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远处的路灯在雾气中晕染出一圈又一圈昏黄的光晕。
铁门上斑驳的锈迹像极了干涸的血迹，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手电筒。
"你就是新来的夜班保安？"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一个激灵。
抬头望去，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正从门卫室探出头来。
他的脸藏在阴影里，只能看见一双浑浊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是、是的。
"我结结巴巴地回答，"我叫林默。
"老人慢吞吞地走出来，钥匙串在他腰间叮当作响。
他穿着一件褪色的制服，袖口已经磨得发白。
"我是老周，值了二十年夜班了。
"他咳嗽了几声，"跟我来吧，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我跟着老周走进动物园，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像是腐烂的树叶混合着某种动物的体味。
路边的路灯忽明忽暗，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夜班的工作很简单，"老周边走边说，"每隔两小时巡逻一次，检查各个展区的门锁，记录动物状态。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盯着我，"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靠近爬行馆。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老周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向前走。
路过猛兽区时，我听见铁笼里传来低沉的咆哮声。
那声音不像是普通的虎啸，倒像是某种痛苦的呜咽。
我忍不住用手电筒照向笼子，却只看见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别照它们！"老周厉声喝道，"晚上不要用手电筒照动物。
"我连忙关掉手电筒。
老周的语气缓和了些："每个动物都有自己的习性，晚上打扰它们不好。
"他指着前面的建筑，"那是爬行馆，晚上锁门后就不要靠近了。
"我望向爬行馆，那是一座老旧的建筑，外墙爬满了藤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些藤蔓像是活物，在微风中轻轻蠕动。
老周带我来到值班室，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我坐在监控屏幕前，看着各个区域的画面。
突然，爬行馆的画面闪烁了一下，我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镜头前快速掠过。
我揉了揉眼睛，画面又恢复了正常。
可能是太累了吧，我想。
毕竟为了这份工作，我已经奔波了一整天。
第一轮巡逻很顺利。
猛兽区的动物们都很安静，偶尔能听见几声低吼。
鸟类区的孔雀在月光下开屏，羽毛泛着诡异的光泽。
经过爬行馆时，我刻意放轻了脚步。
老旧的建筑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我总觉得那些影子在动。
回到值班室，我开始填写巡逻记录。
突然，监控屏幕又闪烁起来。
这次我看清了——爬行馆的镜头前确实有东西在动。
那是一条巨大的蛇影，在镜头前缓缓游过。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动物园里最大的蛇是那条缅甸蟒，但它的体型绝对没有这么大。
我凑近屏幕，却发现画面又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时，我听见外面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拖行。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值班室门口。
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声音停了，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正站在门外。
月光从门缝里渗进来，我看见一个细长的影子在门外晃动。
突然，值班室的电话响了。
刺耳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颤抖着拿起话筒，里面传来老周沙哑的声音："记住，不要开门。
"我死死盯着门缝下的影子。
那个影子开始扭曲、变形，最后完全消失了。
我长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电话里传来忙音，老周已经挂断了。
我看了看表，凌晨两点。
还有四个小时才天亮，但我知道，这个漫长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 第二章：夜巡惊魂电话挂断后，值班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我盯着监控屏幕，爬行馆的画面依然静止不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我知道不是，门外的拖行声和那个诡异的影子都真实存在过。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整理值班室。
在抽屉里，我发现了一本发黄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值班记录"。
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五年前。
"3月15日，夜。
爬行馆异常，缅甸蟒体型异常增大，建议上报。
""3月20日，夜。
爬行馆温度异常升高，蛇类活跃度反常。
""3月25日，夜。
发现不明生物蜕皮，长度超过10米。
"我的手开始颤抖。
继续往下翻，记录越来越潦草："4月1日，夜。
老周警告不要靠近爬行馆，但必须查明真相。
""4月2日，夜。
发现地下通道，通往......"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
我翻到最后一页，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它们不是蛇，它们在进化。
"突然，监控屏幕又闪烁起来。
我抬头看去，爬行馆的画面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模糊的绿色。
我揉了揉眼睛，画面又恢复了正常，但爬行馆的门似乎开了一条缝。
我的心跳加速。
按照规定，我必须去查看情况。
我拿起手电筒和警棍，犹豫了一下，又把那本值班记录塞进口袋。
夜风很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我沿着小路向爬行馆走去，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爬行馆的门果然开了一条缝，里面漆黑一片。
我站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嘶嘶"的声音。
那声音不像是普通的蛇吐信，倒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呼吸。
我的手心全是汗，但还是推开了门。
手电筒的光束照进爬行馆，我看见地上有一道长长的拖痕，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爬过的痕迹。
拖痕一直延伸到地下室的入口。
