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苏明月！你给我站住！"丞相府的后花园里，一声怒吼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十七岁的苏明月提着裙摆，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在假山间穿梭，
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管家和五六个家丁。"小姐，您别跑了！老爷说了，
今日您必须乖乖待着，等王爷来下聘！"管家扶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苏明月猛地刹住脚步，转身对着追兵做了个鬼脸："下聘？让他下地狱去吧！
我苏明月宁可剃了头当尼姑，也不要嫁给那个冷面阎王！"话音刚落，
她的后领突然被人拎住。苏明月挣扎着回头，正对上父亲苏丞相那张铁青的脸。"胡闹！
"苏丞相厉声喝道，"萧王爷乃皇上亲弟，战功赫赫，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这婚事由不得你任性！"苏明月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爹，您确定要让我嫁过去？
万一我把王府闹得天翻地覆，您脸上也不好看吧？"苏丞相冷笑一声："就凭你？
萧王爷治军严明，治家更严。你那些小把戏，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三日后，
苏明月凤冠霞帔，在一众喜娘的搀扶下，不情不愿地踏入了萧王府的大门。红盖头下，
她咬牙切齿地想着对策——既然逃不掉，那就让这冷面王爷知道，
娶她苏明月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新婚之夜，萧景琰掀开盖头时，看到的不是羞涩的新娘，
而是一个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根草茎的野丫头。"王爷，"苏明月吐掉草茎，
笑得人畜无害，"听说您战场上杀人如麻，不知道对付女人怎么样？"烛光下，
萧景琰的面容如刀削般冷峻。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传闻中"温婉贤淑"的相府千金，
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王妃似乎对本王有些误解。"他的声音低沉冷冽，
像冬日里的寒泉，"既入我萧家，就要守我萧家的规矩。"苏明月眨眨眼，
突然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扯下头上的凤冠："规矩？那玩意儿我从小就不会！
"她故意将凤冠往地上一摔，珍珠宝石顿时散落一地，"哎呀，手滑了。"萧景琰眯起眼睛，
危险的气息在房间内蔓延。苏明月不由得后退半步，
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杆——她可是打定主意要"摆烂"到底的！"来人。"萧景琰突然开口，
声音平静得可怕，"王妃累了，送她回房休息。""回房？这不是我们的新房吗？
"苏明月瞪大眼睛。萧景琰已经转身走向门口："从今日起，你住西厢房。没有我的允许，
不得踏入主院半步。"苏明月愣在原地，随即气得跺脚——这男人居然先发制人！
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后悔这个决定。次日清晨，萧景琰正在书房批阅军报，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王爷！不好了！"侍卫慌张地冲进来，
"王妃她、她把厨房的灶台给拆了！"萧景琰眉头一皱："为何？
""王妃说...说要自己下厨给王爷做早膳。"侍卫的表情扭曲着，
"然后不知怎么就把灶台弄塌了，现在整个厨房都是烟..."当萧景琰赶到厨房时，
只见苏明月灰头土脸地站在废墟中，手里还举着一把铁铲，
见到他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王爷早啊！我想给您煮粥来着，结果这灶台太不结实了！
"萧景琰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厨房，又落在苏明月故意弄脏的脸上，
突然冷笑一声："既然王妃如此'贤惠'，那今日府中所有人的早膳，就由王妃负责了。
"苏明月笑容僵在脸上："什、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萧景琰慢条斯理地说，
"在厨房修好之前，全府上下三百余口人的三餐，都由王妃亲手操办。本王相信，
以王妃的'能干'，这应该不成问题。"看着萧景琰离去的背影，
苏明月气得把铁铲摔在地上——这男人比她想象的难对付多了！然而苏明月是谁？
京城出了名的小魔女！当天中午，
萧王府上下就吃到了有史以来最"特别"的一顿饭——米饭半生不熟，青菜咸得发苦，
