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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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雨丝斜斜地织着,像无数根银灰色的针,刺破了黄昏的薄暮。

我用袖口擦了擦玻璃门上的水雾,指腹碾过冰凉的玻璃时,

摸到些凹凸不平的纹路——凑近看,是串模糊的指印,指腹处凝着层深褐色的垢,

像干涸的血渍。街对面老钟表店的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一团橘色光斑,

光斑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像被血水泡过。门铃突然叮咚作响,裹着股潮湿的霉味撞进店里。

门口站着个穿黑色雨衣的男人,帽檐压得极低,阴影里只能看见半张嘴,

嘴唇干裂得像老树皮,嘴角沾着点深褐色的痂。他递过来一个牛皮纸包裹,

手指关节泛着青白色,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泥垢,像很久没洗过。“修这个。

”他的声音像泡烂的纸板,尾音里裹着雨丝的湿冷。我接过包裹时,雨衣下摆扫过门槛,

滴下几滴浑浊的水,

在地面晕开的痕迹竟像只缩小的蝴蝶——和我手腕上的胎记形状一模一样。回到工作台前,

台灯的光晕在胡桃木桌面上投下暖黄的光斑,却照不透收音机外壳的裂纹。

这台暗红色的东芝7F-13,塑壳上的裂纹像张扭曲的人脸,

掉了旋钮的位置露出生锈的铜触点,像只空洞的眼窝。外壳木纹里嵌着的深褐色斑点更诡异,

用棉签蘸酒精擦了三遍都没褪色,倒像是渗进骨头里的血渍。用镊子刮开一点木纹,

底下露出的不是木头肌理,而是层暗红色的膜,像凝固的血浆。“比我爷爷岁数都大。

”我对着放大镜喃喃自语,镜片里突然映出自己眼下的青黑,

和爷爷临终前的模样重叠在一起。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从街对面的钟楼滚过来,

震得工作台的玻璃镇纸嗡嗡作响。我正用烙铁焊接断成两截的线路板,

烙铁头突然爆出一串火花,溅在收音机外壳上,烫出几个细小的洞。洞里立刻钻出几缕黑发,

卷住烙铁的电线疯狂扭动,像溺水者的手指。“怪事。”我摸出手机想照照亮,

屏幕却突然跳出一行乱码,

紧接着自动切换到录音界面——录音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

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指在按压。收音机里的杂音渐渐清晰起来,像是有人在水下说话。

我把耳朵凑近喇叭,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重复着“三楼”两个字。那声音很年轻,

每说一次就停顿几秒,中间夹杂着指甲刮擦墙壁的锐响。更奇怪的是,每当她说“三楼”时,

我手腕上的蝴蝶胎记就会一阵刺痛。窗外的雨突然变大了,

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石头砸窗。我抬头看向街对面,

老钟表店的霓虹灯不知何时灭了,只有三楼的一扇窗还亮着昏黄的光,

窗帘缝隙里的影子姿势很奇怪,像是被人按在玻璃上,四肢贴着窗面微微抽搐。

工作台的抽屉突然自己弹开,里面的螺丝刀滚了一地。我弯腰去捡的瞬间,

收音机突然清晰地报出日期:“1974年6月17日,星期三。

”这个日期像根冰锥刺进我的后颈。去年整理阁楼时,我在爷爷的日记里见过同样的日期,

那页纸被咖啡渍糊得只剩半句话:“三楼水箱,红漆剥落。”当时只当是普通的维修记录,

此刻却觉得那咖啡渍的形状,像极了一滩凝固的血。我抓起手电筒冲向街对面,

雨靴踩在积水里发出沉重的噗嗤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老钟表店的卷闸门虚掩着,

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生锈的骨头在摩擦。楼梯间弥漫着铁锈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

