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吾妻落雁 蓁蓁蓁帅 2025-07-22 07:5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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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三十七年,冬。雪下了三天三夜,将整座皇城裹进一片死寂的白。 冷宫的门被推开时,

沈落雁正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身上只盖着一床薄薄的、打了好几层补丁的旧棉被。

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灰败的被褥上,

像极了开败的红梅。“沈氏,陛下有旨。”内侍尖细的声音划破寂静,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沈落雁缓缓抬眼。她曾是名动京华的丞相嫡女,是大胤朝最尊贵的皇后,可如今,形容枯槁,

双目浑浊,早已没了半分当年的风华。她看着内侍手中那杯泛着诡异色泽的酒,

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终究,还是来了。“陛下…他终究,还是不肯信我。

”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内侍冷哼一声:“沈氏,

你谋害皇嗣,通敌叛国,罪该万死!陛下念及旧情,赐你全尸,已是天大的恩典,

你还敢有怨言?”谋害皇嗣?通敌叛国?沈落雁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胸腔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疼。她想起三个月前,她那刚满周岁的孩儿,

中不明不白地断了气;想起那些被搜出的、据说是她与敌国通信的“罪证”;想起她的父亲,

那位忠君爱国的老丞相,被冠上“谋逆”的罪名,斩于闹市,沈家三百余口,

一夜之间血流成河。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依偎在她曾经的夫君怀里,

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荣华富贵。“把酒给我。”沈落雁止住笑,伸出枯瘦的手。

她的指尖早已冻得青紫,布满了冻疮。内侍嫌恶地将酒盏塞到她手里,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

沈落雁捧着那杯鸩酒,目光穿过重重风雪,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那时她还是丞相府无忧无虑的嫡小姐,在城郊的桃花林里,不小心撞进了一个少年的怀抱。

少年穿着玄色锦袍,眉眼凌厉,却在看向她时,眼中漾起了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在下萧彻。

”他说。那时的他,还不是权倾天下的帝王,只是个不得宠的七皇子;那时的她,

也还不是日后被他弃如敝履的废后,只是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少女。他们曾在桃花树下许诺,

一生一世,永不相负。多可笑。沈落雁仰头,将杯中鸩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顺着食道一路蔓延,很快,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烈火烹煮一般,

痛得她几乎蜷缩成一团。意识模糊之际,她仿佛看到了萧彻的脸。他站在不远处,

玄色龙袍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刺目,眼神冷得像这寒冬的冰。

“萧彻…”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低语,“若有来生…不,若有来生,

我再也不要遇见你了…”眼前的光影彻底沉入黑暗时,她好像听到了他极轻的一声叹息,

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沈落雁死后,萧彻在冷宫里站了很久。雪落在他的肩头、发间,

积了薄薄一层白,他却浑然不觉。内侍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自废后沈氏被打入冷宫,陛下的脾气就越发喜怒无常,尤其是沈氏被赐死的消息传回来后,

陛下更是一言不发地冲到了这里,谁也不敢上前触霉头。“都退下。”萧彻的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是。”内侍们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顺手带上了那扇沉重的宫门。冷宫里只剩下萧彻一人。他缓缓走到床榻边,

看着那具已经冰冷僵硬的身体。她瘦得脱了形,曾经乌黑亮丽的长发变得枯槁花白,

脸上布满了冻疮和皱纹,唯有一双紧闭的眼,依稀能看出当年的轮廓。这就是沈落雁。

那个曾经在桃花林下对他笑靥如花的少女,那个在他登基路上披荆斩棘的盟友,

那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发妻。他亲手,将她逼到了这一步。

“谋害皇嗣…通敌叛国…”萧彻低声重复着这八个字,指尖微微颤抖。他一直告诉自己,

他没有错,是她沈落雁狼子野心,是她对不起他,对不起大胤。可为什么,看着她这副模样,

他的心会这么疼?他的目光落在床榻角落的一个破旧木箱上。那是沈落雁被打入冷宫时,

唯一获准带走的东西。他记得,那里面装的,是她当年的一些私物。鬼使神差地,

萧彻走了过去,打开了木箱。里面的东西不多,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一支断裂的玉簪,