唯一一道肉菜还飘着一股焦糊味。"王妃说了，这是她家乡的特色菜，叫'忆苦思甜'。
"负责传菜的丫鬟战战兢兢地解释。萧景琰面不改色地夹起一块焦黑的肉放入口中，
细细咀嚼后咽下，然后抬眼看向站在一旁、满脸期待的苏明月。"味道...很独特。
"他放下筷子，"来人，把本王的朝服拿来。"苏明月一愣："王爷要出门？
"萧景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王要去宫中谢恩，
感谢皇上赐给我这样一位'贤惠'的王妃。"他故意在"贤惠"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王妃要不要一同前往，让皇兄也尝尝你的手艺？
"苏明月脸色刷地变白——要是让皇上知道她故意糟蹋粮食，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不、不用了..."她干笑两声，"王爷慢走..."萧景琰离开后，苏明月气得直跺脚。
看来普通的捣乱对这家伙没用，她得想个更狠的招数！当天下午，
萧王府的账房先生哭着跑到萧景琰面前："王爷！王妃把半年的账本全撕了做纸鸢！
还说...还说府里账目太枯燥，需要点娱乐..."萧景琰正在练字，闻言笔锋一顿，
纸上顿时晕开一大团墨迹。他放下笔，面无表情地问："王妃现在何处？
""在、在后花园放纸鸢..."当萧景琰来到花园时，
只见苏明月正欢快地拉着一个巨大的纸鸢奔跑，那纸鸢赫然是用账本内页糊成的，
上面还画着夸张的鬼脸。"王妃。"萧景琰的声音让苏明月一个激灵，纸鸢线脱手而出，
那承载着半年账目的"艺术品"飘飘荡荡地飞向了远方。"王爷！
"苏明月假装惊喜地跑过来，"您看我的纸鸢飞得多高！"萧景琰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苏明月，你以为这些小把戏能激怒我？
"苏明月被迫仰头与他对视，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这男人的眼睛在阳光下竟是罕见的琥珀色，
像极了她在西山见过的那头孤狼。"我、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她结结巴巴地说，
突然有些心虚。萧景琰松开手，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真正的账本在这里。你撕的那些，
不过是副本而已。"苏明月瞪大眼睛："你耍我？""彼此彼此。"萧景琰转身离去，
却又停下脚步，"对了，既然王妃如此喜欢纸鸢，明日我会命人送一百张白纸到你的院子。
天黑之前，我要看到一百只纸鸢——每只都必须能飞起来。"苏明月呆在原地，
半晌才回过神来——她这是被反将一军啊！
第二章连续三天的"纸鸢工程"让苏明月的手指磨出了水泡，但她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完成一百只纸鸢后，她立刻策划了新一轮的"作妖"计划。这日清晨，萧景琰刚走出房门，
就看见自己的朝服被挂在院中最高的树上，随风飘扬。更离谱的是，
原本玄色的朝服竟被染成了粉红色，在朝阳下格外刺眼。"王妃呢？
"萧景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侍卫们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回王爷，
王妃天没亮就出府了，说是...说是要去城南买胭脂..."萧景琰眯起眼睛，
突然冷笑一声："备马。"城南最热闹的街市上，苏明月正优哉游哉地逛着胭脂铺子。
她特意选了一件最艳丽的桃红色衣裙，发间插满珠翠，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活像个行走的首饰架。"掌柜的，把你们这儿最贵的胭脂都拿出来！"她故意大声嚷嚷，
"记在萧王府账上！"正当她得意洋洋地准备大肆挥霍时，店铺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人群自动分开，萧景琰一身戎装，大步走了进来。
苏明月手中的胭脂盒"啪"地掉在地上——她没想到萧景琰会亲自来抓人！
"王、王爷..."她强作镇定，"您怎么来了？
"萧景琰扫了一眼她夸张的装扮和柜台上堆积如山的胭脂水粉，
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王妃既然喜欢购物，本王亲自陪你。"不等苏明月反应，
萧景琰已经拉着她走出店铺，翻身上马，将她牢牢固定在身前。"王爷要带我去哪儿？
"苏明月挣扎着问。"既然王妃如此喜欢粉红色，"萧景琰在她耳边低语，
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发烫，"本王带你去个地方。"半个时辰后，
苏明月目瞪口呆地站在皇家染坊前，看着数百名工匠正在染制各种颜色的布料。"从今日起，
王妃就在这里学习染布技艺。"萧景琰淡定地说，"什么时候能把一匹布染回原来的颜色，
什么时候回府。"苏明月气得直跺脚："萧景琰！你这是虐待！
"萧景琰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比起你把本王朝服染成粉色的'玩笑'，