每上一级台阶,木质楼梯就发出一声痛苦的***,楼梯板的缝隙里渗出些暗红色的液体,

踩上去黏糊糊的。三楼的房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房间里积着厚厚的灰尘,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墙角的水箱外壳果然掉了块红漆,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锈迹,

形状像只蜷缩的手——更诡异的是,那“手”的指缝里卡着一缕黑发,

和收音机里的女人声音一样,带着潮湿的霉味。手电筒的光束突然扫到墙上的日历,

1974年6月17日的数字被人用红漆圈了起来,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滴落痕迹,

像凝固的血珠。我伸手摸了摸,漆料已经干透,但指尖却沾到些黏腻的液体,凑近一闻,

竟有淡淡的血腥味。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

我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的不是人声,

而是一阵熟悉的刺啦声——和那台老收音机里的杂音一模一样。“别碰水箱。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杂音里钻出来,带着浓重的喘息,

“红漆是用血调的……”手电筒突然熄灭了。黑暗中,我听见身后传来水滴声,嗒,嗒,嗒,

像是有人站在我背后,正往下滴水。那水滴落在我颈窝里,冰凉刺骨,

还带着股铁锈味——就像有人提着湿淋淋的头发,站在我身后垂着水滴。二回到店里时,

雨已经停了。石板路上的积水倒映着残月,像一块被打碎的水银镜,镜中我的影子背后,

似乎还跟着个模糊的轮廓。我把那台东芝收音机摆在工作台正中央,台灯的光在裂纹上流转,

那些深褐色的斑点在暗处竟微微发亮,像无数只细小的眼睛——仔细一看,

每只“眼睛”里都映着个缩小的水箱影子。“吱呀——”隔壁的木门被推开,

王老太扶着门框探进头来,银灰色的头发用发网罩着,露出布满老年斑的额头。

她的手抖得厉害,端着搪瓷碗的手像是在筛糠,碗沿磕掉的那块瓷露出的黑铁皮上,

沾着些深褐色的斑点,和收音机上的一模一样。“小徐,刚炖的银耳羹,

”她的声音带着假牙摩擦的沙沙声,“看你这几天眼圈黑的,跟熬了几个通宵似的。

”说话时,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收音机,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咽唾沫。我接过碗时,

指尖触到温热的瓷面,总算驱散了些从钟表店带回来的寒意。王老太的目光落在收音机上,

突然“咦”了一声,浑浊的眼球猛地收缩了一下,

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她的瞳孔里,映出收音机裂纹中蠕动的褐色斑点,

像无数条细小的虫子。“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她的假牙好像突然卡住了,

说话变得含混不清,嘴角溢出些白沫。“刚才有人送来修的。”我舀了一勺银耳羹,

胶质在勺里拉出透明的丝,“昭和四十年的老物件,您认识?

”注意到她的目光始终盯着收音机上的褐色斑点,那些斑点似乎在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王老太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搪瓷碗在托盘上磕出清脆的响声。她后退半步撞到门框,

发网里的白发掉下来几缕,贴在汗湿的额角——那些白发里缠着些细小的红丝,像是染过血。

“1965年……对,就是这种红壳子,”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假牙在嘴里打滑,

“那年夏天,街尾的张裁缝家也有一台,半夜总传出女人哭嚎,后来他家闺女就不见了。

”我握着勺子的手顿住了。张裁缝这个名字在爷爷的日记里出现过,

就在1974年6月17日那页的背面,用铅笔写着“张淑琴,21岁,钟表店”。

当时以为是顾客记录,此刻才想起,张淑琴正是张裁缝的独女,当年在钟表店当学徒,

后来莫名失踪了。“您说的那个闺女,叫张淑琴?”王老太的喉咙里发出“咯噔”一声,

像是有颗石子滚进了气管。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干枯的手指像鹰爪似的嵌进肉里,

我能摸到她掌心的老茧,形状和爷爷日记里夹着的那枚指纹拓片惊人地相似。“你怎么知道?

