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头目喜讯?孙老头拍肩送“温暖”李小鱼觉得,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
大概就是此刻——他手里那三块被汗水攥得温热的碎银子,在威虎寨永远油腻腻的阳光下,
闪动着一种近乎“富有”的、令人心醉的光芒。 这是他靠着一张能把死人说诈尸的巧嘴,
外加临时从伙房偷来的半套掉漆衙役服,成功吓跑了一队过路镖师,
替山寨“节省”了大量械斗成本主要是省了汤药费换来的“巨款”!
他正琢磨着是去镇上赌坊试试手气,还是找孙老头贿赂一下换个清闲差事,
嘴角咧到了后槽牙。一只干瘦、带着浓郁陈年旱烟味虽然烟杆从不冒烟的手掌,
毫无预兆地拍在了李小鱼的肩膀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恭喜你中大奖了”的不祥预兆。
“小鱼啊,” 兼职“姻缘堂”主事、主业是晒太阳的孙老头,眼皮耷拉着,
像没睡醒的树懒,声音平板无波,仿佛在念催债通知,“恭喜高升小头目。按寨规,
特赐‘压寨夫人’三名。未时三刻,聚义厅,准时领人,过时不候。
”“……”李小鱼嘴角的笑容,如同被冻僵的苍蝇,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
手里的碎银子突然不香了,甚至有点烫手。他艰难地转动脖子,
看向孙老头那张写满“公事公办、赶紧下班”的脸,
喉咙里像是卡了个囫囵鸡蛋:“……夫、夫人?还…仨?
”孙老头从鼻孔里哼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算是回答。他收回手,
仿佛拍掉了一粒无关紧要的灰尘,
转身就要溜达回他专属的、能晒到下午第一缕阳光的墙角旮旯。“等、等等!孙伯!
” 李小鱼一个箭步带着点绝望的踉跄拦住他,声音都劈了叉,
“这…这寨规…它合理吗?我一个人!仨夫人?我那小破屋…它…它盛不下啊!
” 他想起了自己那个比狗窝强点有限的单间,感觉眼前发黑。
孙老头终于舍得抬了抬他那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眼珠瞥了李小鱼一眼,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
精准地击碎了李小鱼的侥幸:“盛不下?挤挤。寨规就是寨规。” 他顿了顿,
用一种“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补充了关键信息,“拒收?也行。扫三个月茅坑,
味儿大的那个。或者,去后山思过洞,跟蝙蝠祖宗们唠唠嗑,任选。
”看着李小鱼瞬间煞白的脸,孙老头似乎觉得解释工作很到位了,满意地点点头,绕过他,
继续向着他神圣的阳光角落坚定地挪动脚步。留下李小鱼一个人,站在山寨中央的空地上,
手里捏着那三块已经不再闪亮的碎银子,感觉自己刚刚不是立了功,
而是踩进了寨主亲手挖的、一个散发着“桃花”芬芳的巨坑。不远处,
两个刚巡逻回来的喽啰正勾肩搭背地路过,其中一个看到了李小鱼那副如丧考妣的尊容,
用胳膊肘捅了捅同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李小鱼耳朵:“嘿,瞧见没?
李头目这是…喜得贵妇?啧啧,听说老孙库房里那几位‘压寨宝贝’,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上次那个绑来的镖局丫头,凶得嘞,一脚能把人踹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还有个唱曲儿的,
那调门儿跑的,能把狼招来!最绝的是隔壁寨刚送来的那个,好家伙,一顿饭能啃光半扇猪!
李头目这日子…啧啧,有判头了!”同伴幸灾乐祸地嘿嘿直笑。
李小鱼:“……”他默默地把碎银子揣进怀里最深的兜,
深吸了一口山寨里混合着汗臭、马粪和劣质酒气的独特“芬芳”,
怀着一种比上坟还要沉重百倍的心情,一步一个脚印地,
朝着那座即将决定他未来命运的“桃花殿”——聚义厅,挪去。这头目当的,
怎么感觉像是要去刑场领罚呢?2 聚义厅点“将”,
小鱼妙语封“先锋”、“教习”、“总管”聚义厅,威虎寨名义上的权力中心,
实际上的多功能饭堂兼杂物堆放处。
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陈年油垢、汗酸和隔夜酒菜混合的复杂气息,
墙上那个歪歪扭扭的“义”字,被油烟熏得仿佛随时会滴下油来。李小鱼站在门口,
深吸一口气——差点被这浓郁的“寨味儿”呛个跟头——带着一种奔赴刑场的悲壮,
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厅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窗棂里顽强地挤进来,
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孙老头早已“端坐”在主位的虎皮交椅上——如果“歪靠着打盹,
嘴角疑似挂着一丝晶莹”也能算端坐的话。
他手里依旧攥着那个油光锃亮、仿佛记载着山寨所有糊涂账的破本子。“来了?
