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离婚日的“破碗”惊雷民政局门口的梧桐叶被秋风卷得打转，马莉捏着刚到手的离婚证，

红色封皮边缘磨得指尖发麻。顾言琛站在三步外，正低头给林巧围羊绒围巾，

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那是她爱了三年的轮廓，此刻却像淬了冰。“签完字，

就别再出现在巧巧面前。”顾言琛的声音漫不经心，目光扫过她洗得发白的风衣时，

眉峰拧成了结，“顾家三年没亏待你，净身出户不算委屈。”林巧依偎在他怀里，

指尖划过马莉的离婚证，笑眼弯弯：“马莉姐，以后缺钱可以找我，言琛哥给我的副卡，

额度还够用。”马莉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三年前，

她是北大考古系最年轻的学生会主席，手里攥着保送研究生的名额，

却为了顾言琛一句“我养你”，把所有证件锁进了抽屉。她学着煲汤、熨衬衫，

把自己活成了他朋友圈里“温顺的金丝雀”，换来的却是他和林巧在头条上的拥吻照，

和深夜里永远等不到的脚步声。“不必了。”她扯了扯嘴角，转身的瞬间，

一群举着相机的人突然围上来。闪光灯像骤雨般砸下来，

有人把矿泉水瓶朝她脸上泼——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混着不知谁扔的烂菜叶，

黏在她的锁骨上。“捞女！骗够钱就想跑？”“顾少对你够好了，还不知足？

”“林小姐比你配他一百倍！”污言秽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马莉死死咬着唇没让眼泪掉下来。她认得带头的男人，是顾言琛的特助，

上周还毕恭毕敬地喊她“顾太太”。跌跌撞撞逃回出租屋时，天已经黑透了。

三十平米的单间里，唯一的家具是房东留下的旧衣柜，

墙角堆着她从顾家带出来的纸箱——里面只有几件旧衣服，和爷爷临终前塞给她的木箱子。

“丫头，爷爷没什么留给你，就这些老物件，说不定哪天能救急。

”爷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马莉蹲在地上，拆开木箱上的铜锁，

里面是些锈迹斑斑的玉佩、泛黄的线装书，还有个豁口的青瓷碗，看着像街边捡来的废品。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催缴房租的短信。马莉盯着那堆旧物，突然点开了直播软件。

