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翎最后看到的,是迦南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像要捏碎那唯一的遮蔽。
冰冷的雨水像小石子一样砸在她脸上,又冷又疼,视线糊成一片,偏偏迦南眼中那点东西,
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心口发凉,看得清清楚楚。前一秒,他还在给她撑着伞,
声音低得跟哄小孩似的,下一秒,那只牵过她无数次、暖烘烘的手,
带着一股子她根本扛不住的狠劲儿,狠狠怼在她心窝子上!她整个人往后一仰,脚下一空,
失重感像只冰冷的大手猛地攥紧了她五脏六腑。耳边只剩下风鬼哭狼嚎的声音,
还有迦南那张脸,那张她爱得要死要活的脸,一下子变得比鬼还陌生。
那把黑伞在她眼前翻了个个儿,一滴鲜红的血珠子挂在伞骨尖上,晃了一下,
眨眼就被瓢泼大雨冲得没影儿。底下那黑咕隆咚的深渊,连个响儿都没有,
就把她囫囵个儿吞了,
连带着她死死捂在怀里的那个U盘——那里面装着能把天都捅个窟窿的秘密。妈的,
原来被最信的人捅刀子,比从这破崖上摔下去,还他妈的冷,冷到骨头缝里都结冰碴子。
第一章:泡面味儿的暗恋“阮眠!你丫小点声!我耳朵要炸了!
” 郗翎把画笔往调色盘里一戳,溅起几点钴蓝色的颜料,没好气地冲着对面床铺吼。
宿舍里弥漫着一股老坛酸菜牛肉面的霸道味儿,混着点颜料松节水的怪味。
阮眠盘腿坐在床上,戴着个巨大的粉色猫耳耳机,对着手机屏幕唾沫横飞:“上啊!
打野你梦游呢!对面射手都骑你脸输出了!……哎哟我去!又送!这队友是人机吧!
” 她气得把手机往枕头上一摔,扯下耳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不打了不打了,
气死老娘了!这破网,卡得跟幻灯片似的!”郗翎翻了个白眼,继续在画板上涂抹。画布上,
一个男生的侧影已经初具轮廓,利落的短发,专注的眉眼,高挺的鼻梁,
嘴角似乎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画得很细,连他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痣都没放过。
“又画你家迦南呢?” 阮眠趿拉着拖鞋凑过来,吸溜了一口泡面汤,啧啧两声,
“我说郗翎,你这痴汉程度快赶上私生饭了。这都第几张了?你干脆给他出本写真集得了。
”郗翎脸一热,用手肘撞开她:“滚蛋!我这是练人物速写!……再说了,他好看,
我乐意画。”“是是是,你家迦南最好看,计算机系头号男神,阳光开朗大男孩,
对你温柔体贴没话说。” 阮眠掰着手指头数,“帮你修电脑,给你带早餐,
生理期记得比你自己还清楚,啧啧,这二十四孝好男友,打着灯笼都难找。
”郗翎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得欢。她想起下午在图书馆,
迦南就坐在她对面,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发梢上,镀了层金边。他皱着眉敲代码的样子,
帅得有点不讲道理。她偷偷在速写本上画他,结果被他抓个正着。他凑过来,
带着他身上那股清爽的皂角味,低声在她耳边笑:“画我呢?收费啊,一张一个吻。
” 那热气喷在耳朵上,痒得她半边身子都麻了,脸瞬间红透。“喂!回魂了!
” 阮眠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口水擦擦!明天早八是‘灭绝师太’的课,
再不起床等着被点名扣分吧!”宿舍灯“啪”地熄了,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手机屏幕的光幽幽亮着。“靠,又熄灯!我剧还没追完呢!” 阮眠哀嚎一声,
缩回自己床上。黑暗中,郗翎摸出手机,点开置顶的那个头像——一只懒洋洋晒太阳的橘猫,
备注是“迦南”。她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才发过去一条:“睡了吗?
”几乎是秒回:“没,在赶个破项目,头大。你呢?画完了?”“嗯,刚收工。
” 郗翎心里那点甜滋滋的感觉又冒出来,“明天……一起吃早饭?
