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狱之火与替身之殇空气像是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奢华却阴郁的书房里。
巨大的落地窗外,雷声沉闷地滚动,惨白的闪电偶尔撕裂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缝隙,
瞬间照亮陆沉舟那张俊美无俦却如同冰封雕塑的脸。他的身影高大得极具压迫感,
将角落里的苏晚完全笼罩。她纤细的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下颌传来一阵剧痛,
几乎能听见骨骼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陆沉舟修长有力的手指狠狠捏着她的下巴,
强迫她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燃烧着暴怒寒焰的眸子。
“呃…”苏晚痛得闷哼一声,苍白的脸颊因这粗暴的对待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嘴角已然破裂,一丝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然而,
她的眼神里没有陆沉舟预想中的恐惧或哀求,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冰封之下,
是深不见底、翻涌着刻骨痛苦的旋涡。陆沉舟的气息冰冷地喷在她的脸上,
带着他身上惯有的、此刻却令人窒息的冷冽雪松香调。他另一只手“啪”地一声,
将一叠照片狠狠甩在苏晚脚边的波斯地毯上。照片散落开来,
清晰地捕捉到她深夜独自潜入“寰宇生物”核心实验室的画面。“最后一遍,
‘涅槃’的核心数据,谁给你的?”他的声音低沉,像淬了毒的冰刃,
每一个字都刮在苏晚紧绷的神经上,“是沈煜?还是那个快破产的陈家?说!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又施加了几分力,苏晚几乎能感觉到骨头在呻吟。他俯身逼近,
冰冷的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吐出的却是最残忍的羞辱:“求我,苏晚。
像条狗一样爬过来,舔我的鞋,求我放过你…或许,我心情好,能让你在这座金丝笼里,
少受点活罪。”屈辱和剧痛像毒藤般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但就在这濒临窒息的边缘,
苏晚眼底那片死寂的冰层骤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带着血腥气的光芒。
她没有挣扎,没有求饶,反而在浓重的血腥味中,扯开一个破碎而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绽放在她染血的唇边,凄艳又绝望。
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在陆沉舟因暴怒而扭曲的俊脸上,而是穿透了他,
仿佛在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幻影,某个深深刻在她灵魂深处的人影。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即将消散的叹息,
却又清晰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陆沉舟的耳畔:“陆沉舟…你知不知道…”她喘息着,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甜腻,“…你生气的样子,皱着眉,眼神这么狠…真像他啊…”时间,
在这一刻被绝对零度冻结。陆沉舟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
滔天的怒火仿佛被一盆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
只余下刺骨的寒意和一种被彻底扒光、踩在泥里的、前所未有的巨大羞辱感!“像谁?!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捏着她下巴的手,
因极致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否定的狂怒而剧烈颤抖起来,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像谁?