镜头里的她头发凌乱，脸上还沾着菜叶子，直播间标题写得笨拙：“爷爷留下的旧东西，

便宜卖。”在线人数始终停留在两位数，弹幕零星飘过“主播好惨”“这破烂谁要”。

马莉红着眼眶，随手拿起那个青瓷碗，指尖抚过碗底时，

突然顿住了——那里有个极其隐晦的“大观元年”款识，字体瘦劲挺拔，

是典型的宋代徽宗时期官窑风格。她当年在考古所实习时，见过同款残片的拓本，

绝不会认错！“这个碗，”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是宋代官窑真品，

虽然有破损，但市值至少八千万。”直播间死寂两秒，随即像炸开的油锅——“？？？

主播疯了？这破碗能买三套学区房？”“我爷爷玩古董的，

刚打电话说款识看着真有点东西……”“有没有懂行的来打个脸？我赌一包辣条是假的！

”在线人数以每秒数百的速度飙升，从几十到几万，再到十万+。

一个ID叫“老藏家”的用户刷了十个火箭：“小姑娘敢不敢细说？

我现在就让管家开直播连线，他是故宫退休的研究员！”马莉刚点下同意连线，

手机突然弹出顾言琛的微信：“又在玩什么把戏？别给我丢人现眼。”她没回，

转头看向镜头里突然出现的白胡子老人。老人举着放大镜，仔细看了三分钟，

突然对着镜头拱手：“姑娘好眼力！这冰裂纹是宋官窑特有的‘金丝铁线’，

款识的瘦金体变体更是少见，确实值这个价！”弹幕瞬间刷爆，

#破碗八千万#的词条直接冲上热搜第三。马莉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关注”提醒，

心脏砰砰直跳——她不知道，此刻顾言琛正坐在迈巴赫里，把手机扔给特助：“去查清楚，

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而出租屋里，马莉摸着青瓷碗冰凉的边缘，突然笑了。

三年来的委屈和不甘，好像随着这场意外的直播，终于找到了出口。她不知道，这只破碗，

会彻底掀翻她的人生，也会扯出一场横跨十年的国宝迷案。2 首秀打脸，

前夫成笑料马莉的直播间彻底爆了。“老藏家”当场出价八千万，说要收购这只官窑碗，

被马莉婉拒了：“这是爷爷的遗物，得先给爷爷的老战友看看。”关播时，

她的粉丝数已经涨到两百多万，后台堆满了求鉴定的私信，

连带着她三年前发的“考古实习日常”都被扒了出来。“原来主播是北大考古系的？

怪不得这么厉害！”“为了顾言琛放弃学业？这男的也太不是东西了！

”“坐等主播逆袭打脸！”第二天一早，马莉刚开播，就收到了顾言琛的连线请求。

他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高定西装，背景是他家那间摆满“古董”的收藏室，

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马莉，别装了，昨天那出戏演得不错，找的托儿挺专业。

”弹幕瞬间沸腾：“顾少亲自下场？这瓜我先吃为敬！”“他是不是怕主播红了打他脸？

”“前面的真相了！看他那心虚样！”马莉面无表情：“顾先生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的‘前妻’？”顾言琛冷笑，镜头转向身后一个半人高的青花瓷瓶，

“听说你现在懂鉴宝了？敢不敢看看我这个？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信’图梅瓶，

三年前花三千万拍的，你要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我就信你有真本事。”他显然是故意的。

元青花存世量不足百件，鉴定难度极大，他就是要让马莉当众出丑，证明她昨天只是运气好。

马莉看着屏幕里的瓷瓶，眼神微凝。她记得这个瓶子，当年顾言琛买回来时，

她随口说过一句“胎质看着有点松”，被他骂“头发长见识短”。“可以。”她点头，

“麻烦顾先生把瓶子转一下，让我看看底部和釉色。”顾言琛依言照做，

脸上满是胜券在握的表情。马莉指着屏幕：“第一，元青花用的苏麻离青料，

发色浓艳带铁锈斑，而且是深入胎骨的。您这瓶子的蓝色浮在表面，斑痕是人工点上去的，

边缘生硬得像用马克笔涂的。”她顿了顿，调出手机里存的资料图：“第二，

元代工匠做胎用二元配方法，胎土含铁量高，底部会有自然晕开的火石红。

您这瓶子底部的红痕颜色均匀，明显是后期刷上去的，用酒精一擦就掉。”最后，

她放大瓶身的人物纹饰：“第三，这‘萧何月下追韩信’的题材，元青花里确实有，

但您看这韩信的衣纹，线条僵硬得像铁丝，完全没有元代工匠的流畅感。这应该是民国仿品，

市场价撑死十万。”直播间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猛烈的刷屏——“哈哈哈哈！

三千万买了个十万的仿品？顾少这智商税交得够狠！”“前面谁说主播是托儿？出来挨打！

这专业度甩顾少十条街！”“马老师牛逼！粉了粉了！”顾言琛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死死盯着屏幕里的马莉，好像第一次认识她。这个在家只会做饭洗衣的女人，

怎么会懂这些？“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想砸，却瞥见镜头还没关，

只能硬生生忍住，猛地挂断了连线。屏幕外，马莉看着他消失的头像，轻轻吁了口气。

三年来的隐忍，好像随着刚才那番话，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这时，

后台涌入一堆合作请求，其中一个来自顶流MCN“星耀传媒”，

负责人张姐发来消息：“马老师，我们想签您，年薪八位数起，资源随便挑。

”马莉还没回复，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句话：“小心星耀，

他们老板和顾言琛是酒友。”发件人未知。马莉皱了皱眉，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

可她总觉得，这场刚刚开始的逆袭之路，不会那么平坦。而另一边，

顾言琛摔了办公室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林巧怯生生地递上一杯水：“言琛哥，别气了，

