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灌进喉咙，辣得我眼泪直流。水晶吊灯砸下来，碎片乱飞。走廊全是尖叫逃命的人。
我呛得弯腰猛咳，突然想起——顾衍之没出来！他在顶层休息室！VIP休息室的门烫手。
我踹开门，浓烟像怪兽扑来。顾衍之倒在昂贵地毯上，一动不动。火烧着了窗帘，噼啪响。
“顾衍之！”我扑过去摇他，没反应。火苗舔着地毯，快烧到他了。没时间了！
我抓住他西装后领，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外拖。他死沉，地板又滑。热浪烤得我皮肤发痛，
烟熏得睁不开眼。通过门口，走廊尽头就是安全楼梯！就差几步！
头顶突然传来可怕的撕裂声。我抬头，一根燃烧的巨大木头横梁，带着火星子砸下来！
目标是我身后的顾衍之！“小心！”脑子一片空白，我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往前狠狠一推！
他滚出去好几米，到了安全地带。砰！剧痛从后背炸开，热得要命。我被砸趴在地，
半边脸重重磕在滚烫的地板上。火舌卷上我的头发和衣服，皮肉烧焦的气味冲进鼻子。痛！
痛死了！视线模糊前，我看到远处楼梯口，林薇薇那张漂亮的脸，正冷冷地看着我这边。
脖子突然一阵刺痛，像被什么划了。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我睁开眼，浑身疼得像散了架，脸上缠满厚厚的纱布，只露出眼睛和嘴。喉咙干得冒烟。
“你醒了？”护士声音很轻，“别乱动，你伤得很重，尤其脸上…是严重烧伤。
”她眼神带着同情。门开了。林薇薇的声音又甜又软，像掺了蜜：“衍之哥哥，你终于醒了！
吓死我了！”我费力地扭过头。隔壁病床上，顾衍之靠着枕头，头上也包着纱布。
他脸色苍白，皱着眉，眼神有点迷茫。林薇薇坐在他床边，紧紧抓着他的手。
“是你…救了我？”顾衍之声音沙哑，努力回想，
“火…我只记得一张脸…很模糊…还有…脖子这里…”他指了指自己颈侧，
“好像有个…月牙形的印子？”“是我！”林薇薇立刻接口，眼泪说来就来，
“我拼了命冲进去找你！火那么大，烟那么浓…我找到你时，你都昏过去了！
我拖着你往外跑…那横梁掉下来，差点砸到我！你看！”她微微侧头，露出脖子，
那里赫然贴着一小块纱布，隐约透出月牙的形状。“就是那时候被烫伤的…好疼啊衍之哥哥！
”她哭得梨花带雨。顾衍之看着她脖子上的“疤”，又看看她哭红的脸，
眼神变得柔和又愧疚。“薇薇…谢谢你。这份恩情，我顾衍之记一辈子。”他反握住她的手。
我躺在那里，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喉咙堵得发不出声音。她顶替了我！
她脖子上的疤…是假的！她想抢走属于我的一切！
护士小声告诉我：“救你的林小姐和顾先生都没事，真是万幸。顾先生很感激她，
两人感情更好了。”她帮我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纱布，“你要坚强，
医生说你的脸…是深三度烧伤，以后…会永远留疤。”脸上的纱布压得我喘不过气。
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渗进纱布里，又凉又疼。能下床的第一天，我站在镜子前。纱布拆掉了，
露出半边扭曲的疤痕，像融化的蜡一样凹凸不平。我伸手碰了碰，又猛地缩回手指。"苏晚。
"林薇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踩着高跟鞋走进来，香水味浓得刺鼻。我转身看她。
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脖子上贴着创可贴，正好遮住那个假月牙疤。"听说你能下床了。
"她笑着递给我一份文件，"签了吧。"我翻开看，是一份保密协议和一张飞往国外的机票。
"凭什么？"我嗓子哑得厉害。她突然变脸，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凭你现在这张鬼脸！
就凭我能让你爸妈的小公司明天就倒闭！"她指甲掐进我肉里，"顾衍之现在只听我的。
你敢说一个字，我让你全家生不如死！"我浑身发抖。我爸刚做完心脏手术，