那个名字?那个他从未真正放在眼里,
却总在苏晚午夜梦回、意识模糊时被她痛苦呓语的名字?!她竟敢…把他陆沉舟,
这个掌控她一切的男人,当作那个死人的影子?!书房内死寂一片,
只有窗外越来越近的雷声和他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回荡。苏晚那破碎的笑声,
像淬毒的玻璃碴,反复刮擦着他的耳膜和神经。
……回忆:温暖的碎片那破碎的笑容凝固在苏晚脸上,眼神却瞬间失去了焦距,
跌入一片由温暖和绝望交织成的回忆旋涡。阳光透过爬满藤蔓的老旧窗棂,
洒在小小的调香工作台上。空气里弥漫着各种花草原料清甜的香气。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艺术家般纤细感的手,正专注地将几滴琥珀色的精油滴入锥形瓶。顾言。
他抬起头,看向旁边托着腮、眼神亮晶晶望着自己的苏晚,唇角弯起一个无比温柔的弧度,
像春日里最和煦的风。他的眼睛,清澈温润,像蕴藏着星光的暖玉,
是苏晚整个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小晚,看,”他将锥形瓶轻轻晃了晃,
里面的液体折射出梦幻的光泽,“这是给你的礼物,就叫‘晨曦微光’,喜欢吗?”他总说,
苏晚是刺破他生命阴霾的第一缕光。他有着惊人的嗅觉天赋和艺术家的敏感灵魂,
调香和绘画是他与世界对话的方式。然而,陆沉舟的出现,是一场毫无征兆的毁灭性风暴。
那是在一个充斥着虚伪客套的商业酒会上。苏晚作为顾言的女伴出席,
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旧裙子,局促不安。陆沉舟,如同巡视领地的帝王,被众人簇拥着出现。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评估商品的冰冷锐利,越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的苏晚。
或许是她身上那股与奢华名利场格格不入的干净倔强,
或许是她望向顾言时眼中毫不掩饰的依恋光芒…总之,他看中了。掠夺,
对他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游戏。顾言那间寄托了所有梦想、贷款经营的小小调香工作室,
在陆沉舟庞大资本的无情碾压下,如同沙堡般脆弱地崩塌了。
债务像沉重的枷锁套在顾言脖子上。陆沉舟开出了条件:苏晚到他身边,
做他“需要时”的陪伴,顾言的债务一笔勾销,甚至能获得一笔东山再起的资金。
苏晚记得顾言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在那一刻是如何碎裂成灰烬,
又如何燃起不顾一切的怒火。他死死抓住她的手,声音嘶哑:“小晚,别答应他!我们走!
离开这里!债务我自己扛!” 可陆沉舟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
嘴角噙着一丝掌控一切的残忍笑意。最终,是苏晚自己一根根掰开了顾言冰冷僵硬的手指。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会崩溃。她用尽全身力气挺直脊背,走向那个如同深渊般的男人。
她对自己说,是为了救顾言,救他的梦想。她成了陆沉舟豢养的金丝雀,
一个在他眼中温顺、沉默、可供赏玩的替代品——替代某个他心中或许存在过的影子,
或者仅仅是他病态占有欲下的一个符号。陆沉舟享受着这种掌控,享受着她被迫的顺从,
也享受着…摧毁顾言所有希望的快感。他以为苏晚的顺从是因为屈服于他的权势和财富,
他以为自己是那个被仰望的神祇。回忆:炼狱之火画面猛地切换,
撕裂般的灼痛感席卷而来!浓烟!刺鼻的、带着化学物质燃烧的恶臭浓烟,呛得人无法呼吸!
视线里一片扭曲的橘红,巨大的火舌疯狂舔舐着夜空,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像是恶魔的狂笑。
地点——“言·艺”调香工作室!那是顾言用陆沉舟“施舍”的钱,重新租下的小地方,
里面存放着他视若生命的香精原料和未完成的作品手稿!“言哥!言哥在里面!
” 苏晚撕心裂肺地哭喊,被混乱的人群和维持秩序的保安死死拦住。她像疯了一样挣扎,
指甲在阻拦她的手臂上抓出血痕。火光照亮了她绝望的脸庞。就在那片炼狱般的火光边缘,
混乱模糊的视野里,一个高大挺拔、穿着昂贵西装的身影清晰地映入苏晚的瞳孔——陆沉舟!
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现场,就站在离火场不远的地方。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恐或试图救火,
只是冷漠地、甚至带着一丝残酷审视意味地站在那里,
如同在欣赏一场由他亲手点燃的盛大烟火!他冷峻的侧脸在跳跃的火光中明暗不定,
眼神深不可测,嘴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弧度?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但火势太大了!苏晚的心随着那吞噬一切的火焰沉入冰窟。她最后看到的,
是顾言试图从二楼窗口探出的、充满惊恐和绝望的脸,瞬间被汹涌而上的火焰吞没!
“不——!!!” 苏晚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现实:替身之痛“砰!
