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妹妹说只要我捐一个肾给她男友父亲，他家就会用全部拆迁款娶她过门。
我不同意，我妈哭着求我：“你就当帮帮你妹妹，她没了这个男人活不了！”我心软了，
躺上了手术台。可我前脚刚捐完肾，后脚他们就翻脸了。凤凰男一家拿着钱消失得无影无踪，
妹妹指着我骂：“都怪你，要是你早点捐，他爸就不会死，他们就不会恨我！
”我因为单肾感染，在病床上痛苦死去。再睁眼，我回到了妹妹求我捐肾的那天。
1我是在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来的。光线惨白，映着妹妹林玥那张跪在我病床前的脸。
她哭得梨花带雨，妆都花了。旁边，是我妈，捂着嘴，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姐，求你了，
救救林浩他爸！”“医生说只有你的肾能配上！”“你捐个肾给他，我们就能结婚了！
算我求你了！”林玥的哭喊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我耳膜上来回拉扯。熟悉的场景，
熟悉的对白。一字不差。前世的记忆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我。那时，
我也躺在这张病床上。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妹妹，看着哭泣的妈妈，心软了。我答应了。
我捐出了我的一颗肾。可我等来的，不是林浩一家的感恩戴德。
而是他们拿到八位数的拆迁款后，连夜消失，人间蒸发。林浩父亲的手术，
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做。配型成功，只是他们骗取我信任，拖延时间的借口。
妹妹林玥把一切都怪在我头上。她骂我为什么不早点签字，为什么犹豫，
害得林浩爸爸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她骂我是毁掉她幸福的凶手。妈妈也对我冷眼相待，
觉得是我害了她最疼爱的小女儿。而我，单肾感染，并发尿毒症。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
孤零零地死在了另一张病床上。死的时候，我连一个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地狱里走了一遭，
我又回来了。回到了这一切开始的地方。我看着眼前哭得凄惨的妹妹，看着满脸哀求的妈妈。
心中再也没有前世的挣扎和心软。只有一片冰封的死寂，和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林玥见我久久不说话，哭得更凶了。她开始一下一下地磕头。“姐！我给你磕头了！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里！”妈妈也走过来，拉着我的手，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
“小念，妈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可那是一条人命啊！你就当是为了玥玥，
救救他吧！”是啊，一条人命。那我的命呢？前世我的命，在他们眼里，难道就不是命吗？
我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我没有像前世那样歇斯底里地争吵，
没有声嘶力竭地拒绝。我甚至还对她们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温柔到诡异的笑容。我伸出手，
轻轻扶起跪在地上的林玥。我用指腹，温柔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傻丫头，哭什么。
”“地上凉，快起来。”我的声音很轻，很柔，像一片羽毛。林玥和妈妈都愣住了。
她们大概以为我又要像以前一样大发雷霆。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林玥怔怔地看着我，
眼睛里还挂着泪珠。“姐……你……”我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好，我捐。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玥的哭声戛然而止。妈妈拉着我的手也僵住了。
她们俩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了一样。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不过，
我有一个条件。”林玥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姐，你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答应！
”我满意地看着她，继续用那种温柔的语气说：“这么伟大的爱情，这么感人的孝心，
不能就我们一家人知道。”“我们必须，让所有人都见证！
”我不顾她们脸上那副错愕到极点的表情，直接从床头柜上拿过我的手机。我当着她们的面，
飞快地注册了一个新的视频账号。名字就叫：“为爱捐肾的姐姐”。然后，我开启了直播。
标题，我早就想好了。《为救未来妹夫父亲，我愿捐出我的肾！》我把手机支在床头柜上，
调整好角度，让镜头刚好能拍到我们三个人。然后，我的表情瞬间切换。
前一秒还是温柔的微笑，下一秒就变成了声泪俱下。“家人们，叔叔阿姨们，哥哥姐姐们！
”“请大家为我妹妹的爱情做个见证！”我的眼泪说来就来，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我妹妹林玥，和她的男朋友林浩，情比金坚，爱得深沉。”“可如今，
男友的父亲身患重病，急需换肾，生命垂危！”“我可怜的妹妹，为了挽救爱人的父亲，
跪在地上求我。”我一把拉过还没反应过来的林玥，让她对着镜头。“大家看看，
这就是我妹妹，一个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痴情女孩！”“而她的男朋友林浩，