” 孙老头眼皮都没抬,声音像在梦游,“自己看,人齐了。
” 他用下巴颏朝角落里随意地一努。李小鱼顺着方向看去,心脏咯噔一下,沉到了脚底板。
墙角阴影里,戳着三个灰扑扑的人形。
统一穿着明显不合身、洗得发白、还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样式介于男装和麻袋之间。发型?
没有发型。都胡乱地用同款灰布条在脑后绑了个揪揪,碎发散乱。第一位: 衣服绷得最紧,
尤其是肩膀和胸口,仿佛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地撕裂。她站得笔直,像根绷紧的标枪,
微微扬着下巴,眼神锐利得像淬了火的刀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手里无意识地捻着一截磨秃了毛的旧马鞭鞭梢,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靠近者死”的气场。(红绸:前镖局之女,
被迫营业的炸药包第二位: 同样宽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袍子,
空荡荡的。她怀里紧紧抱着一把掉了漆、琴弦都松了的破琵琶,
仿佛那是她溺水时唯一的浮木。眉头紧锁,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时不时从鼻腔里挤出几个极其诡异、忽高忽低、完全不在调上的音符片段,
眼神迷茫地盯着地面,仿佛在思考宇宙的终极奥秘——为什么调子能跑得这么远?
翠袖:失业歌女,灵魂跑调艺术家第三位:衣服勉强算合身,但袖子短了一截,
露出结实的小臂。她没看人,也没看地,一双眼睛像探照灯似的,
锁定在聚义厅侧门——那扇通往厨房圣地、此刻正飘来若有似无可能是幻觉饭香的门洞。
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一声异常响亮、带着回音的“咕噜~~~~~”从她腹部深处传来,
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铁勺:饥饿化身,
”他想起了喽啰们关于“踹进墙里抠不出来”、“把狼招来”、“啃光半扇猪”的恐怖传说,
感觉腿肚子有点转筋。这哪是压寨夫人?这是聚义厅里的三位活祖宗!
还是自带BGM诡异哼唱+腹鸣交响曲的那种!“咳咳!
” 孙老头被那声“咕噜”吵得终于睁开了眼,不耐烦地清了清嗓子,
算是正式启动了“神圣”的交接仪式。
他慢吞吞地翻开他那本油乎乎的“姻缘宝典”账本,
用棒读的语气念道:“新晋头目李小鱼,功勋卓著,寨主恩典,
特赐…嗯…” 他眯着眼在本子上找了找,“赐妻室三人!喏,就是她们仨。按流程,
给个称呼,我好落笔记档。快点,别耽误我晒太阳。”称呼?
李小鱼看着这三位风格迥异、槽点多到无处下口的“恩典”,
感觉脑子比聚义厅的地面还油滑。叫“大花”、“二丫”、“三妞”?
孙老头可能觉得没问题,但他自己都觉得侮辱智商!叫“夫人”?他怕折寿!更要命的是,
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给第一位起个“小甜甜”,下一秒那截马鞭就能抽到自己脸上!
急中生智! 就在孙老头开始用指关节不耐烦地敲桌子时,
一道灵光也可能是被厨房飘来的焦糊味熏出来的劈中了李小鱼的天灵盖!
他猛地挺直腰板模仿大当家,但只学了个形似,
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发现“绝世奇才”的激动表情,
声音洪亮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哎呀呀!孙伯!高!实在是高!
” 他夸张地拍了一下大腿,把孙老头敲桌子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成功吸引了对方那半梦半醒的注意力。“孙伯慧眼识珠啊!” 李小鱼一个箭步上前,
先指向**红绸**,语气充满发现宝藏的惊喜,“您看这位!身姿挺拔,目光如炬,
指节有力捻鞭梢呢,行止间自带一股…一股飒爽英风!