”沉重的古董花瓶在陆沉舟脚边炸裂开来,飞溅的碎片和水渍打断了她痛苦的回忆,
也将她从窒息的血色旋涡中猛地拉回现实。“闭嘴!”陆沉舟的胸膛剧烈起伏,
额角青筋暴跳。苏晚那句“真像他”彻底点燃了他最深的恐惧和暴戾。被当作替身?
这是他陆沉舟人生中最大的耻辱!他引以为傲的掌控力在这个女人面前似乎土崩瓦解!
他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那是一种被彻底否定、被狠狠践踏尊严的狂怒。
他猛地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那力道之大,让苏晚踉跄着撞在书架上,
几本厚重的精装书哗啦啦地砸落在地。他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带着毁灭性的压迫感,
阴鸷的目光死死锁住她,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渣:“顾言?那个废物?
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你竟然敢…把我跟他比?” 他胸腔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恐慌和愤怒,
仿佛自己精心构筑的世界被这句话轰出了一个巨大的、丑陋的破洞。“查!给我掘地三尺!
把顾言那个死人的所有东西,所有跟他有关的痕迹,统统给我翻出来!我要知道,
他到底凭什么让你念念不忘!” 他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噤若寒蝉的助理厉声咆哮。
书房内只剩下陆沉舟粗重的喘息和苏晚压抑的咳嗽声。她扶着书架,艰难地站稳,
嘴角的血迹蜿蜒而下,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小朵刺目的花。下腹,
一阵隐秘的、熟悉的抽痛感毫无征兆地袭来,让她瞬间脸色惨白如纸。
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将几乎脱口而出的痛呼咽了回去。
不行…绝对不能让陆沉舟发现任何端倪!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强心针,
瞬间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心灵的疲惫。逃离!必须逃离!
趁着陆沉舟被“替身”的耻辱和愤怒暂时冲昏头脑,趁着他对顾言的调查吸引了注意力!
五年…不,甚至更久…她受够了!她不能再让腹中可能存在的微弱生命,重蹈顾言的覆辙!
陆沉舟背对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雷声轰鸣,闪电将他孤绝的背影映在墙壁上,
如同蛰伏的凶兽。他沉浸在自己的狂怒和那个“顾言”带来的巨大冲击里,
暂时忽略了她细微的变化。机会!苏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屏住呼吸,像一道无声的幽灵,贴着冰冷的墙壁,
一步一步,极其缓慢而小心地挪向书房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每一步都牵扯着身上的伤痛,
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她的目光死死锁定门把手,那是通往自由的唯一缝隙。
近了…更近了…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冰冷的黄铜把手。“轰隆——!” 一道惊雷在窗外炸响,
震得玻璃嗡嗡作响。陆沉舟似乎被雷声惊动,猛地转过身!苏晚的心跳骤然停止!
她几乎用尽毕生的力气,猛地压下门把手,在陆沉舟凌厉如刀的目光扫射过来的瞬间,
侧身闪了出去!“苏晚!” 陆沉舟惊怒的咆哮声如同雷霆,在身后炸开!苏晚头也不回,
用尽全身力气在铺着厚地毯的走廊上奔跑。肺部火辣辣地疼,下腹的抽痛越来越明显,
但她不敢停!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保镖的呼喝。
她熟悉这栋如同囚笼的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凭借着对监控死角的记忆,她像一尾滑溜的鱼,
在迷宫般的走廊和昏暗的佣人通道中穿梭。心脏在喉咙口狂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她冲进一楼靠近后花园的杂物间,反手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喘息。门外,
纷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她颤抖着手,摸到杂物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旧工具箱。
那是她几个月前,在陆沉舟一次长达半个月的海外出差时,一点点藏进来的。
里面有一套佣人的旧衣服,一些零钱,一张早已准备好的、不记名的电话卡,
还有…一张去往南方边陲小城的、明天凌晨出发的长途汽车票。
她必须在保镖彻底封锁别墅前,从后花园翻出去!
那里有一段年久失修、监控时好时坏的围墙!时间紧迫!
