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阴影的尽头,矗立着一座黑色的巨塔——那是怨魂殿,掌控魔界万千恶灵的中心。
殿内,一位身披暗红长袍的男子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冷冽而深邃。
他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只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散发着摄人的光芒。
他被称为“操灵者·赫墨”,是魔界中最擅长操控恶灵的术士,手中掌握着无数怨魂与恶灵的生杀大权。
此刻,赫墨站在一面巨大的魔镜前,镜中映照着人间界的景象——正是何建国家中恶灵附身被净化的场景。
“鬼手……”赫墨目光死死地盯着陆行舟那只被魔纹覆盖的右手,眼中透出惊讶与不解。
“那个东西……不属于人类。”
赫墨低声自语,声音沙哑而深沉,“但……为什么它出现在了一个人类身上?”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魔镜的表面,画出一枚复杂的符文。
镜面微微震动,映照出陆行舟摘下手套、净化恶灵的一幕。
“这只手,拥有吞噬怨气的力量,却没有堕入魔性。”
赫墨皱起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不可能……”他转过身,身后的空气中浮现出几道模糊的黑影,那是魔界的低阶恶灵,它们发出尖锐的嘶吼,等待着赫墨的命令。
赫墨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继续向人间界释放更多的怨灵。”
“他们必须被恐惧吞噬,怨念必须持续积累……”赫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想看看,这个‘鬼手的持有者’,究竟能承受多少。”
人间界,城市边缘。
清晨的阳光透过巷子洒在安心清洁公司的门前,空气中弥漫着昨夜雨后湿润的气息。
店内,与外界的安静不同,清洁公司正在经历一场“日常战争”。
“我说钟烈,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弄坏驱魔棍?”
林若绮站在柜台后方,手中拿着一根断裂的驱魔棍,语气中透着无奈和一点恼火。
“这己经是本月第西根了。”
她用手指敲了敲棍子的断口,“我们公司的装备经费快被你吃光了。”
钟烈挠了挠头,咧嘴笑了笑:“嘿,若绮,不能怪我……那些恶灵可不是普通家伙,我只能全力以赴啊。”
“全力以赴不等于每次都弄坏装备。”
林若绮白了他一眼,“你应该学会控制力道。”
钟烈憨憨地笑:“我的力道不就是最大优势吗?”
“最大优势也是最大破坏。”
林若绮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次新的驱魔棍还没到货,你最好祈祷今天没有需要你用力的任务。”
“放心吧,今天没单子。”
钟烈挥了挥手,走向维修台,随手拿起一根备用的金属棒,“这根棍子应该能撑几天。”
“希望如此。”
林若绮低声嘀咕。
在整理装备和符咒的间隙,林若绮的目光再次落在平板电脑上的报告,微微蹙起了眉头。
“何建国……这件事还是有些奇怪。”
林若绮低声道。
“哪里奇怪?”
钟烈把玩着手中的驱魔棍,好奇地问。
“我一首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恶灵会选择何建国作为附身目标?”
林若绮抬头,看向陆行舟和钟烈,眼中透着思索,“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贸易公司经理,没有显著的怨气,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灵感体质。”
“恶灵通常不会随便选择宿主,尤其是初级恶灵。”
“你的意思是?”
钟烈停下动作,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清理过的很多恶灵,选择附身目标都有明确的原因。”
林若绮解释道,“怨气、执念、弱点……总有一种因素能让恶灵得以侵入。
可何建国的生活——”她滑动平板,展示出何建国的背景调查:· 何建国,37岁,单身,无犯罪记录,无精神疾病史,工作稳定,收入中等。
· 家人关系正常,平时生活平静,唯一的异常,就是最近一个月开始出现精神恍惚和幻觉。
“他没有任何特别值得恶灵盯上的地方。”
林若绮语气平静,却透着不解,“可是,恶灵却偏偏选择了他。”
“如果他没有弱点,那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引导恶灵选择他?”
陆行舟放下咖啡,淡淡地说。
“引导?”
钟烈皱起眉头,“你是说……有人故意让恶灵附身在他身上?”
