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发现,我其实和别人不一样。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明白这一切的始末。
这能力从来就不是礼物,而是诅咒,像在那个总在2月23日的倾盆大雨,
像每次回溯后镜子里愈发苍白的脸。1在我这有限的二十八年生命里,只要我想,
我可以任意的出现在我曾经出现的空间里。用来挽救一些小的失误。比如不小心打翻的牛奶,
小时没来及吃而化掉的冰淇淋,前一天因为没有好好复习而考砸的考试。
当然也只能改变这些微不足道小的事情。我曾经试着去买彩票,
但第二天彩票的中奖号码就改了。试着去改变闺蜜失败的婚姻,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会相遇,
男方也都会出轨。闺蜜的每一次结局都惨烈无比,甚至***未遂。
也曾经去试着找寻自己丢掉的初恋,但是很遗憾这些事情并不按我记忆里的轨迹行进了。
这个能力好像有自己的规则,我还没有搞明白怎么使用它。
而且每次使用后都会出现长时间的眩晕像晕车一样难受。每一次,
失败的后果在一次次的加重,我从晕眩呕吐到沉睡到昏迷不醒,
时间在向我索取妄想改变它的代价。时间一久我便对这些小的失误不再这么上心,
过着自己平稳安静的日子。但我实验了一下这个能力可能还有别的用处,我还没有发现。
大学毕业后我回了老家,在老家考了一个公务员,过上了朝九晚五周末双休一月三千的日子。
原本以为就这么平庸的过一辈子,可——再次遇见夏见安是在22年夏天。疫情解封后,
安南市迎来了第一场音乐节。预估计整场音乐节会来十万人,
而整个安南市的总人口才103万,这场音乐节可能会使整个城市交通陷入瘫痪。
所以早在音乐节开始的前一个月我们市中警察局就和消防队开了个会。
我们单位被要求前往保护现场安全,防止人多发生踩踏偷盗斗殴行为,
连我一个户籍部的都临时借调治安支队,薅过去帮忙了。消防有一部分协助我们,
留一部分保证整个城市的安全。开始前爸妈给我打电话回家给我爸过了个生日,
无所事事的我在房间里翻出来一个玻璃球,很大足有一个橘子的大小,
里面封存着一朵十分漂亮的花,紫粉色渐变。我摸手机搜了一下。网上没有这样的花的品种,
去问了爸妈都说是我小时候捡回来的,小时候宝贝的不得了。音乐节如约开始,
但是不巧有一场强降雨来势汹汹,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下,雨下如注。我被临时调到后台,
铺设防雨棚保护艺人昂贵的乐器设备。“同志一定得小心,这架子鼓是定制的,得三十万,
这个骨架是万万不能进水的,尤其鼓面不能遇热水不能碰油。
”开场乐队的经纪人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我坐在排练室外,边听他说边点头边在心里吐槽,
这后台拿来的热水哪来的油啊。面上还不能显连连点头附和:“是是是是,我一定小心。
”“同志您受累,我进去催催他们几个。”那个胖胖的经纪人看看手表,推门进去了。
一共二十多个排练室,全部都是叮叮当当,其实大学没毕业前我也喜欢听演唱会音乐节啥的,
后来工作了就没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了。正盯着自己湿透的鞋面发呆的时候,
感觉脑袋被拍了拍。“同志,你知道十六排练室怎么走吗?”第一感觉这人真没礼貌,
第二反应声音真耳熟啊。抬头就对上夏见安欠儿欠儿又带笑的眼神。
他还是和第一次见他那样,穿着白色半截短袖,蓝色牛仔裤,小白鞋。干净的像个大学生。
“我离老远就看见你了,怎么还和之前一样喜欢发呆啊。”夏见安笑着弯腰,
看我胸口的警号:“几年没见成人民公仆了失敬失敬。”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过了几秒钟脑子才重新连接上信号。“真的好久不见啊,你怎么过来了,
这场音乐节不是没有你吗?”之前领导给发过节目名单,我明明记得没有夏见安的名字。
“这不是牛奶乐队的主唱,飞机因为大暴雨晚点赶不来了,
我刚好在邻市录综艺喊我紧急过来救个场。”“下这么大的雨,路可不好走。
”我听着雨滴砸在铁皮棚上的声音,感慨了一句。“其他地区还好,
就到安南市雨明显大多了,那车堵的一点走不动。”夏见安绘声绘色的说着,还没说完,
走廊尽头走出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夏哥!”夏见安看过去,给他摆摆手。
“好了绘宁同志,我得去排练了,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吧,之前那个微信号骚扰电话太多了,
就停用了,手机也不小心掉湖里了,现在也没找着。”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这个,
人太多,我没带手机放车上了,要不然你先加我手机号,一会我去拿手机在通过?”“也行,
说吧手机号。”“150&&&&&&&&”他欣然接受,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翻飞。
输入手机号点搜索跳出来一个卡通小狗顶着皇冠张开双臂,
喊了一句众爱卿平身:“我是一只快乐的小狗,好名字。
”他盯着名字看了一秒笑出声:“你可太有意思了,绘宁同学。”他被同伴喊着去排练了,
走出去没多远,我还听见那个小伙子问:“哥认识这个警察啊。”夏见安回:“当然认识,
这可是我第一个忠实听众啊。”2是的我是夏见安第一个忠实听众。
到帝都上大学的第一个星期,我一大早外出考试,考试结束上午八点多。
手机没电人生路不熟的七拐八拐的走进一家酒吧,借充电宝。那时候纯属偶然,
时间还早或者酒吧刚刚打烊,只有一个人坐在舞台上自己弹着吉他,
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有时候 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夏见安对上我的视线。礼貌的站起来告诉我:“对不起我们现在没准备好还不营业,
要到晚上七点才开始。”他的身量很高,目测一米八七,穿着白色半袖蓝色牛仔裤小白鞋,
整个人清爽又带着慵懒的劲。“那个,十分抱歉,我是想来借个充电宝的我手机没电了,
没法打车回去”“充电宝这个我们这还真没有,
”他四处看了看:“要不然我给你找个充电器吧,要是不着急可以在这坐一会。
”说着把吉他放下进吧台找来一个三接头的充电器。酒吧里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手机无事可做只能坐在角落的小椅子上发呆。“看样子你的年纪不大,
是来帝都上学的吗?”夏见安打扫卫生的手没停。我回:“嗯,来上大学。”“哪个学校的?