肯定是那个女人耍了手段……”“闭嘴！”顾言琛吼道，眼神阴鸷，“马莉，

你以为你能翻身？等着瞧！”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星耀老板的电话：“帮我个忙，

给那个姓马的一点教训……”3 签约风波，

大佬暗出手星耀传媒的签约条件确实诱人——专属运营团队、全网推广资源，

甚至承诺帮她打造个人IP，从鉴宝主播转型为文化KOL。

张姐隔着屏幕笑得热情：“马莉老师，咱们强强联手，不出半年，您绝对是顶流中的顶流。

”马莉想起那条匿名短信，指尖在合同上顿了顿：“我只有一个要求，

直播内容必须由我自己把控，不接虚假广告，不做剧本炒作。

”张姐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我们看重的就是您的专业和真实！

”签约仪式搞得轰轰烈烈，星耀请了不少媒体，

标题清一色是“民间鉴宝大神签约顶流MCN，星途无量”。

马莉的粉丝量借着这波热度冲到五百万，她特意选了个周末开直播，打算好好回馈粉丝，

免费帮大家鉴定三件藏品。直播刚开始半小时，

一个ID叫“古董爱好者小李”的粉丝连了线，镜头里举着个玉佩，哭丧着脸：“马老师，

您帮我看看这个，我昨天花五十万买的，说是清代乾隆年间的和田玉，

现在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马莉仔细看了看，玉佩雕工精致，玉质温润，确实像和田玉。

但她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麻烦您用灯照一下，看看内部结构。”小李照做，灯光下，

玉佩内部隐约能看到细小的气泡。马莉心里一沉，语气却很平静：“这不是和田玉，

是树脂合成的仿品，成本价不超过五十块。您在哪买的？有发票吗？

”小李瞬间崩溃了：“就在XX古玩城的‘老宝斋’！他们说假一赔十，我现在去找他们！

”弹幕里一片同情，有人开始分享自己被坑的经历，直播氛围正热，

突然有个ID叫“正义使者”的人刷了满屏火箭，强行置顶了一条评论：“呵呵，

五十块的仿品说成五十万？马莉怕不是和商家串通好了，故意抬高物价骗粉丝钱吧？

”紧接着，十几个小号跟着带节奏：“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了，哪有那么神的鉴宝能力？

”“星耀传媒不就是靠炒作发家的吗？肯定是剧本！”“***骗子！取关了！

”直播间瞬间乱了套，负面评论像潮水一样涌来。马莉的运营脸色发白，急着要关直播，

被她按住了：“别关。”她看向镜头，眼神清亮：“这位‘正义使者’，

如果你觉得我在骗钱，可以拿出证据。至于‘老宝斋’，

我现在就可以帮小李联系市场监管局，咱们当着直播间几十万人的面，查清楚这件事。

”说着，她直接拨通了12315，开了免提。接线员记录信息时，马莉又补充道：“另外，

我怀疑有人故意带节奏，麻烦平台查一下这些小号的IP地址，是不是来自同一处。

”就在这时，张姐突然冲进镜头，抢过马莉的手机：“马老师，别冲动！

这点小事私下解决就好，闹大了影响不好！”她的举动反而更可疑。马莉看着她慌乱的眼神，

突然想起什么，打开自己的备用手机——那是她没签约前用的，里面存着和张姐的聊天记录。

她快速翻到一条，举到镜头前：“大家看，三天前张姐让我‘适当夸张藏品价格，

制造冲突感’，我拒绝了。”弹幕瞬间反转：“***！原来是星耀在搞鬼？

”“怪不得那几个小号这么同步，肯定是公司安排的！”“张姐这反应也太心虚了吧？

”张姐脸色惨白，语无伦次：“你……你别血口喷人！这是断章取义！”马莉没理她，

转头对镜头说：“我已经联系了权威鉴定机构，现在就带着小李的仿品过去，全程直播，

让大家看看真相。”她刚要起身，

飘过一条全站公告——用户“陆”赠送主播“马莉”100个“宇宙飞船”平台最贵礼物，

一个价值十万。紧接着，负面热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马莉硬核打假# #星耀传媒疑似控评#。马莉愣住了。这个“陆”，

