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我遗体前,哭得肝肠寸断。可她不知道的是,我还站在她身后,灵魂清清楚楚,
看着这一切。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死得有多冤、有多不甘。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我的死,
是人为的。而我最爱的人,我的妻子,正在一点一点被卷入那个黑洞。更让我崩溃的是,
我才刚死,她就发现,自己怀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注定一出生,就没了父亲。
可我还活着,至少,灵魂还活着。我不能走。我要查清真相。我要护她周全。
我要让害我的人,血债血偿!1 我看到自己的葬礼天很阴,风像刀子一样吹过灵堂。
我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人群中。前面,是我的遗像。照片里的我笑得温和,沉稳、安静,
像是根本没想到会这样早地离开人世。我的遗体,就在冰冷的棺材里。
而她——我的妻子沈知画,跪在地上,哭得已经失去了力气。
“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一起养孩子的吗?你不是说过,
这次出差回来,我们就开始备孕了吗?”“你骗人……”她的声音哽咽得不像话,眼眶红肿,
声音沙哑,指尖紧紧抓着棺木边缘,几次差点晕倒。我看着她,喉咙发紧,想叫她别哭。
可我发不出声音。我努力想抬手,想抱抱她,哪怕一次。可我什么都碰不到。
我的手穿过了她的肩膀。我是死了。真的死了。三天前。江城高架桥突发连环车祸。
我刚结束出差,在回家的路上,刚打电话告诉她我已经买好了她爱吃的青团。
她还笑着说:“早点回来啊,我今天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谁知道,
那成了我们最后一次通话。车辆失控,从高架桥直接坠下。当场死亡。公安那边的初步认定,
是刹车失灵。可我明明记得,我车子前一天才做完全套保养,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不止如此——车祸发生时,我的刹车,是踩得住的。我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刻,
方向盘忽然死死卡死了,刹车突然像踩在空气中,毫无反应。就像,是有人动了手脚。
可我死了,谁又会在意这些?“江少,节哀顺变。
”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走到沈知画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我眯起眼。江云深。
我同父异母的“好哥哥”。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葬礼上?当年父亲病重,
他抢走了江家大部分资产,只留给我这个“私生子”一间不温不火的小公司。
可我凭着自己的能力,把那家公司做成了江城医疗界的黑马,
连老牌三甲医院都主动找上门合作。也因此,这两年他对我越来越“亲热”,
甚至几次主动提出要整合资源。我当然没答应。我们之间,从不是一家人。我盯着他,
忽然注意到他手里那串佛珠。那是我妈的遗物,我一直贴身带着,从不离身。他怎么会有?
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来。我忽然明白——我的死,也许从来不是意外。更让我震惊的是,
沈知画看着他,眼神里居然没了太多的排斥,甚至轻轻点了点头。“谢谢。”她说。
我不敢相信。我一直以为,她恨江云深,就像我一样。当年我妈含冤而死,
是江家不肯替她澄清。她是律师,她为我奔走求证,发誓要还我母亲清白。可现在,
她居然愿意接受他的安慰?我心一阵抽痛,正要靠近,就听见她轻声说了一句:“我怀孕了。
”我脑子轰一下炸开。她怀孕了?她怀的是谁的孩子?不对,不可能是江云深。
我们一直在备孕,三周前刚做过一次试纸,她才兴奋地拉着我说:“我感觉这次有戏。
”她怀的是我的孩子!我死了,孩子才来。我拼命想靠近她,想告诉她我还在,
告诉她不要难过。可我什么都做不到。沈知画捧着我的照片,一滴泪落在我的脸上。
“你要是还在就好了……”“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还有我们的孩子……”她闭上眼,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江云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你身体不好,不能这么折腾自己。”“跟我回去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她挣扎了一下,却没推开。我站在原地,心像被人活活撕开。而那一刻,
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片段——车祸发生前十分钟,我确实接到过一个陌生电话。我没接上。
但那号码现在回忆起来,似乎是江云深之前公司高管用过的。他提前知道我在哪条路上。
他……是在等我出事?如果是真的,那我死得太冤。可更不能接受的是,
我的女人、我的孩子,正在被他一步步接近、控制。我不能走。哪怕只剩下一缕魂,
我也要留下来。我要查清楚是谁要害我。我要护住沈知画,护住我的孩子。
我要他们……一个都别想好过!2 她半夜打给了那个男人的电话夜深了。
灵堂的灯光已经熄灭,只剩下外面昏黄的路灯从窗棂洒进来,把沈知画的身影拉得又瘦又长。
她坐在角落,一动不动。所有吊唁的人都已经离开,连江云深也走了,
只留下一句“有事记得联系我”就匆匆离开。我在原地看了他很久。
他的背影笔直、步伐稳重,可越是这样,我越不安。那佛珠,他怎么可能拿到?
