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腐土里的新生腐臭的气息钻进鼻腔时,
我以为自己会像那些枯骨一样烂在这片乱葬岗。指尖触到的泥土带着雨后的湿冷,
远处传来野狗撕咬尸体的声响,我猛地睁开眼,喉咙里涌上铁锈味的腥甜。三年了,
我终于从那座人间炼狱逃出来了。催春官府邸的红墙高耸入云,曾是长安城无数宫女的噩梦。
她们说进去的女子都能习得秘术,将来在宫中飞黄腾达,可我亲眼看见那些所谓的秘术,
不过是用烙铁和银针刻在皮肉上的屈辱印记。养父将我推上花轿的那天,
白夫人塞给我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笑得温婉:“静初,这是你攀龙附凤的好机会。
”轿帘落下的瞬间,我看见白灵月站在门廊下,鬓边斜插着珠花,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快意。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场 “恩赐” 会将我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乱葬岗的月光惨白如纸,
我扶着断了两根肋骨的身子爬起来,腐肉摩擦着碎石,
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把小刀在刮我的骨头。左腕上被烙铁烫出的桃花印记还在隐隐作痛,
那是催春官说的 “开蒙礼”,他说这样才能让男人更怜爱。可那些深夜闯进我房里的侍卫,
眼里只有野兽般的贪婪。我必须活下去。这个念头像毒藤缠住我的心脏,
我抓起一把污泥抹在脸上,扯散发髻,让自己看起来疯癫傻癫。只有这样,
那些监视催春官的暗卫才会觉得我毫无威胁,放我走出那片死亡之地。回到白家时,
朱漆大门依旧气派,只是门槛上的铜环被摩挲得发亮,像极了养父白宏志虚伪的笑脸。
我被管家像拖死狗一样扔进柴房,冰冷的稻草扎着我未愈的伤口,可我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真是个疯婆子,” 管家啐了一口,“老爷好心把你从乡下接回来,竟养出这么个玩意儿。
”乡下?我扯了扯嘴角,血腥味混着稻草的霉味呛进肺里。他们大概忘了,
三年前是他们亲手将我送进地狱。如今我回来了,带着一身腐臭和满腔怨毒,
回到这个吃人的牢笼。第二章:试婚夜的蛇骨鞭柴房的老鼠在我脚边窜过,
我缩在墙角数着日子。继母王氏来看过我三次,每次都用帕子捂着鼻子,
眼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直到第七天,她带来一套刺目的红裙,
料子滑腻得像催春官府里的毒蛇。“静初啊,” 她假惺惺地抚摸我打结的头发,
“宴世子府缺个试婚的,你去了若是能得世子爷喜欢,将来好日子还长着呢。
”我知道宴世子池宴清,长安城里最金贵的男人,也是白家早就攀上的高枝。
他们原是想让白灵月嫁过去,如今却把我推出去,无非是觉得我这条贱命最适合做垫脚石。
红烛摇曳的房间里,我被强灌了助兴的药酒,浑身燥热得像要烧起来。门被推开时,
我看见一个身着月白锦袍的男人,眉眼清俊却带着疏离的冷意。他身后跟着的侍从捧着托盘,
上面赫然放着一条缠绕着蛇骨的紫金鞭。“就是你?” 他的声音比长安的冬雪还要冷。
我趴在床榻上,屈辱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三年来的折磨教会我顺从,
可骨子里的恨意却在灼烧。我咬着唇不说话,只听见布料摩擦的轻响,他竟在榻边坐了下来。
“抬起头。”我倔强地低着头,直到下巴被他捏住,力道大得几乎要碎掉。他的指尖冰凉,
触到我颈间未褪的疤痕时微微一顿。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随即被更深的探究取代。“催春官府出来的?”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难怪白家这么大方。”药酒的效力越来越强,我意识开始模糊,
只觉得有人解开了我背后的衣衫。预想中的侵犯没有到来,反而是冰凉的药膏涂在旧伤上,
带着奇异的清香。“疼吗?” 他的声音似乎柔和了些。我猛地一颤,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这三年来,除了打骂和折磨,从未有人问过我疼不疼。
我死死咬住手臂,血腥味让我保持清醒,却听见他低低的叹息。“白家胆子真大,
敢把催春官的人送到我床上。” 他拿起那条蛇骨鞭,鞭梢划过我的脊背,激起一阵战栗,
“不过,他们大概不知道,我最恨别人替我做决定。”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我在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被抱起,不是粗鲁的拖拽,而是小心翼翼的珍视。
这个认知让我惊恐,却又生出一丝诡异的安心。第三章:疯癫下的利刃再次醒来时,
我躺在柔软的锦被里,身上的伤口都被仔细处理过。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暖洋洋的,
不像白家柴房那样阴冷。“姑娘醒了?” 一个圆脸丫鬟端着药碗进来,脸上带着善意的笑,
“世子爷吩咐了,您身子弱,得好好将养着。”我接过药碗,温热的药汁滑入喉咙,
苦涩中竟带着回甘。这让我想起催春官府里的毒药,也是这般先甜后苦,最终穿肠烂肚。
“世子爷呢?” 我哑着嗓子问。“爷在前厅呢,” 丫鬟压低声音,“听说白家派人来了,
想接您回去。”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回去?回到那个把我当牲口一样买卖的地方?