还有一本泛黄的、边角都磨卷了的兵书。兵书的扉页上,

有他当年亲手写的赠言:“赠吾妻落雁,愿与君共守河山。”字迹力透纸背,

一如当年的意气风发。萧彻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继续翻找着,在木箱最底层,摸到了一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着的东西。解开油布,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用红绳系着的锦囊。锦囊里没有金银珠宝,

只有几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还有一小块烧焦的布帛。萧彻拿起其中一封信,展开。

熟悉的、清秀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是沈落雁的笔迹。“彻郎亲启:边关急报,北狄异动,

似有南下之意。父亲已上书,请陛下增派援兵,然…”信只写了一半,

后面的字迹被墨水晕染,看不清了。他又拿起另一封信。这封信的内容,

是关于京中粮草调度的,字里行间,皆是对边防的担忧和对民生的关切。

直到他拿起最后一封信。这封信,是写给他的,却从未寄出。“彻郎:见字如面。

近来总梦到年少时桃花林初见,那时你说,要护我一生一世。可如今,你看我的眼神,

却比北狄的寒风还要冷。他们都说,是我杀了我们的孩子,是我通敌叛国。彻郎,你信吗?

我知道,你信了。否则,你不会那样对我,不会那样对沈家。“孩子没了,我比谁都痛。

那是我十月怀胎,从鬼门关里抢回来的命啊。可我查不到凶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我自己。

父亲被斩那日,我跪在宫门外,求你见我一面,求你听我解释,你却连宫门都不肯为我开。

“彻郎,我知道是谁。是苏婉柔。她床下的暗格里,藏着与北狄通信的密函,

还有…还有当年你送给我的那支白玉簪,她拿去给了北狄的使者,作为信物。我找到证据了,

就在…”信写到这里,戛然而止。萧彻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信纸从他手中滑落,

飘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苏婉柔。他的贵妃,那个总是柔柔弱弱、善解人意的女子。是她,

在他面前哭诉,说亲眼看到沈落雁在皇子的药里下毒;是她,

“无意”间发现了沈家与北狄通信的“罪证”;也是她,在沈落雁被打入冷宫后,

日日在他耳边吹风,说沈落雁罪该万死。他一直信她。因为她看起来那么无害,那么柔弱,

不像沈落雁,总是那么倔强,那么不肯低头。萧彻猛地想起,沈落雁被打入冷宫前,

曾疯了一样抓住他的衣袖,嘶吼着:“萧彻!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苏婉柔是骗子!

她才是内奸!”那时的他,只觉得她是困兽犹斗,是在垂死挣扎。他甩开她的手,

冷冷地说:“沈落雁,你的戏,该落幕了。”他还想起,苏婉柔总是在他面前说,

沈落雁嫉妒她,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可苏婉柔那所谓的“孩子”,最终也没能保住,

她说是意外,他也信了。现在想来,一切都是破绽。萧彻拿起那块烧焦的布帛。布帛的材质,

是北狄特有的兽皮。上面,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一个“苏”字。所有的线索,

瞬间串联起来。是苏婉柔!是她杀了他们的孩子!是她伪造了罪证,嫁祸给沈落雁!

是她勾结北狄,害死了沈家三百余口!而他,他这个自诩英明神武的帝王,

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亲手将自己的发妻、将那个曾与他生死与共的女子,

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想起了沈落雁饮下鸩酒前的眼神,那样平静,又那样绝望。

话:“萧彻…若有来生…我再也不要遇见你了…”“噗——”一口鲜血猛地从萧彻口中喷出,

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与沈落雁之前留下的血珠融为一体。“落雁…落雁!”他跪倒在地,

双手死死捂住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他错了。错得离谱。他杀了她。

在她最需要他信任的时候,他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萧彻是被内侍们抬回养心殿的。

他发了高烧,昏迷不醒,嘴里却一直不停地喊着“落雁”的名字,时而痛苦嘶吼,

时而低声啜泣,状若疯癫。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开些安神退烧的方子,却收效甚微。

苏婉柔闻讯赶来,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悲伤:“陛下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因为…沈姐姐的事?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想去碰萧彻的额头,却被守在一旁的老太监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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