被你们这些城里人……丢在地上踩啊!

那是河娃子……那是我们全村……勒紧裤腰带供出来的……大学生啊!

你们……你们这些……天杀的骗子!吸血鬼!你们不得好死啊——!

”那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在里面疯狂搅动。

嗡——我脑子里最后那根弦,彻底崩断了。世界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和色彩,

只剩下父亲那撕心裂肺的诅咒,在我耳膜上疯狂震荡。“爸——!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开了宿舍门!

眼前的景象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留下永世无法磨灭的烙印。

宿舍里另外三个室友,都僵在原地,脸色煞白,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宿舍中央那张唯一还算完好的旧木桌上,我那台破旧不堪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刺眼的光,

屏幕里,正是县医院那间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病房!视频画面剧烈地晃动、旋转着。

我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看到了输液架上吊着的半袋药水,

看到了妈妈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惊恐绝望到扭曲的脸……最后,画面猛地定格。

画面中央,是我爸。他枯瘦得像一截被山火烧焦的木头,整个人陷在惨白的病床里。

那张曾经能扛起整座大山的脸,此刻只剩下皮包着骨头,蜡黄得吓人,眼窝深陷,

颧骨高高凸起。他身上插着管子,此刻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逼到绝境的困兽,

正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死死攥着一个手机!那手机屏幕上,

赫然显示着一个催收人员的微信头像!屏幕的光映在他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燃着两簇疯狂而绝望的火焰。“河娃子……我的……河娃子……” 他喉咙里嗬嗬作响,

像破旧的风箱,“爹没用……爹……护不住你啊……” 他死死瞪着那个手机屏幕,

仿佛要透过那冰冷的玻璃,将电话那头无形的恶魔生吞活剥,

“你们……不得好死……不得……”最后那个“死”字,卡在了他喉咙深处。

他攥着手机的手猛地一松,手机滑落在被子上。那双燃烧着愤怒和绝望火焰的眼睛,

光芒骤然熄灭,瞬间变得空洞、灰败,像两口被彻底抽干了水的枯井。

他整个身体猛地向上挺了一下,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

随即重重地、毫无生气地砸回病床上。脑袋无力地歪向一边,嘴巴微微张开着,

定格在那句未完成的、对这个世界最恶毒的诅咒上。屏幕上的画面剧烈地晃动起来,

伴随着妈妈那撕心裂肺、穿透灵魂的凄厉哭嚎:“大山——!大山啊——!你怎么了?!

医生!医生——!”“爸——!!!”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刹那疯狂倒流,

冲上头顶。一股带着浓烈铁锈味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咙,眼前彻底一黑,天旋地转。

我像一根被砍断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前栽倒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发出一声闷响。剧痛传来,世界却彻底陷入了黑暗和死寂。

2 姐弟重逢意识像沉在冰冷浑浊的深潭底,挣扎着,时断时续地向上浮动。

眼皮沉重得像压着两座山,每一次试图睁开,都牵扯着太阳穴针扎似的剧痛。“河娃子?

河娃子?醒醒!醒醒啊!”一个遥远、焦灼,却又带着一种能劈开混沌的熟悉力量的声音,

一遍遍呼唤着我。那声音里带着长途跋涉的风尘,带着山雨欲来的湿冷,

更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急切。是姐!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却滚烫的电流,

瞬间贯穿了我麻木的神经。我猛地吸了一口气,肺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终于艰难地撬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过了好几秒才勉强聚焦。一张脸凑得很近。

是姐姐,林梅。她来了。真的来了。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袖口和领子都磨出了毛边的旧格子外套,头发被雨水打得半湿,

凌乱地贴在额角和脸颊上,几缕发丝黏在皮肤上。脸上沾着不知哪里蹭来的灰土,嘴唇干裂,

透着不健康的苍白。只有那双眼睛,像淬了火的刀子,亮得惊人,

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凶狠的锐利光芒,死死地盯着我。

她半跪在我宿舍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

另一只手正用力拍打着我的脸颊。“姐……” 我喉咙里发出破碎嘶哑的声音,刚想开口,

汹涌的委屈、恐惧、绝望和那滔天的罪恶感瞬间决堤,化作滚烫的泪水,失控地奔涌出来。

“爸……爸没了……是我害的……是我啊姐!