更是一个为了父亲四处奔波的大孝子！”“我作为姐姐，
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对有情人被现实打败？”“所以我决定了！我要捐出我的一颗肾，
去救我未来妹夫的爸爸！”“我要成全他们！我要让这份伟大的爱情，这份感天动地的孝心，
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我的表演极具感染力。或者说，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一个为爱痴狂的妹妹。一个为父奔波的孝子。
一个成全他们的“伟大姐姐”。多么完美、多么正能量的剧本。直播间的人数，
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上涨。从几十，到几百，再到几千。评论区里，
清一色的“感动”“泪目”“姐姐你太伟大了”。林玥和妈妈已经彻底看傻了。她们张着嘴，
呆呆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疯子。在直播间的热度达到第一个小高潮时，我握着林玥的手，
对着镜头，不经意提了一句：“唉，林浩家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为了给他爸爸治病，
已经把老家唯一的房子都卖了。”“现在一家人还租着最便宜的房子住，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是不忍心啊！”说完，我用悲痛的眼神看着镜头。而我的心里，
却在冷笑。2直播的效果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一夜之间，“为爱捐肾的姐姐”火遍全网。
第二天一早，我就“盛情”邀请了凤凰男林浩和他妈，来医院看我。当然，直播全程开着。
林浩和他妈一进病房，看到我架在床头的手机，先是愣了一下。
当他们看到直播间里不断飞涨的人数，和屏幕上不时飘过的打赏礼物时，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贪婪。林浩他妈一屁股坐到我床边，拉着我的手，
眼泪说来就来。“好孩子啊！你就是我们林家的大恩人啊！”“等我老头子病好了，
我一定让他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林浩也站在一旁，眼圈红红的，
一副感激涕零又强忍悲痛的模样。“姐，你的大恩大德，我林浩这辈子都还不清。
”“以后你就是我亲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他们俩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看着不断上涨的打赏金额和直播热度，他们笑得合不拢嘴，对我更是言听计从。我心里冷笑，
脸上却是一片动容。我拉着林浩的手，让他靠近镜头。“家人们，你们看，
这就是我未来的妹夫林浩。”“一个有担当、有孝心的好男人！”“我妹妹林玥能嫁给他，
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全家的福气！”林浩被我捧得飘飘然，
完全进入了“孝子贤婿”的角色。他开始对着镜头，配合我，
声泪俱下地讲述他们编造出来的“悲惨家史”。什么父亲常年卧病，
什么母亲打零工补贴家用，什么他自己辍学打工为父亲赚医药费。故事编得天花乱坠，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直播间的观众们感动得一塌糊涂，打赏的礼物像雪花一样密集。
妈妈被这突如其来的网络热度和满屏的赞美冲昏了头。
她看着我和林浩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也觉得我终于“懂事了”。但到了晚上，
支走林玥和林浩他们后，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给我削了个苹果，犹豫地坐到我床边。
“小念，真的……真的要捐吗？”“那可是你的肾啊，要不……我们再考虑考虑？
”我看着她，知道她那点可怜的良心终于冒头了。可惜，太晚了。我握住她的手，
眼神无比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狂热。“妈，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妹妹能嫁得好，能幸福吗？
”“现在全国人民都在看着我们，都在祝福她和林浩。”“这是多大的福气啊！
”“我们不能让大家失望，更不能让玥玥的幸福，毁在我们自己手里！”我用她自己的逻辑，
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嘴。妈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她哪里知道，
我亲手搭建的这个“幸福”舞台，很快就会变成审判台。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屏幕上，
一条评论一闪而过。评论的IP地址，赫然显示着林浩的老家。“咦？林家没卖房啊，
我前两天才看到他爸妈在村里跟人炫耀，说他们家马上要拆迁了，能拿好大一笔钱呢。
”这条评论，就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湖里。
虽然很快就被满屏的“感动”“加油”给刷了下去。但我知道，鱼儿，上钩了。
我立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对着镜头“义愤填膺”地反驳：“请大家不要相信谣言！
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带了节奏！”“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拆迁是以后才能拿到的钱，可救人是现在火烧眉毛的事！”“为了给我未来公公治病，
他们早就把房子低价转手给亲戚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过户而已！”我的“激烈维护”，
