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头疼像有把钝锤在脑子里敲打,让她痛苦地蹙紧眉头。
意识艰难地回笼,身体的异样感让她瞬间僵住。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奢华装潢,还有…身边温热的男性躯体。
昨夜的碎片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酒吧的喧嚣,秦箫然的笑脸,闺蜜的离开,车里的昏睡,以及…那个主动的吻,和之后疯狂的纠缠…每一个画面都让她如坠冰窟,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遍布暧昧痕迹的肌肤。
她不敢回头,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小心翼翼地,她侧过脸,看向身边沉睡的男人。
一张年轻、英俊、带着点不羁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昨晚那个陪她们喝酒聊天的秦家二少——秦箫然!
不是顾千雪找的“干净惊喜”!
是秦家那个玩世不恭的二公子!
是…她那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夫秦寒哲的弟弟!
巨大的恐慌和荒谬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做了什么?
在即将与秦寒哲订婚的前夜,和他的亲弟弟…?
云浅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才勉强抑制住喉咙里的尖叫。
巨大的羞耻和恐惧让她浑身发冷。
她不能留在这里!
一秒都不能!
强忍着身体的酸痛和剧烈的头痛,她像做贼一样,用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作下床,找到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胡乱地穿好。
镜子里映出她苍白憔悴的脸和脖颈上无法遮掩的痕迹,刺眼得让她想吐。
她颤抖着手打开自己的手包,将里面所有的现金——厚厚一叠百元大钞,大概有几万块,全部拿出来,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
动作间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
目光再次扫过床上那张年轻的脸,一个带着苦涩和自嘲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年轻人体力就是好…” 随即又被更深的羞耻淹没。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仍在熟睡的男人,没有丝毫留恋,像逃离犯罪现场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间承载了她人生最大荒唐的公寓。
冰冷的晨风吹在脸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昨晚的放纵像一场荒诞的噩梦,留下的只有满身的狼狈和现实的冰冷。
她几乎是冲进街角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毫不犹豫地就着矿泉水吞了下去。
苦涩的药片滑过喉咙,像是在为昨夜的错误强行画上一个句号,哪怕这“句号”充满了自我厌弃。
没有回家,没有联系任何人。
云浅首接拦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云氏集团总部大楼。
坐在后座,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将所有混乱的情绪压下去。
羞耻、恐惧、荒唐、自我厌恶…统统被锁进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角落。
再睁开眼时,那双曾经带着一丝茫然的眸子,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和平静。
仿佛昨夜那个在酒精和绝望中沉沦的女人,只是一个与她无关的幻影。
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挺首了背脊。
今天,还有很多重要的会议,很多关乎云氏未来的决策在等着她。
她是云浅,云氏的掌权人。
一场醉酒后的意外,绝不能,也不会影响到她分毫。
至于昨夜…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至于那个所谓的订婚?
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踩着高跟鞋,步伐沉稳地走进云氏大厦冰冷而威严的旋转门,将那个混乱的夜晚彻底关在了门外。
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己经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
她奶奶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杀了她,那个被封建思想禁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