他们……他们骗了我……五万块……爸是被我气死的……” 我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像个溺水的孩子抓住唯一的浮木,死死抓住姐姐的手臂,

指甲掐得她外套下的皮肉都陷了下去。姐姐林梅听着我断断续续、夹杂着巨大悲痛的哭诉,

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没有震惊,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她只是那样沉默地听着,那双亮得骇人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清晰地映出我此刻涕泪横流、崩溃绝望的倒影,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直到我说到那通打到父亲病床前、直接要了父亲命的催收电话时,姐姐一直紧绷的嘴角,

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那不是一个悲伤的弧度,更像是在……冷笑。“骗?

”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冰棱碎裂,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瞬间压过了我的哭声。她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抓着我的手,然后,毫无预兆地,

一把抓起了我掉在地上、屏幕碎裂、还沾着泥水的旧手机。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里翻涌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愤怒,有鄙夷,有决绝,

还有一种近乎狂野的疯狂。“城里人管这叫骗?” 她猛地扬起手,声音陡然拔高,

像炸雷一样在狭小的宿舍里爆开,震得旁边那几个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的室友都浑身一抖。

“砰——!”一声刺耳至极的爆裂脆响!那台破旧的二手手机,被她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掼在了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塑料外壳瞬间四分五裂,电池崩飞出去,

细小的零件碎片像暗器一样溅射开来,叮叮当当地滚落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宿舍,只剩下碎片在地上微微震颤的余音。姐姐林梅站在那里,

胸膛微微起伏,像一头刚刚搏杀完的母兽。她看也没看地上那堆电子垃圾的残骸,

目光重新落回到我身上,那眼神锋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凭啥还?

” 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弹,狠狠砸在我心上,“走!姐带你回家!

”她弯下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将我从地上硬生生地拖拽起来。

我的身体像一滩烂泥,根本使不上力,踉跄着被她拖着往外走。经过那堆手机碎片时,

她甚至用她那沾满泥泞的破旧帆布鞋,狠狠地、碾磨般地踩了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宿舍门在我们身后被重重甩上,发出巨响,

隔绝了里面那几张惊魂未定、写满恐惧和茫然的脸。3 归途风雨山风裹着湿冷的雨气,

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破旧的长途汽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摇晃,发出痛苦的***,

每一次剧烈的颠簸都像要把人的骨头架子彻底晃散。我蜷缩在靠窗那个满是油污的座位上,

额头抵着冰冷的、布满灰尘和划痕的车窗玻璃。

窗外是连绵起伏、望不到尽头的黛黑色群山轮廓,在铅灰色的厚重雨云下沉默地延展,

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扭曲了外面飞速倒退的、枯黄萧瑟的景象。

脑子里一片混沌的空白,父亲临终前那绝望扭曲的脸孔,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嚎,

催收电话里冰冷的威胁,

还有姐姐那摔碎手机时凶狠决绝的眼神……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疯狂地搅动、冲撞,

像一场永不停歇的噩梦风暴。姐姐林梅就坐在我旁边。从上车到现在,她几乎没有说过话,

只是抱着手臂,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微微晃动。

她的脸一直侧对着窗外那连绵的、沉默的山峦,雨水在玻璃上投下的流动光影,

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的眼神很深,很沉,像两口被浓雾封锁的古井,

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清也看不懂的情绪。只有那紧抿着的、毫无血色的唇线,

透出一种磐石般的冷硬和固执。车子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在一个被风雨笼罩的山坳口停下。

司机用浓重的方言吼了一声:“青牛坳!下车的快点!”姐姐利落地站起身,

扯了我一把:“到了。”跟着姐姐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泥泞的山路,

冰冷的泥浆瞬间灌满了我的破球鞋。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只有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哗哗声,

还有远处山林深处传来的、不知名野兽的悠长嗥叫,更添了几分荒凉和死寂。

偶尔能看到山坳里零星的几点昏黄灯火,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在无边的黑暗中摇曳,

随时可能熄灭。终于,一片低矮、在风雨中显得格外破败的泥坯房轮廓出现在前方。

村口那棵虬枝盘结、据说有几百岁的老槐树,像一个沉默的巨人,

在风雨中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桠。没有狗吠,没有人声。整个村子,

死寂得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只有雨水敲打着屋顶、地面和树叶,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合奏。

姐姐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她拉着我,径直走向村中央那片相对开阔的、被踩得稀烂的泥地。

旁边就是村里唯一亮着灯的地方——村委那间同样低矮破败的小屋。

昏黄的灯光从糊着塑料布的破窗户里透出来,在泥地上投下一小片摇曳的光斑。

4 全村怒火姐姐走到小屋门口,没有敲门,直接抬起脚——“砰!