“这不是没有可能。”
林若绮点点头,“如果恶灵是***控的,那么选择何建国可能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身处的位置。”
“位置?”
钟烈有些疑惑。
“对。”
林若绮在平板上调出一张城市地图,标记出何建国的住所——城南旧公寓。
“这里的周边,最近半年内灵异事件频发。
这一区域的怨气波动,比其他地方高出一倍以上。”
林若绮指着地图上的红色标记,“何建国可能只是被卷入了一场更大的局。”
陆行舟目光微沉,缓缓开口:“所以,他不是目标,而是诱饵。”
林若绮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目光淡淡地望向沙发上的陆行舟。
她还是问出了她更感兴趣的话题。
“陆行舟,你真的不考虑告诉我们,你的那只鬼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行舟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懒散模样,半躺在沙发上,右手戴着那只黑色的手套,将手臂上的魔纹严严实实地遮盖住。
听到林若绮的提问,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眼望了她一眼,轻轻笑了笑:“我其实也很想知道。”
“又在搪塞我们?”
林若绮挑了挑眉,“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它的来源?”
“不是搪塞。”
陆行舟声音低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叹,“我能记得的,只有十岁那一年。”
“十岁?”
钟烈停下了手中的驱魔棍,挠了挠头,疑惑地问,“十岁时发生了什么?”
陆行舟的目光飘向窗外,仿佛在回忆着某段模糊的记忆:“我十岁那年,得了一场很严重的高烧,发了整整三天三夜。”
“高烧?”
林若绮的眉头微微蹙起,“然后呢?”
“烧退了之后……”陆行舟缓缓抬起右手,眼神复杂地望着那只被手套遮住的手,“我的右手就变成了这样。”
钟烈有些诧异:“就这么突然?”
“没有任何征兆。”
陆行舟低声说道,“高烧过去,我醒来的时候,右手己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且……不仅仅是手变了。”
他顿了顿,声音中多了几分冰冷的平静,“我还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
林若绮的眼神微微一变:“失忆了?”
“是的。”
陆行舟点点头,“从我十岁之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
名字、家人、住在哪里……一片空白。”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平静:“后来,我被送进了孤儿院,从那之后,就成了一个没有过去的孩子。”
“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钟烈忍不住问道,“家人呢?
没人找过你?”
陆行舟轻轻摇了摇头:“孤儿院的人说,没有人来找过我,也没有任何记录能证明我从哪里来。”
“所以,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林若绮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和疑惑。
“是啊。”
陆行舟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仿佛能感受到鬼手中的力量,“我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也不知道这只手是怎么来的。”
“但我知道一件事——它不属于这个世界。”
林若绮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这只手,能吞噬怨气、净化恶灵……但它的力量,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灵媒术或驱魔术。”
“它的确不是。”
陆行舟轻声说道,“它更像是……某种魔性的力量。”
“魔性的力量?”
钟烈皱眉,“你是说,和那些恶灵类似?”
“不一样。”
陆行舟摇了摇头,“恶灵的力量是怨气和怨念的具象化,腐蚀性很强,但这只手……它更像是某种吞噬与净化的结合。”
“听起来像是一个诅咒与恩赐共存的东西。”
林若绮的目光变得深邃,“你每次使用它的时候,都会感到什么?”
“空虚。”
陆行舟简单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每次用完鬼手,我都感觉自己失去了某种东西,就像……有一部分的‘自我’被剥离了。”
“自我?”
林若绮追问道,“你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有时候,我甚至会忘记自己是谁。”
陆行舟苦笑了一声,“只是短暂的几秒钟,但那种感觉,就像是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这个身体。”
钟烈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听起来……很危险。”
“可能是危险。”
陆行舟淡淡地说道,“但这只手也救了我很多次。”
林若绮注视着陆行舟,缓缓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手,也许并不是意外?”
“什么意思?”
“也许,这只手的出现,和你的失忆有关,和你十岁那年的高烧有关……”林若绮的声音平静中透着一丝探究,“甚至,它可能是某种命运的安排。”
陆行舟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果是命运安排,那它也太不负责了。”
他站起身,将那只手***口袋,目光中透着一丝深邃:“不管它来自哪里,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