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麻溜地办完了最后一份工作交接。
离职申请是江景烨亲自批的,那速度快得就像坐火箭,半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我站在办公桌前,把桌面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个人物品,一件一件地往纸箱里收。
身后,几个熟悉的声音故意压低了嗓门,可又偏偏想让我听得一清二楚。
“哟,这就走啦?我还以为她能死皮赖脸地等到江总蜜月回来呢。”
“估计是被炒鱿鱼了吧,江总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现在赵与娇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儿。”
“可不是嘛,占着江太太的位置有啥用,江总心里装的可全是赵与娇,谁看不出来啊?她自己心里就没点数?”那酸溜溜的味道,都快溢出屏幕了,还夹杂着一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这些人,平时可没少因为江景烨对赵与娇的偏心,给我使各种绊子,变着花样地让我难堪,不就是想讨好赵与娇,踩着我往上爬嘛。
我早就习惯了,心里连一点波澜都没有。
收拾完最后一支笔,我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看着那几张等着看我笑话的脸。
“不好意思哈,让你们失望了,不是被炒了,是我主动跳槽。”
她们脸上那得意的神情瞬间就僵住了。
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们的错愕,不紧不慢地又补了一句。
“没办法呀,新公司给的薪资是现在的三倍,五险一金按最高标准交,还有年终分红和出国旅游福利。”
“江总这儿庙太小,可容不下我这尊大佛咯。”
那几张脸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嫉妒,最后变得铁青,精彩得就像一场戏。
我满意地收回视线,拎起那个不算重的纸箱,大步流星地走向大门。
懒得再理会身后那些叽叽喳喳变了调的议论。
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刚迈出公司的旋转门,手机就像催命符一样尖锐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江景烨”三个字。
嘿,他居然还不知道我已经离职了。
我按下接听键,一声不吭。
“苏晚晚,你去把城南那个项目的补充文件整理一下,五点前发给我。”
江景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还是那副命令的口吻,好像我天生就该听他的。
城南项目。
就是那个我跟了大半年,所有前期工作都是我做的,临到收尾却被他硬生生地塞给赵与娇的千万级项目。
理由呢,就是赵与娇需要这份功劳来升职。
我捏着手机的指尖冷得像冰。
过去三年,像这样给赵与娇做嫁衣她风光无限我却在背后收拾烂摊子的事儿,数都数不清。
每次我稍微有点不愿意,江景烨就会用冷战装可怜,甚至指责我不懂事不体谅他来逼我就范。
他生病了,我能在病床前守三天三夜不合眼。
我发高烧晕倒在公司茶水间,他却能因为赵与娇一句脚崴了,马上开车去接她下班,把我一个人扔在冰冷的地板上。
直到这次,他为了给赵与娇铺路,毫不犹豫地抢走我费尽心血的项目。
我那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我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江景烨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严厉起来。
“苏晚晚,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擅自离岗,想干什么?按照规定,这个月工资……”“江总,”不等他说完,一个娇滴滴黏糊糊的声音插了进来,是赵与娇。
“晚晚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要不那份文件我来处理吧?”“虽然我手头还有好多事,昨晚帮你改方案也熬到很晚,但没关系的,谁让你是老板呢……”声音不大,却刚好打断了江景烨的训斥,还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果然,江景烨立刻换了副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心疼得不得了。
“你别管了,你昨晚那么辛苦,今天还要倒时差,好好休息。
这点小事让苏晚晚去做就行。”
他顿了顿,像是隔着电话在跟我说话,语气却冷得像冰,充满了理所当然的味道。
“苏晚晚,听见没?与娇比你辛苦多了,她一个助理还要替我分担那么多工作。”
“你是我的妻子,多分担一点不是应该的吗?怎么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在无声地嘲讽我过去的付出,把我所有的努力都贬低得一文不值。
我连愤怒的感觉都没有了,只剩下麻木。
听着电话那头他们的调笑声,我突然特别庆幸自己做了那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