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幼师的净化之旅3
哄孩子…哄孩子…眼前这个散发着恶臭、不断呜咽着“虎头娃”的恐怖老头…他的执念，是不是也像一个迷失的、找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
但这是她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幼师的本能，压过了对鬼怪的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那浓重的淤泥腥臭味呛得她一阵反胃，但强行压了下去。
她努力回忆着面对班里最胆小、最爱哭的小女孩豆豆时的样子——声音要轻，要柔，要带着安抚人心的温度。
“爷…爷爷…” 媕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但她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甚至尝试着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职业性的安抚微笑，“您…是不是在找…虎头娃？”
老张头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那只浑浊无光的眼睛，死死地聚焦在媕儿脸上。
阁楼里令人窒息的阴冷和搅动的气息，也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有效！
媕儿心脏狂跳，仿佛看到了希望。
她颤抖着，慢慢地将插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摊开掌心。
那颗裹着鲜艳橙色玻璃纸的橘子硬糖，在她汗湿的掌心，被惨淡的月光映出一小点微弱却温暖的光泽。
“您看…” 她的声音依旧发颤，却带上了一丝哄劝的意味，努力模仿着平时哄豆豆交出危险小玩具时的语气，“这个…甜甜的…您要不要…尝尝？”
她把掌心的糖，小心翼翼地往前送了送。
老张头肿胀发青的脸，似乎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那只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颗小小的糖果，里面翻涌的痛苦和疯狂，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动摇。
他喉咙里再次发出“嗬嗬”的声音，但不再是凄厉的呜咽，更像是困惑的低喘。
他那只沾满污泥的手，极其缓慢地、迟疑地抬了起来，指向媕儿掌心的糖，指尖微微颤抖。
“糖…甜…” 干涩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淤泥气息，却少了之前的疯狂，多了一丝茫然和…某种遥远的记忆被触动的迟疑。
媕儿强忍着后退的本能，保持着摊开掌心的姿势，声音放得更柔，像是在哄一个刚睡醒闹觉的孩子：“对，是糖，橘子味的，可甜了。
爷爷，您先拿着这个甜甜嘴，好不好？
然后…然后您告诉我，虎头娃长什么样？
我们一起找，好不好？”
她把“我们一起找”这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充满了幼师特有的、让人信赖的承诺感。
老张头那只抬起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浑浊的眼睛在媕儿脸上和那颗小小的糖果之间来回移动。
阁楼里浓得化不开的阴冷和绝望的气息，如同退潮般，开始一点点消散。
墙壁上凝结的冰霜，悄然融化。
“虎头娃…布老虎…红布…黄线绣的…” 老张头的声音断断续续，嘶哑干涩，却不再是绝望的哀嚎，更像是一个老人陷入久远回忆的喃喃自语。
他那只抬起的手，终于不再是指着糖，而是缓缓伸向自己湿漉漉、沾满泥浆的破烂衣襟里，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