这已经算很温柔了。"就这样，苏明月在染坊里泡了整整三天，双手被染料浸得发皱，
才勉强把一匹被染坏的布料还原。当她灰头土脸地回到王府时，
却发现自己的院子被搬空了——所有的家具、首饰、衣物都不翼而飞！"王爷说了，
"管家战战兢兢地解释，"王妃既然喜欢'简朴'的生活，
那就...那就从简开始..."苏明月气得七窍生烟，直奔萧景琰的书房，
一脚踹开了门："萧景琰！你什么意思？！
"正在批阅公文的萧景琰头也不抬："王妃不是喜欢'忆苦思甜'吗？本王这是在成全你。
""你！"苏明月冲上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毛笔，"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萧景琰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那王妃打算如何？"苏明月眼珠一转，
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她猛地扑到萧景琰身上，在他惊愕的目光中，
用沾满染料的手在他雪白的衣袍上按下了两个清晰的手印。"这样才对称嘛！"她得意地说，
"王爷穿粉色好看，配点手印更有生气！"萧景琰低头看着自己被毁的衣服，
又看看近在咫尺的苏明月那张得意的小脸，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向自己。
苏明月猝不及防，唇瓣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胭脂痕迹。两人同时僵住了。
"王、王爷..."苏明月结结巴巴地说，突然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萧景琰的眼神暗了暗，突然松开手："王妃今日的'功课'做完了？那一百匹布都染好了？
"苏明月如蒙大赦般跳开，强装镇定："当、当然！本小姐聪明绝顶，这点小事算什么！
""那好，"萧景琰慢条斯理地擦拭脸上的胭脂，"明日随我入宫赴宴。太后点名要见你。
"苏明月的笑容瞬间凝固——太后？那个以严苛著称的老太后？
"我、我突然觉得不舒服..."她转身就要溜。"装病的话，"萧景琰在她身后悠悠地说，
"太后会派御医来诊治。你知道的，御医最擅长...针灸。
"苏明月迈出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她转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去，
我去还不行吗..."入宫那日，苏明月难得地安分守己。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绿色衣裙，
发髻简单挽起，只插了一支玉簪，看起来温婉可人。"王妃今日倒是乖巧。"马车上，
萧景琰意味深长地说。苏明月低着头，小声道："在太后面前，
我不敢造次..."萧景琰轻笑一声，没再说话。然而，当两人来到慈宁宫时，
苏明月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太后端坐在上首，两旁站着十几位命妇，
全都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她。"这就是景琰新娶的王妃？"太后冷冷地说，
"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不知道能不能为我们萧家开枝散叶。"苏明月脸一红，刚要反驳，
萧景琰却先开口了："皇祖母，孙儿与王妃新婚不久，此事不急。
"太后哼了一声："听说这丫头在王府闹得鸡飞狗跳？景琰啊，你可不能太纵容她。
"苏明月暗自咬牙，突然瞥见桌上放着一盘精致的点心。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太后娘娘，"她甜甜地说，"明月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份薄礼。"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
苏明月从袖中掏出一个绣工粗糙的香囊："这是明月亲手绣的，虽然粗陋，却是一片孝心。
"太后接过香囊，眉头紧皱："这绣的是...鸭子？""是鸳鸯，太后娘娘。
"苏明月一脸无辜，"明月手艺不精，让您见笑了。"命妇们窃窃私语，
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萧景琰突然伸手拿过香囊。"皇祖母，
孙儿觉得这鸳鸯绣得很有...特色。"他一本正经地说，"王妃为了绣这个，
手指都被针扎破了。"苏明月惊讶地看着他——她什么时候被针扎破了手指？
这家伙在帮她解围？太后将信将疑，但看在萧景琰的面子上，还是缓和了脸色："罢了，
有心就好。来人，赐座。"宴席间，太后不断刁难苏明月，让她背《女诫》、考她琴棋书画。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苏明月竟对答如流，表现得体大方。"没想到相府千金倒有几分才学。