我妈还在还房贷。"五百万，够你整容了。"她又笑起来，像毒蛇吐信，"明天就滚，
永远别回来。"我拿起笔，手抖得写不好名字。墨水晕开，像我的眼泪。
护士帮我收拾行李时小声说："林小姐对你真好，还给你安排出国治疗。"我摸着脸上的疤，
没说话。窗外阳光刺眼，照得我眼睛发疼五年后，国际机场。我摘下墨镜，
海关人员对着护照照片看了很久。"Elysia女士？"他抬头打量我的脸，
"您和照片上一样美。""谢谢。"我微笑，声音平静。护照上是我的新名字，新身份。
走出机场，阳光刺眼。我抬手拦出租车，手腕上的钻石手链闪闪发亮。后视镜里，
我的脸完美无瑕——经过二十七次手术和无数次激光治疗，疤痕消失了。
现在的我比烧伤前更美，鼻梁更高，嘴唇更饱满，皮肤像瓷一样白。"去帝景酒店。
"我对司机说。车窗外的城市飞速后退。这五年，我在法国学了调香，在瑞士学了心理学，
在美国学了商业管理。林薇薇给我的五百万，我全投进了自己。白天学习，晚上打工，
睡过地下室，吃过过期面包。但我活下来了，而且活得更好。酒店套房宽敞明亮。
我放下行李，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我特制的香水，叫"复仇"。前调是清新的柑橘，
中调是危险的玫瑰，后调是沉静的雪松。就像我——表面光鲜，内里淬毒。手机响了。
是顾氏集团的邀请函。三天后，顾老太太八十大寿，邀请国际调香师Elysia女士出席。
我冷笑，手指划过屏幕上顾衍之的名字。五年了，他终于要见到我了。我打开衣柜，
里面全是高领衣服和丝巾。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月牙疤，它还在，只是被粉底遮住了。
这道疤是我的武器，会在最合适的时机亮出来。梳妆台上摆着几张照片。
一张是顾衍之和林薇薇的合影，她笑得很甜。一张是小星昀的幼儿园照片，他长得像顾衍之，
但眼睛像我。最后一张是当年的火灾报道，标题是《顾氏总裁被未婚妻英勇救出》。
我把照片收起来，打开电脑。屏幕上是顾氏集团的股票走势图。这五年，我不仅改造了自己，
还买通了顾家的佣人，调查了火灾真相，收集了林薇薇虐待小星昀的证据。一切准备就绪。
三天后，好戏开场顾家老宅的花园里，香槟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端着酒杯，
站在角落里观察全场。林薇薇穿着白色礼服，挽着顾衍之的手臂，笑得像朵假花。
"Elysia女士，您的香水真是太棒了。"顾老太太拉着我的手，
"听说您刚从法国回来？""是的。"我微笑，"专门为您调制了一款香水，叫'长寿'。
"老太太很高兴，让佣人收下礼物。顾衍之朝这边看过来，我假装没注意。五年不见，
他更成熟了，西装笔挺，眼神锐利。突然，人群骚动起来。一个穿小西装的男孩冲进花园，
差点撞翻香槟塔。他大概五岁，脸色苍白，眼睛又大又黑，像受惊的小鹿。"星星！
"保姆追过来，"别乱跑！"男孩不理她，蹲在喷泉边，抱着膝盖发抖。
窃私语："顾家的小少爷又犯病了...""听说从来不让人碰..."我放下酒杯走过去。
男孩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眼神惊恐。我蹲下身，和他平视，慢慢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香囊。
"要闻闻吗？"我轻声问，"是苹果味的。"他盯着香囊，鼻子动了动。我往前递了递，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全场安静了。"星星！"林薇薇快步走过来，"放开这位阿姨！
"她伸手要拉他，男孩尖叫起来，躲到我身后。顾衍之也过来了，眉头紧锁："星昀，
不许没礼貌。"男孩死死拽着我的裙角，小脸埋在我腰间。我能感觉到他在发抖。
顾衍之惊讶地看着我："您是？""Elysia，调香师。"我平静地说，
心跳却快得厉害。这就是我的儿子，他闻出了我的味道。林薇薇假笑："星昀怕生，
真是奇怪..."男孩突然抬头，小声说："香香..."这是全场第一次听他说话。
顾衍之震惊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我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发，他居然没躲开。