这分明是天生巡山放哨、探查敌情、守护我寨安危的将才胚子啊!以后,
您就是我威虎寨的‘巡山先锋’了!” 他特意在“先锋”二字上加了重音,掷地有声。
红绸捻鞭梢的手指一顿,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听懂“先锋”是什么玩意儿,
但“巡山”…好像有点耳熟?不等众人反应,李小鱼又转向翠袖,
表情更加“惊艳”:“再看这位!怀抱琵琶,气质…呃…独特!虽未开嗓,
但眉宇间凝聚着对音律的执着思考!此等人才,岂能埋没于灶台之间?正该教化我寨兄弟,
提升文化素养,壮我山寨声威!以后,您就是咱寨的‘礼乐教习’了!” 他话音刚落,
翠袖仿佛被触发了关键词,下意识地哼出一个高亢尖锐、直冲云霄的破音:“咿——呀——!
”这声魔音吓得孙老头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几个在门口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喽啰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听听!听听!
” 李小鱼却面不改色,仿佛听到了天籁,用力鼓掌手心有点出汗,“此等穿透力!
此等…独树一帜的韵律!非‘教习’不能胜任啊!” 翠袖被他夸得一愣,
迷茫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困惑的光?最后,李小鱼看向铁勺。
铁勺的视线终于艰难地从厨房门洞撕开,茫然地看向他,肚子适时地又“咕噜”一声。
李小鱼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无比庄重:“至于这位!观其气度…沉稳如山!
眼神…专注而富有洞察力盯着厨房!此等人才,
正是镇守我寨命脉——厨房重地的不二人选!粮草乃立寨之本,
非心志坚定、持家有道者不能掌管!以后,您就是我威虎寨的‘仓廪总管’了!
”“仓廪总管?” 铁勺重复了一遍,眼神终于聚焦在李小鱼的脸上,
似乎在努力理解这四个字和“吃饭”之间的关系。孙老头彻底懵圈了。他扶了扶歪掉的帽子,
浑浊的眼睛努力聚焦,看看慷慨激昂的李小鱼,
又看看那三位被冠以“先锋”、“教习”、“总管”头衔、同样一脸茫然的姑娘,
最后目光落回自己那本油乎乎的账本上。他张了张嘴,发出了灵魂拷问:“等…等会儿!
先锋?教习?总管?这…这算哪门子夫人名号?寨规里没这条啊!
” 他感觉自己神圣的“姻缘堂”流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关键时刻,
李小鱼的“忽悠”神功火力全开!他立刻凑到孙老头耳边,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孙伯!我的亲孙伯!您想想!寨主赐下夫人,是为了啥?
是为了让兄弟们安心扎根山寨,为寨子做贡献!对吧?
”孙老头下意识地点点头寨主好像是这么说过。“可您再看看!
” 李小鱼痛心疾首地一指三位姑娘,“这三位…呃…巾帼!若只是当个寻常‘夫人’,
光吃饭不干活,多浪费人才!多浪费粮食!多增加您姻缘堂的管理负担啊!”“浪费…粮食?
” 孙老头捕捉到了关键词,眉头皱了起来。管理负担?这个更戳心窝子!“对啊!
” 李小鱼一拍大腿,仿佛找到了知音,“我这么一安排,境界就不同了!
‘巡山先锋’能探消息,防官兵,保平安!
‘礼乐教习’能…能提升山寨文化软实力虽然过程可能有点刺激!
‘仓廪总管’直接帮您管着厨房,开源节流省得总丢东西,让兄弟们吃饱喝足!
这叫什么?这叫**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变负担为资源!”他喘了口气,祭出最后一击,
也是最关键的一锤:“孙伯!这功劳,这创新思路,
那必须得记在您‘姻缘堂’改革有方、慧眼识珠的头上啊!您想想,等年底寨主问起来,
您这业绩报告得多亮眼?‘成功将闲置夫人资源转化为核心战斗力!
’ 这不比光记几个名字强百倍?省心!省力!省粮食!还有功劳! 一箭四雕啊孙伯!