"太后勉强赞许道。苏明月谦虚地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得意——她虽然爱闹，
但从小就被父亲逼着读书，这些根本难不倒她。宴席结束后，太后单独留下萧景琰说话。
苏明月在宫门外等候，无聊地踢着石子。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哟，
这不是萧王妃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王爷不要你了？"苏明月转身，
看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正用扇子掩着嘴笑。她认出这是兵部尚书之女李玉婷，
京城有名的长舌妇。"李小姐，"苏明月甜甜地笑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向王爷表白被拒了？
真是遗憾呢。"李玉婷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我胡说？"苏明月故作惊讶，
"那为什么王爷说有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天天往王府送情诗，烦得他不得不加强了府中守卫？
""你！"李玉婷气得浑身发抖，"别以为嫁给王爷就了不起！谁不知道他是被迫娶你的！
"苏明月笑容不变："被迫也好，自愿也罢，现在睡在他床上的人是我，不是你。
"李玉婷再也忍不住，扬手就要打苏明月。就在这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李小姐，"萧景琰不知何时出现在苏明月身旁，
声音冷得像冰，"对本王的王妃无礼，就是对本王无礼。"李玉婷吓得脸色煞白，慌忙告退。
回府的马车上，苏明月好奇地问："王爷为什么要帮我？
"萧景琰闭目养神："你是我萧景琰的妻子。外人面前，我自然不会让你受辱。
"苏明月心头一暖，但很快又警惕起来——这男人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果然，
回到王府后，萧景琰立刻变回了那个冷面王爷："王妃今日表现尚可，
但别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之前的过错。从明日起，你负责整理书房的所有典籍。
"苏明月瞪大眼睛："那么多书？！"萧景琰唇角微扬："王妃不是才学过人吗？
正好学以致用。"看着萧景琰离去的背影，苏明月气得直跺脚——这男人太狡猾了！不过，
她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今天她发现，
萧景琰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冷酷无情...第三章整理书房的第三天，苏明月已经腰酸背痛。
萧王府的藏书堪比翰林院，光是擦拭灰尘就让她手臂发酸。
"该死的萧景琰..."她一边嘀咕，一边踮起脚尖去够最上层的一本古籍。就在这时，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熟悉的冷香萦绕在鼻尖。"王妃连站都站不稳了？"萧景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带着一丝揶揄。苏明月慌忙挣脱他的怀抱，却不小心带倒了一摞书。书籍散落一地，
其中一本摊开来，露出里面的内容——不是文字，而是一幅幅精细的地图和军事部署图。
"这是..."苏明月愣住了。萧景琰脸色骤变，迅速捡起那本书合上："王妃看到了什么？
"苏明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紧张，眼珠一转："哦~原来王爷在偷偷研究这个啊！
"萧景琰眯起眼睛："王妃知道这是什么？""当然！"苏明月得意地说，
"这不就是先帝时期北疆战役的军事图吗？我爹书房里也有类似的。
"萧景琰的表情松弛了些许："王妃倒是见多识广。""那是自然！"苏明月拍拍胸脯，
"我虽然爱闹，但不代表我不学无术。王爷要是想看这类书，
我还能从爹爹那里偷几本更珍贵的来呢！"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突然问道："王妃为何如此抗拒这门婚事？"苏明月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一时语塞。
半晌，
她才小声说："我不喜欢被人安排...更不喜欢嫁给一个冷冰冰的、把我当敌人的男人。
"萧景琰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如果我说，我从未把你当敌人呢？
"苏明月心跳突然加速，脸颊发烫："那、那你为什么总是刁难我？
""因为..."萧景琰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下巴，"你的小把戏很有趣。