”“A大。”“我也是A大的,校友啊我学物理的,怎么在学校没见过你?
”夏见安扫到小角落,抬头看我。“我今年刚入学的。”他点头:“那难怪了,
你这是还没军训完吗?”我点头:“还得一个星期,
我这次是出来考试的刚考完就发现昨天手机没充进去电。”他哈哈大笑:“那真巧了,
一会直接跟我回去吧,咱俩拼个车,还能省个路费。”3拼车的二十块钱夏见安也没要,
只撂下一句话:“几块钱的事,以后没有事小学妹经常来听我唱歌就好了。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我知道了A大校草夏见安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那时候同寝室的室友小莹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夏见安,告白墙上最常出现的帖子也是夏见安。
今天,夏见安出现在第二食堂吃糖醋排骨了,明天,
夏见安在男生宿舍下面放了一个自制狗窝。紧接着就有人在帖子下面发言:狗窝已偷走。
下面有人再发言:狗已偷走。过了半小时,
夏见安回复:@A大校务处校长你的狗让他们偷走了。下面一水的哈哈哈。
大一的课程是最简单的,也是最轻松的,偶尔放松的时候我也会打车去那家酒吧,
去十次也就能遇见夏见安三次,他不常去,后来我也不常去。整个大一两个人也没什么交集。
除了偶尔能在食堂遇见几次,也没说过话。大二上学期,秋。我去了那家酒吧应聘服务生。
也通过了。见到夏见安的时候他不是很高兴,脸上也没了笑意,
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小学妹,这里不是你可以待的地方,找个干净的地方。
”我也倔就不走,试用期三天。我的工作只是站在吧台里,给客人端酒,端瓜子小零食。
那三天是我见夏见安最多的时候。每天他都来,我没到上班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
感觉物理的课不是很多。第一天晚上一个喝醉的大汉靠着吧台问我一晚多少钱。
夏见安给他拉开了。第二个晚上,那个大汉又来了,没喝酒就靠在吧台上给我聊天,
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我没同意,他走了。第三个晚上,大汉又喝多了,
他的朋友没拉住他,挤进了吧台我缩在小角落里惊恐的看着大汉给我表演脱衣舞,吓得大叫。
还没反应过来,夏见安就薅着那人衣服领子给他拽出去了。那人和他朋友还要闹,
夏见然只是堵着吧台转头给我一个侧脸让我报警。警察来了把那几个闹事的人抓走了,
我和夏见安也得跟着去警局做笔录。从警局出来已经十点半,在警局门口夏见安打了车。
看他脸色实在不好,我轻声的说了句:“对不起。”夏见安脸色实在不好看,
我说你如果想骂就骂我吧。“你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你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在那种地方没有人会救你,他们只会在旁边看热闹,
你的一辈子就毁了。”他气的脖子青筋暴起。我视线不自觉的定格在他握紧的拳头上,
那双好看的双手青筋凸起,视线恍惚中,我好像看见那双好看的手布满鲜血,
吓了一跳在看过去什么都没有。三天实习期工资一共三百一十八,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家酒吧。在学校认真的上课,连校门都很少出去。没过多久,
夏见安也不去了。他偶尔会在操场上弹琴,就拿一把吉他,坐在草地上,
我看到告白墙发的帖子就会去,找个空的位置坐下,跟着大家静静听。
做他歌迷里最不起眼的一个。4就这样忙忙碌碌。我的大三,夏见安的大四上学期。
夏见安校内的课少了很多,需要外出实习在校见他的次数就更少了,
我也深陷考验还是考公的怪圈里无法自拔,连仅有的一点感兴趣的都没有了。一天下午,
学校搞了一个:A大校草校花榜放在告白墙上让大家自主投票。
原本只是一个娱乐性质的活动,不知道谁把夏见安的入学照抛到互联网上,
还有他坐在草地上弹吉他的视频一起。大火评论区全是好帅好帅。
有一个很有名的大导演来校问夏见安要不要拍个电视剧,片酬给的很高,夏见安没去。
还是和之前一样偶尔在操场弹弹琴。我的大四,夏见安毕业了,
听小莹说夏见安和一起毕业爱音乐的同学搞了个乐队,反响很不错,每场活动都有很多人听,
还有一个小型的乐迷会。我拿微博关注了他的乐队,乐队名叫:越走乐队。粉丝三万多人。
很多都是校友。一个星期后变成三十三万,又过了一个星期,变成五十八万。
有音乐综艺邀请他们去参加。综艺我没时间看,只是在抖音上刷到过,
原创歌曲反响十分不错,大街小巷全是夏见安唱的《夏天遇见你》。
快毕业了我为了毕业论文忙的飞起,还有实习,每天学校实习单位两点一线,
一个人恨不得劈八瓣用。那段时间感觉精神都错乱了。在图书馆眯了一觉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