”她的眼球在眼窝里拼命转动,“那案子早就成了悬案,

当年负责的警察都退休了……除了我们几个老街坊,没人记得她叫啥。

”收音机突然发出刺啦声,打断了她的话。这次的杂音里混着水流声,哗啦啦的,

像是有人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我和王老太同时看向那台红壳子收音机,

喇叭网罩上的灰尘正在簌簌发抖,像是被某种声波震得不安分起来——网罩的缝隙里,

竟钻出几缕黑发,缓缓垂落在桌面上。“三楼水箱……”女人的声音再次钻出来,

比昨晚清晰了些,能听出哭腔里的绝望,“红漆……在掉……”王老太突然尖叫一声,

搪瓷碗“哐当”掉在地上,银耳羹洒了一地,

胶质在月光里泛着惨白的光——那些胶质的形状很奇怪,像无数根缠绕的头发。

她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发网掉在地上,银灰色的头发披散开来,像一团炸开的棉絮,

跑过的地方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脚印里掺着些暗红色的粉末。“别听!千万别听!

”她的喊声撞在石板路上,弹回来变成细碎的呜咽,“那是催命的声音啊!

当年张裁缝就是听了这声音,第二天就疯了……”我捡起地上的发网,

网眼上挂着几根白头发,发丝里缠着的红丝更明显了,像细小的血丝。台灯突然闪烁了两下,

工作台的抽屉又自己弹开了,里面的爷爷日记正翻到1974年那一页,

6月17日下面的咖啡渍不知何时晕开了些,

露出底下“淑琴”两个字的轮廓——那字迹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边缘还带着些毛刺。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屏幕上又是那个陌生号码。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这次传来的不是杂音,而是清晰的滴水声,嗒,嗒,嗒,和钟表店三楼水箱的声音一模一样。

更诡异的是,每滴一声,我手腕上的蝴蝶胎记就疼一下,像是被针扎。

“水箱里……有东西……”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像指甲划过玻璃,

“红漆是用血调的……他在骗你们……”电话突然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我看向窗外,

老钟表店三楼的灯不知何时又亮了,窗帘上的影子比刚才更清晰了些,

像是有个人正趴在窗台上,脸贴着玻璃往下看——那影子的左眼下方,有个明显的黑点,

像是颗痣。夜风卷着潮气从门缝钻进来,吹得台灯的光晕微微晃动。我翻开爷爷的日记,

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在6月18日那页找到了一行歪斜的字迹:“水箱清空,

发现三根长发,红漆重新涂刷。”字迹的末尾有个小小的墨点,放大看竟像是个指纹,

纹路和王老太刚才抓我手腕时留下的痕迹重合。收音机的喇叭突然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像是有气泡从水底浮上来。我看见塑壳裂纹里的褐色斑点正在扩散,沿着木纹缓缓爬行,

在桌面上洇出细小的痕迹,像某种生物的触角——那些触角爬到爷爷日记上时,

竟顺着字迹勾勒出“淑琴”两个字的轮廓,像是在强调这个名字。这时门铃响了,

叮咚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震得玻璃镇纸都在颤动。我握紧爷爷的日记走到门边,

透过猫眼看出去,雨幕里站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正是钟表店窗台上的那个影子。她的裙子上沾着些暗红色的斑点,裙摆还在往下滴水,

在石板路上汇成小小的水洼。她抬起头,苍白的脸紧贴着猫眼,嘴唇对着玻璃无声地开合着,

我看懂了她在说什么——“救我。”她的左眼下方,有颗米粒大小的痣,

和我镜中看到的淡青色印记位置一模一样。三我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在挂着工具的墙上,