看你绞尽脑汁想新招数的样子，比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有意思多了。
"苏明月瞪大眼睛："你耍我？！"萧景琰低笑一声，
突然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彼此彼此，我的小王妃。"苏明月呆若木鸡，
连萧景琰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等她回过神来，整张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这、这算什么啊！"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太犯规了！"从那天起，
王府的氛围微妙地改变了。苏明月还是会捣乱，
但不再是为了激怒萧景琰；萧景琰也还是会惩罚她，但那些"惩罚"越来越像变相的关怀。
比如，当苏明月"不小心"把花园里的名贵花卉全拔了改种蔬菜时，
萧景琰罚她每天给蔬菜浇水——然后命人在菜地旁搭了个凉亭，供她休息。又比如，
当苏明月把萧景琰最爱的砚台"失手"摔碎后，
萧景琰罚她每天磨墨一个时辰——然后亲自教她书法，两人的手不时交叠在一起。
府中下人都看出了王爷王妃之间的变化，私下议论纷纷。"王爷最近笑容多了呢！
""王妃也不怎么闹了，昨天还亲自下厨给王爷做了点心！""我看啊，
咱们王府很快就要添小世子了！"然而，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这日，
苏明月正在凉亭里打盹，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王妃！不好了！
"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太后派人来传您即刻入宫！"苏明月心头一紧："出什么事了？
""听、听说李小姐在太后面前告了您一状，说您...说您毒害太后！""什么？！
"苏明月猛地站起来，"我什么时候..."她突然想起宴席那天，
李玉婷确实看见她从袖中掏出香囊。难道那女人诬陷她在香囊里下毒？慈宁宫内，气氛凝重。
太后脸色铁青地坐在上首，李玉婷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苏明月，
"太后厉声喝道，"哀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加害于哀家？"苏明月跪在地上，
强自镇定："太后明鉴，明月绝无此心！那香囊只是普通香囊，怎会有毒？""还在狡辩！
"李玉婷尖声道，"太后近日身体不适，太医查不出原因。我亲眼看见你在香囊里动了手脚！
""你血口喷人！"苏明月气得发抖，"那香囊王爷也碰过，若真有毒，为何王爷没事？
"太后冷笑一声："景琰年轻力壮，自然不似哀家这般容易受害。来人，给哀家搜她的身！
"宫女们一拥而上，粗暴地搜查苏明月。突然，
一个宫女从她腰间荷包里掏出一小包粉末："太后，找到了！"太医上前查验，
脸色大变："此乃慢性毒药'断肠散'！长期接触可致人虚弱而亡！
"苏明月如坠冰窟——她从未见过这包东西！是谁放进她荷包的？"苏明月，你还有何话说？
"太后怒喝，"来人，把她押入大牢！""慢着！"一个冷冽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萧景琰大步走入，身后跟着几名侍卫。"皇祖母，"他行礼道，"此事有蹊跷，
请容孙儿查明真相。"太后皱眉："景琰，证据确凿，你还护着她？
"萧景琰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孙儿近日查获的李尚书通敌卖国的证据。
李小姐此举，恐怕是为了转移视线。"李玉婷脸色煞白："你胡说！"萧景琰冷笑："是吗？
那为何你父亲的书房里，也有同样的'断肠散'？而且..."他转向太后，
"皇祖母近日不适，孙儿怀疑是有人在您的熏香中动了手脚，而非香囊。"太后将信将疑，
命人查验自己的熏香。果然，太医在其中发现了微量毒药。
"这..."太后震惊地看向李玉婷，"难道...""不关我的事！"李玉婷慌乱地后退，
"是、是我爹...他听说太后要查军饷亏空的事..."局势瞬间逆转。太后震怒，
立刻下令捉拿李尚书全家。苏明月被萧景琰扶起时，双腿还在发抖。
"王爷..."她小声问，"你真的早就查到李尚书有问题？"萧景琰捏了捏她的手心，
低声道："不全是。那包毒药，是我今早发现有人放进你荷包的。
"苏明月瞪大眼睛："那你...""我顺藤摸瓜，发现是李家所为。
"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们不仅想害太后，
还想借机除掉你——因为你知道得太多了。""我知道什么？"苏明月一脸茫然。
萧景琰叹了口气："那本'军事图册'，其实是李尚书私通外敌的证据。你无意中看到，
他们便想灭口。"回府的马车上，苏明月靠在萧景琰肩上，
仍有些后怕："所以...你一直是在保护我？那些惩罚，是为了让我待在府中安全的地方？
"萧景琰轻轻揽住她的肩："一开始不是。但后来..."他顿了顿，
