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学,教授问我有何专长。我低头:我爹是军阀大帅。学生运动时,被人针对孤立。
我眨眼:我爹是军阀大帅。订婚当晚,我想解释什么。他摆手打断,
苦笑道:不必说了,我娶的是半个军阀势力。01大学开学第一天,教授站在讲台上,
笑眯眯地问。“新来的同学,都介绍下自己,有什么特长啊?”轮到我,我站起来,低着头。
“我……会点骑马射箭,懂些防身术。”室友们在宿舍里叽叽喳喳,炫耀着家世背景。
“我爸在上海开了好几家洋行呢。”“我哥刚从法兰西留学回来。”我只是抱着书,
默默听着,一个字也插不进去。学生会竞选,我不知怎么被推了上去。
对手一脸轻蔑地看着我:“你一个乡下来的,能为我们做什么?”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我爹是军阀大帅。”整个礼堂,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钉在我身上。
震惊,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就在这时,一道温润如玉的身影穿过人群,
走到了我面前。是裴逸尘。他冲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春风,吹散了我周身的尴尬和冰冷。
“我请你吃饭,好吗?”我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我以为,他是第一个透过我父亲的身份,
看到我本人的人。刚走出礼堂,一群记者就疯了似的涌了上来,话筒几乎要戳到我脸上。
“顾小姐!请问您父亲真是顾大帅吗?”“您来上学,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目的?
”我吓得脸色惨白,不知所措。裴逸尘却一把将我拉到身后,用他清瘦却坚定的身躯,
为我挡住了所有风雨。“各位,请让一让。”他护着我,挤出重围。那一刻,
我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他跟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完全不一样。他是个真正的君子。
02学生运动的风潮,席卷了整座校园。激昂的口号,雪白的横幅,像一把把烧得正旺的火。
我混在人群里,分发着传单,心脏因为这股热血而滚烫。突然,一只手狠狠将我推了出去。
“顾晚星!你凭什么站在这里?”一个男生指着我的鼻子,满脸鄙夷。
“你爹用枪炮鱼肉百姓,你就是军阀的走狗!”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狂热的、激动的目光,此刻都变成了尖刀,齐刷刷地刺向我。他们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什么肮脏的病毒。我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通红。“我爹是军阀,但我不是!
”“我追求的,是所有人的自由和光明,这和出身有什么关系!”“说得好听!
”那男生冷笑,“谁知道你是不是你爹派来的奸细!”“对!把她赶出去!
”“我们纯洁的队伍,不欢迎军阀的女儿!”我被他们围在中间,孤立无援,
像要被这汹涌的声浪彻底吞没。就在这时,一道清润的声音穿透了所有嘈杂。“各位同学,
这是在做什么?”是裴逸尘。他分开人群,坚定地站到了我的身前,将我护在身后。
他环视众人,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我们追求思想自由,
却要用出身给人定罪吗?”“那我们和我们反对的暴权,又有什么区别?”掷地有声的话,
让所有人哑口无言。刚刚还义愤填膺的脸,此刻都涨成了猪肝色。人群,讪讪地散开了。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转过身,
看到我哭,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抬起手,温热的指尖轻轻擦过我的脸颊,拭去泪痕。
“别怕。”他低声说,声音温柔得像一剂良药。“有我在,我永远站在你这边。”那一晚,
他带我去了学校的湖边。月光碎在湖面上,像撒了一把银色的钻石。“晚星,
”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又专注,“他们只看得到你父亲的光环和阴影,但我看到的,
只有你。”“一个勇敢、热忱,想要冲破一切束缚的你。”我的心脏,
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酸涩、委屈,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在胸口疯狂翻涌。
我把所有藏在心底的秘密,我的孤独,我的不甘,我对未来的憧憬,全都对他说了出来。
他只是安静地听着,月光落在他温柔的眉眼,好看得不像话。我看着他,忽然觉得,
这世上所有的风雨,都再也伤不到我了。03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我正和裴逸尘在林荫道上散步,脚下的地面都开始微微发颤。几辆墨绿色的军用卡车,
像一群横冲直撞的野兽,直接冲破了大学门口的栏杆。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车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卫兵跳下来,动作整齐划一,
皮靴重重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整个校园,死一般的寂静。路过的学生吓得魂飞魄散,
躲在树后、墙角,惊恐地探出头。为首的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军靴落地。我爹,顾大帅,
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披着黑色的大氅,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只一个眼神扫过来,
周围的空气都像是结了冰。我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想躲。裴逸尘却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将我拉到身前。他迎着我爹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微微颔首。“顾大帅。
”我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裴逸尘脸上。“你就是裴家那小子?”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连忙开口:“爹,他是我朋友,裴逸尘。”裴逸尘冲我安抚地笑了笑,
然后从容地对我爹说:“大帅远道而来,辛苦了。”我爹没理他,拉着我的手腕就往旁边走,
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离那姓裴的远点!”他压低声音,语气里是命令的口吻。
“为什么?”我心里一阵委屈,“逸尘他对我很好!”“好?”我爹冷笑一声,“裴家的人,
心都是黑的!他接近你,就是图我们顾家的兵权!”“你胡说!”我气得眼圈都红了,
“逸尘不是那样的人!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人都想利用我!”“你懂什么!
”我爹的声音里带着怒火,“你是我顾某的女儿,你这辈子都别想跟‘单纯’两个字沾边!