扳手和镊子掉了一地,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后脑勺撞在墙上的钉子上,

血珠滴在爷爷日记上的瞬间,收音机突然发出“咔哒”声,像是有人按下了停止键。

再凑到猫眼看,石板路上的积水映着残月,像摊融化的白银,

却照不出我的影子——只有个穿白衣的轮廓浮在水面上,正缓缓沉入水底。“幻觉。

”我摸向耳垂,指尖的血蹭在脸上,凉得像冰。转身时,台灯的光晕里飘着无数细小的黑点,

仔细看竟是些褪色的红漆颗粒,在空中打着旋儿往收音机里钻。收音机突然自动开机了,

调台旋钮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疯狂转动,发出齿轮摩擦的咔啦声。指针扫过一个个频率,

最终停在87.5的位置,那里本该是本地的音乐台,但此刻却传出一阵老式留声机的旋律,

咿咿呀呀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指针在刻度盘上划出火星,留下道黑色的痕迹,

像条血痂。“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周璇的声音带着沙沙的杂音,突然被一声尖叫切断。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然后是水流声,哗啦啦的,和刚才电话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抓起螺丝刀撬开收音机的后盖,一股浓烈的腥甜味涌出来,像腐烂的玫瑰混着铁锈。

线路板上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粉末,用指尖捻了捻,滑溜溜的,像骨灰。那些粉末沾在指尖,

轻轻一吹,竟飘向爷爷的日记,落在“张兄溺亡”那行字上,聚成个小小的人形,

然后慢慢消散。最奇怪的是喇叭磁铁上缠着几根长发,黑色的,大约二十厘米长,

发根还带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小徐?你没事吧?”王老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带着急促的敲门声,“我刚才好像看见张裁缝家的闺女了,

就在你店门口……”她的声音裹着艾草味钻进来时,喇叭磁铁上的长发正往我手腕上缠。

那些头发带着水腥气,缠到蝴蝶胎记处突然收紧,勒出道红痕。我拉开门时,

王老太正举着个铜制的烛台,火苗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跳动。她的发网歪在一边,

露出半秃的头顶,看起来比刚才更苍老了十岁。烛火的影子在她脸上晃,

老年斑变成了深褐色,像沾了泥的血痂。“您认识张淑琴?”我侧身让她进来,

闻到她身上有股艾草的味道,大概是刚烧过什么辟邪的东西。王老太把烛台放在工作台上,

火苗突然偏向收音机的方向,像被无形的风吹着。她盯着那些缠绕在磁铁上的长发,

嘴唇哆嗦着,假牙在嘴里咯咯作响。“1974年那个夏天,雨下了整整一个月,

”她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深的井里捞上来的,“张淑琴就在对面钟表店当学徒,

负责给钟摆上油。有天晚上没回家,她爹妈找遍了整条街,

最后在三楼水箱里发现了她的衣裳……”“人呢?”我追问着,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工作台边缘的木纹,指甲缝里嵌进些褐色的碎屑。“没找到,

”王老太的声音压得很低,“水箱里只有衣裳,还有半块没化完的肥皂。警察来了好几次,

查不出头绪,最后成了悬案。那年头这种事多了去了,慢慢就没人提了。”她说话时,

烛火突然变绿,在她脸上投下诡异的光斑,老年斑看起来像无数只眼睛。

收音机里的水流声突然变大,周璇的歌声又响起来,这次更清晰了些,还夹杂着女人的啜泣。

王老太突然捂住耳朵尖叫:“别听!那是勾魂的!当年张裁缝就是听了这收音机,

第二天就疯了,抱着石头跳进了江里!”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子里。

爷爷的日记里确实提到过张裁缝,在7月2日那页写着:“张兄溺亡,收音机已处理。

”当时我以为是普通的旧物回收,现在想来,那台处理掉的收音机,

恐怕就是眼前这台东芝7F-13。烛台的火苗突然变成幽绿色,

在收音机外壳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我看见那些深褐色的斑点正在移动,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在塑壳上缓缓爬行。“水……好冷……”女人的声音直接从收音机内部传来,不是通过喇叭,

