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进一本仙侠小说,成了开局就被魔君灭门的炮灰掌门之女。血海深仇,
我只为一件事而活——杀了他。我潜入魔域,搜寻他的弱点,却在一个深夜,
撞见了他最深的秘密。那个屠戮我满门的男人,正对着一盏引魂灯,声声泣血,
呼唤着他此生挚爱的白月光。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她。引魂灯的光影中,
缓缓浮现出一张女子的脸。那一刻,我如坠冰窟,浑身血液凝固。那张脸,是我。
是我死在二十一世纪,穿越前的那张脸。原来,他杀我全家,是为了复活我。而我,
正计划着,如何杀死我自己唯一的爱人。1血。雨。焦炭。三种味道混在一起,
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刺鼻的腥甜。我躺在破碎的琉璃瓦砾里,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
混着温热的液体滑下。是血。分不清是我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手边,
是父亲那柄断裂的“惊鸿”剑,剑柄上残留的温度,是我记忆里最后的暖意。可笑。
我一个小时前,还是个在出租屋里赶稿的社畜,
只因为吐槽了一句小说里的炮灰女配名字和我一样,再一睁眼,就真的成了她。
清虚剑派掌门之女,夜阑珊。一个在原著《九天仙魔录》里,活不过三行字的角色。而现在,
我正亲身体验这三行字的重量。“魔君沧崖率众血洗清虚山,上下三百七十一口,无一生还。
”视线所及之处,尽是断壁残垣。山门被魔火烧成了漆黑的骨架,在铅灰色的天空下,
像一具巨大的、沉默的尸骸。远处,那支带来毁灭的军队正在缓缓撤离。为首的那个身影,
隔着雨幕,也像一座无法撼动的、浸满绝望的山。魔君,沧崖。我的仇人。
沉重的脚步声和盔甲摩擦声由远及近。是巡查的魔兵。我瞬间屏住呼吸,
强迫自己本能战栗的身体彻底瘫软。装死。这是我一个现代人,
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最卑劣也最有效的求生方法。“头儿,这还有个女的,好像还有气。
”一个粗嘎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别动。千万别动。
一只冰冷的、带着铁甲的手,粗暴地抓起我的手腕。完了。“气早就没了,身体都凉了。
”另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响起,“走走走,君上还在等我们复命。”抓着我手腕的力道一松,
我的手臂重重摔回地面。脚步声远去。我等了很久,久到雨水几乎将我的身体冻僵,
才敢缓缓睁开一条眼缝。周围,再无活物。只有死寂。我挣扎着坐起来,
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但比疼痛更清晰的,是恨。一种陌生的、却又像是与生俱来的,
几乎要将我灵魂都烧成灰烬的恨意。这是原主夜阑珊留给我的最后遗产。我接受了。
视线在废墟中扫过,最终,定格在不远处,我父亲尸身旁,那枚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玉佩上。
敛息玉佩。原著中提过,是清虚剑派的秘宝,能彻底隐藏佩戴者的一切气息,如同人间蒸发。
我爬过去,无视手掌被碎瓦割开的剧痛,将那枚冰冷的玉佩死死攥在手心。沧崖。你等着。
我会利用我知道的“剧情”,像一条毒蛇,缠上你的命运。然后,杀了你。
用你带给我的这一切,加倍奉还。2魔域的空气,总是弥漫着一股硫磺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我伪装成一个流落至此的散修,靠着敛息玉佩,像个幽灵般在魔域的边缘地带游荡了三个月。
我在找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接近沧崖,探查他弱点的机会。所有人都说魔君沧崖无懈可击,
但他那般疯狂地屠戮仙门,掠夺灵脉,一定有所图谋。而这种图谋,
往往就是他最致命的弱点。今夜,我潜入了一处地图上没有标注的禁地。
这里魔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我躲在一块巨大的、形状诡异的魔晶石后,
透过一道天然的缝隙,看向禁地的中心。然后,我看到了他。沧崖。
他没有穿着那身象征杀戮与威严的魔君冕服,只是一袭简单的玄色长袍。他背对着我,
身形挺拔如松,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孤寂。在他面前,悬浮着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灯。
引魂灯。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原著里对这件法宝只有寥寥数语,说它能牵引世间魂魄,
但代价极大。他在做什么?我看到沧崖伸出手,他的指尖修长,骨节分明,
却在触碰到灯盏光晕的瞬间,微微颤抖。“曦月……”他的声音传来,
不再是传说中冰冷残酷的魔音,而是沙哑的、破碎的,带着极致的脆弱与深情。
“还不够……还不够……”“清虚山的生灵之息,
还是不够凝聚你的魂魄……”他像是在对灯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低语。
那张令三界闻风丧胆的脸上,此刻竟是我从未想象过的痛苦与悔恨。
“再等等我……很快……很快我就能让你回来了……”曦月?白月光?我几乎要冷笑出声。
真是讽刺。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居然也有自己的白月光?他毁了我的家,
杀了我的亲人,就是为了复活另一个女人?凭什么!
