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像是全身的骨头被一寸寸碾碎,再用滚烫的烙铁反复熨烫。我猛地睁开眼睛,
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真丝睡衣。车祸,浓烟,变形的驾驶座,
昊和婆婆刘雪华那两张隔着破碎玻璃、既惊恐又扭曲的脸……地狱般的记忆碎片在脑中炸开。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茫然地环顾四周。这里不是冰冷的停尸间,而是我和江文昊的婚房。
熟悉的欧式大床,华丽的水晶吊灯,还有床头那张刺眼的婚纱照。我伸出手,指尖冰凉,
微微颤抖,却完好无损。没有血,没有狰狞的伤口。我踉跄着下床,冲到梳妆台前。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但那张脸,确实是我,年轻了一岁的我。
墙上的电子日历清晰地显示着日期:2023年5月12日。我回来了。
我真的从那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中,重生了。回到了整整一年前。也正是这一天,
我的好婆婆刘雪华,第一次端着那碗能断子绝孙的“助孕汤”,假惺惺地走进我的房间。
镜中的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眼中燃起疯狂的恨意。刘雪华,江文昊。这一次,
猎物和猎人的位置,该换一换了。1.敲门声响起,刘雪华推门而入,
脸上挂着慈母般的标准笑容。她手里端着一个青瓷碗,浓黑的药汁散发着古怪的甜腻气味。
“瑾瑾,醒啦?快,趁热把这碗安神汤喝了。这是妈特地托人给你求来的方子,
最是调理身体。”她把碗递到我面前,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前世的我,
就是被这副伪善的面孔蒙蔽,满心感激地喝下了一碗又一碗毒药。我心中冷笑,
面上却露出一个温顺的笑容,乖巧地接过碗:“谢谢妈。”在刘雪华满意的注视下,
我将碗凑到嘴边,然后趁她转身去拉窗帘的瞬间,手腕一斜,
将那碗滚烫的毒药尽数倒进了窗台下那盆名贵的兰花里。黑色的药汁渗入土壤,
兰花娇嫩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曲起来。我面不改色,
只用指尖在碗底蘸了一点残余的药汁,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一张事先准备好的保鲜膜上,
将它密封折好,藏进了贴身的口袋。这是她谋害我的铁证。“真乖。”刘雪华拉开窗帘,
回过头,看到空了的碗,笑得更开心了,“这就对了,好好调理身体,
早点为我们江家开枝散叶。”我垂下眼帘,遮住眸中的杀意。“好的,妈。”晚上七点,
长长的餐桌上,菜肴精致,气氛却无比压抑。江文昊坐在我对面,殷勤地为我布菜,
脸上带着惯有的讨好笑容。“小瑾,今天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多吃点这个。
”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没有动筷子,只是从手边的包里,
拿出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桌上,推到他面前。“啪。”清脆的一声,
让江文昊和主位上的刘雪华同时愣住。雪白的文件上,“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
像是在他们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我们离婚。”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砸在餐厅里。
江文昊的脸色瞬间变了:“苏瑾,你发什么疯?”刘雪华率先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
厉声呵斥:“苏瑾!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江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不能生孩子就罢了,
现在还敢闹离婚,你真是反了天了!”我笑了,笑得冰冷。我没有理会她的咆哮,
只是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一段暧昧的男女对话,清晰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昊哥,
你什么时候才跟那个不下蛋的母鸡离婚啊?