反而更激发了那些嗅觉敏锐的网友们的求证欲。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
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这还不够。我还要再给这把火，浇上一瓢滚油。
我当着几十万观众的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郑重地塞到了林浩的手里。“林浩，
这张卡里是我工作以来全部的积蓄，有二十万。”“密码是你和玥玥的认识纪念日，六个八。
”“你们家现在这么困难，这钱你先拿着应急，给叔叔买点好的补补身体。
”“千万别跟我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林浩和他妈的眼睛瞬间就直了。那眼神，
像是饿了三天的狼，看到了血淋淋的鲜肉。林浩假意推辞了几下。“姐，这怎么行！
这可是你的血汗钱！”他妈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我们不能要！
”我把卡硬塞进他手里，语气不容置疑。“必须拿着！你们要是不拿，就是不把我当一家人！
就是看不起我！”“你们要是不收，这个肾，我还怎么好意思捐？”听到最后一句，
林浩的手立刻攥紧了银行卡，再也不推辞了。“那……那好吧。姐，谢谢你！我们家，
一定报答你！”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直播间彻底沸腾了。“天啊！这是什么神仙姐姐！
”“扶弟魔见多了，扶妹魔还是第一次见！太伟大了！”“这个姐姐，我真的哭死！
”“二十万啊！说给就给了！”“扶妹魔”的标签，就这样死死地贴在了我的身上。
而林浩和他妈那副贪婪又虚伪的嘴脸，也透过镜头，在无数人心中，留下了最初的印象。
他们不知道，这张卡，是我送给他们的第一口棺材钉。3正义感爆棚的网友们，
行动力是惊人的。我“激烈”的辩解，和我豪掷二十万的“壮举”，
彻底点燃了他们的好奇心和求证欲。很快，有人真的扒出了林浩老家村委会的拆迁公告。
白纸黑字，盖着红章。公告上，林浩父亲的名字赫然在列。拆迁面积，补偿金额，清清楚楚，
明明白白。公告还特意注明，所有在名单上的家庭，房产都已被冻结，
不允许任何形式的交易。“卖房救父”的谎言，不攻自破。紧接着，
一个自称是银行内部员工的网友，匿名爆出了更猛的料。一张银行流水截图。就在几天前，
林浩母亲的个人账户上，有一笔高达百万的拆迁预付款，已经悄悄打入。更关键的是，
这笔钱正在以每天二十万的额度，分批次地，向一个境外的私人账户转移。证据链，
形成了完美的闭环。“骗子”的字眼，开始像病毒一样，在我的直播间评论区里蔓延。
尽管林浩他们花钱雇的水军在疯狂地删帖、控评。但质疑的声音，已经像是燎原的野火，
再也压不住了。舆论的风向，开始悄然转变。我假装对此一无所知。在又一次的直播中，
我一边给林玥喂着水果，一边“无意”地在手机上划动着。那些网友扒出来的截图，
一张张地，在我手机屏幕上“不小心”地滑过。然后，我像是突然反应过来，
惊慌失措地关掉了手机屏幕。我拉着身旁林浩的手，
脸上带着快要哭出来的“信任”和“委屈”。“林浩，他们……他们都是胡说的对不对？
”“网上那些人都在骂你，说你是骗子！”“你快跟大家解释一下啊！你快告诉他们，
我们不是骗子！”我把舞台，完美地交给了他。在千万网友的注视下，林浩的额头上，
瞬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眼神躲闪，语无伦次。
“大家……大家不要信！”“那些截图都是P的！是假的！
”“我妈账户里的钱……那是……那是我找亲戚借的！对！是借的！
”“至于那个海外账户……那是我……我托朋友在国外给我爸找专家，那是预付的咨询费！
”他的每一次辩解，都像是在给自己挖好的坟墓上，再添一铲土。漏洞百出的谎言，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可笑。质疑声，嘲讽声，谩骂声，
彻底淹没了整个直播间。我早就料到他们不会轻易承认。光凭这些网上的证据，
他们还能垂死挣扎。我需要一个，能让他们万劫不复的，终极武器。前几天，
我“体贴”地送了林浩一部最新款的旗舰手机。我说，他为了父亲的事情忙前忙后，
自己的手机都旧得卡顿了，这样联系医生多不方便。林浩千恩万谢地收下了。他不知道，
这部手机里，被我预装了军用级别的顶级窃听软件。无法被检测，无法被删除。
可以实时监听，可以云端录音。夜里，等所有人都睡了。我戴上耳机，点开了监听软件。
清晰的、毫无杂音的对话，从耳机里传来。是林浩和他母亲在他们租的房子里的密谋。
林浩母亲的声音，尖酸又刻薄：“那个傻子林念，配型居然真的成功了，真是老天都帮我们！
”“等她的肾一到手，拆迁款也差不多全到账了，我们就马上出国，一天都不多待！
”“至于那个林玥……哼，先骗她一起过去，正好当个免费保姆，伺候你爸。
”“等我们在那边安顿好了，再找个理由，一脚把她踹了！一个没脑子的蠢货，
还真以为自己能嫁进我们家？”林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和阴狠：“妈你放心，
这些我都安排好了。”“那个林念还傻乎乎地给我们送钱，真是蠢得没救了！她那二十万，
正好够我们出国潇洒一阵子。”“等到了国外，天高皇帝远，她们姐妹俩哭都没地方哭去！
”“一个蠢，一个贱，活该被我们耍得团团转！”我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一切。
将这段长达半个小时的，完整清晰的录音，保存了下来。云端，本地，双重备份。
这是送他们全家下地狱的，最后一张牌。第二天，我拿着刚刚打印出来的配型成功报告单，
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林浩父亲的病房。我当着直播间百万观众的面，
激动地将报告单高高举起。“家人们！天大的好消息！”“我！和未来妹夫的爸爸！
配型成功了！”“医院说我的身体状况很好，随时可以进行手术！”“我已经和医院约好了，
三天后！就进行肾脏移植手术！”我看着林浩和他妈眼中，
瞬间迸发出的、毫不掩饰的贪婪光芒。看着我那恋爱脑妹妹林玥，脸上露出的幸福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