就在我被这股荒谬的怒火烧得几乎要冲出去时,那盏引魂灯的光芒忽然大盛。
光影在半空中交织,缓缓凝聚成一个女子的虚影。她闭着眼,神情安详,
五官精致得不似凡人,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与美好。沧崖痴痴地望着那道虚影,
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却又在半途停下,生怕惊扰了她。而我,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
整个世界,轰然崩塌。时间,空间,声音,一切都离我远去。只剩下耳边尖锐的嗡鸣,
和血液冲上头顶的眩晕。那张脸……那张脸……我下意识地抬手,
抚上自己现在的、属于“夜阑珊”的脸。这张脸很美,清丽绝尘。但引魂灯里映出的那张脸,
才是我真正熟悉的。是我在镜子里看了二十多年,死在键盘前,
穿越而来前的……我自己的脸。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片禁地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像是被塞进了一整个蜂巢。魔君沧崖要复活的白月光,曦月。是我。不,准确说,
是拥有我前世那张脸的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巧合?还是说,我的穿越,
本身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那之后的一个月,我像个行尸走肉,躲在魔域最偏僻的角落,
拼命地回忆着原著的每一个细节。可关于“曦月”这个名字,书中从未提及。
她就像一个被强行抹去的角色。而沧崖,这个在原著里从头到尾都扮演着终极反派的男人,
他的所有行为动机,似乎都指向了这个被隐藏的秘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必须去证实。
我必须,亲自去问他。原著里提到,沧崖每逢月圆之夜,会因修炼禁术而承受万魔噬心之痛,
实力会跌落至谷底,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这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也是我唯一的机会。
月圆之夜,魔宫深处。我靠着敛息玉佩,躲过了层层守卫,潜入了他的寝殿。殿内很空旷,
只点着几盏幽暗的魔火。沧崖盘膝坐在地上,闭着眼,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俊美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就是现在。我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
那是我用清虚剑派的断剑碎片重新熔炼而成,上面淬了至毒的魔药。杀了他。
为三百七十一条冤魂报仇。我对自己说。我像一只最敏捷的狸猫,无声无息地靠近,
将所有的力量灌注于手腕,朝着他的心脏,狠狠刺下!成功了!
眼看匕首的尖端就要刺入他的胸膛。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毫无预兆地,
猛然炸开一个陌生的画面。一片灼热的战场,
年轻的、还不是魔君的沧崖浑身是血地倒在我怀里,而我正用自己的神力为他疗伤,
他抬头看着我,虚弱地笑。“师尊……”心,猛地一痛。不是形容,是真真切切的,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狠狠拧了一把的剧痛。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手上的动作,
出现了一刹那的停滞。一刹那,足以定生死。沧崖猛地睁开眼。那是一双怎样恐怖的眼睛,
血红,暴戾,充满了被惊扰的杀意。他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反手便是一掌。
我被一股巨力擒住手腕,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的手像铁钳一样,
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找死。”冰冷的两个字,从他齿缝中挤出。杀气,铺天盖地而来。
我闭上眼,等待死亡。然而,预想中的致命一击并没有落下。那股扼住我喉咙的杀气,
竟然……消散了。我惊疑地睁开眼,对上了沧崖那双充满震惊、迷茫,
甚至带着一丝……狂喜的眼睛。他死死地盯着我,不是看我的脸,而是像要透过我的皮囊,
看进我的灵魂深处。“你……”他的声音在颤抖。
“你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曦月的味道?”他没有杀我。
他反而将我这个刺杀他的刺客,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死死地禁锢在了他的身边。他说,
在弄清楚我灵魂的秘密之前。我哪儿也别想去。4我成了魔君的阶下囚。
这大概是世上最荒唐的笑话。我被囚禁在沧崖的寝殿,
脖子上戴着一道他亲手设下的魔气枷锁。这枷锁并不伤我,却让我无法动用一丝一毫的灵力,
更无法离开他周身十丈的范围。他没有折磨我,也没有审问我。他只是……看着我。
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混杂着探究、怀念、痛苦和希冀的复杂眼神。
他开始用各种方式试探我。他会拿来一张古琴,放在我面前。“你……会弹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我当然会。我前世可是考过了古琴十级。但我不能说。
我只是夜阑珊,一个一心复仇的孤女。他又会拿来一盘棋局,黑白子交错,是一盘残局。
“这盘棋,你觉得,白子该如何走?”我瞥了一眼。那精妙的布局,瞬间就吸引了我的心神。
但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用淬了冰的声音回他:“我只想杀你,没兴趣下棋。”他眼中的光,
黯淡下去。这样的试探,日复一日。他拿来曦月爱看的上古典籍,爱吃的桂花糕,
甚至爱用的熏香……而我,则用我全部的演技和意志力,扮演着一个合格的仇人。我们之间,
像一场无声的、高强度的心理博弈。他想在我身上找到“曦月”的影子。而我,
则在仇恨的伪装下,一边拼命压抑着那些不断冒出的、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
一边寻找着逃离的机会。这种感觉快把我逼疯了。我恨他,恨他灭我满门。可每当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