”“省心…省力…省粮食…功劳…”这四个词如同醍醐灌顶,
瞬间点亮了孙老头那被旱烟和睡意笼罩的混沌大脑!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妙啊!困扰他姻缘堂多年的“夫人安置管理难”问题,似乎找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
不用操心她们闹事,不用烦恼她们白吃饭,还能让她们干活创造价值!
最重要的是——功劳是他的!报告有得写了!孙老头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
像朵绽放的老菊花。他猛地一拍桌子这次是兴奋的,中气十足地吼道:“好!好!好!
小鱼!说得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高!实在是高!” 他一把抓起毛笔,
蘸了蘸唾沫本子更油了,在“李小鱼”的名字后面,
龙飞凤舞地写下:“领:巡山先锋红绸、礼乐教习翠袖、仓廪总管铁勺各一名。
职责明确,归属清晰!此乃创新之举,成效待察。——姻缘堂主事 孙老栓 记”写完,
他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历史性任务。
他小心翼翼地把“功劳簿”账本合上,揣进怀里,
对着李小鱼露出一个极其“慈祥”在孙老头脸上显得有点惊悚的笑容:“行了!小鱼!
人归你了!好好干!我看好你!姻缘堂…不,是整个山寨的未来,
就靠你们这种有想法的年轻人了!” 他拍拍李小鱼的肩膀,
这次力道带着点“小伙子有前途”的赞许。说完,孙老头背着手,
迈着轻快对他而言的步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坚定不移地朝着他下午专属的阳光角落踱去。那背影,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充满了甩锅…啊不,是圆满完成组织任务后的轻松与愉悦。聚义厅里,
只剩下李小鱼和他新鲜出炉的“巡山先锋”、“礼乐教习”、“仓廪总管”三位“下属”,
大眼瞪小眼主要是李小鱼瞪她们仨,空气里弥漫着魔音残留的诡异感、腹鸣的余韵,
以及一种…前途未卜的茫然。
李小鱼看着眼前这三位被自己一通神操作“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职务型夫人”,
又摸了摸怀里那三块似乎更不香了的碎银子,
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什么…先锋、教习、总管…咱…先回‘衙门’?
” 他感觉自己的小头目生涯,从迈进聚义厅的那一刻起,
就走上了一条无比崎岖且吵闹、且费粮的…康庄大道?
3 巡山惊报、魔音灌耳、粮仓保卫战!李小鱼分到的那间“衙门”,
其实就是一个比狗窝略大、比柴房略小的土坯房,墙角堆着些破烂家什,
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尘土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前任主人留下的脚丫子味儿。他站在门口,
看着身后新鲜出炉的“巡山先锋”红绸、“礼乐教习”翠袖、“仓廪总管”铁勺,
感觉头大如斗。“那个…先锋、教习、总管,” 李小鱼清了清嗓子,
努力摆出“头目”的威严虽然底气不足,“咱这衙门…咳,地方是小了点,
但胜在…胜在清静!以后呢,大家各司其职,为山寨建设添砖加瓦!先锋,
你主要负责…呃…后山区域的情报探查!”红绸抱着胳膊,锐利的眼神扫过狭小的空间,
眉头拧成了疙瘩,显然对“衙门”的规格很不满意。听到“探查”,她鼻子里哼了一声,
算是回应,眼神却飘向了门外广阔的天地——比起挤在这破屋里,巡山显然更合她意。
“教习!” 李小鱼转向翠袖,“你的任务,就是提升咱寨兄弟的文化素养!
教他们…唱个山歌壮壮声势!” 他话音刚落,翠袖怀里的破琵琶仿佛受到了召唤,
她下意识地拨了一下松垮的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铮——”,
曲、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打鸣般的调子:“哎~哟~喂~那个山~丹~丹~”这魔音穿脑,
吓得房梁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李小鱼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在嗡嗡作响,连忙摆手:“停!
停!教习!课堂…课堂设在聚义厅外空地上!效果…效果更好!” 翠袖被打断,
迷茫地眨了眨眼,抱着琵琶不吭声了。最后是铁勺。李小鱼的视线刚移过去,
就对上她那双依旧死死锁定厨房方向、充满了原始渴望的眼睛,
肚子也配合地发出一声悠长的“咕噜噜~~~~”。“总…总管!” 李小鱼赶紧指向厨房,
“你的战场在那里!看好粮食!保证…保证兄弟们的伙食供应!
