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才惊觉,原来他一直在伪装,把自己伪装得无懈可击。
就连之前他固执地一次次拉我去无偿献血,原来都是为了他的青梅宋阮阮,能顺顺利利地把孩子生下来。
他还没进我房间,身后就传来了护士急促的脚步声:“不好了,顾先生,阮阮小姐在您离开后不久就晕倒了,现在急需输血……”护士的话还没说完,顾庭深想都没想,一把掀开我的被子,抱起我就往宋阮阮的病房冲。
“医生,快,抽她的血,她们血型一样。”
顾庭深站在我身旁,可他的眼神却透过我,都是对病床上女人的担忧。
看着几天前还对我温柔体贴的男人,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不行,我前几天刚抽过血,不能再抽了。”
当护士拿着采血管走过来时,我虚弱地拒绝道。
话音刚落,身旁就传来了男人冰冷的声音:“就抽一点血而已,你至于这么矫情吗?别忘了阮阮是因为谁才需要这么频繁地做检查。
你有什么资格拒绝?”他强行把我按在椅子上,根本不给我反抗的机会。
即便抽了我800cc的血,宋阮阮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时间一点点过去,顾庭深的耐心也渐渐消磨殆尽。
他抓住我刚抽完血的胳膊,用力往墙上一甩,掐着我的脖子,冷声质问道:“你是不是在子蛊上动了手脚?不然阮阮为什么还没醒?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她可是个孕妇。
要不是因为你,她的身体也不会变得这么差,这都是你欠她的。
我警告你,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胳膊上针眼处的红点慢慢晕染开来,形成一条红线,滴落在地上。
他眼神凶狠,因为担心而胸口起伏不定,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
我委屈又无力地为自己辩解:“你放开我,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之前她每次受伤,承受痛苦的都是我,你知道的。”
过了好一会儿,我抬起满是水汽的双眼,盯着他:“顾庭深,你别忘了,我也怀着你的孩子。”
听到这话,他神情微微一动,但也只是瞥了一眼我的肚子,就松开了掐着我脖子的手。
我弓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但我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宋阮阮。
“有个办法,可以断了子母蛊之间的连接。
在她四肢各割一个口子,一直放血,就能激起子蛊的……”我话还没说完,宋阮阮突然坐了起来,满眼惊恐,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阿辞,怎么这么吵啊,我就是有点累了,睡了一会儿。”
顾庭深立刻坐在她身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抬起她的下巴,在额头上落下一吻。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你和宝宝要是出事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无视了众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自己按着伤口止血。
只有我知道,宋阮阮刚才是在装晕。
我说的办法,也是假的。
但她怕疼,更怕死,所以才会上当。
经过这件事,顾庭深为了稳妥起见,让宋阮阮一直住院待产。
“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住院?”这里让我感到窒息。
“你们两个都是孕妇,有什么突***况可以互相照应,也方便我照顾。”
他理所当然地说道,好像真的在为我考虑。
但我不傻,他不过是想拿我当宋阮阮的保命符罢了。
每天送给我的饭菜都寡淡无味,连喝的水都要我自己去打。
偶然路过宋阮阮的病房,透过玻璃看去,她顿顿都是山珍海味,参汤多到喝不完,甚至都倒进了厕所。
想起之前我因为孕吐严重,吃不下东西,他还会耐着性子哄我,哪怕我只吃一口,他都会夸我乖。
现在想想,我不过是他用来盛放宋阮阮鲜血的容器罢了。
每过三天,他们就要借着做检查的名义,抽取我400cc的血。
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饭也吃不下了。
小护士红着眼眶,在我胳膊上扎了好几个地方,都没能抽出血来。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她说要去找顾先生求情,看看能不能今天先别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