二食堂新出的奶黄包听说不错。”“好。七点,老地方等你。乖,早点睡,别熬夜。
” 后面还跟了个摸头的小猫表情。郗翎把手机捂在胸口,感觉那点甜味一直蔓延到了指尖。
她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迦南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下弯的弧度。
第二章:金童玉女的日常七点差五分,郗翎已经站在二食堂门口那棵大梧桐树下了。
她特意换了条新买的碎花裙子,头发也仔细梳过,露出光洁的额头。“翎翎!
” 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郗翎一回头,迦南正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身姿挺拔,晨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周围不少女生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过来。“等很久了?” 迦南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掌心干燥温暖。“没,刚到。” 郗翎抿着嘴笑,手指悄悄回握。食堂里人声鼎沸,
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他们挤在长长的队伍里,迦南把她护在身前,隔开拥挤的人潮。
“两份奶黄包,一份豆浆,一份皮蛋瘦肉粥,再加个茶叶蛋。” 迦南熟练地点餐,
转头问她,“够吗?要不要再给你加个烧麦?”“够了够了,我又不是猪。” 郗翎嗔道。
端着餐盘好不容易找到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迦南把豆浆插好吸管推到她面前,
又把奶黄包夹到她盘子里:“快吃,凉了腻。”郗翎小口咬着松软的奶黄包,
甜香在嘴里化开。她看着对面迦南低头喝粥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垂下来,
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又偷拍我?
” 迦南头都没抬,嘴角却弯了起来。“谁偷拍你了!我拍早餐!” 郗翎嘴硬,脸却红了。
迦南抬起头,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伸手越过桌子,
用指腹轻轻擦掉她嘴角一点奶黄馅:“小骗子。”那指尖的温度烫得郗翎一哆嗦,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周围嘈杂的声音好像都远去了,只剩下他带笑的眼睛。下午没课,
两人泡在图书馆自习室。郗翎在赶一幅水彩作业,迦南对着笔记本敲代码,
键盘声噼里啪啦响。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进来,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郗翎偶尔抬头,就能看到迦南专注的侧脸,心里就莫名地安定。“晚上系队训练,
可能结束得晚点。” 迦南合上电脑,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嗯,知道了。
” 郗翎收拾画具,“那我先回宿舍?”迦南看着她,眼神深了深,忽然凑近,
压低声音:“送送你?……到宿舍楼下。”郗翎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
第三章:树影下的热与冷天已经黑透了,校园小径上路灯昏黄,树影婆娑。
越靠近女生宿舍楼,人越少。迦南牵着郗翎的手,走得很慢。
郗翎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升高,手指也收得更紧了些。
走到宿舍楼侧面那排茂密的冬青树丛后,光线更暗了,几乎没什么人经过。
迦南的脚步停了下来。“翎翎。” 他的声音有点哑。郗翎刚“嗯?”了一声,
就被他拉进了树影最浓的角落里。后背抵上冰凉粗糙的树干,身前是他滚烫的身体。
迦南的吻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带着一种急切的、不容拒绝的力道,堵住了她所有的话语。
这个吻和平时温柔的不同,充满了侵略性。他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
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索取。郗翎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
他的手紧紧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反复摩挲,
激起一阵阵战栗。郗翎感觉呼吸都被夺走了,身体发软,只能攀附着他。迦南的吻渐渐下移,
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带着湿热的触感。他的手也不再安分,从她腰间的衣摆探进去,
滚烫的掌心贴着她腰侧细腻的皮肤,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刮蹭,引起一阵更剧烈的颤抖。
衣领被他蹭得微微滑开,露出小片白皙的锁骨。
“迦南……” 郗翎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一丝细微的呜咽,
分不清是抗拒还是沉溺。迦南的动作顿了一下,呼吸粗重地喷在她颈窝,像着了火。
他抬起头,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郗翎看不懂的浓烈情绪,
像要把她吸进去。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白光猛地扫了过来!“谁在那儿?!干什么呢!