"我发现我舍不得看你真的受伤。"苏明月心头一暖，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所以你亲我也是为了保护我？"萧景琰低笑一声，
突然将她拉入怀中："这个嘛..."他的唇覆上她的，"是情不自禁。"这一次，
苏明月没有推开他。她环住他的脖子，生涩地回应着。马车缓缓驶向萧王府，
车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王爷，"分开时，苏明月红着脸小声说，
"我以后不闹了..."萧景琰挑眉："那多可惜。我还挺喜欢你那些小把戏的。
"苏明月眨眨眼，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那我以后只闹给你一个人看？""成交。
"萧景琰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的小王妃。"从此，萧王府依旧鸡飞狗跳，
但不再是苏明月一个人的"战场"。有时候是王爷"不小心"把王妃锁在了衣柜里，
有时候是王妃"失手"把王爷的公文折成了纸船。下人们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
到后来的见怪不怪。三个月后，当太医宣布王妃有喜时，整个王府沸腾了。
萧景琰抱着苏明月在花园里转了三圈，然后郑重其事地对她说："以后不准爬树，不准玩火，
不准..."苏明月捂住他的嘴："知道啦知道啦！我会乖乖的..."她眼珠一转，
"至少在孩子出生前！"萧景琰无奈地摇摇头，眼中满是宠溺。他知道，
他的小王妃永远不会真的"摆烂"，
而他也永远不会真的约束她——因为正是这份鲜活与不羁，让他的生命不再冰冷。
就像苏明月常说的："王府太闷了，不闹翻天怎么行？
"---第四章"呕——"天刚蒙蒙亮，萧景琰就被一阵干呕声惊醒。他睁开眼，
身侧的位置空空如也，帷帐外传来苏明月痛苦的呕吐声。"明月？"萧景琰一把掀开锦被，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绕过屏风，他看见自己的小王妃正趴在痰盂前，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苏明月抬头看见萧景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王爷...早啊..."话未说完，
又是一阵干呕。萧景琰眉头紧锁，
单膝跪地轻拍她的背："太医不是说三个月后孕吐就会减轻吗？这都四个多月了。
""太医还说...呕...说妾身应该多走动..."苏明月虚弱地靠在萧景琰怀里，
"可我一动就想吐..."萧景琰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
自从太医诊断出苏明月有孕，这位曾经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冷面王爷，
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来人！"萧景琰朝门外喊道，"去请陈太医！
再让厨房准备些酸梅汤来！
拽了拽他的衣袖："别大惊小怪的...每个孕妇都这样..."萧景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眉头仍未舒展："你瘦了。"确实，怀孕四个月的苏明月不但没丰腴起来，下巴反而更尖了。
原本灵动的杏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影，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王爷心疼了？
"苏明月虚弱地眨眨眼，
"那以后可要对妾身再好些..."萧景琰捏了捏她的鼻尖："本王对你还不够好？
前日你要吃荔枝，我命人八百里加急从岭南运来；昨日你想看皮影戏，
我把全京城最好的戏班请进府里...""可王爷不许我爬树，不许我骑马，
连荡秋千都要人在旁边守着..."苏明月撅起嘴，"闷都要闷死了！"正说着，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进来，刚要行礼，萧景琰就挥手制止："免礼，
快给王妃看看。"陈太医诊脉时，苏明月偷偷朝萧景琰做了个鬼脸。萧景琰假装没看见，
嘴角却微微上扬——他的小王妃虽然憔悴，但那股灵动劲儿一点没少。"回王爷，
"陈太医收回手，"王妃脉象平稳，胎儿也无碍。孕吐虽是苦楚，但证明胎气旺盛。
老臣开几副安胎药，再配些开胃的膳食方子便是。
"萧景琰稍稍松了口气："她吐得如此厉害，可有办法缓解？
"陈太医沉吟片刻："城南永春堂的酸枣糕对孕吐有奇效，只是制作繁琐，
价格昂贵...""买。"萧景琰毫不犹豫，"把永春堂的师傅请到府里来专门做。
"太医退下后，苏明月拉了拉萧景琰的衣袖："王爷，
我想吃糖葫芦..."萧景琰皱眉："那东西不干净。
""就一口嘛..."苏明月眨巴着大眼睛，
"宝宝说他想吃..."萧景琰无奈地叹了口气："等着，我亲自去买。
"堂堂萧王爷为了一串糖葫芦亲自上街，这消息不到半日就传遍了京城。
当萧景琰黑着脸将糖葫芦递给苏明月时，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王爷最好了！