那是我母亲死前紧握在手里的东西,后来被警方当作遗物交还我手中,我从未示人。
更离谱的是,我翻遍了那场车祸之后的所有记忆。那天早上,
他给我发过一条消息:“如果你愿意退让三成股份,我们还能是一家人。”我没回。
一个小时后,我出事。我想不通——他要股份,要到这份上?沈知画缓缓站起身,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挎包里翻出一部手机。我看着那熟悉的屏保,
是我们结婚纪念日那晚在海边拍的照片。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屏幕,点开了通话记录。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按下了一个号码。我凑过去一看——是江云深。我心头一紧,想喊住她,
可声音仍旧无法发出。电话响了三声便接通。“怎么了?”他的声音透着一丝倦意,
但那种倦意里藏着一种说不出的从容,甚至……温柔。“你……”她声音很轻,
“你还在附近吗?”他顿了一下:“在。还没离开太远。”她低头,
轻声道:“我想问你一件事。”“说。”“你……有没有觉得这次的事故,不太对劲?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我瞪大眼盯着她。她也察觉到了?那边沉默了几秒,
才回道:“什么意思?”“你知道他有多谨慎,他的车,每月都保养,每次都自己试驾。
可这次——出事太突然了。”她声音发抖,
“而且我去看了交警那边给的初步报告……他们说,刹车是被人为破坏的。”我浑身一震。
她居然真的查了!江云深依旧很平静:“警方不是还没出最终结论吗?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出事前,最后一个接触他的人……是你。”空气死一般沉寂。
“我不是在怀疑你。”她赶紧补了一句,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是觉得……有些事,
藏不住的。”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你是在警告我?”“不是。我只是想知道,
我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不能平安出生。”她这一句话,说得我心都碎了。她不是傻,
她一直都明白。她是知道有人在暗中布局,只是她不知道敌人是谁。她怀着我的孩子,
却还要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危险。江云深缓缓开口:“知画,你不信我吗?”“我信你。
”她声音哽咽,“可我更信我自己的直觉。”“他这次出事,不简单。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整个人像是瞬间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毯上。我看着她的侧脸,
心头一片绞痛。她怀疑江云深,也在试探。可她太孤单了。
那是我死后第一次感受到强烈的愤怒。如果不是我太迟钝,
太轻信江家那边所谓的“合作机会”,也许根本不会落到今天的下场。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试图理清这一切。江云深要股份,正面谈判失败,就制造车祸?不可能一个人做到。
背后一定还有人。沈知画从地上爬起来,进了卧室,锁上了门。我飘进去,看见她蹲在床边,
打开了一个小抽屉。里面放着很多东西——结婚证,我送她的第一枚戒指,
还有一份未拆封的医院检查报告。她抽出那份报告,轻轻打开,嘴角忽然浮现一抹苦笑。
“宫内早孕,六周+。”她低声念了一句,然后轻轻抚摸着肚子,“小家伙,你听见了吗?