”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被她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屋里点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豆大的火苗在玻璃罩子里跳跃着,

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几张破旧的条凳上,坐着几个人影。坐在正中间那张条凳上的,

正是老村长,林九公。他太老了,背佝偻得像个问号,脸上沟壑纵横,

像被风霜刻刀雕琢过无数遍的老树皮。此刻,他那双浑浊的老眼,

透过昏黄的灯光和弥漫的劣质烟叶烟雾,

惊愕地看向门口突然闯入的、浑身湿透、带着一身寒气戾气的姐姐。

另外几张条凳上坐着几个村里的老人和壮年汉子,也都愕然地抬起头,

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们身上。“梅丫头?河娃子?” 九公的声音苍老而沙哑,

带着浓重的疑惑,“这……这是咋了?河娃子不是刚开学吗?

咋……”姐姐林梅根本没理会九公的问话。她拉着我,像拖着一件沉重的行李,

径直走到屋子中央那点微弱的光亮下。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衣角不断滴落,

在脚下的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她松开我的手,挺直了脊背,

目光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缓缓扫过屋里每一张惊疑不定的脸。“九公!各位叔伯!

” 姐姐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瞬间压过了屋外的风雨声和屋里沉闷的呼吸声,“我弟林河!

咱青牛坳十年才供出来的一个大学生!刚进城里那个花花世界,脚跟还没站稳,

就被城里人给‘抢’了!”“抢”字被她咬得极重,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在地上。“抢?

” 九公浑浊的眼睛猛地一睁,手里的旱烟杆停在半空,“谁抢?抢啥了?”“抢了他的命!

” 姐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人家设好了套,用‘学长’的假名头,骗他签了借钱的字!整整五万块!

那是咱们全村一家一户,从牙缝里抠出来,从鸡***底下攒出来的血汗钱!

是咱青牛坳勒紧裤腰带,供他出去给咱争气、给咱长脸的钱!”屋里瞬间死寂。

只有煤油灯芯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又看看姐姐。空气凝固得如同铁块。“这还不算完!” 姐姐猛地向前踏了一步,

溅起的泥点落在旁边一个汉子的裤腿上,“那帮天杀的东西!电话直接打到了县医院!

打到了我爸的病床前头!当着我爸的面,骂我弟是骗子!骂他欠钱不还!

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我爸……” 姐姐的声音猛地哽住,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眼睛里瞬间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那里面翻涌的恨意浓烈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爸……当场就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人……没了!”最后两个字,

像是从她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滔天的悲愤和血腥气。“轰——!

”屋里彻底炸开了锅!“大山……没了?”“五万块?我的老天爷啊!

”“当着病人的面催债?这还是人干的事吗?!”“畜生!简直是畜生啊!

”一个脾气火爆的汉子猛地一拍大腿,噌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铜铃大,额头上青筋暴跳。

震惊、愤怒、悲痛、难以置信的情绪像火山熔岩一样在狭小的屋子里喷涌、碰撞。

老人们拍着大腿哀叹,汉子们红着眼喘着粗气,整个屋子充斥着一种即将爆炸的悲愤。

“没了!人没了!钱也没了!” 姐姐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一把冰冷的刀,

劈开了所有的嘈杂。她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那眼神里的火焰没有悲伤,

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孤注一掷的疯狂。“城里人管这叫‘诈骗’,

叫‘套路贷’!” 她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极其讽刺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

像一声惊雷在破败的屋顶炸响,“可在我林梅眼里,在咱青牛坳人眼里,这他娘的,

就是明抢!是拿着刀子上门,硬生生从我们碗里,从我们嘴里,

把最后一点活命的粮给抢走了!”她猛地转身,

手指直直地指向屋外那无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风雨,指向那遥远而模糊的城市方向,

声音带着一种能撕裂人心的力量:“他们抢我们的粮!断我们的活路!逼死我们的亲人!