"她咬了一小口，满足地眯起眼。萧景琰看着她沾了糖渍的嘴角，
突然俯身舔去："确实很甜。"苏明月顿时红了脸，手里的糖葫芦差点掉在床上。
自从她有孕，萧景琰虽然夜夜同榻而眠，却始终克制着不越雷池半步。这样亲昵的举动，
还是头一遭。"王、王爷..."她结结巴巴地说，
"太医说...说三个月后可以..."萧景琰眸色一暗，随即直起身："别胡思乱想，
好好休息。"他转身走向门口，"我去书房处理公务，晚些再来看你。
"苏明月看着丈夫略显僵硬的背影，
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男人，竟然在孕妇面前手足无措。
然而，萧景琰刚离开不久，苏明月就感到一阵烦闷。她掀开锦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王妃，您要去哪儿？"守在门外的丫鬟急忙上前。"闷得慌，去花园走走。
"苏明月摆摆手，"别惊动王爷。"初夏的花园生机盎然，苏明月深吸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
孕吐带来的不适似乎减轻了些。走着走着，她看见一棵高大的梨树，
枝头挂满了青涩的小果子。"等梨子熟了，
正好我也快生了..."苏明月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自言自语。突然，
她眼睛一亮——树梢上有几颗早熟的梨子已经泛黄！四下无人，苏明月提起裙摆，
熟练地攀上树干。怀孕后萧景琰严禁她爬高，可这点高度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就摘两颗..."她小声嘀咕着，伸手去够最近的一颗梨子。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梨子时，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苏明月倒吸一口冷气，
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啊——"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她，紧接着是萧景琰暴怒的声音："苏明月！你不要命了？！
"苏明月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对上萧景琰铁青的脸。他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惧。"我...我只是..."苏明月突然语塞，
腹部的疼痛让她蜷缩起来。萧景琰脸色骤变，立刻将她打横抱起："传太医！快！"卧房内，
陈太医眉头紧锁。床上的苏明月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如何？
"萧景琰的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回王爷，王妃动了胎气，需立即服药静养。
"陈太医严肃地说，"万不可再有任何闪失，否则...否则恐有小产之危。
"萧景琰的手攥得咯咯作响："去煎药。"待所有人都退下后，萧景琰坐在床边，
轻轻握住苏明月的手。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此刻紧闭着，
长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明月..."他低声唤道，
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苏明月微微睁开眼，看见萧景琰通红的眼眶，
心头一颤："王爷...对不起..."萧景琰将她的手贴在脸颊上："为什么要冒险？
如果失去你..."他的声音哽住了。苏明月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景琰。
那个无论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冷面王爷，此刻竟因为她的一次任性而濒临崩溃。
"我错了..."她小声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以后再也不爬树了..."萧景琰俯身将她小心地拥入怀中，
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看见你从树上掉下来的那一刻，
停了..."苏明月在他怀里轻轻颤抖："我以为...王爷只是在乎孩子...""傻瓜。
"萧景琰吻去她的泪水，"我在乎的是你。没有你，要孩子何用？
"这句话让苏明月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紧紧抓住萧景琰的衣襟，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抽泣起来。当晚，萧景琰命人将那棵梨树砍了。苏明月听到这个消息时，