人家等不及想做你的江太太了嘛……”这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是夏若云。“宝贝你别急,
我妈已经在想办法了,很快……很快她就会自己消失了……”这是我丈夫江文昊的声音,
温柔又残忍。录音是我昨天在车库里录下的。重活一世,我不会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江文昊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刘雪华也僵住了,
脸上的怒气凝固成惊恐。我关掉录音,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们。
“两个选择。”“第一,签了这份协议,房子、车子、存款,
属于我的婚前财产和婚后增值部分,一分不少地给我。我们好聚好散。”“第二,
”我顿了顿,欣赏着他们愈发惨白的脸色,缓缓吐出下半句,“我把这份录音,
连同我手上掌握的、江氏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据,一起打包送给媒体和税务局。
”“你们选一个。”餐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江家母子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温柔顺从了三年的女人,
已经变成了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2.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第二天一早,
在律师的见证下,江文昊和刘雪华面如死灰地签下了离婚协议。他们的手在发抖,
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却不敢有半分迟疑。我冷静地看着资产交割文件,
属于我的婚前财产,以及江家为了补偿而吐出来的几处房产和一笔现金,迅速到账。
我没有丝毫喜悦,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荒原。这不是胜利,这只是讨回了我应得的利息。
真正的债,才刚刚开始清算。我没有片刻停留,拿着这笔钱,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去城郊的房产交易中心。我将所有现金都投了进去,买下了一块前世无人问津,
两年后却因市政规划而一飞冲天的荒地。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第一个堡垒。
但要向江家那样的庞然大物宣战,光有钱是不够的。我需要一把刀,一把足够锋利,
能一刀刺穿江家心脏的刀。我的目标很明确——霍燕廷。霍氏集团的掌权人,
商界人人谈之色变的“疯子”。传闻他手段狠戾,不近人情,且与江家积怨已久。
他是最完美的盟友,也是最危险的魔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穿着一身复古的丝绒红裙,
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烈焰红唇,眼神是我精心打磨过的武器。这副模样,
与过去那个温顺朴素的江太太,判若两人。我的目光穿过虚伪客套的人群,
精准地锁定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身上。霍燕廷。他没有被人群簇拥,独自坐在沙发上,
修长的双腿交叠,手中把玩着一杯威士忌。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明明身处喧嚣,
却像一座孤岛,自成一个世界。我端起一杯香槟,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他走去。
周围的视线像针一样扎过来,惊讶,探究,不屑。我视若无睹。我站定在他面前,
挡住了投向他的光。他终于抬起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漆黑,深不见底,像寒潭,
不起一丝波澜。我将一张名片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推了过去。
名片上只有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苏瑾。“霍总,”我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有兴趣做一笔交易吗?”他没有看名片,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的意味。他没有说话,
但那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窒息。我稳住心神,继续说:“我提供扳倒江家的所有弹药,
你只需要……和我假扮情侣一年,护我周全。”我说完,周围似乎有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些名流贵妇的脸上,满是看疯子的表情。霍燕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那不是惊讶,
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趣味。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欣赏一只不知死活闯入他领地的猎物。
“理由。”他开口,声音低沉,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带着金属的质感。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用尽全身力气,把淬炼了两世的恨意说了出来。“我和江家,有血海深仇。
”霍燕廷沉默了。他盯着我,那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看清我灵魂深处燃烧的火焰。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时,他站起身。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拿起那张名片,指尖在上面轻轻一弹。“明天上午九点,来我办公室,”他低头,
凑近我耳边,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冰冷,“带上你的‘弹药’。”3.霍氏集团总部大楼,
顶层。我准时在上午九点踏入霍燕廷的办公室。这里大得空旷,
冷色调的装修风格和他本人如出一辙,像一座精致的冰窖。我没有废话,
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我的‘弹药’。”他抬起眼,
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坐。然后,他慢条斯理地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东西。
那不是几张简单的财务报表,而是我耗费三天三夜,凭借前世的记忆,
整理出的江氏集团内部最核心的机密——从虚报的工程项目,到见不得光的资金流向,
再到他们未来几个关键投资项目的致命弱点。霍燕廷的表情,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
逐渐变为审慎,最后,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惊讶。
他看完最后一张纸,将文件合上,十指交叉,深深地看着我。“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弄到的?
”“我是江文昊的前妻,”我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回答,“没人比我更了解,
那座金碧辉煌的宅子里,藏着多少肮脏的秘密。”他不再追问,
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早已拟好的合同。“协议为期一年。一年内,你是我的‘未婚妻’,
我会为你提供庇护。作为交换,你所有的情报,归我所有。”我拿过笔,没有丝毫犹豫,
