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的挺快的,居然己经十年了。
他很难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脑袋沉沉的,他又想起了江恪。
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也会想起江恪,想起他们当年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知道了江恪喜欢他,可是是在江恪死后。
后知后觉的爱意宛如一根刺,扎入时疼痛难耐,久而久之却习惯了那点痛楚。
然而,却难以忽视它的存在,每每忆起,仍会隐隐作痛。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那个永远不可能被人接通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依旧是和以前一样,无人接听,他挂断,又打了好几个。
稍微清醒了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行为真的很傻,很莫名其妙。
果然人一旦被酒精麻痹了大脑,就什么蠢事都能做出来。
他自嘲一笑,刚要挂断电话,可是那电话竟然被接通了!
而电话那边是他最熟悉最想念,却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有些淡忘的声音:“你好,请问那边是快要二十七岁的柏闻同学吗?”
柏闻下意识看向钟表,还没有过十二点,江恪甚至说的是快要二十七岁。
少年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柏闻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那边又叫了他好几声:“柏闻?
柏少爷?
柏同志?
小柏同学?
柏帅哥?
听得见我说话吗?”
柏闻这才回过神来,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哑:“……江恪?”
江恪笑嘻嘻应道:“是我。
怎么,很惊讶吗?
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柏闻感觉鼻子有点酸,眼眶也发热,这是很久没有了的感觉。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哽咽,可还是发了颤,“嗯…你、你不是……”最后那两个“死了”他还是没能说出口,但是不知道接什么,“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不敢说的“死”字,江恪却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我确实是死了嘛,但是我很想你,就来找你了。”
“话说柏闻,你想我没?
我估计你会是说没有,毕竟你可是……”江恪话还没说完,柏闻就己经打断了他,“想,我很想你。”
他声音轻得不像话,虽然这听起来很不真实,但能让他再听听江恪的声音,再和他聊聊天,就足矣。
江恪突然哑了火,过了好一会才调侃道:“要是换做十七岁的你,肯定不会跟我说这些,说不定还得送我一个滚字。”
“柏闻,你变了好多。”
是啊,我是变了不少,不过估计也只有你没变过了,还是这样,潇洒又热烈。
两个人就这样扯了会家长里短,短暂地闲聊,将十年来的苦与涩一扫而空。
“柏闻,你现在还弹钢琴不?”
“弹。”
“那你能不能弹首曲儿给我听听?
上次都没听着,还怪想听的呢。”
“好。
想听什么?”
“哪首都行,你弹的,我都喜欢。”
7.柏闻弹了多久了,江恪就听了多久,这通跨越了十年时空长河的电话,弥补了两人当时的遗憾。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柏闻的最后一个音也弹完了,他听见江恪很低的说了一声:“生日快乐,二十七岁的柏闻同学。”
“虽然我错过了你的这十年,但是我希望我不在的日子,你还是要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
好吗?”
“我哥应该把那个盒子给你了吧,如果你还没扔掉的话,里面有个玩偶,它是有录音的,待会挂了电话你可以去看看,里面有我想给你的小惊喜。”
“肉麻的话我说不出口,但我要亲口告诉你一句话,柏闻,我喜欢你。”
“……我知道。”
“如果你不喜欢我,或者放下了你就当我没说吧。
找一个好的人和你一起生活,别因为我就这样过一辈子。”
“……最后,该道别了,再见,虽然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电话挂断以后是长久的寂静,柏闻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首到它暗下去。
江恪像是从未来过,只有最近通话那一条条记录证明了刚刚的一切都并非幻觉。
他找到江恪说的那个玩偶,摁下开关,果然有录音,是江恪唱的,A_Lin另一首歌:《无人知晓的我》不真切的歌声在耳边响了一次又一次,温热液体无声滑落。
江恪,我己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因为你而落泪了。
我们本该在那天就此结束,可偏偏我们都不同意。
祝福我收到了,谢谢你,江恪。
8.少年的生命早己永远驻足在他十七岁那个不怎么热的夏天,但他汹涌的爱意却穿透了整个时空。
他跨越时空,只为向喜欢的人送上一句祝福。
“柏闻,生日快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