林薇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知道，游戏开始了。顾家派车来接我的时候，
我特意喷了"复仇"香水。车窗映出我的样子——黑色高领连衣裙，珍珠耳环，
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完美得像一把出鞘的刀。顾家别墅比五年前更奢华。
管家带我直接去儿童房，说小少爷从宴会回来就不肯吃饭，一直哭闹。推开门，
小星昀蜷缩在角落，抱着我给他的香囊。保姆站在旁边，手足无措。"让我试试。"我说。
保姆退出去后，我蹲在星昀面前，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新做的，草莓味。
"我打开瓶盖。他慢慢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我轻轻把瓶子推过去，他小心地闻了闻，
突然扑进我怀里。"要...要..."他结结巴巴地说，小手抓着我的衣领。我抱住他，
闻到他头发上有林薇薇的香水味，混着眼泪的咸味。胸口一阵刺痛。"想吃什么？"我问。
他摇头，把脸埋在我肩膀上。我按铃让佣人送牛奶和饼干上来。门突然开了。
顾衍之站在门口，西装外套脱了，领带松开，眼神锐利地盯着我抱着星昀的手。"爸爸！
"星昀突然喊出声，吓我一跳。他从我怀里挣出来，跑过去拉住顾衍之的手，又指着我，
"香香...姐姐..."顾衍之的表情变了。他走过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Elysia女士，我儿子从不亲近陌生人。
""孩子喜欢香味很正常。"我平静地说，心跳却加快了。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
突然说："我们是不是见过？"林薇薇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衍之，
医生来了——"她走进来，看到我，笑容僵在脸上。"这位是Elysia女士，
"顾衍之说，"星昀好像很喜欢她。"林薇薇的眼神像毒蛇："是吗？真奇怪。
"她走过来想拉星昀，孩子立刻躲到我身后。顾衍之皱眉："薇薇，别勉强他。
"医生检查后说星昀只是受了惊吓，需要安静。顾衍之送我到门口，
突然说："Elysia女士，我想请您做星昀的专属调香师。他需要您的...安抚。
"林薇薇猛地抓住他的手臂："衍之！我们不了解她！""开个价吧。"顾衍之没理她，
直接问我。我看着林薇薇发白的指节，微笑："荣幸之至。"走出顾家大门，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疤。第一步计划，成功了。我每周三次去顾家教星昀认香味。
今天带的是柠檬精油，装在特制的小瓶子里。"闻闻看。"我蹲在他面前，打开瓶盖，
"是不是很清爽？"星昀凑近闻了闻，眼睛亮起来。他最近说话多了些，虽然还是简短，
但已经能让顾衍之惊喜不已。"凉凉的。"他小声说，伸手想碰瓶子。
我把瓶子给他："送给你。"他接过瓶子，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脖子。我僵住了，
闻到他头发上淡淡的奶香味。这个拥抱太突然，我的眼眶发热。"苏老师。"他叫我。
我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叫我苏老师？"他歪着头看我："梦里的妈妈...姓苏。
"我的手一抖，差点打翻精油瓶。这时门被猛地推开，林薇薇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星昀！
"她声音尖利，"该上钢琴课了！"星昀立刻缩到我身后，小手抓紧我的衣角。
林薇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钢琴老师请假了。"我平静地说，"顾先生刚才发短信说的。
"她冷笑一声："我是他未婚妻，难道不知道他的行程？"她走过来要拉星昀，"跟我走！
"星昀突然尖叫起来："不要！坏女人！"他死死抱住我的腿。