而是像有个人躲在里面说话。王老太吓得瘫坐在地上,铜烛台滚到门口,

火苗贴着地面烧起来,舔舐着散落的艾草,发出滋滋的响声。

我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那句话:“红漆是用血调的。”抓起桌上的美工刀划开自己的手指,

血珠滴在收音机的裂纹上,那些褐色斑点突然沸腾起来,像被煮沸的墨汁。一转眼的时间,

王老太不知何时出了门,没有在铺子里面。突然外面传来凄厉的尖叫,

像是从街对面的钟表店传来的。我冲到窗边,看见三楼的灯光正在疯狂闪烁,

窗帘被扯得粉碎,有个黑色的影子从窗口坠落,重重地砸在石板路上,发出闷响。

那影子落地的位置,正好是张淑琴在猫眼里消失的地方。王老太突然抓住我的脚踝,

她的眼睛翻白,嘴角淌着白沫:“红漆……剥落了……”收音机里的水流声戛然而止,

周璇的歌声也消失了。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我低头看向爷爷的日记,刚才滴上去的血珠正在纸面游走,

顺着字迹组成一行新的字:“他回来了。四烛火在门口烧出半尺宽的焦痕时,

我才猛地回过神。王老太还瘫在地上抽搐,嘴角的白沫混着地上的银耳羹,

在月光里泛着诡异的珠光。我踹开铜烛台踩灭余火,

焦糊的艾草味里突然飘来股熟悉的气息——和那台收音机外壳上一样的,深褐色斑点的味道,

像是生锈的铁混着腐烂的花瓣。“水……”王老太突然睁开眼,眼球上布满血丝,

像是有无数条红线在眼底游走。她的手死死抠着地板的木纹,指甲缝里渗出鲜血,

在胡桃木桌面上划出四道暗红色的痕迹。我刚转身要去接水,手腕突然被她缠住。

这次她的力气大得吓人,我能听见自己腕骨发出的咯吱声,像是要被生生捏碎。

她的脸凑近时,假牙不知何时掉了,黑洞洞的牙床里淌出涎水,滴在我手背上,冰凉刺骨。

“钟老板……他不是人……”她的喉咙里发出风箱似的喘息,

每说一个字就喷出些带着血丝的唾沫星子,

“他把红漆刷在人皮上……那些斑点是……是结痂的血……”“钟老板?

”我想起街对面钟表店的招牌,褪色的木牌上刻着“钟记”两个字,却从没见过店主。

爷爷的日记里倒是提过“钟伯”,在1974年6月16日那页写着:“与钟伯商定,

三日后动工。”当时不明所以,此刻才意识到,那“动工”恐怕和水箱的红漆有关。

王老太的瞳孔突然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她猛地松开我的手腕,

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指甲刮过自己的脸颊,留下四道血痕。

“他在看……他就在你身后……”我猛地回头,工作台后的镜子里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还有……镜中我的肩膀上,搭着一只青灰色的手。那只手的指甲又尖又长,

指甲缝里嵌着些红漆碎屑,和收音机外壳上的斑点同色。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我能听见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缓缓转动脖颈时,台灯的光晕在镜面上晃出破碎的光斑,

那只手消失了,只剩下镜子边缘凝结的水珠,正顺着木框往下滴,嗒,嗒,

和钟表店水箱的声音一模一样。“咔啦。”收音机突然吐出半截磁带,

褐色的带芯上缠着几根黑发,和喇叭磁铁上的那些一模一样。我抓起磁带对着灯光看,

透明的带壳里沉着些暗红色的颗粒,像是被碾成粉末的指甲。王老太突然安静下来,

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球盯着天花板的裂纹,嘴角向上弯起诡异的弧度。我探她鼻息时,

指尖触到她皮肤下的硬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顺着血管往心脏的方向游去。

她头顶的白发里钻出更多黑发,像水草似的缠住我的脚踝。窗外传来卷帘门被拉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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