苏晚迅速脱下身上沾了血迹和红酒渍的昂贵丝裙,换上那套灰扑扑的佣人服,
将凌乱的长发随意挽起,戴上帽子。她将那张承载着渺茫希望的车票和零钱紧紧攥在手心,
像攥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杂物间的门被粗暴地拍响!“开门!快开门!
” 保镖的声音近在咫尺。苏晚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杂物间后窗。
窗外是浓重的夜色和瓢泼大雨。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脸。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扇被拍得砰砰作响的门,
眼中所有的脆弱、痛苦、恨意都沉淀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然后,她毫不犹豫地翻出窗户,
瘦小的身影瞬间被倾盆大雨和浓稠的黑暗吞没。……陆沉舟站在一片狼藉的书房中央。
昂贵的古董花瓶碎片散落一地,
混合着泼洒的威士忌和…地毯上那几滴刺目的、属于苏晚的暗红色血迹。
…整栋别墅都搜遍了…监控…后花园那段围墙的监控下午报修了…人…人不见了…”“废物!
” 陆沉舟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矮几,胸膛剧烈起伏。他走到窗边,
看着窗外被狂风暴雨蹂躏的世界,仿佛能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在雨夜中亡命奔逃。
一种失控的暴怒和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空洞感攫住了他。他缓缓抬起手,
指间缠绕着一缕在刚才混乱中被他无意扯断的、属于苏晚的乌黑发丝。发丝上,
还沾染着一点已经干涸、变成暗褐色的血迹。窗外的闪电再次劈开夜幕,
瞬间照亮了他阴鸷扭曲的脸庞和手中那缕染血的发丝。他缓缓收紧手指,
将那缕发丝死死攥在掌心,仿佛要将其嵌入自己的骨血里。冰冷的雨水疯狂拍打着窗户,
映衬着他低沉得如同地狱诅咒般的声音,
在空寂的书房里回荡:“苏晚…上天入地…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你只能是我的…影子也好,替身也罢…”“这辈子…都休想逃!
”第二章 香倾欧洲与十亿追妻五年光阴,足以让一座城市改头换面,
也足以让一个人浴火重生。巴黎,香榭丽舍大街尽头,
灯火辉煌的加尼叶歌剧院今夜化身全球香水界的圣殿。
璀璨的水晶吊灯将穹顶壁画映照得流光溢彩,
空气中浮动着顶级香槟的微醺气息和无数昂贵香氛交织的、令人迷醉的复杂前调。名流云集,
衣香鬓影,无数镜头对准了舞台中央,屏息等待着“金鼻子”调香大赛最终王者的揭晓。
“女士们,先生们!”主持人激动的声音通过顶级音响传遍每一个角落,带着微微的颤抖,
“经过评委团最严苛的盲测与评审,本届大赛的桂冠,授予一位来自东方的神秘调香师!
她的作品,征服了所有挑剔的感官,被誉为‘灵魂的具象化’!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
欢迎——Echo Su!”追光灯如同神谕般骤然打下,
精准地笼罩住舞台中央那道清冷的身影。苏晚。一袭极简的哑光黑色丝绒长裙,
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她比五年前更加纤秾合度、挺拔如修竹的身姿。
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低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天鹅般优雅的颈项。
她脸上脂粉极淡,却掩不住那份历经淬炼后脱胎换骨的绝色。
肌肤在强光下透出冷玉般的光泽,眉眼间褪去了曾经的怯懦与绝望,
只剩下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沉静的强大。那双曾经盛满痛苦与冰封的眼眸,
此刻深邃如寒潭,平静无波地迎向台下无数探究、惊艳、甚至嫉妒的目光,微微颔首致意,
姿态从容,仿佛早已习惯站在世界的聚光灯下。台下贵宾席首位,陆沉舟端坐着,
如同盘踞在权力顶端的猛兽。一身剪裁完美的午夜蓝丝绒定制西装,
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冷峻。五年时光在他脸上刻下了更深的轮廓,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
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他深邃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雷达,
死死锁定了台上的苏晚,眸底深处翻涌着剧烈震荡的惊涛骇浪。震惊。她竟真的活着!