” 宿管阿姨洪亮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响起。两人像触电一样猛地分开。
郗翎手忙脚乱地拉好衣领,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脏狂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迦南也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阿姨,是我,
迦南。送女朋友回来。” 他拉着郗翎从树影里走出来,语气尽量自然。
宿管阿姨拿着手电筒,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们,
特别是郗翎通红的脸和有些凌乱的头发:“送人就好好送!躲树后面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赶紧的,要锁门了!”“知道了阿姨,这就走。” 迦南应着,捏了捏郗翎的手,低声道,
“快上去吧。”郗翎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跑进了宿舍楼。直到冲进宿舍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还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哟,回来啦?脸怎么红成这样?
跟煮熟的虾似的!” 阮眠正敷着面膜,瓮声瓮气地问,“迦南又对你施展‘美男计’了?
”郗翎没理她,冲到洗手间用冷水扑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水光潋滟的眼睛和微肿的嘴唇,
刚才树影下那种被点燃的、晕眩的、带着禁忌快感的热度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
可不知怎么的,心底深处,又隐隐掠过一丝迦南刚才眼中那抹陌生的、让她有点心慌的暗沉。
第四章:镜头里的鬼影郗翎的纪实摄影课要求拍一组反映“校园另一面”的作品。
她琢磨了好几天,
决定把镜头对准那些阳光照不到的“灰色角落”——比如深夜寂静无人的实验楼后巷,
比如周末空旷得有点瘆人的旧行政楼附近。周五晚上,她借口去画室通宵赶作业,
背着相机包溜出了宿舍。包里除了相机,
还有几个小巧的、伪装成石头或电源盒的微型摄像头。
这是她为了捕捉更真实、更不设防的瞬间,特意从网上淘来的。旧行政楼后面那条窄巷,
路灯坏了好几盏,光线明明灭灭。空气里有股潮湿的霉味和垃圾箱没清理干净的酸腐气。
郗翎强忍着心里的毛毛的感觉,
落——一个废弃的消防栓后面、一个堆着杂物的墙角、一个半塌的雨棚下——安好了摄像头。
设置好定时启动和远程传输,她像做贼一样,飞快地离开了这个让她浑身不舒服的地方。
周末两天,郗翎都窝在宿舍,一边画画,一边时不时用手机连上摄像头的APP,
看看有没有拍到什么有价值的画面。大部分时间,
镜头里只有被风吹动的塑料袋和偶尔窜过的野猫。周日下午,她正对着画板发呆,
手机APP突然弹出一个提示:3号摄像头雨棚下检测到动态画面。
郗翎好奇地点开实时传输。画面晃动了几下,稳定下来。昏暗中,两个人影出现在巷子深处,
似乎在低声交谈。看身形,是两个男的。其中一个背影……怎么那么像迦南?
郗翎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凑近屏幕。那人穿着迦南常穿的那件深灰色连帽卫衣,
身高体型也像。他背对着镜头,微微低着头。他对面站着另一个男人,
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大衣,身形更高大些,侧脸在阴影里看不太清,
但姿态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
穿卫衣的男人郗翎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迦南显得有些激动,肩膀微微耸动。
穿大衣的男人则显得很冷静,甚至有点冷漠。接着,
郗翎看到穿大衣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塞进了迦南手里。
那形状……像是一沓钱?迦南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迅速塞进自己卫衣前面的口袋里。然后,
穿大衣的男人又递过去一个小小的、闪着金属冷光的东西——像是个U盘。迦南接过U盘,
紧紧攥在手里。穿大衣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什么,转身消失在巷子另一头。
迦南独自在原地站了很久,低着头,肩膀垮着,路灯的光在他身上切割出浓重的阴影,
那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和……压抑。郗翎屏住呼吸,手指冰凉。
她下意识地按下了录制键。直到迦南也转身离开,消失在镜头里,
她才像虚脱一样靠在椅背上,后背全是冷汗。那个人……真的是迦南吗?他在干什么?
那个穿大衣的男人是谁?他们交易了什么?钱?还有那个U盘?