和发匿名短信的人有关吗？鉴定过程很顺利，机构出具的报告和马莉说的分毫不差。

“老宝斋”老板被市场监管局带走调查，承认是星耀的人找他合作，

想故意制造“马莉鉴宝失误”的丑闻，逼她签下更苛刻的续约合同。真相大白，

星耀传媒的股价暴跌，张姐被开除，无数粉丝跑到马莉直播间道歉：“对不起马老师，

我们错怪你了！”马莉看着屏幕上滚动的道歉，平静地说：“我不签任何公司了，

以后自己做。信我的人，我不会让你们失望。”说完，她关掉直播，

发现那个叫“陆”的用户发来了私信：“方便见一面吗？关于你爷爷的事，我或许能帮上忙。

”马莉的心跳漏了一拍。爷爷的事，他怎么会知道？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简洁的“陆”字，突然觉得这个神秘人，或许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城市另一端的顶层办公室里，陆景衍放下手机，

看着屏幕里马莉冷静应对风波的样子，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着，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他查到的资料显示，马莉的爷爷当年失踪前，正在追查一批失窃的国宝，而顾家，

正是那批国宝的买家之一。这场看似偶然的签约风波，恐怕只是顾家打压她的开始。

4 挖坟式鉴宝，牵出旧案马莉盯着“陆”的私信，犹豫了整整一夜。

爷爷的失踪是她心里的刺——十年前，爷爷说去乡下收一件“重要的东西”，从此杳无音信，

警方查了很久也没线索，最后只能按失踪人口结案。这些年她不是没想过追查，

可除了一箱子旧物，爷爷没留下任何线索。“我在市档案馆门口等你。

”她终究还是回了消息。档案馆门口，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倚着车等她。身形挺拔，

眉眼深邃，气质沉稳得像块浸了水的玉。他看到马莉，微微颔首：“陆景衍。

”没有多余的寒暄，他直接递过来一份文件：“你爷爷马振庭，

198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考古系，曾参与过三次国家级文物发掘，2015年失踪前，

正在调查‘云纹青铜鼎’失窃案。”马莉的手指猛地攥紧文件。云纹青铜鼎她知道，

是爷爷书房里常提的“国宝级重器”，据说民国时期流失海外，

2014年突然出现在国内黑市，很快又消失了。“我爷爷的失踪和这个案子有关？

”“很可能。”陆景衍打开车门，“里面有更详细的资料，但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调阅。

我爷爷当年是这个案子的目击证人，后来因为被威胁，不得不封口。”档案馆的保密室里，

泛黄的卷宗堆了半桌。陆景衍翻到一份交易记录复印件，指着其中一行：“看这里，

2015年3月，有人匿名购买了一批修复青铜器的特殊材料，收货地址是顾家老宅的仓库。

”马莉的呼吸顿住了。2015年3月，正是爷爷失踪的那个月。“还有这个。

”陆景衍又拿出一张老照片，是爷爷和几个陌生人的合影，“中间这个穿中山装的，

是当年负责追回国宝的警察，去年病逝了。他的日记里提到，‘马老发现了关键证据，

说要去找顾家对峙’。”线索像珠子一样串了起来，马莉的指尖冰凉。

她一直以为爷爷是普通的古董商，没想到他一直在偷偷追查国宝失窃案，

最后甚至可能因此丢了性命。“我想看看爷爷的其他东西。”她声音发颤，“那个旧木箱里，

或许还有没发现的线索。马莉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在木箱边缘摩挲。

陆景衍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微颤的肩膀上，

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回到出租屋，马莉将木箱里的物件一件件摊在地板上。

线装书的纸页脆得像枯叶，玉佩上的包浆被岁月磨得温润，

还有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都是些看似寻常的老物件，却藏着爷爷半生的痕迹。“等等。

”陆景衍突然指着一本《金石录》，“这本书的书脊好像有点不对劲。