不仅活着,还以如此耀眼、如此高不可攀的姿态,重新撞入他的视野!
那个曾经被他捏着下巴、只能在他阴影下喘息的金丝雀,如今羽翼丰满,光芒万丈!贪婪。
身为全球顶级奢侈品集团“寰宇”的掌舵者,
陆沉舟对“美”与“稀有”有着近乎本能的掠夺欲。此刻的苏晚,
以及她手中那瓶征服了整个评委团的香水,在他眼中,就是最极致、最不容错过的猎物。
他必须得到!无论是人,还是那瓶名为“幽冥之烬”的香水!
一种混杂着强烈征服欲和某种被深深刺痛的复杂情绪,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越收越紧。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水晶高脚杯,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森冷的白色。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幽冥之烬”的灵感诠释短片。画面是极致的黑暗,
如同宇宙诞生前的混沌。突然,一点微弱的火星迸现,随即猛地爆裂开来!
熊熊烈焰吞噬一切,灰烬如同黑色的雪片漫天飞舞。
绝望的挣扎、毁灭的哀鸣在无声的画面中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就在一切似乎归于永恒的沉寂时,一片焦黑的废墟中,一只燃烧着火焰的凤凰昂首振翅,
浴火重生!画面最终定格在一片闪烁着微光的、带着余温的灰烬之上。短片结束,
全场陷入一片震撼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首席评委,
一位白发苍苍、在香水界拥有至高权威的老人,激动地对着话筒,
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幽冥之烬’!Cendres de l'Abîme!
它打败了我对香氛艺术的所有认知!前所未有的冲击力!
它毫不掩饰毁灭的残酷与灰烬的冰冷,却在最深沉的绝望里,
用一丝几乎难以捕捉、却又无比坚韧的、带着灼热余温的木质烟熏气息,点燃了重生的希望!
那是灵魂在炼狱中淬炼出的光芒!是死亡与涅槃的交响!Echo Su小姐,
你赋予了气味灵魂的重量!”赞誉如同潮水般涌向台上的苏晚。
她依旧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接过那座象征最高荣誉的水晶“金鼻子”奖杯,
微微鞠躬致谢,唇边只牵起一个极淡、近乎礼貌性的弧度。镁光灯疯狂闪烁,
记录下这位东方调香师新星的无上荣光。陆沉舟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
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那份超脱于掌声之外的平静,那不是故作姿态,
而是真正的强大与独立。这份认知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他引以为傲的掌控欲里。
他仰头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
却浇不灭心底那股越烧越旺的火焰。赛后举行的顶级庆祝酒会,气氛更加热烈。
苏晚无疑是全场最耀眼的焦点。记者的话筒几乎要怼到她脸上,同行们纷纷举杯祝贺,
试图与她攀谈。她游刃有余地周旋着,清冷的气质和得体的谈吐,
让她像一朵绽放在喧嚣中的黑色郁金香,神秘而迷人。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向两侧退开。
陆沉舟来了。他迈着沉稳而极具压迫感的步伐,无视所有试图搭讪或问候的人,
目标明确地径直走向被包围的苏晚。强大的气场如同实质的寒流,
瞬间冻结了周遭的热络气氛,人群自动噤声,为他让开一条通道。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位气场同样强大、却代表着不同世界的男女身上。他停在苏晚面前,
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穿透空气,锁死她的瞳孔。
他无视了苏晚身边的所有人,低沉而霸道的嗓音清晰地响彻在骤然安静下来的酒会中央,
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Echo Su,”他刻意停顿,目光在她清冷的脸上逡巡,
一字一顿地叫出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或者,我该叫你——苏晚。
”这个名字如同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知情者心中激起涟漪。陆沉舟毫不在意,
他微微倾身,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强势,声音不高,
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的‘幽冥之烬’,我买了。开个价。”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