我记得值班记录里提到过地下通道。
入口的铁栅栏被什么东西撞弯了，勉强能容一个人通过。
我蹲下身，用手电筒照向下面。
楼梯很陡，通向未知的黑暗。
我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
楼梯间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黏液。
我的鞋底踩在台阶上，发出粘稠的声音。
下到一半时，我听见下面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咽。
手电筒的光束照到地面，我看见地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的碎片，像是某种生物的蛋壳。
突然，手电筒闪烁了几下。
我使劲拍了拍，光线却越来越暗。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楼梯爬了下来。
我转身用手电筒照去，光束中闪过一片鳞片的光泽。
那东西移动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我面前。
在最后的光亮中，我看见一张布满鳞片的脸，眼睛是竖直的瞳孔，嘴巴裂到耳根，露出细密的尖牙。
手电筒彻底熄灭了。
在完全的黑暗中，我听见那个生物发出"嘶嘶"的笑声。
我转身就跑，但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洞穴里。
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发光的苔藓，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洞穴中央有一个水池，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白色的卵。
我挣扎着站起来，浑身疼痛。
这时，我看见水池边站着一个人影。
是老周。
"你不该来的。
"老周转过身，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绿光，"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
"我后退几步："什么秘密？那些东西是什么？"老周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进化，孩子。
它们在进化。
五十年前，这个动物园就开始了一项秘密实验。
我们试图加速生物的进化，创造新的物种。
但实验失控了......"他的话还没说完，水池突然沸腾起来。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水中升起，那是一条我从未见过的生物，像是蛇，但又长着类似人类的四肢。
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张开血盆大口。
老周突然掏出一个遥控器："快跑！"他按下按钮，整个洞穴开始震动。
我转身就跑，身后传来老周的惨叫声和那个生物的嘶吼。
我拼命地跑，顺着来时的路。
身后不断传来坍塌的声音，整个地下通道都在崩溃。
当我终于爬出地面时，身后的入口轰然倒塌。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远处传来警笛声，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但我知道，这个噩梦还远没有结束。
那些进化中的生物，它们真的都被埋在地下了吗？## 第三章：血色黎明警笛声越来越近，我瘫坐在爬行馆外的地上，浑身发抖。
晨光中，我看见自己的手上沾满了奇怪的黏液，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不许动！"一声厉喝传来。
我抬头看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正用枪指着我。
他们穿着防化服，面罩下的眼神充满警惕。
"我是夜班保安，"我举起双手，"地下有东西......""带走！"没等我说完，两个特警就架起我，把我塞进了一辆黑色厢车。
车里已经坐着几个人，都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
"林默是吧？"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开口，"我是陈教授，负责这个项目的善后工作。
你看到了什么？"我正要回答，突然感觉手臂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一个针头正扎进我的血管。
"这是必要的预防措施，"陈教授说，"你接触过哪些生物，我们需要确保你没有被感染。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逐渐涣散。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听见陈教授对其他人说："立刻封锁整个区域，启动B计划。
不能让任何样本逃出去......"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白色的病房里。
手腕上插着输液管，床边摆满了各种监测仪器。
我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
"你醒了。
"一个护士打扮的人走进来，但她穿的防护服提醒我这不是普通医院。
"这是哪里？"我问道，声音沙哑得吓了自己一跳。
护士没有回答，只是检查了一下仪器就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陈教授进来了。
"感觉怎么样？"他问道，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发生了什么？那些生物......""都被处理了，"陈教授打断我，"老周引爆了地下实验室的自毁装置。
你运气不错，在坍塌前逃了出来。
"我想起老周最后的惨叫声，心里一阵发寒："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陈教授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权衡该告诉我多少："这是一个持续了五十年的秘密项目。
1950年代，我们获得了一些......特殊的基因样本。
通过基因编辑和加速进化技术，我们试图创造新的物种。
"他调出平板电脑上的资料："最初的实验对象是蛇类，因为它们有极强的适应能力。
我们成功培育出了几种新型蛇类，但后来实验开始失控。
那些生物表现出了超出预期的进化速度，甚至开始展现出类似人类的特征......"我回想起地下洞穴里那个半人半蛇的生物，不禁打了个寒战。
"昨晚的坍塌应该已经摧毁了所有样本，"陈教授说，"但我们需要对你进行72小时的隔离观察。
毕竟你接触过那些生物......"就在这时，病房的灯突然闪烁起来。
陈教授的平板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怎么回事？"他紧张地问道。
"教授！"一个研究员冲进来，"监控显示，园区东侧的围栏被破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可能......所有样本都应该被埋在地下......"突然，走廊里传来尖叫声。
我们冲出去，看见几个护士瘫坐在地上。
走廊尽头的窗户上，贴着一张布满鳞片的脸。
那东西有着蛇一样的眼睛，却长着一张类似人类的脸。
"快封锁这个区域！"陈教授大喊，"启动应急预案！"警报声响彻整个建筑。
我听见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透过窗户，我看见园区里到处都是逃窜的人影，而在他们身后，一些诡异的生物正在快速移动。
"它们逃出来了......"我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