我们青牛坳的人,骨头缝里流的血,是热的!不是凉的!凭啥?凭啥要还?!

凭啥要认这个栽?!凭啥?!”一连三个“凭啥”,像三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屋外的风雨声似乎都小了下去。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在每个人脸上跳跃,

映照出或震惊、或茫然、或痛苦、或剧烈挣扎的表情。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压得人喘不过气。“啪嗒。”一声轻微的、几乎被忽略的脆响。

是九公手里那杆磨得油亮的黄铜旱烟锅。它从老人枯槁如树根般的手指间滑落,

掉在了凹凸不平的泥地上。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聚焦到这位青牛坳最年长、最受敬重的老人身上。九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种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悲怆和愤怒。

他那佝偻的背脊,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竟一点点、极其艰难地挺直了起来!

像一棵被狂风暴雨蹂躏了百年、却依旧不肯折断脊梁的老松!他布满老年斑和深深刻痕的手,

猛地抬起来,不是去捡地上的烟锅,而是重重地、用尽全身力气地,

拍在了面前那张摇摇晃晃、布满虫蛀痕迹的旧木桌上!“砰——!”一声巨响!

震得桌上的煤油灯猛地一跳,火苗疯狂摇曳,几乎熄灭!震得屋顶的灰尘扑簌簌落下!

震得屋里每个人的心脏都跟着狠狠一颤!老村长林九公浑浊的老眼此刻却亮得惊人,

像两簇在深夜里骤然点燃的野火,烧灼着无尽的悲愤和一种近乎蛮横的决绝!

他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苍老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嘶哑、颤抖,

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轰然炸响在死寂的屋子里:“河娃子的债——!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枯瘦的脖颈上青筋暴凸,

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来:“就是咱全青牛坳——全村人的债!!”最后一个字落下,

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那刚刚挺直的背脊猛地佝偻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得撕心裂肺,枯槁的身体像风中残烛般摇晃。然而,他这句话,却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

又像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轰——!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彻底爆发的狂潮!“对!

九公说得对!”“河娃子的债,就是咱全村的债!”“抢我们的粮,害我们的命,

还想让我们当孙子还钱?门都没有!”“干他娘的!跟他们拼了!”“算我一个!

”“还有我!”5 复仇计划悲愤的火焰被彻底点燃,

在每一双被贫穷和苦难打磨得粗糙不堪的眼睛里疯狂燃烧。汉子们猛地站起来,挥舞着拳头,

黝黑的脸膛在昏黄的灯光下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虬结,粗重的喘息声汇成一股愤怒的洪流,

几乎要掀翻这破败的屋顶。老人们也不再叹息,浑浊的眼中也燃起了决绝的火光。

姐姐林梅站在风暴的中心,脸上没有任何意外或激动的表情。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那一张张被怒火烧红的脸,看着那一道道投向她的、带着狂野期盼的目光。她弯腰,

默默地捡起九公掉在地上的旱烟锅,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放回老人剧烈颤抖的手中。然后,

她抬起头,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群情激愤的众人,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喧嚣,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和掌控力:“光喊,没用。要干,

就得干出个样子,干得让他们疼!干得让他们怕!”“干他娘的!跟他们拼了!

”“算我一个!”“还有我!”破败的村委小屋里,愤怒的吼声如同滚雷,

几乎要掀翻那低矮的屋顶。昏黄的煤油灯光在每一张黝黑、刻满风霜的脸上跳跃,

映照着他们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后爆发的原始野性。

姐姐林梅站在风暴中心,脸上却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她抬手虚按,

那狂热的喧嚣竟奇迹般地迅速平息下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所有人都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信任和一种近乎盲从的狂热。“光喊,没用。

” 姐姐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要干,就得干出个样子,

干得让他们疼!干得让他们怕!”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人群,

“咱不能像野猪一样瞎撞。城里人玩钱,玩的是脑子,是‘规则’。

咱得比他们更懂‘规则’!”她走到那张摇摇欲坠的旧木桌前,拿起半截粉笔头,

在布满划痕的桌面上用力画了几个圈:“第一步,摸清门道。二牛叔,

你儿子在县里网吧打过工,懂电脑。你,带着几个手脚利索、脑子活的年轻人,给我进城!

就蹲在网吧里,专门找那些放款快、利息高得吓死人的网贷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