无数个问号像冰锥一样扎进郗翎的脑子里。她认识的迦南,阳光、开朗、有点小骄傲,
怎么会出现在这种阴暗的角落,做这种鬼鬼祟祟的交易?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第五章:消失的温度从那天起,郗翎觉得自己像分裂成了两个人。表面上,
她依旧是迦南温柔体贴的女朋友。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听他讲系里发生的趣事。
但心底,那个雨巷里阴暗模糊的画面,像一根毒刺,深深扎了进去,时不时就刺她一下。
她开始不自觉地观察迦南。他回消息的速度明显变慢了,以前都是秒回,
现在经常隔一两个小时,甚至半天。
理由永远是“在敲代码”、“项目组开会”、“系队训练”。“晚上一起吃饭?
” 郗翎发消息问。过了快一个小时,才收到回复:“今晚不行,项目赶进度,得通宵。乖,
你自己吃,别饿着。”郗翎看着手机屏幕,心里那点怀疑的种子开始疯长。
她想起阮眠前两天随口提的一句:“哎,郗翎,
我昨晚跟朋友去‘蓝调’学校后门一家清吧坐坐,好像看到迦南了,
跟几个不认识的人在一起,看着不像学生啊。
”当时郗翎还替迦南解释:“可能是项目合作方吧。”现在想来,处处透着不对劲。
周末约好去看新上映的电影。郗翎在电影院门口等了快半小时,爆米花都凉透了,
迦南才匆匆赶来,额头上带着汗。“对不起对不起,临时被导师叫去处理个数据,
手机静音没看到。” 他一脸歉意。郗翎看着他,没说话。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下巴上冒出了点胡茬,整个人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疲惫和……焦躁?这不像是因为赶项目,
更像是因为别的什么沉重的心事。电影开场了,是部搞笑的喜剧片。周围笑声不断,
郗翎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偷偷看迦南,他盯着大屏幕,眼神却是放空的,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座椅扶手,眉心拧着一个小疙瘩。“迦南,” 郗翎忍不住低声问,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迦南像是被惊醒,猛地转过头,眼神锐利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警惕,快得让郗翎以为是错觉。随即他扯出一个笑容,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就是项目压力大,有点累。别瞎想。”他的手心,
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暖了。真正的爆发是在一次晚饭时。
郗翎看着迦南又一次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里的饭,终于忍不住了。“迦南,你老实告诉我,
” 她放下筷子,声音有点发紧,“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总是联系不上?
还有……上周五晚上,你在哪?”迦南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看着郗翎,
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像结了一层冰。“你查我?” 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我没有!我只是……” 郗翎被他看得心慌。“只是什么?
” 迦南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郗翎,你是不是觉得我迦南离了你活不了?
我他妈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事?非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你转,向你汇报行踪?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郗翎从未听过的、充满戾气的烦躁。邻桌的人都看了过来。
郗翎被他吼懵了,眼圈瞬间红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你最近……”“担心我?” 迦南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声,
“收起你那点没用的担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他说完,
看都没看郗翎一眼,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就走,背影决绝。郗翎一个人僵在原地,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在面前的餐盘里。
委屈、愤怒、还有被那阴暗画面带来的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这还是那个对她温柔备至的迦南吗?那个在树影下热烈吻她的迦南?他到底怎么了?
那个穿黑大衣的男人,还有那沓钱和U盘……到底是什么?
第六章:储物间的风暴迦南摔门而去的那个晚上,郗翎在宿舍哭肿了眼睛。
阮眠气得直骂迦南是混蛋,拍着胸脯说要替她出气,被郗翎拦住了。她心里乱成一团麻,
那个雨巷视频像块大石头压着她。第二天,迦南破天荒地主动发来了道歉信息,
语气干巴巴的:“昨晚我态度不好,对不起。项目压力太大,有点失控。别生气了。
”郗翎看着那条信息,心里五味杂陈。她没回。冷战了几天。迦南又发了几条信息,
语气软了些,约她见面。郗翎心里憋着一股气,也憋着那个巨大的疑问,最终还是答应了。
她需要一个答案。约在晚上九点,美术楼后面那个堆放杂物的旧储物间附近。
那里晚上几乎没人。郗翎到的时候,迦南已经在了。他靠在一棵老槐树的树干上抽烟,
猩红的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灭。月光照着他半边脸,线条冷硬,下颌绷得很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