” “粮食”二字如同解锁咒语,铁勺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她甚至没等李小鱼说完最后一个字,就像一辆开足了马力的小坦克,
“哐当”一声撞开虚掩的房门,朝着厨房圣地的方向绝尘而去,
留下一地烟尘和李小鱼在风中凌乱。
“巡山先锋”的惊报:本着“眼不见心不烦”以及“让麻烦离自己远点”的原则,
李小鱼第二天一早就塞给红绸一张他凭记忆画的、比蜘蛛网还抽象的后山地图:“先锋!
重任在肩!去后山转转,熟悉地形,看看有没有…嗯…异常!”红绸接过“地图”,
眉头皱得更紧,显然对这鬼画符嗤之以鼻。但她没说什么,
只是紧了紧腰间的旧马鞭她的唯一“武器”,
牵过分配给她的那匹瘦骨嶙峋、眼神同样倔强的老马,翻身上马,动作倒是干脆利落。
马蹄声嘚嘚,很快消失在寨门外。李小鱼松了口气,刚想回他的“衙门”补个回笼觉,
不到一个时辰,寨门方向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喽啰的惊呼!“李头目!李头目!
不好了!先锋姐…先锋姐她…” 一个喽啰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煞白。
李小鱼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炸药包真把谁踹进墙里抠不出来了?还是跟野猪干架了?
只见红绸骑着老马冲进寨门,马身上溅满了泥点,她自己头发也有些散乱,
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点…兴奋?她不等马停稳就翻身跳下,几步冲到李小鱼面前,
气息微喘,指着后山方向,语速快得像爆豆:“西边!断崖下!有生人!穿灰衣!
不是砍柴的!鬼鬼祟祟!在量东西!还往本子上画!那棵树!对!
就是长得特别歪、看着就欠抽的那棵!他们围着它转了好几圈!” 她描述得极其详细,
夹杂着强烈的个人情绪尤其是对那棵“欠抽”的树,但关键信息异常清晰。
李小鱼懵了:“量东西?画本子?” 他猛地一个激灵——官兵探子?!
他立刻上报给当值的小头目。山寨顿时紧张起来,
一队精干喽啰由红绸带路她精准地避开了自己觉得“路形猥琐”的小道,
选择了一条她认为“正气”但略绕远的路线,悄悄摸了过去。
结果真在断崖下抓到了三个乔装改扮、正在绘制山寨周边地形图的官兵探子!
要不是红绸那异于常人的警惕性和对“欠抽”树木的深刻印象,
威虎寨差点被人摸了老巢都不知道!消息传回,山寨震动。
红绸瞬间从“疑似麻烦”变成了“火眼金睛的巡山先锋姐”!
李小鱼也被大当家口头表扬“知人善任”,赏了半坛劣酒。
他看着被喽啰们围着、依旧绷着脸但下巴微微扬起的红绸,
第一次觉得…这“先锋”封得好像…不亏?“礼乐教习”的魔音地狱:红绸这边刚立了功,
翠袖那边的“礼乐大业”也如火如荼或者说,如荼毒地展开了。聚义厅外的空地上,
翠袖抱着她的破琵琶,神情肃穆得如同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她面前,
是被强制拉来“提升文化素养”的二十几个喽啰,个个面如土色,如坐针毡。“今日,
教习大家一首威虎寨…寨歌!” 翠袖清了清嗓子,用她那独特的、带着点飘忽的嗓音宣布。
然后,她拨动琴弦,用尽全身力气,唱出了第一个字:“啊————!”这声音,
尖锐、高亢、毫无预兆地拔地而起,如同生锈的铁片刮过玻璃,
又像一千只鸭子同时被踩了脖子!瞬间撕裂了山寨午后的宁静。树上的鸟扑棱棱惊飞一片,
远处的狗开始狂吠。喽啰们集体一个哆嗦,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有人试图跟着哼,
结果调子被带得七扭八歪,发出更加惨绝人寰的噪音。李小鱼躲在“衙门”里,
用破布塞住耳朵,依然感觉那魔音无孔不入,直往脑仁里钻。
他仿佛看到自己的脑浆正在跟着翠袖的调子一起沸腾、跑偏…转折点出现在一个午后。
李小鱼被孙老头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