我猛地掀开被子,踉跄着冲到铜镜前。镜中的女子面色惨白,眼神空洞,
正是我刻意装出来的疯傻模样。“我不回去!” 我突然尖叫起来,将铜镜扫落在地,
“那里有老鼠!有虫子!我要留在这里!”丫鬟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去禀报。
没过多久,池宴清就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白家管家脸色铁青。“世子爷,
这丫头疯疯癫癫的,恐污了您的眼,还是让老奴带回去吧。” 管家谄媚地笑着。
我扑过去抱住池宴清的腿,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哭喊:“世子爷救命!他们要把我卖给老怪物!
我不要回去!”我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衣料,指尖触到他腰间的玉佩。池宴清低头看我,
眼神复杂难辨。他沉默片刻,突然抬脚踹向管家,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及。“本世子的人,
你也敢动?” 他声音冰冷,“告诉白宏志,三日之内,备好聘礼来求娶白静初,否则,
我带兵抄了他白家满门!”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我却僵在原地。他刚才说什么?娶我?
这比催春官的折磨更让我恐惧。我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似乎藏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你不怕我是催春官调教出来的?” 我哑声问。
他弯腰擦掉我脸上的泪痕,指尖带着暖意:“怕?本世子连毒蛇都敢养,
还怕你这条从地狱爬回来的小狐狸?
”第四章:暗流涌动的守护池宴清要娶我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白家乱成一团,白宏志和王氏几次想来世子府,都被拦在了门外。只有白灵月,
托人送来了一盒精致的糕点。糕点里掺了慢性毒药,是催春官教我的第一种辨识的毒物。
我看着那盒精致的点心,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白灵月总是这样,喜欢用最甜美的东西杀人。
“世子爷,这是白小姐送来的。” 丫鬟将点心呈上来。池宴清正在把玩那条蛇骨鞭,
闻言瞥了一眼:“扔了。”“等等,” 我拿起一块桃花酥,“不如,送回去给白灵月尝尝?
”池宴清挑眉看我,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倒是比我想的更狠。
”他真的让人把点心送回了白家,还附言说 “多谢白小姐美意,只是静初身子弱,
这般好东西消受不起”。没过多久,就传来白灵月吃了点心腹痛不止的消息。
我以为池宴清的维护已经是最大的意外,却没想到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那天我在花园散步,
一个黑衣人影突然出现在面前,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姑娘,
” 他单膝跪地,声音低沉,“阁主有令,从今往后,您的安全由属下负责。”阁主?
我疑惑地看着他。直到他提起杀手阁三个字,我才想起三年前在催春官府外,
曾救过一只受伤的黑鹰。原来那竟是杀手阁的信使。“秦长寂……” 我喃喃念出这个名字,
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阁主。黑衣人点头:“阁主说,您的恩情,他没齿难忘。
”更让我震惊的是几天后,长安最大的绸缎庄老板亲自送来一车布料,说是定国公的心意。
他还悄悄告诉我,白家在城外的几处商铺突然被查封,资金链全断了。“定国公说,
” 老板恭敬地垂首,“谁让姑娘不开心,谁就该倒霉。”我站在廊下,
看着庭院里随风飘落的花瓣,突然明白,我或许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守护,像一张无形的网,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悄然张开。
第五章:真千金的挑衅白家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白灵月却像是疯了一样,
竟不顾阻拦闯进了世子府。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珠翠环绕,
与我身上素净的衣裙形成鲜明对比。“白静初,你这个贱人!”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你凭什么占着我的位置?宴世子本来是要娶我的!”我冷冷地看着她,
三年前那个只会躲在继母身后偷笑的小女孩,如今也学会了张牙舞爪。只是她不知道,
我早已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白静初了。“位置?” 我轻笑一声,“世子府的位置,
向来是能者居之。你若有本事,不妨去求求池宴清,看他愿不愿意娶你。”“你!
” 白灵月气得浑身发抖,“你不过是个被催春官玩烂的贱货,凭什么得到世子爷的青睐?
外面都说你身怀秘术,我看你就是个狐狸精!”她的话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瞬间翻涌上来。我猛地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力道之大让自己的手心都在发麻。“闭嘴!” 我声音冰冷,“你以为你有多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