”我甩开他的手,倔强地看着他。“我的事,不用你管!”争吵过后,我爹走了。
裴逸尘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坐在湖边掉眼泪。他没问我跟我爹吵了什么。
他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我身上。“别怪大帅。”他温声说,“他只是太爱你了。
”我愣住了。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怅然。
“如果我有你这样一个宝贝女儿,我可能会比大帅更紧张。”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你看,
全世界都觉得我爹是对的,只有他,只有裴逸尘,连我爹的霸道和专制都能理解。
他能理解我所有的委屈。我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这个男人,我嫁定了。
耶稣也留不住他,我说的!04西餐厅里,烛光摇曳,小提琴的乐声像流淌的蜜。
裴逸尘的眼眸比星光还亮,他执起我的手,落下一个滚烫的吻。然后,他单膝跪地,
举起一枚璀璨的钻戒。“晚星,嫁给我。”我的世界,瞬间被巨大的烟火填满。我哭着,
笑着,拼命点头。“我愿意!”我以为,我终于抓住了属于我的幸福。
订婚宴的筹备提上日程,我以女主人的姿态,频繁出入裴家。也是在那里,
我第一次见到了夏语凝。她穿着一身时髦的洋裙,亲昵地挽着裴逸尘的胳膊,
从书房里说笑着走出来。看到我,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瞬,随即又漾开,只是不达眼底。
裴逸尘抽出手臂,向我介绍:“晚星,这是夏语凝,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妹妹?
我心里的警铃大作。哪有妹妹看哥哥的眼神,是那种带着钩子的?裴逸尘却像是没看见,
语气温柔地安抚我:“别多想,语凝家和我们是世交,我们比亲兄妹还亲。”我攥紧了手心,
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是啊,我不能多想,他是我的神明,我应该信他。可没过两天,
夏语凝就“不小心”把一本相册撞到了我脚边。她弯腰去捡,照片散落一地。每一张,
都是她和裴逸尘。有青涩的童年,更有依偎在一起的少年时光,亲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她捡起一张,故作烦恼地递给我看:“哎呀,这张是逸尘哥哥写给我的情诗,
被我贴在照片后面了,真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的血,一寸寸凉了下去。我拿着那张照片,
冲进裴逸chen的书房,声音都在抖。“这算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他看到照片,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叹了口气,走过来抱住我。“晚星,对不起,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承认我喜欢过她,但那都是不懂事的年纪。”他捧着我的脸,
眼神无比真诚。“我现在心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你一个人。”他的怀抱那么温暖,
声音那么诚恳。我还能说什么?我靠在他胸口,点了点头。可我骗不了自己。
那句“我喜欢过她”,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我的心。05订婚宴当晚,
我穿着从巴黎空运来的白色礼服,裙摆上缀满了细碎的钻石。水晶灯的光落下来,
我就是全场最耀眼的新娘。宾客们的恭维和祝福声,像潮水一样将我包围。
我感觉自己幸福得快要飞起来了。仪式开始,我握着话筒,看着裴逸尘深情的眼睛。
我想告诉他,我怕他爱的只是顾家大小姐的身份。我想让他知道,我愿意为他抛下一切。
“逸尘,其实我……”他却忽然抬手,打断了我。他脸上挂着一丝苦笑,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不必说了,晚星。”“反正我娶的,也不是你这个人。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空白。他看着我,眼底再也没有半分温柔,
只剩下冰冷的算计。“我要的,是你爹手里的兵权,是你们顾家泼天的富贵。”全场死寂。
我爹的警告,夏语凝的挑衅,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细节,瞬间串成了一条线。我终于明白了。
所有的温柔体贴,都是精心伪装的陷阱。我就是那个最蠢的猎物,心甘情愿地跳了进去。
司仪还在走流程,声音遥远得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裴逸尘拿起戒指,执起我的手。
他的指尖,冰得像蛇。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戒指套上我无名指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06订婚宴后,
我再也没摘下过那枚钻戒。它冰冷地硌着我的指骨,像一副精致的镣铐。
裴逸尘依旧对我温文尔雅,在外人面前扮演着完美未婚夫。我学着他的样子,对他笑。
只是镜子里的我,眼神空洞得可怕。我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只不过,是反着信。
他越是温柔,我越是警惕。他越是深情,我越是反胃。他的书房,成了禁地。我好几次路过,
都听到他压低声音在里面打电话。门缝里漏出的声音,模糊又危险。
“……兵符……”“……调防……必须万无一失。”“……大帅那边,快了。
”我贴着冰冷的门板,全身的血液都快冻僵了。这天,他说要去商会谈生意,会晚点回来。
我看着他车子开出公馆大门,转身就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衣服。我叫了我爹留给我的副官,
开了辆最普通的黑色轿车,远远跟了上去。他的车没有去商会,而是拐向了城郊。
最后停在了一家名为“静心茶馆”的门口。这里偏僻又雅致,
是城里达官贵人私下密会的地方。我让副官在车里等着,自己悄悄跟了进去。侍者引着我,
路过一间挂着竹帘的包厢。里面传来了我毕生难忘的,一男一女的笑声。是裴逸尘。
还有夏语凝。我躲在拐角的假山后,心跳得像要撞出胸膛。我看到他俩在包厢里,
隔着那扇晃动的竹帘。夏语凝给他倒茶,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手背。“逸尘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