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局最顶尖的法医,破获无数悬案。连环杀手却屡次模仿我经手的案件手法杀人。
每次案发现场都留下一张挑衅字条:“游戏好玩吗?
”当警方终于发现字条墨迹来自我实验室的特殊溶剂。审讯室里,
警探愤怒地质问我为何背叛正义。我平静地掀起衣袖,露出当年妻子被害的伤口。
“因为二十年前那个真凶,至今还戴着警徽逍遥法外。”血。太多了。粘稠的暗红,
在廉价壁纸的缝隙里贪婪地爬行,勾勒出令人作呕的脉络。
浓烈的腥甜混杂着某种廉价香水残留的甜腻,塞满了这间廉价旅馆狭小的房间,
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腐肉。林涛站在门口,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胃里那点可怜的早餐开始翻江倒海。
他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床上那堆模糊的、曾经被称作“人”的肉块上移开,
死死盯住对面的墙壁。那里,在一片狼藉的血污之上,
一张白纸被一枚生锈的图钉钉在剥落的墙皮上。纸面干净得刺眼,
上面只有一行打印体的字迹:游戏好玩吗?又是它。这已经是第四张了。同样的纸,
同样的字体,同样的句子,像一个冰冷、精准的复刻机,伴随着一场场血腥的“模仿秀”。
林涛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蜿蜒而上,不是因为这房间里的阴冷,
而是源于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力感。每一次,凶手都像一个技艺精湛的工匠,
在警局档案室最深处的卷宗里的场景——那些他林涛亲手送进地狱的恶魔们曾经犯下的罪行。
手法,工具,甚至受害者的某些特征,都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有个幽灵,
在城市的阴影里,翻阅着那些沾满罪恶的记录,然后精心挑选,重新上演。“陈老师到了!
”门口传来年轻警员小赵略带紧张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林涛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一下,仿佛溺水者终于抓住了浮木。他侧身让开通道。
陈默走了进来。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外面罩着蓝色的防护服,
动作沉稳得像一座移动的冰山。他拎着一个银色的金属工具箱,脚步落在被血浸透的地毯上,
几乎没有任何声响。那张脸,是林涛熟悉的、近乎刻板的平静。高挺的鼻梁,
薄而紧抿的嘴唇,眼角有着岁月刻下的细纹,眼神却像淬了火的玻璃,锐利、冰冷,
穿透一切混乱的表象。他目光扫过床上那堆惨不忍睹的残骸,没有丝毫波动,
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件需要分析的普通证物。然后,
他的视线精准地落在那张钉在墙上的字条上,凝滞了仅仅半秒。“现场保护?”陈默开口,
声音低沉平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入混沌。“嗯,
痕检刚做完初步固定。等您。”林涛简短地回答,声音有点哑。在这个男人面前,
他总是下意识地收敛起自己偶尔的急躁。陈默点点头,没再多言。
他熟练地戴上双层乳胶手套,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他先走到床边,俯下身,
凑近那堆血肉模糊的肢体,仔细地观察着创口的形状、边缘的撕裂程度、骨骼的断茬。
他的动作极其轻微,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专注,仿佛在聆听尸骸无声的诉说。林涛站在一旁,
看着陈默那双戴着蓝色手套的手在血腥中稳定地操作,测量、取样、拍照,有条不紊。
那双手,曾经在无数个日夜,用同样精准稳定的动作,
从腐败的尸体里提取出指证凶手的铁证,缝合起破碎的正义。此刻,
它们却是这地狱景象里唯一的秩序。林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陈默的动作。
当陈默小心地用镊子夹起那张字条,准备放入证物袋时,林涛注意到一个微小的细节。
陈默左手的手腕内侧,在蓝色防护服的袖口边缘,似乎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红痕,
像是被什么锐器轻轻划伤的旧痕。在惨白的光线下,那点红色显得格外突兀。林涛微微皱眉,
心里掠过一丝异样,但随即被陈默冷静的指令打断。“创口边缘有细微的锯齿状拖尾,
符合特定型号锯齿刀具特征,与七年前‘雨夜屠夫’案遗留凶器模型高度吻合。
”陈默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平静地陈述着令人心寒的事实,“肢解手法,切割角度,
肌肉纹理的断裂方式……几乎完全复刻。凶手对原始案卷细节的了解程度,超乎寻常。
”他小心地将那张写着“游戏好玩吗?”的字条放入透明的证物袋,封好口,
递给旁边的助手。指尖在袋子上停留了一瞬,指腹似乎无意识地捻了一下袋子的边缘,
动作细微得如同幻觉。林涛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只装着字条的特制物证袋,
仿佛它承载着某种无形的、沉重的诅咒。“又是模仿。”林涛的声音干涩,
像砂纸摩擦着喉咙,“‘雨夜屠夫’……他妈的,他到底想干什么?炫耀?