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这是王爷表达关心的方式，虽然有些极端。从那天起，
萧王府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惊扰了安胎的王妃。
萧景琰更是将公务搬到了卧房外间，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苏明月。"王爷，
"苏明月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锦被上的绣花，"我想听故事。
"正在批阅公文的萧景琰抬起头："想听什么？""讲讲王爷小时候的事。"苏明月眨眨眼，
"比如...王爷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萧景琰手中的笔顿了顿："十六岁，北疆战场。
""那么年轻？"苏明月惊讶地瞪大眼睛，"害怕吗？"萧景琰放下笔，
走到床边坐下："怕。但更怕身后的百姓遭殃。"他轻轻抚摸苏明月的发丝，
"所以我立誓要变得强大，保护所有在乎的人。
"苏明月将他的手拉到自己隆起的腹部："现在呢？
"萧景琰的眼神柔和下来："现在我最想保护的，是你们母子。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应到了父亲的存在，突然踢了一脚。
萧景琰的手掌清晰地感受到那小小的动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动了！
"这位铁血王爷像个孩子般兴奋。苏明月噗嗤一笑："说不定是个女孩呢，像王爷一样倔。
"萧景琰假装严肃地板起脸："若是女孩，定是像你一样调皮捣蛋。"两人相视而笑，
房间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息。苏明月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有人疼，有人管，
有人因为她的安危而心惊胆战。"王爷，"她轻声说，"等孩子出生后，
我们带他去骑马好不好？"萧景琰挑眉："你先保证不再爬树。""我保证！
"苏明月举起三根手指，"不过荡秋千总可以吧？"萧景琰无奈地摇头，
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讨价还价的小狐狸。
"第五章"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萧王府的夜空。萧景琰从睡梦中惊醒，
只见身旁的苏明月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抓着锦被。"明月？"他一把掀开被子，
只见床单上已经洇开一片暗红。"王爷...疼..."苏明月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寝衣。
萧景琰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才七个月，怎么会..."传太医！快！"他朝门外怒吼，
随即握住苏明月颤抖的手，"别怕，我在这里。
"苏明月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掌心："孩子...孩子要出来了..."府中顿时乱作一团。
侍女们端着热水进进出出，产婆急匆匆地赶来，陈太医在门外焦急地等候。
萧景琰被请出了卧房，站在走廊上像头困兽般来回踱步。"王爷请放心，"产婆出来安抚道，
"王妃胎位正，虽然早产，但应该能顺利生产。""应该？"萧景琰的声音冷得像冰，
"本王要的是万无一失！"屋内又传来苏明月的惨叫，萧景琰的拳头狠狠砸在柱子上，
指节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两个时辰过去，天色渐亮，苏明月的叫声已经变得微弱。
萧景琰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王爷！
产房血光不吉利..."产婆试图阻拦，被萧景琰一个眼神吓得噤声。
床上的苏明月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发丝黏在惨白的脸上，嘴唇被咬出了血。看到萧景琰，
她虚弱地伸出手："王爷...我可能...不行了...""胡说！"萧景琰跪在床边，
紧紧握住她的手，"你答应过要陪我一生一世，不许食言！
"苏明月的眼中滑下泪水："可是...好疼..."萧景琰转向产婆，
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保大人！如有万一，必须保大人！
"产婆战战兢兢地点头："王妃再加把劲，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在萧景琰的鼓励下，
苏明月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打破了紧张的气氛。"恭喜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