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巷起冲突
韩秋风尘仆仆闯进来时，正撞见张欲海垂着眸、指节抵在李文涛后颈的画面。
韩秋脑子“嗡”地炸开， 围巾还没摘，人己经扑过去，攥着张欲海的衣领把他狠狠摞向墙，骨节泛白的拳头带着碎冰碴子的狠劲，往张欲海脸上招呼：“张欲海，你敢动他试试！”
张欲海没躲，硬生生挨了这拳，血珠顺着下颌线砸在李文涛鞋尖。
周川瞬间暴起骂“你找死啊”，却被张欲海反手拦住，指缝间还沾着血，却冲韩秋挑衅地笑，喉结滚了滚说：“韩秋，多少年没见 ，这见面礼，够野啊。”
“韩秋别——”李文涛眼尾急得泛红，扑过去攥住韩秋发抖的手腕，轻声安抚道 ，“他没有做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韩秋喘着粗气，声音像淬了冰碴：“不是那样是哪样？
他把你堵在这强抱，你还要护着他？
李文涛，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
李文涛耳尖红得要滴血，结结巴巴替张欲海开脱：“是、是我让他抱的……他就、就搂了下我脖子……” 这话出口，连他自己都怔住—— 真的太羞耻了 ！
可实在没有办法，他生怕两人大打出手 。
张欲海垂眸擦了擦下巴的血，忽然笑出一声，指腹碾过李文涛发烫的耳垂：“文涛这么护着我啊。”
这话像根刺，扎得韩秋肺管子生疼，李文涛不记得了，可他这辈子都记得那个冬天的变故……他攥着拳头的手骨节咔咔响。
周川手忙脚乱翻纸巾，正听见韩秋的咒骂:“张欲海，你当初走的时候 ，我就告诉过你 ，要走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
你为什么不死在外边 ？”
尾音撞在墙上，碎成漫天火星。
李文涛攥着韩秋的手猛地收紧，韩秋也认识他？
“韩秋别冲动，我没事…妈让我把你们两个都带回家 ，说你哥回来了，让你先住我们那边…泥鳅，真的没事。”
韩秋几乎咬碎了一口牙，最后这一拳终是没能落到张欲海的身上，而是重重打在了墙上。
他咬着牙道，“好。”
周川见状，赶忙拉开两人，咋咋呼呼道：“对嘛！
出来混，别伤了和气！
这一切都是个误会，现在误会都说开了，就没事了。
你就是北校的韩秋吧？
我是南校周川，这我大哥，你该认识我吧？
给我个面子！”
韩秋掸了掸袖子，像沾了脏东西般嫌恶，冷冷回应：“给你面子？
你配吗？”
周川没料到韩秋这么硬气，一时愣住。
刚要发作，李文涛连忙站到中间隔开了几人，打圆场：“都是误会，大家也算认识了，消消气。”
说着，顺了顺韩秋的后背。
可他的眼睛，不自觉飘向张欲海 —— 就这人，让韩秋情绪不对劲。
男人穿黑色冲锋衣，左耳戴耳钉，看着就不是善茬。
“误会解开就好，我请大家吃顿夜宵，今天这事儿就当翻篇。”
李文涛边说边看向张欲海，张欲海却静静盯着他，没有搭腔。
周川心里暗叫糟：就不该听别人撺掇来堵李文涛！
韩秋冷哼一声，拽着李文涛要走，经过张欲海时，用肩狠狠撞过去。
张欲海退了半步，漫不经心却带着威慑：“站住，谁允许你们走了。”
周川灵机一动，“哈哈啊，我大哥这意思是他请你们吃馄饨！”
李文涛拽了拽韩秋的衣角，轻声对他说道，“我们还要一起回去。”
没过多久，几人在馄饨摊落座，塑料凳吱呀轻响。
李文涛见周川带的人并没有跟上来，询问周川，“你带的人不吃吗？”
周川正催着老板上西碗招牌馄饨，嘟囔道，“他们才不凑这个热闹，要不是我大哥在这，我也不愿意凑这个热闹。”
见没人搭话，又凑到韩秋身边，试图缓和气氛：“韩秋，别这么大火气，吃碗热馄饨消消火，我跟你说，这摊的紫菜虾皮绝了……”韩秋斜睨他一眼，没有回答，目光却不自觉扫向张欲海——那人靠在椅背上，黑色冲锋衣蹭了墙灰也不在意，正用指节敲桌面，漫不经心等馄饨，可眼神黏在李文涛身上，像要把人盯出洞。
李文涛坐立不安，盯着碗里浮沉的馄饨，心思全在韩秋和张欲海的对峙上。
馄饨刚上桌，热腾腾的水汽模糊视线，张欲海却突然伸手，用调羹舀起馄饨，往李文涛碗里堆：“文涛不是最喜欢吃这种小馄饨？
多吃点。”
韩秋瞬间炸毛，筷子 “啪” 拍在桌上，震得紫菜汤溅起：“张欲海，你别得寸进尺！”
周川刚夹起个馄饨往嘴里塞，正想打圆场，却被烫得首哈气，含糊喊：“都消消气，馄饨要坨啦！”
李文涛脸涨得通红，想把馄饨拨回去，手一抖，调羹磕在碗沿。
张欲海却笑了，拇指擦过他发红的耳尖：“慌什么。”
这话让韩秋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恨不得把碗扣张欲海头上。
可看着李文涛无措的样子，他又泄了气，闷头往嘴里塞馄饨，烫得眼泪都出来，也不吭声。
馄饨摊老板是个热心肠的阿姨，瞅见这阵仗，端着辣椒油路过时打趣：“小年轻们别吵啦，打情骂俏也别在我这馄饨摊闹哟，影响我生意～”这话一出，周川一口馄饨喷出来，李文涛耳尖红到脖子，韩秋把碗一推，起身就走，李文涛忙追出去，一边回望示意张欲海跟上来。
留下周川对着张欲海苦嚎：“哥，你故意的吧！”
张欲海起身，“记得结账。”
随后不紧不慢的跟上两人。
再次回到这个生养他的小县城，一切都仿佛从未变过，街边商铺的音响循播放着怀旧金曲，甜腻的旋律裹着炒栗子的焦香扑面而来，那个儿时给过他温暖的人也依旧，唯一改变的是，那个曾给他温暖的人似乎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