还是……”他顿了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还是针对我们?尤其是针对你,陈默?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盘踞在他心底。陈默没有回答林涛近乎质问的低语。他已经转过身,
开始处理其他区域的微量痕迹。他的背影在白炽灯下显得异常挺直,也异常孤独。
空气中只剩下器械碰撞的轻微金属声,以及窗外城市遥远而模糊的喧嚣,
更衬得这方血腥的囚笼死一般的沉寂。林涛看着陈默专注的背影,
那句无声的疑问再次浮上心头:陈默,你真的……只是我们这边的吗?
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些模仿你的“杰作”的现场,你的眼神,都平静得像在……验收?
警局地下室的法医中心,永远弥漫着一股独特的混合气味。
消毒水的锐利刺鼻顽固地穿透福尔马林的沉重滞涩,
试图掩盖更深处、更原始的气息——那是生命彻底腐败后残留的、属于泥土和虚无的微甜。
惨白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
将冰冷的金属解剖台、一排排不锈钢器械架和靠墙的巨大冷藏柜照得没有一丝暖意,
只有一种冻结时间的冷酷。陈默独自站在中央最大的解剖台前。台面空着,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早已脱掉了沾染外部污秽的防护服,此刻只穿着那件浆洗得格外挺括的白色制服,
领口扣得一丝不苟。灯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癯而挺拔的轮廓。他微微低着头,
视线穿透高强度树脂镜片,专注地落在面前一排摆放整齐的证物上。
空气净化系统发出持续的低频噪音,是这片寂静里唯一的背景音。最中央的,
是装在特制物证袋里的那张字条——“游戏好玩吗?”四个冰冷的黑字,隔着透明塑料,
无声地嘲笑着一切。旁边是几个小小的玻璃皿。
一个里面盛着从字条边缘刮取的极其微量的墨迹粉末,
在灯光下呈现一种不寻常的、近乎金属的暗灰色泽。
外几个则分别装着从不同案发现场——包括眼前这张字条——收集到的微量环境残留物样本。
陈默的动作精确如机械。他拿起一支细长的玻璃滴管,吸取了微量特制的透明溶剂。
这溶剂是他自己根据多年经验调配的,专门用于处理顽固的有机污渍和某些特殊油墨。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滴溶剂滴在玻璃皿中那点暗灰色粉末上。溶剂与粉末接触的瞬间,
极其细微的嘶嘶声响起,几乎淹没在净化系统的噪音里。粉末迅速溶解,
溶液的颜色并未发生剧烈变化,只是那抹灰色仿佛被溶剂“激活”了,
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种异常稳定、近乎油润的微弱反光。陈默的镜片后,
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这反应……太熟悉了。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滴管,
拿起另一个玻璃皿,里面是极其微量的现场环境粉尘。他重复了同样的操作。这一次,
溶剂滴入后,粉尘只是被浸润、散开,没有那种特殊的、油润的反光效果,
如同水滴落入普通的泥土。他沉默地拿起第三个玻璃皿,
里面是极其微量的、从字条钉入墙壁的图钉上刮取的、几乎看不见的木屑和墙灰混合物。
滴管再次落下。嘶……极其微弱的声音。这一次,溶解混合物的液体边缘,
再次出现了那种稳定、油润的微弱光泽!虽然极其稀薄,转瞬即逝,
但在陈默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他放下所有工具,站直身体。冰冷的灯光下,
他的脸像一张毫无生气的石膏面具。只有那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
快得如同错觉——那里面有冰冷的确认,有沉重的了然,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走到墙边巨大的不锈钢冷藏柜前,输入密码。沉重的柜门无声地滑开,寒气瞬间涌出,
带着死亡特有的冰冷气息。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码放的证物盒,上面贴着案件编号和名称。
他修长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边缘划过,
最终停在一个贴着“1998.7.15 青石巷案”标签的盒子上。
标签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发黄。他的指尖在那个日期上停留了片刻,
冰冷的不锈钢触感透过薄薄的乳胶手套传来,像一块寒冰,直抵心脏深处。“嗒。
”一声轻响,他关上了冷藏柜厚重的门,隔绝了那来自过去的气息。他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