你爸爸……他不会回来了。”她把那张纸轻轻折起,放回盒子里。整个人蜷缩在床角,
抱膝而眠。我坐在床头,望着她安静的睡颜。窗外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劈开乌云。一瞬间,
我看见窗户上映出一道陌生的黑影,在屋外停留了几秒,才慢慢消失在夜色中。我猛地起身,
冲到窗边。可外头空无一人。我心头的警铃已经拉响。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他们想从我身上动手,现在目标变成了沈知画。可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还在。
我不会让她出事。更不会让我们孩子,出生在谎言和血债中。
3 她差点死在他送的车里雨一夜未停。第二天一早,沈知画顶着黑眼圈起床,
脸色苍白得几乎像纸,手扶着小腹,脚步虚浮。她没吃早饭,只喝了几口温水,
便换衣服准备出门。我跟在她身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穿得很单薄,脸上没上妆,
也没戴任何首饰,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累了,心也乱了。她下了楼,
径直走向那辆新换的白色SUV。我盯着那车好几秒,心底浮出不祥的预感。
这车不是我们的。我死前那辆黑色轿车报废后,旧车还没来得及处理,
而这辆——是江云深在我死后第二天送来的。他说:“你出行不方便,又有身孕,
先用这辆代步吧。”她没拒绝。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他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她从没公开这件事,就连我死前,她还说等拿到正式报告后再告诉亲友。可他偏偏就知道了。
他一直在盯着她。沈知画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我试图靠近,结果刚接触车门,
一股刺痛猛地从手心窜入全身,仿佛被高压电流击穿——那一刻,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车动了手脚!可她已经系上安全带,发动车辆,缓缓驶出小区。
我跟不上车速,只能飘在城市的上空,强撑着那股撕裂感,死死盯住她的车。她开得并不快,
车窗微微摇下,雨点打进来,打湿她额前发丝。她在打电话。“您好,我是沈知画,
我想约见周科长,我丈夫江砚舟车祸的事故报告,我想补充一些信息。
”“我知道结论还没出来,但我掌握了新的线索……是的,我愿意签字。”她声音清冷,
却透出一种压不住的坚定。她没有放弃。她一个人,在悄悄查真相。
可就在她挂断电话的瞬间,车子忽然猛然一震,朝着前方护栏直直冲了出去!我魂魄一紧,
拼命朝她奔去,嘶吼着:“踩刹车!踩刹车!”她大惊,死命地跺脚,可脚下就像踩在空中,
毫无作用!方向盘也失去了控制,车头开始横滑,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鸣,
整个车身开始旋转。车头离那道水泥护栏越来越近。我眼睁睁看着她惊恐的眼神,
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的样子,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在下一秒,车子剧烈撞上护栏,
前挡风玻璃炸裂开来,气囊弹出,她的身体被狠狠顶了回去。车子发出尖锐警报,
整个世界陷入死寂。雨还在下,冷冷打在血迹斑斑的玻璃上。我冲进车里,扑到她面前,
几乎是要跪着哀求天地。“你不能死……知画,你不能死……”她躺在座椅上,呼吸微弱,
脸上全是血,胸口剧烈起伏,小腹传来一阵一阵的痉挛。她撑着最后一丝意识,
手颤抖着摸出手机,按下急救电话。
“我……车祸……怀孕……帮我……救孩子……”手机掉落,通话还在继续,
背景音里传来调度员焦急的询问。我紧紧抓住她的手,感受到她身体温度在一点一点流失,
灵魂几乎碎裂。我不要她出事。我要她活下来。我要她知道,我还在。几分钟后,
救护车风驰电掣般赶到,把她抬上担架。她昏迷前最后一句话,是低声呢喃。
“砚舟……别怪我没保护好他……”我眼前一黑。是我没保护好她。她一个女人,
要怀着孩子去面对敌人,面对陷阱,甚至不惜独自调查我死亡真相。
而我——除了愤怒、痛苦,什么都做不到。可就在她被推进急救室前,
一个身影猛地出现在走廊尽头。江云深。他一身黑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嘴角甚至还挂着关切的笑。“知画?你怎么样?医生,她孩子怎么样?”医生没回应他,
直接将担架推进绿色通道,门砰地一声关上。他这才转头,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注意自己,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低头点燃。我盯着他。烟雾缭绕中,
他嘴角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女人啊,就是不听话。”“不过……孩子要是没了,
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他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全身血液仿佛沸腾了。他不是怀疑。他是早就知道沈知画怀孕。他根本不想让孩子出生!
他要除掉我所有留下的痕迹,包括这个无辜的小生命。他不是人。是魔鬼。而我终于明白,
我的死,不是因为金钱,不是因为股份,是因为——我,挡了他们的路。现在,
他们想连我爱的人、我的血脉,一并铲除干净。可我不会让他们得逞。哪怕我已经死了。
我也要亲手,掀翻这一切。4 她醒来时,孩子还在医院的走廊静得出奇,
连护士脚步声都小心翼翼。急救室的红灯灭下那一刻,我的心差点停跳。医生摘下口罩,
沉声开口:“大人暂时稳定,孩子……还在。”我在空中剧烈颤动的灵魂几乎崩溃,
仿佛从悬崖边被人一把拉住。还好,他们都还活着。护士把沈知画推进重症监护室,
她脸色苍白,眉心皱得紧紧的,手腕上还挂着滴血的针管。我轻轻坐在她床边,
望着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心底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谢谢你,知画。”我声音飘得很轻,
却发自灵魂,“你替我们两个扛了这么多。”外面的窗帘没拉,阳光刺眼,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