在末尾签上了我的名字:苏瑾。他看着我的签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拿起内线电话,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地命令道:“通知公关部,五分钟内,
发布霍氏集团与苏瑾小姐订婚的消息。”电话挂断。他看着我,
像是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好了,霍太太。我们的游戏,开始了。”消息一出,
满城风雨。江家的脸,被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踩在了地上。一周后,
在一场顶奢品牌的发布会上,我们和江家人,不可避免地相遇了。霍燕廷揽着我的腰,
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带我穿过人群。我穿着他为我准备的最新款高定礼服,
钻石耳饰在灯光下闪耀。江文昊和刘雪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像吞了苍蝇。
而在他们身边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长相清纯的女人——夏若云。她看到了我,
眼中闪过一丝嫉妒,随即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主动走了过来。“瑾姐姐,
”她咬着嘴唇,声音委屈,“我知道你恨江家,可是……我们好歹姐妹一场,
你何必做得这么绝,让文昊哥下不来台……”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我还没开口,
揽在我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了。霍燕廷往前踏了半步,将我完全护在身后。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夏若云,眼神冷得像刀。“我的人,轮得到你来攀关系,叫‘姐姐’?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夏若云的脸“刷”地一下白了,身体微微发抖。霍燕廷的目光,
又转向了一旁敢怒不敢言的江文昊,语气里满是轻蔑。“管好你的女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都有资格来碰瓷霍家。”说完,他不再看那三人一眼,拥着我,径直走向会场的主位。
留给江家母子和夏若云的,是满场的窃窃私语和毫不掩饰的嘲笑目光。我能感觉到,
刘雪华那淬了毒的眼神,几乎要在我的背上烧出两个洞。没关系。这才只是个开始。
为了让“订婚”的事显得更逼真,我搬进了霍燕廷在半山的别墅。搬进去的第一天,
他给了我一张黑色的卡片。“不设上限。”他言简意赅,“从今天起,你是霍太太。
别在穿着打扮上,给我丢人。”我收下卡,没有说谢谢。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我们的同居生活,尴尬又微妙。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我们会在餐厅吃一顿沉默的晚餐,然后各自回房,互不打扰。直到一天晚上,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用平板电脑看着江氏集团的股价因为“董事长内定儿媳婚内出轨死对头”的丑闻而一路狂跌。
霍燕廷端着一杯水从楼上下来,在我身边坐下,视线在屏幕上扫过。他忽然开口,
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们的根基早就烂了。你只是,在上面轻轻踹了一脚。
”我关掉平板,侧头看他。他也正看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映着我的影子。
我们是共犯。以复仇为名的,最亲密的共犯。4.复仇的火焰,
需要用敌人的血和资产来浇灌,才能越烧越旺。我的第一把刀,
对准了江氏集团的命脉——地产项目。前世,江家就是靠着拿下了城东一块不起眼的地皮,
搭上了市政规划的快车,一举扭转颓势,奠定了未来十年的辉煌。重活一世,
我要亲手折断他们这根救命稻草,让它变成吊死他们的绳索。我将这个计划告诉霍燕廷时,
他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夜景。他听完,没有立刻回应,只是转过身,
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探究。“消息来源可靠?”他问。
“江文昊亲口对我吹嘘过,他已经买通了内部的人,这块地势在必得。”我平静地撒了个谎,
将前世的记忆,包装成枕边人无意的泄密。他不再追问,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很好,
”他说,“那就让他们……如愿以偿。”一场针对江家的盛大围猎,就此拉开序幕。
一周之后的拍卖会现场座无虚席。我没有去,霍燕廷也没有。他只派了一个代理人,
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而我,正通过他办公室里的实时监控,像看戏一样,
欣赏着江文昊的表演。江文昊坐在第一排,志得意满,仿佛那块地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竞拍开始,一切都如我所料。霍燕廷的代理人开始抬价,每一口都咬得很紧,
却又总给江文昊留下一丝他能赢的希望。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超出了地皮的实际估值。
监控画面里,江文昊的额头开始冒汗,他频频回头,看向霍燕廷的代理人,
眼神里充满了恼怒和不解。他身边的刘雪华则紧紧攥着拳头,嘴唇紧抿。“五亿!
”江文昊咬着牙,报出了一个远超预算的天价,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全场寂静。
霍燕廷的代理人,慢悠悠地放下了手里的号牌,对着江文昊的方向,
露出了一个礼貌而遗憾的微笑。“砰!”拍卖师落槌。“恭喜江氏集团!”江文昊先是一愣,
随即脸上爆发出狂喜。他赢了,他从霍燕廷手里抢下了这块地。他得意地看向四周,
享受着胜利者的荣光。我关掉了监控,嘴角的笑意冰冷刺骨。江家拿下地王的消息,
成了本地财经新闻的头条。他们大肆庆祝,股价也应声上涨。然而,这份喜悦,
只持续了七十二个小时。第三天下午,市政府官网突然发布了一条新的城市规划通告。
城东地块,因涉及历史遗迹保护及生态环境问题,被全面限制商业开发。消息一出,
江氏集团的股价瞬间跳水,一路跌停。五个亿的巨款,买回了一块无法开发的废地,
公司本就紧张的现金流,即刻断裂。江家的天,塌了。傍晚,霍燕廷开车送我回别墅。
车子刚在江氏集团楼下等红灯,一个疯狂的身影就冲了出来,猛地拍打着我们的车窗。
是江文昊。他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苏瑾!你给我下来!
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他声嘶力竭地咆哮。霍燕廷面无表情,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我按下降下车窗的按钮,黑色的玻璃缓缓滑下,露出我没有一丝波澜的脸。
我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江总,
做生意有赚有赔,这是常识。”“当初你和你母亲算计我的时候,不也觉得万无一失吗?
”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在他看来,一定比魔鬼还可怕。“别急。”“这才只是个开始。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他那张绝望的脸,和歇斯底里的咒骂。绿灯亮起,
豪车平稳地向前驶去,将那个崩溃的身影,远远地甩在了后视镜里。5.江家的反击,
比我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恶毒。一夜之间,网络上关于我的黑料铺天盖地。
“豪门弃妇苏瑾,因婚内出轨富豪被扫地出门。”“起底拜金女上位史,
三年无所出成最大原罪。”最刺眼的一篇,是刘雪华接受某家媒体的独家专访。视频里,
她哭得声泪俱下,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恶毒前儿媳伤害的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