林薇薇脸色铁青："你说什么？""星星画了画。"星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给你看..."我展开画纸，上面用黑色蜡笔画着一个女人，头发很长，站在火里。
旁边有个小人躺在地上。角落里还有个短头发的女人在笑。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是火灾的场景。"这是谁？"我指着长头发的女人。"妈妈。"星昀指着短头发女人，
"坏女人...抢妈妈..."林薇薇一把抢过画，撕得粉碎："胡说八道！
"她扬手要打星昀，我立刻挡住。"林小姐，"我盯着她，"对孩子动手不太好吧？
"她收回手，眼神阴毒："Elysia，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调香师。
"她凑近我耳边，"离我未婚夫和这个野种远点，否则你会后悔的。"她摔门而去。
星昀趴在我怀里小声抽泣。我摸着他的头发，看着地上被撕碎的画，指甲掐进掌心。晚上，
顾衍之亲自送我出门。他看起来疲惫不堪："星昀今天又闹脾气了？""他给了我一张画。
"我从包里拿出拼好的画纸，"您应该看看。"顾衍之盯着画看了很久，
眉头越皱越紧："这...是什么意思？""孩子的心思很难猜。"我系好丝巾，"不过，
他好像很怕林小姐。"顾衍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星昀只亲近你？
"我轻轻抽回手："只是个调香师而已。"我转身离开，
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着我的背影。星昀发高烧了。顾衍之半夜打来电话，
说孩子一直喊我的名字。我赶到顾家时，整个别墅乱成一团。医生站在床边，
林薇薇假惺惺地拿着冰毛巾，星昀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小脸通红。"Elysia！
"顾衍之快步走过来，"他一直在说胡话..."我直接走到床边。星昀看到我，
立刻伸出小手："苏老师...疼..."林薇薇挡在我面前："医生说了需要安静！
"我推开她，摸了摸星昀的额头，烫得吓人。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滴了两滴精油在枕头上。"薄荷和薰衣草，"我对顾衍之说，"能帮他退烧和安神。
"星昀抓着我的手指不放："熊熊...给..."我看向床头的玩具熊："要熊熊吗？
"他摇头，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熊熊...里面..."顾衍之拿起玩具熊："星昀，
你要什么？"孩子突然哭起来："秘密...给苏老师..."我接过玩具熊，
摸到它的背后有一条隐蔽的缝线。林薇薇突然冲过来："别碰他的东西！
"顾衍之拦住她："薇薇，别这样。"我拆开缝线，
手指碰到一个硬物——半枚烧得焦黑的蓝宝石袖扣。我的呼吸停滞了。这是顾衍之的袖扣，
五年前火灾那天他戴的。袖扣背面刻着"C.Y.Z"，顾衍之的缩写。"这是什么？
"顾衍之皱眉。
昀虚弱地说："爸爸的...火里...妈妈..."林薇薇脸色刷白："小孩子胡说八道！
"我突然明白了。星昀藏着的这个袖扣，是五年前我从火场救顾衍之时，
从他衣服上扯下来的。另一半一定还在火场废墟里，或者...在林薇薇手上。"顾先生，
"我握紧袖扣，"您认识这个吗？"他接过去仔细看，
眼神越来越震惊："这是我定制的袖扣，五年前火灾后就丢了..."他猛地看向林薇薇，
"你说当时帮我换了衣服，袖扣可能掉在火场了？"林薇薇强装镇定："是啊，怎么了？
突然抓住我的衣领："火...怕...坏女人...抢妈妈..."他的小手指着林薇薇，
又指着我，"妈妈...救爸爸..."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
顾衍之的眼神在我和林薇薇之间来回移动，充满困惑和怀疑。我握紧那半枚袖扣，
五年的仇恨在胸口燃烧。现在，我有了第一个确凿的证据。林薇薇的谎言，终于要撑不住了。
星昀退烧后，顾衍之对我的态度明显变了。他开始频繁约我去顾家，说是为了星昀的康复，
但每次都会问些奇怪的问题。"Elysia，你在法国学调香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